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重生
我點開那個“為美好的家庭添磚加瓦”的文件夾。
滿懷期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原來他美好的家庭里,根本沒有結(jié)婚多年、懷著他孩子的我。
只有蘇嬈——他的青梅竹馬,他真正的愛人。
機票、酒店記錄、親密合照......他們從未分開過,哪怕在我們新婚之夜。
我手指顫抖地繼續(xù)滑動,“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刺入眼簾——
“林寒硯自愿將名下所有股份轉(zhuǎn)讓給蘇嬈”
淚水砸在鍵盤上。
聊天記錄里赤裸裸的寫著:
“蘇嬈:寒硯哥哥,一定要讓她愛上你,把她的畫和財產(chǎn)都變成我們的?!?/p>
“蘇嬈:“這樣我們才能給寶寶更好的生活?!?/p>
“林寒硯:放心吧,這種大小姐最好騙了?!?/p>
他們早就有孩子了。
我摸著隆起的小腹,突然笑出了聲。
原來我才是那個插足的第三者,是供他們吸血的冤大頭。
“至少,為了孩子,我要去問個清楚、明白”,我起身跌跌撞撞地沖向畫展。
卻被鐵鏈鎖在他的“代表作”前。
刀鋒劃過手腕時,我竟不覺得疼。鮮血汩汩涌出,染紅了潔白的長裙。
“為什么......”我望著眼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那些畫......都是我畫的啊......”
他手工定制的意大利皮鞋踩住我執(zhí)筆的手指,狠狠碾磨:
“你這種靠錢堆出來的畫家,也配談藝術?我見到你的每一幅畫就覺得嫉妒又惡心。”
皮鞋壓得骨節(jié)咯咯作響,“至于這個野種......不過是流浪漢的孽障罷了。”
野種。
原來如此。
原來我所付出的一切在他看來只是嫉妒又惡心。
視線漸漸模糊,耳邊傳來畫展觀眾的掌聲。
多諷刺啊——我的血,成了他畫展最驚艷的展品。
林寒硯,若有來世——
我再也不要愛上你了。
......
再睜眼,我怔怔地望著手中的那盒絕版顏料,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
林寒硯斜倚門框,領口的銀鏈隨呼吸起伏,不耐煩的聲音刺入耳膜:
“我已經(jīng)刪掉嬈嬈的微信了,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記得把其他未發(fā)表的畫拿來給我?!?/p>
心臟猛地抽痛,茫然地抬頭看他皺眉時愈發(fā)鋒利的眼。
這才意識到,原來,我重生了,重生到了一切悲劇開始之前。
前世的我,25歲便以《湖中的少女》驚艷畫壇。
卻在被國內(nèi)知名美院邀請進行講座時,被林寒硯落魄美術生的偽裝蒙蔽了雙眼。
他上課買不起顏料,被老師、同學嘲笑,我就送他價值連城的顏料,為他戴上百萬名表。
我滿心歡喜的追求他,即便他對我態(tài)度冷談。
我原以為他只是性子孤傲,難以靠近。
沒想到短短幾日,他突然松口和我在一起,只抱怨創(chuàng)作遇到瓶頸,老師總是挑刺。
最后甚至......將自己的心血之作署上他的名字。
而這一切,不過是他和蘇嬈精心設計的騙局。
重活一世,我再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到林寒硯身上了,更不會把自己的作品送給他。
我深吸一口氣,紅唇微啟,平靜的說道:“不用了,你不用刪掉蘇嬈的微信,我也不會給你,我未發(fā)表的作品?!?/p>
林寒硯嗤笑一聲,眼底的輕蔑像淬了冰的刀鋒:“又玩欲擒故縱?”
他單手插兜,黑色皮衣裹著窄腰在逆光中拉出凌厲的剪影。
“蘇見星,你這套把戲——我早就看膩了?!蔽惨粢У臉O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我一時怔在原地。
轉(zhuǎn)念一想——前世為了和林寒硯在一起,我確實費盡心機。
“可是我現(xiàn)在真的不喜歡......”我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與前世重疊。
無論重來多少次,他都不會給我辯解的機會。
我突然明白——這個男人的心,從來不曾為我跳動。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