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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沒抬頭,手指揪著衣角,細(xì)聲細(xì)氣地問:“離婚就是那種......爸爸媽媽以后不能一起住了嗎?”
我點(diǎn)頭,覺得這個問題對女兒太殘忍了。
她沉默了很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
“我、我想跟媽媽?!?/p>
她小聲說,聲音像蚊子一樣,但卻堅(jiān)定得叫我心臟一抽。
“我會乖,會少吃一點(diǎn)飯,不要新衣服......媽媽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我再也忍不住,把她緊緊摟進(jìn)懷里。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把女兒送去學(xué)校,轉(zhuǎn)身便騎上電動車去送外賣。
訂單地址寫著一家高檔游泳館,離得不遠(yuǎn),我想著送完就能接另一單。
可我沒想到,會在那看到夏楊澤。
他穿著泳褲,外頭套著襯衫,懷里抱著江映蘭,正快步從更衣室走出來。
“你怎么不早說你生理期了?不能下水知不知道?!”他語氣很重,臉色卻分明是擔(dān)憂。
江映蘭嘟著嘴撒嬌,伸手接過我手里的姜茶和衛(wèi)生巾。
“我都第五天啦,游一游沒關(guān)系的,你煩不煩,還和以前和我談戀愛的時候一樣,跟老媽子一樣,念個沒完?!?/p>
我站在原地,像個局外人,不知所措。
夏楊澤看到我,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說道:
“我?guī)┳觼砭毸?,你來的正好,等會去更衣室,把我的文件帶回家一下?!?/p>
江映蘭靠著他,對我滿懷歉意道:
“妹妹,你別生氣,楊澤只是看我可憐,多多照顧了我一下而已,都不知道這一年沒他,我和橙橙怎么辦......”
“大哥呢?”我聲音低啞地問。
江映蘭薇看了我一眼,眼中多了一絲憐憫。
“你不知道?。科詈?.....一年前車禍走了?!?/p>
我怔在原地,腦子里轟然一響。
一年?她老公死了一年?
“他去世那段時間,我真的快撐不住了,多虧了楊澤,要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過下去......”
“所以那天他給橙橙過生日......”我喃喃。
我還安慰自己,說江映蘭是有丈夫的,他們不會有什么的,畢竟她是他嫂子,是親戚。
可原來江映蘭的男人早已死了!
更讓我如被雷劈的是,如果夏大少一年前就死了,那夏祁安早就繼承了夏氏財產(chǎn)!
可他從頭到尾都沒告訴我。
他還要我和孩子節(jié)衣縮食。
那半年前孩子的治療費(fèi)呢?
他一分錢不肯出。
我多想忍無可忍大聲質(zhì)問,可手機(jī)卻響了,是客戶打電話催外賣。
沒時間和夏楊澤吵架。
我一邊與客戶道歉,一邊快步往門外走,卻沒注意到臺階邊的地墊,狠狠一絆,整個人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聽到動靜的江映蘭腳下一滑,整個人跌進(jìn)泳池。
“嫂子!”
我看到夏祁安一瞬間朝我這邊邁了一步,可下一秒,他已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跳進(jìn)水中,游向江映蘭。
他們在泳池緊緊抱在一起,肌膚相觸。
摔跤的膝蓋在流血,我卻好像感覺不到疼,往外跑去。
六年前,我沒比過江映蘭。
六年后,我依舊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