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母族獲罪淪為攝政王裴廷鈞的質(zhì)子。七年間與妻子琴瑟和鳴，
卻意外發(fā)現(xiàn)她與敵國質(zhì)子暗通款曲?；橐銎扑楹螅嵬⑩x以庇護之名將我困在身邊。
表面溫柔照拂，實則步步緊逼。我想逃，卻無處可去。
更在掙扎中察覺裴廷鈞眼中深藏的占有欲。原來這位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
早已暗中注視我多年。當我終于尋到機會逃離，卻遭刺客伏擊。生死之際，裴廷鈞以身擋箭，
鮮血染紅衣袍。高燒昏迷時，他囈語呢喃，揭露七年前的秘密。虞家之禍另有隱情，
而他對我的執(zhí)念，竟始于一場血誓。囚籠之外是自由，還是更大的騙局？當真相揭開，
我必須在仇恨與悸動之間做出抉擇……——01攝政王府的西廂別院里，
一樹梨花壓滿了枝頭。我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握著一卷《南華經(jīng)》，
目光卻落在院中那株開得正盛的梨樹上?；ò觌S風(fēng)飄落，像極了七年前我被押送入京時，
故鄉(xiāng)揚州城外那場漫天飛舞的梨花雪。"公子，藥熬好了。"侍女青杏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將一碗黑褐色的湯藥放在我手邊的小幾上。皺了皺眉，我卻沒有拒絕。
自從上個月感染風(fēng)寒后，這苦藥已經(jīng)連續(xù)喝了半月有余。我放下書卷，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夫人呢？"隨口問道，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青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夫人...夫人一早就去城外的慈恩寺上香了。
"我的手指微微一頓。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了。自從上元節(jié)那場宮宴后，
沈明嫣外出的次數(shù)明顯增多，每次都是去慈恩寺。"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擺擺手，
重新拿起書卷，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窗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看見府上的管事李忠匆匆穿過庭院，朝他的廂房走來。我心頭一緊。
李忠是攝政王裴廷鈞的心腹，平日里不會無故來質(zhì)子別院。"虞公子，
王爺請您即刻去書房一趟。"李忠站在門外，聲音恭敬卻不失威嚴。我放下書卷，
整了整衣冠。"可知王爺有何要事？"李忠垂著眼。"奴才不知，
只聽說...與尊夫人有關(guān)。"我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衣袖。強自鎮(zhèn)定地點頭。
"容我更衣后便去。"踏入攝政王府的主院，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七年來，
我雖然名義上是被囚的質(zhì)子，但裴廷鈞待我頗為禮遇。不僅給了獨立的院落，
還允許我與妻子同住。只是這禮遇背后，是無數(shù)雙監(jiān)視的眼睛和隨時可能收緊的枷鎖。
02書房門前，兩名侍衛(wèi)無聲地行禮，為我推開了雕花木門。室內(nèi)燃著沉水香，
裴廷鈞背對著門站在書架前，正在翻閱一本冊子。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來，
銳利的目光如刀般掃過我的臉。"清遠來了，坐。"裴廷鈞指了指一旁的紫檀木椅，
聲音低沉悅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行禮后坐下，發(fā)現(xiàn)裴廷鈞手中拿著的是一本詩集。
正是我去年私下刊印的《南柯集》。我的后背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王爺喚清遠前來，
不知..."我試探著開口。裴廷鈞將詩集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封面。
"先不說這個。今日找你來，是有件事不得不告訴你。"他停頓了一下，
眼神變得復(fù)雜."你夫人沈氏，與北燕質(zhì)子慕容璟有染。"我如遭雷擊，耳邊嗡嗡作響。
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裴廷鈞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到我面前。
"今早暗衛(wèi)在慈恩寺截獲的。慕容璟準備三日后借上巳節(jié)游春之機，帶沈氏私奔。
"我顫抖著接過信，熟悉的字跡刺得眼睛生疼。確實是沈明嫣的手筆。信中不僅傾訴相思，
還詳細規(guī)劃了逃亡路線。"為什么..."我喃喃自語，不知是在問妻子，還是在問命運。
裴廷鈞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清遠，七年來我對你如何？
"我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王爺待清遠...恩重如山。""那么現(xiàn)在，
你需要我做主嗎？"裴廷鈞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帶著蠱惑的味道。我感到一陣眩暈。
我明白裴廷鈞的意思。只要我點頭，沈明嫣和慕容璟就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世上。
但七年夫妻，縱使情淡，終究...03"求王爺...開恩。"我艱難地開口。
"放他們一條生路。"裴廷鈞挑了挑眉，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意外。他俯下身，
近距離地凝視著我的眼睛。"你確定？她背叛了你。""我確定。"我閉了閉眼。
"就當...還她七年相伴之情。"裴廷鈞直起身，忽然笑了。"好一個情深義重的虞公子。
也罷，就如你所愿。"他走回書案后坐下。"不過從今日起，你搬來東苑的聽雪軒住。
那里離我近些，也方便...照應(yīng)。"我猛地抬頭，對上裴廷鈞意味深長的目光，
心頭警鈴大作。東苑是王府內(nèi)院，與裴廷鈞的居所僅一墻之隔..."王爺，
這不妥...""妥不妥，我說了算。"裴廷鈞打斷他，語氣轉(zhuǎn)冷。"別忘了你的身份，
虞公子。我能容你七年，也能隨時收回這份寬容。"我緊握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是啊，
我不過是個質(zhì)子，有什么資格拒絕？我站在西廂別院的梨花樹下，
看著仆人們忙碌地收拾行李。三日前裴廷鈞下令讓我遷居?xùn)|苑，今日便是搬離的日子。
"公子，這些書冊要全部帶走嗎？"青杏捧著一摞詩稿，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回過神來，
接過那疊泛黃的紙張。這是我這七年來寫下的詩詞，有些墨跡已經(jīng)暈開，像是被淚水浸染過。
輕輕撫過最上面那首《囚春詞》，是我剛?cè)胪醺悄陮懙摹?都帶上吧。
"我將詩稿放回青杏手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沈明嫣提著裙擺匆匆跑進院子，
發(fā)髻松散，臉色蒼白。她顯然剛回府就聽說了搬家的事。"清遠！"沈明嫣神情激動。
"你要搬去東苑？為什么突然..."我靜靜地看著這個與自己共枕七年的女子。
她依舊美麗，杏眼櫻唇，只是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我曾以為我們會這樣相敬如賓地過一輩子，
即使沒有熱烈的愛情，至少還有相濡以沫的親情。"你知道為什么。
"沈明嫣的臉色刷地變白。她顫抖著伸手想拉我的袖子。"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
"我后退一步避開她的手。"解釋你如何與慕容璟在慈恩寺的禪房里私會？
還是解釋你們計劃在上巳節(jié)私奔？"沈明嫣如遭雷擊，踉蹌著扶住梨樹才沒有跌倒。
花瓣紛紛揚揚落在她肩頭。"王爺...都告訴你了？"她聲音細如蚊蚋。我冷笑一聲。
"若不是王爺截獲你們的信件，我怕是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我頓了頓，強壓下喉頭的苦澀。
"七年夫妻，你連一句實話都不愿給我嗎？"沈明嫣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她跪倒在地，
抓住我的衣擺。"清遠，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慕容璟他...他威脅我，
如果我不從他，他就會...""就會怎樣？""殺了我？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中的字字句句都是你的真心，哪有什么脅迫？"沈明嫣啞口無言，只是不住地搖頭哭泣。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無比疲憊。彎腰掰開沈明嫣的手指."我已經(jīng)求王爺放你們一條生路。
三日后上巳節(jié)，你想走便走吧。"沈明嫣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你...你愿意放我走？""不愿意又能如何？"我苦笑，"將你強留在身邊，
日日相對卻同床異夢嗎？"我轉(zhuǎn)身走向屋內(nèi)，"你我緣分已盡，好自為之吧。"04雨，
不知何時開始下了起來。我站在聽雪軒的窗前，望著雨幕中模糊的燈火。
東苑確實比西廂精致許多，這間屋子寬敞明亮，陳設(shè)典雅，連熏香都是上好的龍腦。
但我知道，這不過是另一個更華麗的囚籠。"公子，該用晚膳了。"青杏在門外輕聲喚道。
我搖頭："我不餓，你先下去吧。"青杏猶豫了一下。"可是...王爺吩咐過，
要看著公子按時用膳..."手指猛地攥緊窗欞。連吃飯這等小事都要監(jiān)視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那就端進來吧。"晚膳很精致，六菜一湯，
還配了一壺梨花釀。我有些食不知味。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隱隱。忽然，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穿透雨幕。透過雨簾，我看見一隊侍衛(wèi)騎馬沖出府門。
為首的赫然是裴廷鈞本人，一身玄色勁裝，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這么晚了，
裴廷鈞親自冒雨出府，所為何事？我心頭涌起不祥的預(yù)感。抓起一件外袍披上，沖出房門。
廊下站著兩名侍衛(wèi)，見我出來立刻攔住去路。"公子請留步，王爺有令，您不得離開聽雪軒。
""我只是想去書房取本書。"侍衛(wèi)面不改色："王爺吩咐，公子需要什么書，列個單子，
小的們?nèi)ト怼?這是要軟禁我？我退回房內(nèi)，在屋里來回踱步。裴廷鈞到底去做什么？
為何偏偏選在今夜？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上巳節(jié)是三天后，
但若沈明嫣和慕容璟決定提前私奔...我猛地沖到門前，卻又硬生生剎住腳步。
就算我現(xiàn)在沖出去又能如何？裴廷鈞既然派人看著他，就不會讓我有機會干擾。
我頹然坐回椅上，雙手抱頭。我應(yīng)該恨沈明嫣的背叛，可此刻卻只感到一陣陣心悸。
七年相伴，就算沒有愛情，也早已成為彼此生命中的習(xí)慣。05不知過了多久，
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這次不是青杏的輕巧步伐，而是沉重有力的靴子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門被推開，裴廷鈞帶著一身雨水和血腥氣走了進來。我騰地站起："王爺！
"裴廷鈞解下披風(fēng)扔給身后的侍衛(wèi)，露出被雨水打濕的衣袍。他的右手纏著布條，
隱約滲出血跡。"這么晚了還沒睡？"裴廷鈞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尋常問候，
仿佛他并非剛剛冒雨歸來。我緊盯著他手上的傷："王爺受傷了？
"裴廷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輕笑一聲。"小傷而已。慕容璟的劍比我想象的鋒利些。
"我心跳漏了一拍："慕容璟...他...""死了。"裴廷鈞輕描淡寫地說，
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拒捕反抗，被當場格殺。"我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
跌坐在椅子上。雖然早有預(yù)感，但親耳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如遭雷擊。
我顫著聲問他："那...沈明嫣呢？"裴廷鈞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他放下茶杯，
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很關(guān)心她？"我對上裴廷鈞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種我讀不懂的情緒。"王爺答應(yīng)過放他們一條生路。""我是答應(yīng)過。
"裴廷鈞伸手撫上我的臉，拇指輕輕摩挲我的下唇。"但我改主意了。"我渾身僵硬，
不敢動彈。裴廷鈞的手指冰涼，帶著雨水和血腥氣，讓我脊背發(fā)寒。"為什么？
"我艱難地問。裴廷鈞俯下身，在我耳邊低語。"因為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畔，我不由自主渾身發(fā)顫。"你是我的質(zhì)子，清遠。
從七年前你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就是我的。"我猛地推開他，踉蹌著后退。"王爺醉了。
"裴廷鈞不怒反笑："我很清醒。"他直起身，整了整衣袖。"沈明嫣還活著，在府內(nèi)地牢。
明日我會送她去城外的靜心庵，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這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仁慈。"我張了張嘴，
卻不知該說什么。道謝嗎？為何裴廷鈞沒有殺我的妻子？還是該憤怒？
為了這無理的囚禁和掌控？"至于你，"裴廷鈞繼續(xù)道，聲音柔和下來。"從明日起，
每日辰時來書房，我親自教你朝政之事。你虞家雖然獲罪，但畢竟曾是江南名門，
不該荒廢了才學(xué)。"我愕然："王爺要教我朝政？為什么？"裴廷鈞走到門前，
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因為我要你成為我的人，不只是身體，
還有思想和才能。"他微微一笑，"晚安，清遠。做個好夢。"門關(guān)上了，
留下我一人站在屋內(nèi)，渾身發(fā)冷。裴廷鈞的話在我腦海中回蕩——"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這不是庇護，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占有。窗外的雨依舊下著，雷聲隆隆，
仿佛上天也在為這個荒謬的夜晚震怒。我緩緩滑坐在地，將臉埋入掌心。忽然明白，
自己剛剛從一個囚籠，踏入了另一個更危險的牢獄。06辰時的晨鐘剛敲過第三下，
我已經(jīng)站在了裴廷鈞的書房外。這是我搬入聽雪軒的第十日，
也是裴廷鈞所謂"教導(dǎo)朝政"的第十日。指尖在袖中微微發(fā)顫，我深吸一口氣才抬手敲門。
"進來。"門內(nèi)傳來裴廷鈞低沉的聲音，仿佛早已等待我的到來。推門而入，
沉水香的氣息撲面而來。裴廷鈞背對著我站在窗前。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
手中握著一卷奏折。"今日來得早。"裴廷鈞唇角微揚，目光掃過我略顯蒼白的臉。
"昨夜沒睡好？"我垂下眼簾："回王爺，睡得尚可。""撒謊。"裴廷鈞輕笑一聲，
走近幾步突然抬手撫上我的眼下。"這里的青影可騙不了人。"指尖的溫度讓我渾身一僵。
這十日來，裴廷鈞總是這樣——時而嚴厲如主，時而親昵似友，
讓我在戒備與松懈間疲于奔命。"過來。"裴廷鈞轉(zhuǎn)身走向書案，"今日講北疆軍務(wù)。
"我心頭一跳。北疆——父親獲罪的根源。我緩步上前，在距離書案三步處站定，
這是我能保持的最安全距離。裴廷鈞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展開一幅疆域圖。
"自先帝平定北燕，已過二十載。如今邊境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他手指點在一處關(guān)隘，"上月這里剛剿滅一伙叛軍，首領(lǐng)姓程。"我猛地抬頭，
正對上裴廷鈞深不可測的眼睛。程——程叔叔？父親最信任的副將？"王爺為何告訴我這些？
"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裴廷鈞不答，反而從案頭拿起一本奏折遞給我。"看看。
"我展開后發(fā)現(xiàn)是彈劾奏章，指控程毅勾結(jié)北燕余孽意圖謀反。奏折末尾，
赫然列著父親當年的罪名——通敵叛國。"這是...""七年前的奏折副本。
"裴廷鈞語氣平淡。"與你父親當年被彈劾的內(nèi)容幾乎一字不差。"我手指發(fā)抖，
紙頁沙沙作響。父親臨行前那句"清遠，為父冤枉"再次在耳邊響起。"王爺給我看這個，
是何用意？"裴廷鈞突然伸手覆在我手背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教你認清現(xiàn)實。
"他俯身逼近，龍涎香的氣息籠罩下來。"程毅想借你虞家遺孤之名起事，
而你——"另一只手撫上我的臉。"只要踏出王府一步，就會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棋子，
死無葬身之地。"我想后退，卻被書案抵住腰際，退無可退。裴廷鈞的拇指摩挲著我的顴骨，
動作輕柔得近乎曖昧。"為什么...告訴我這些？"裴廷鈞凝視我許久，忽然松開手。
"因為我要你心甘情愿留下。"一句話如冷水澆頭。我攥緊奏折，紙張在掌心皺成一團。
留下？做一只永遠被關(guān)在金籠里的雀鳥嗎？"繼續(xù)。"裴廷鈞已恢復(fù)常態(tài)，指向地圖另一處。
"這里是春狩地點，三日后我們啟程。"話題轉(zhuǎn)得太快，我一時怔忡："我也去？""自然。
"裴廷鈞唇角微勾，"難道讓你獨自留在府中，好與程毅的人接頭？
"我心頭一凜——他果然知道蘇玉堂的事。接下來的時辰，裴廷鈞如常講解朝政要務(wù)，
仿佛方才的對話從未發(fā)生。只有當他偶爾靠近指點文字時，
袖口掠過的沉水香提醒我那份危險的親密。07正午時分，李忠匆匆入內(nèi)稟報軍情。
我告退出來，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行至回廊拐角，忽然折返，
趁著侍衛(wèi)換崗的空隙閃進了書房隔壁的藏書閣。這里與書房僅一墻之隔，墻上有一道暗窗，
是前朝王爺用來監(jiān)視幕僚的。我輕手輕腳推開暗窗，恰好能看見裴廷鈞側(cè)影。
"...北疆急報，程毅殘部在鹿鳴谷集結(jié)。"李忠低聲道。
裴廷鈞冷笑："果然沉不住氣了。"他轉(zhuǎn)向另一名謀士，"春狩照常進行，
多派一倍暗衛(wèi)跟著虞清遠。""王爺何不直接..."謀士做了個斬殺的手勢。"不急。
"裴廷鈞把玩著腰間玉佩。"留著他們，才能引出背后的大魚。"他忽然抬頭，
目光如電射向暗窗方向。我慌忙后退，卻不慎碰倒了一摞書。巨響中，
聽見裴廷鈞的厲喝："誰在那里！"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我奪門而出，
卻在轉(zhuǎn)角撞上一堵人墻——是裴廷鈞的貼身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趙風(fēng)。"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趙風(fēng)似笑非笑地攔住去路。我強自鎮(zhèn)定："找...找一本《水經(jīng)注》。""是嗎？
"身后傳來裴廷鈞冰冷的聲音。"我竟不知，藏書閣的《水經(jīng)注》放在暗窗旁邊。
"我僵在原地，感到裴廷鈞的氣息逼近后頸。"都退下。"裴廷鈞命令道。待眾人散去，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拖回書房。門"砰"地關(guān)上，我被按在門板上，后背撞得生疼。
"好大的膽子。"裴廷鈞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偷聽朝政機密，
你知道是什么罪名？"我倔強地仰起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裴廷鈞眼中寒光一閃，
突然低頭咬住我的頸側(cè)。尖銳的疼痛讓我悶哼一聲，隨即感到濕熱舌尖舔過傷口。
"我怎么舍得。"裴廷鈞在我耳邊低語，聲音沙啞。"不過懲罰是少不了的。"下一刻，
我被攔腰抱起，扔在了書房內(nèi)間的軟榻上。還沒起身，又卻被裴廷鈞單膝壓住腿，
雙手被綢帶綁在床頭。"放開我！"我慌得不行。裴廷鈞慢條斯理地解開我的衣帶。
"既然你這么好奇朝政，不如親身體會下，什么是'刑不上大夫'？"衣襟被扯開，
微涼的空氣激得我不由自主戰(zhàn)栗。我絕望地閉上眼，預(yù)想中的侵犯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
是羽毛般輕柔的觸碰——裴廷鈞的手指正沿著我肋骨的線條游走。"真美。
"裴廷鈞嘆息般低語。"七年前在刑場見到你時，我就想這樣觸碰你。
"我猛地睜眼："刑場？""虞家滿門抄斬那日。"裴廷鈞的指尖停在心口。
"你穿著素白囚衣，戴著鐐銬，卻挺直脊背如青竹。"他俯身，唇幾乎貼上我的，
"那時我就決定，這個人必須是我的。"我瞬間如墜冰窟。那日我本該一同問斬，
是突然到來的赦免令救了他，改為終身軟禁..."是你...救了我？"裴廷鈞不答，
反而松開束縛，為我攏好衣襟。"記住今天的教訓(xùn)。"他起身走向門口，"明日春狩，
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有任何異動。"門開了又關(guān)，我癱在榻上，心跳如雷。頸側(cè)的咬傷隱隱作痛，
卻比不上心中的震撼。裴廷鈞竟是從刑場上就開始謀劃這一切？08三日后，
皇家獵場旌旗招展。我騎著一匹溫順的白馬跟在裴廷鈞身后，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好奇目光。這也難怪——一個被軟禁七年的質(zhì)子突然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
任誰都會多看兩眼。"清遠，過來。"裴廷鈞招手讓我并肩而行，向眾臣介紹道。
"虞尚書之子，近來協(xié)助本王處理文書。"朝臣們交換著驚訝的眼神。我強忍不適，
勉強維持著世家公子的風(fēng)度。人群中，
我注意到一位青袍文士投來探究的目光——正是那日遞紙條的蘇玉堂。狩獵開始后，
裴廷鈞被武將們簇擁著去獵鹿。我被留在營地，由趙風(fēng)"陪同"。"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