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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我反應(yīng)快,反手抓住了她,現(xiàn)在恐怕只剩下一具尸體了。
我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指尖輕輕摩挲著母親留下的玉佩。
謝孤鴻是自閉癥沒錯。
但沒人知道,他實際上有多么厲害。
這場婚事,究竟是誰占了便宜,還未可知。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經(jīng)過轉(zhuǎn)角那家咖啡店時,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透過落地窗,我看見林翩月正用銀叉挑起一小塊蛋糕,嬌笑著送到周自珩嘴邊。
周自珩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順手將奶油抹在她臉頰上。
林翩月佯裝生氣地捶打他的肩膀,兩人笑作一團(tuán)。
這一幕像把鈍刀,緩慢地割開我的心臟。
這家店曾經(jīng)是我和周自珩的秘密基地。
每次約會,店員都會默契地端上咖啡和蛋糕,從不需要我們點單。
我天真地以為,這是周自珩特意安排的浪漫。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店里有一款叫翩月的特制蛋糕。
而只要周自珩出現(xiàn),翩月這款蛋糕就會擺上來。
因為他篤定,站在身邊的人一定是林翩月。
回到家時,周自珩穿著睡袍靠在門邊,睡眼惺忪地說:
“怎么還穿著濕衣服?浴缸的水放好了,快去泡著。”
浸在溫?zé)岬乃?,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滾落。他總是這樣,先給我致命一擊,再遞來一顆糖。
讓我痛不欲生,卻又貪戀那一點點甜。
這種若即若離的把戲,讓我既舍不得離開,又無法全心投入。
第二天清晨,我回到了小時候住的地方。
向來冷清的胡同卻圍滿了人。
林翩月站在人群中央,正指揮著工人鏟除院中的雛菊。
“這些白花看著就晦氣,全部換成牡丹才夠氣派。”
我的心猛地揪緊。
這片花圃是母親親手打理的,每一株雛菊都是她精心培育的。
林翩月繼續(xù)指手畫腳:
“那個破池塘也給我填了,整天蛙聲不斷,煩死人了。”
這個小池塘承載著太多回憶,父親挽著褲腿挖泥,母親在岸邊種水草,我和林翩月在淺水區(qū)嬉戲。
直到有一天,她聲稱自己怕水,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就此荒廢。
這里埋葬了母親的愛情和家庭,但也有她最童真的回憶。
所以母親走后,我將她的骨灰撒在了這里。
每當(dāng)雛菊盛開,我總覺得是母親回來了。
可現(xiàn)在,推土機(jī)的履帶正碾過那些柔弱的花莖,我對母親最后的念想也要沒了。
“你們在干什么?!”
周自珩下意識抬手示意工人停下,眉頭緊鎖地看向我。
他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這是翩月的家,她想怎么改造是她的自由,你有什么資格指手畫腳?”
我攥緊了拳頭。
這些往事,我明明都和周自珩說過。
母親最愛的雛菊,承載著全家回憶的池塘,還有那些被林翩月親手毀掉的溫情時光。
周自珩冷冷補充道:
“你要是真這么喜歡種花,家里后院那么大,隨你怎么折騰。”
前世的我,此刻應(yīng)該正在周家老宅接受“新娘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