燕國宮廷風(fēng)云驟起。老皇帝突然沉疴難起，自知大限將至，急召眾人皇后帶人宣布傳位：太子繼大統(tǒng)，二皇子陸喆文被賜封為勤王，鎮(zhèn)北將軍，奔赴邊關(guān)駐守，無詔不得踏入燕都半步；三皇子陸沉淵則獲封月城封賢王，領(lǐng)十萬戶食邑即刻上任不用京都奔喪。
此時后宮亦生變故。原定與太子陸乾、之妻陸云香當(dāng)皇后 。李周宇和玉梨尚未及行納采之禮，便因老皇帝病情急轉(zhuǎn)直下而被迫擱置。太醫(yī)院每日湯藥不斷，卻難挽龍御歸天之勢。終于在霜降之日，皇宮鐘鼓長鳴，國喪令頒行天下，所有喜慶之事一律停辦。李沈兩家的婚書暫且封存于宗祠，兩位待嫁閨中女子的命運(yùn)，也隨著這一場皇權(quán)更迭，卷入了波譎云詭的朝堂旋渦之中。
二皇子府邸的鎏金銅爐中，沉水香正騰起裊裊青煙，在燭火搖曳間將室內(nèi)熏得一片朦朧。暗衛(wèi)首領(lǐng)單膝觸地，玄色勁裝膝頭已染上青灰，后頸那道猙獰的刀疤在燭火下泛著青白冷光，如一條蟄伏的毒蛇?！暗钕?，太醫(yī)院的朱砂筆箋昨日已著人謄抄副本送來?！彼讣廨p叩青石磚面，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醒了暗中的窺伺者，“先皇指甲末端的紫斑、入秋便咳血不止的癥狀，與西南巫蠱族的‘百日紅’毒發(fā)之相分毫不差?！?/p>
二皇子捏著茶盞的指節(jié)驟然發(fā)白，青玉盞底在案上磕出脆響，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顫。案頭的密信被夜風(fēng)掀起半頁，燭火晃了晃，將他眼底的血色映得更深，宛如浸透了血的刀刃?！罢l做的？”話音未落，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檐角銅鈴叮咚作響，驚起檐下宿鳥撲棱棱飛遠(yuǎn)，打破了室內(nèi)的死寂。
上官千千握著暖爐的手猛地收緊，鎏金暖爐上的纏枝紋硌得掌心生疼，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藏在帷幕后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暗紋荷包——那是今早替二皇子整理朝服時，在衣服內(nèi)側(cè)發(fā)現(xiàn)的精細(xì)綢緞荷包，針腳細(xì)密，繡工精美。此刻聽著暗衛(wèi)的話，那抹艷紅突然在眼前晃成一片，她想起三日前在御花園偶遇的珍貴人，袖口正是綴著這樣的茜草纏枝繡，那抹紅色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殿下必須今夜離府?！卑敌l(wèi)首領(lǐng)突然抬頭，額角青筋暴起，眼中滿是焦急與擔(dān)憂，“城東三十里的落馬坡早備好了快馬，屬下設(shè)了三重暗樁......”
“不行?！倍首油蝗黄鹕?，腰間玉帶鉤掃落案上茶盞，碎瓷混著茶水在青磚上蜿蜒成暗沉的水痕，如同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案富蕷浱觳贿^三日，朝堂上那些老狐貍正盯著我的提拔起來的大臣等著除之而后快，我若此刻復(fù)任，便是承認(rèn)了大哥新帝的身份！”他猛然轉(zhuǎn)身，腰間玉佩在屏風(fēng)上撞出清響，卻在瞥見帷幕微動時驟然住口，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與懷疑。
上官千千指尖的暖爐“當(dāng)啷”墜地，清脆的聲響在室內(nèi)回蕩。她看著二皇子驟然冷下來的眼神，喉間突然泛起澀意，心中涌起一陣痛楚。三日前替他繡荷包時，他還笑著說待開春要帶她去城郊看桃花——可如今這雙眼睛里，竟只剩刺骨的冰寒，仿佛從未有過溫暖。她福了福身，指尖悄悄攥緊那個荷包，聲音微微發(fā)顫：“殿下，本宮方才見后廚送來了杏仁酪......”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琉璃瓦碎裂的聲響，如同一記驚雷。暗衛(wèi)首領(lǐng)旋身擲出三枚透骨釘，檐角卻只飄落幾片殘雪，唯有風(fēng)聲呼嘯，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徒勞。二皇子突然抽出墻上佩劍，劍鋒挑起帷幕的剎那，上官千千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怔忪——她頸間掛著的，正是去年他隨手賞的和田玉平安扣，那是他曾經(jīng)的心意，如今卻顯得如此諷刺。
“千千，你先退下?！彼穆曇舯绕饺盏土藥追郑瑒︿h卻仍指著她眉間，眼中是矛盾的掙扎。上官千千俯身拾起暖爐，卻在低頭時看見暗衛(wèi)首領(lǐng)靴底沾著的朱砂紅泥——與今早她在東宮門外見過的，一模一樣，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夜風(fēng)卷著落葉撲進(jìn)窗欞，案頭燭火“噗”地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涌來。黑暗中，上官千千聽見自己心跳如鼓，還有二皇子幾乎不可聞的嘆息，那嘆息中似乎蘊(yùn)含著無盡的無奈與痛苦。她摸到腰間藏著的錦囊，這是父親給她的保命符，父親說，有了這個東西，可保二皇子性命一生無虞，此刻她緊緊攥著錦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明日早朝，我自會去面圣?！倍首拥穆曇粼诤诎抵许懫?，劍鞘輕磕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你幫我備身月白錦袍，要繡暗紋的那套。…又在心腹耳邊耳語了幾句那死士領(lǐng)命而去?！鄙瞎偾缶o掌心，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宮里......早已遍布眼線，他們早已身處漩渦之中。
下雨了，雨珠子打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踩著碎瓊亂玉走向后廚，袖中荷包與錦囊相撞，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遠(yuǎn)處宮墻方向，一盞盞孔明燈正扶搖直上，在雪夜里映出暖黃的光——那光芒如同希望，卻又如此微弱，仿佛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二皇子負(fù)手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雨幕，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與決絕。上官千千回頭望去，看見他的背影被燭光拉長，顯得孤獨(dú)而偉岸，她心中暗暗發(fā)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守護(hù)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今年的天氣格外反常 十分寒冷 ，金鑾殿檐角的銅鈴在冷風(fēng)中碎成一片清響，陸乾元握著奏疏的指尖緩緩收緊，明黃袖口拂過御案時帶起一縷墨香。殿外三千禁軍甲胄鮮明，如同一道鐵壁將太極殿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垂首候在丹陛之下，腰間佩刀的穗子被穿堂風(fēng)刮得獵獵作響。
“二弟孝心可嘉?！标懬鋈惠p笑一聲，將奏疏往案上一擲，釉里紅筆批注的“準(zhǔn)”字被揉出褶皺，“但西北戰(zhàn)事吃緊，朕記得皇弟喆文曾在軍伍歷練過，不如——”他拖長尾音，目光掠過階下噤聲的朝臣，“著他即刻赴任，代朕巡邊。”陸喆文笑道 ，大哥你還沒有正式登上大寶之位現(xiàn)在自稱 朕 有些太早了吧。
階下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響。中書令王大人剛要開口，卻見新帝指尖輕輕叩了叩御案上的鎏金鎮(zhèn)紙——正是先皇生前所愛之物。殿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八抬大轎被宮人匆匆抬過御道，轎簾縫隙里露出半幅茜草紅裙，正是今早被封為皇后的陸云香。
“陛下英明?！崩舨可袝氏冗凳?，朝珠在青磚上撞出脆響，“二皇子少年英才，必能震懾邊疆?！标懬[起眼，目光落在殿外飄飛的雪絮上——那是今早他讓人往二皇子府邸送的“餞行禮”，十二車御寒錦緞里，不知暗衛(wèi)可藏好了機(jī)關(guān)。
同年十一月，卻說城郊官道上，三皇子陸辰淵的馬車正碾過結(jié)冰的車轍。侍從掀起車簾要添炭，卻見他望著道旁枯樹出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母妃臨終前塞給他的，羊脂玉上還纏著半根褪色的紅繩?！暗钕?，已過雞鳴驛。”暗衛(wèi)掀開暗格，露出里的軟劍，“前方山口地形險峻......”
話音未落，弓弦破空聲驟起！馬車猛地顛簸，陸深淵被暗衛(wèi)按在車底時，聽見車輪碾過積雪的吱呀聲中混著金鐵交鳴。他摸向靴中短刀，卻觸到一片溫潤——是今早收到的密信，落款處“喆文”二字被水漬暈開，像極了檀的香味道。
“不留活口！”為首的黑衣人揮刀劈向車轅，面罩下露出的眼尾有顆朱砂痣。陸沉淵瞳孔驟縮——這記號，分明是皇后身邊的一等女官！馬車突然轉(zhuǎn)向，他撞向車壁的剎那，瞥見道旁懸崖上掠過幾簇白影，正是二皇兄府中暗衛(wèi)的裝束。
雪粒子打在車窗上沙沙作響。陸辰淵握緊短刀，忽聞遠(yuǎn)處傳來更夫敲梆聲——子時三刻。他摸出懷中半塊虎符，與母妃的玉佩相撞，發(fā)出清越之音。想起今早飛鴿傳書里那句“先皇遺詔在金明寺”，掌心不禁沁出汗來。
而此刻的皇宮內(nèi)，上官 太后正對著銅鏡卸釵環(huán)。鎏金鏡里映出她眉間的愁緒，指尖撫過鬢邊新添的珠翠，忽然抓起妝臺上的翡翠簪子砸向墻壁?！皬U物！”她盯著地上的碎玉，想起方才宮人回報的消息，“三皇子身邊居然有二皇子的暗衛(wèi)......”
“太后娘娘息怒?！辟N身侍女跪身收拾碎片，袖中滑出半片密信，“陛下已著人封了金明寺，明日早朝便要......”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夜梟長鳴。上官太后猛地轉(zhuǎn)身，只見案頭燭火無風(fēng)自動，將她投在墻上的影子扯得老長，恍如先皇臨終前那夜的光景。心中暗暗思忖， 不要怪我， 等我兒坐穩(wěn)江山， 我就去陪你。眼淚順著臉頰兩側(cè)流下
雪越下越大，宮墻外的更樓聲漸次清晰。陸乾元站在乾清宮廊下，望著漫天飛雪忽然輕笑。他摸出懷中那份被燒去半角的遺詔，殘頁上“傳位皇三子”的字跡被火灼得蜷曲，卻仍清晰可辨不是他大皇子。遠(yuǎn)處傳來禁軍換崗的口令，他指尖一松，殘頁便被風(fēng)卷進(jìn)雪堆，再無蹤跡。
沈家院子里，玉芷望著漫天飛雪，感慨局勢如這雪般變幻莫測。玉梨與李周宇雖于廷尉府邸簡辦婚事，卻是先帝親賜姻緣，終成眷屬。
玉芷立于廊下，指尖接住一片雪花，忽而想起賢王陸辰淵半月前送來的暖爐——本該議親的紅箋還壓在妝奩底，卻因欽天監(jiān)一句"婚期不詳"擱置至今。她不知這雪落宮墻時，新帝陸乾元正握著那道預(yù)言卷軸冷笑。
"天女降世，得之得天下..."燭火將帝王眼底的陰鷙揉碎在案頭，陸乾元盯著玉芷的畫像，指腹摩挲著"五九月宜婚嫁"的朱砂批注。三弟陸辰淵向來與這女子親近，若不是自己讓欽天監(jiān)突現(xiàn)"婚期大兇"的卦象，…
兩日前 "陛下，賢王已往沈家送了冬裘。"宦官的通報驚破殿中死寂。陸乾元猛地捏碎茶盞，暗紅血珠混著碎瓷滴在卷軸上："傳旨，著賢王即刻入蜀監(jiān)軍。"他忽而低笑，指尖掠過畫像上玉芷垂眸的弧度，"待三弟回不了燕都...天女該看清，誰才是這江上真正的主人。"
雪愈發(fā)起勢了。玉芷望著東宮方向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明滅不定，忽然摸到袖中半塊龍形玉佩——那是前日宮宴上，新帝陸乾元親手塞進(jìn)她掌心的，說是"兄妹間的見面禮"。此刻玉佩貼著心口發(fā)燙，她卻聽見小廝在廊下私語："賢王回京都遇到山匪重傷下落不明， ...聽說陛下昨兒在御書房摔了賢珊瑚擺件，說什么'天佑大燕 皇家..."
玉芷攥緊玉佩，碎雪落在睫毛上化成水珠。她忽然想起陸辰淵說過的話："阿芷若怕雪，我便在院子里都裝上琉璃暖窗。"可如今琉璃未暖，新帝的龍輦卻已碾過積雪，停在沈府角門——隨輦而來的，是封面上蓋著"天禧"二字的婚書。按理說賢王和自己也是要成婚的 但是燕都?xì)J天監(jiān)預(yù)言 玉芷結(jié)婚的日子不詳 。 所以婚期在五九月大辦為吉 所以推遲了 ，萬萬沒想到這是新帝的緩兵之計 陸乾元計劃殺了自己的三弟 陸辰淵 這樣自己就有機(jī)會得到這個大梁國預(yù)言的天女 。
三日后，當(dāng)“賢王遇刺身亡”的黃綾詔書遞上沈府朱門時，玉芷手中的茶盞“當(dāng)啷”墜地。碎瓷片劃破指尖的剎那，她盯著詔書上“天妒英才”的御筆朱批，忽然想起陸辰淵臨走前塞給她的鎏金暖爐說著五月成婚，此刻正透過掌心的血珠泛著冷光。
“小姐，公主府的車輦已在門外?！毖诀咔圜斓穆曇魩е澮猓盎屎笳f...說月兒公主思念您，特旨宣您進(jìn)宮陪伴?！庇褴仆~鏡中自己蒼白的臉，忽然將沾血的指尖按在胭脂盒上，點(diǎn)染出一抹刺目的嫣紅——這是陸辰淵教她的“美人計”，當(dāng)年他在悅城看舞時，曾笑著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藏著最真的答案”。
進(jìn)宮的步輦碾過覆雪的御道，玉芷隔著紗簾看見禁軍換了新的麒麟紋甲胄 自從新帝登基， 這宮里的守衛(wèi) 多了一倍不止。
月兒公主的擷芳殿內(nèi)，鎏金炭火燒得正旺。小公主抱著波斯貓蹭到玉芷膝頭，卻在她替其整理發(fā)辮時，忽然湊近耳語：“玉姑姑昨日我看見父皇抱著個金匣子哭，”話音未落，殿門突然被推開，陸云香的鎏金步搖在燭火下閃過冷光，身后跟著利落女官
“妹妹可曾見過這般雪景？妹妹兩個字咬的極重”皇后眼光劃過身后的侍女，目光落在玉芷腕間的翡翠鐲子——那是先帝賞賜的婚聘之物。玉芷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茜草刺繡，與上官太后宮中的樣式一模一樣，高貴的象征。玉芷俯身失禮道，皇后娘娘千歲金安。忽然有宮女打翻茶盞，那宮女俯身撿拾碎片時，陸云香用腳踢在那宮人身上大罵 ，上不了臺面得東西 嚇到小公主了 你有是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滾下去。說完走到桌子前 即刻用手指在茶杯里沾水 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 。詔書有假。
子夜，玉芷借著替月兒公主取披風(fēng)的由頭溜出擷芳殿。月光將長廊影子扯得老長，她摸著墻根摸到皇后的寢宮 ，她悄悄得溜進(jìn)來 皇后提前
子夜，玉芷貼著皇后寢殿的朱漆柱屏息凝聽。殿內(nèi)燭火將陸云香的影子投在窗紙上，那抹剪影正對著青瓷藥碗發(fā)怔，碗里浮著的枸杞突然讓皇后想起先皇藥湯里的血色——太醫(yī)院記錄里，先帝崩前七日的藥單上，枸杞用量驟增一倍，而那正是"百日紅"毒發(fā)的征兆。
"沈姑娘果然來了。"陸云香的聲音忽然刺破寂靜，她掀開珠簾時，玉芷注意到她素白中衣袖口染著暗紅——不是胭脂，是血?；屎笾父鼓﹃胙?，忽然輕笑："先皇咽氣那晚，太后親自端來的參湯里，放了藥引 讓毒藥快速發(fā)揮而…
皇后陸云香說道 這是父族楚國的巫術(shù)，她曾在太后的行宮《巫蠱志》里見過記載："七蟲七花膏，需以至親血為引。"她也是忽然明白為何先皇暴斃后，太后竟不許驗(yàn)尸——指甲紫斑、咳血不止，這些癥狀與楚國"百日紅"毒發(fā)分毫不差，而能拿到這種毒藥的，唯有與楚地通商的后宮之主。聽到這里玉芷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呼吸都里都是驚懼的呼吸不暢。
皇后看到玉芷這般模樣不屑一笑 靜靜的說到你害怕了 ，真不知道陸乾元看上你什么了。"竟然想讓你進(jìn)宮為妃。玉芷聽到此處 身體一震 雙眼瞳孔一震 ，好像明白了什么。"陸云香忽然拽出件染塵的明黃衣物，領(lǐng)口處繡著的五爪金龍，"這是我在太后偏殿的香爐里找到的我把上面的東西帶去了太醫(yī)院。是毒藥。
玉芷的目光落在龍袍內(nèi)襯的暗袋上，那里露出半截紙角，朱砂筆寫的"喆"字刺得她眼眶發(fā)燙。二皇子的名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忽然想起暗衛(wèi)曾說，先皇駕崩前一日，曾急召二皇子進(jìn)宮，而那日負(fù)責(zé)傳旨的，正是太后的心腹宦官。
"公主可知，"皇后陸云香忽然湊近，指尖點(diǎn)在龍袍腰帶上，"先皇腰間懸的九鸞金帶鉤，如今在誰手里？"她掀開妝奩，露出里面半塊帶血的鉤飾，斷口處還粘著幾根銀線——那是二皇子常戴的穗子材質(zhì)。玉芷渾身血液凝固：這是要將弒父之罪栽贓給二皇子！只是沒有想到 二皇子居然當(dāng)日有事， 沒有在燕都。 不然， 二皇子就是替罪羊。
更夫敲過三更，殿外傳來夜梟長鳴。陸云香摸出個細(xì)頸瓷瓶，里面裝著黑紅色粉末："這是從太后妝匣里偷的，與先皇藥渣里的成分一樣。"她倒出少許撒在燭火上，火焰瞬間竄起幽藍(lán)——正是《巫蠱志》里記載的"百日紅"特征。玉芷忽然握住她的手："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這些 你是皇后 你是燕國最…
"因?yàn)槲业暮⒆雍臀夷赣H的意愿..."陸云香的聲音驟然哽咽， 藥引子是用我兒子的血 他還那么小 。我的母親大長公主為了大燕 奉獻(xiàn)了一切 而當(dāng)今皇上和太后， 居然想通割地和金銀的方式來拉攏各國 讓燕國陷于二十年前的困局之地。 玉芷的思緒突然貫通：先皇暴斃、遺詔失蹤、賢王遇刺、二皇子被流放，這一連串變故都指向一個人——太后。她想扶自己的親子上位，卻苦于無法，于是"攪亂局勢，先用"百日紅"毒殺先皇，刺殺三皇子 調(diào)走二皇子 而陸云香，這個失去孩子的楚國公主，正是也是她利用完的棋子。
"明日早朝，"陸云香將瓷瓶塞進(jìn)玉芷袖中，"你帶著這個去找監(jiān)國大臣上官千千的父親，就說...就說先皇托夢，指認(rèn)兇手。"她忽然解下頭上金步搖，鳳凰口中的珍珠被擰開，露出里面藏著的密信，"這是父族送來的證據(jù)，太后與楚國細(xì)作購買百日紅的信件證據(jù)"。
窗外傳來瓦片輕響，玉芷瞥見檐角閃過的黑影——是二皇子的暗衛(wèi)。她握緊瓷瓶，忽然明白：他們早就懷疑父皇的死因，卻因牽涉嫡母不得不隱忍。而陸云香，這個看似驕蠻任性楚國的公主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告訴，二皇子"太后和楚國有交易 毒藥就是從楚國細(xì)作手里秘送過來的。"她轉(zhuǎn)身望向窗外，月光落在她素白的衣袂上，像極了楚國祭壇上的巫女，
次日清晨，上朝之時，玉芷宛如一朵悄然綻放的白蓮，靜靜地立于門外，而后緩緩地走向前來，輕聲說道：“陛下可知，”玉芷輕移蓮步，踏過金磚，如捧著稀世珍寶般，將瓷瓶輕輕地放在御案之上，“先皇駕崩那晚，太后宮里的琉璃盞，緣何少了一只？”說罷，她揭開瓶塞，如天女散花般倒出一顆顆紅色藥丸。此時，大殿上的太后瞬間臉色變得慘白如紙，而玉芷則大聲說道：“此乃‘百日紅’毒藥，與先皇藥渣成分一致！”她又拿出金步搖中的密信，“這是太后與楚國細(xì)作交易的證據(jù)！”朝堂頓時炸開了鍋，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太后強(qiáng)裝鎮(zhèn)定，怒斥道：“妖女，血口噴人！”陸乾元也眉頭緊皺，目光在玉芷和太后之間游移。
就在這時，二皇子暗衛(wèi)押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小太監(jiān)進(jìn)來，“陛下，這太監(jiān)是太后身邊的，他招認(rèn)太后指使他下毒！”小太監(jiān)磕頭如搗蒜，將太后的罪行一五一十說出。太后癱倒在地，眼神絕望。
陸乾元臉色陰沉，權(quán)衡利弊后，決定徹查此事。他宣布剝奪太后尊號，幽禁后宮，嚴(yán)懲相關(guān)人等。玉芷憑借智慧和勇氣，揭開了宮廷陰謀，也讓局勢逐漸明朗。賢王陸辰淵雖重傷未歸，但暗衛(wèi)傳來消息說他尚有生機(jī)。而玉芷，也在這場宮斗中，成為了改變命運(yùn)的關(guān)鍵人物。
殿外突然傳來巨響，勤王的玄甲軍已圍住宮門。陸乾元望著臺下站成三角的玉芷、二皇子暗衛(wèi)、賢王親隨，終于明白這場看似偶然的查案，實(shí)則是三個被算計者的絕地反擊。太后踉蹌著起身，卻在看見三皇子和陸云香出現(xiàn)在殿門口時，徹底癱軟——皇后懷中抱著的，正是被他藏起來的孩子。
雪停了，陽光刺破云層。玉芷望著陸云香抱緊孩子的身影，忽然想起昨夜她眼中的幽光——那不是絕望，而是燕國貴女特有的、向死而生的狠勁。原來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明晃晃的劍，而是藏在袖口的毒，和敢于與仇人同歸于盡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