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不需要有夢想，當好花瓶就行。”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我冒雨給傅瑾辰送胃藥，
卻聽見他對電話那頭說：“娶她不過是爺爺?shù)倪z愿，三年了，該結(jié)束了。
”我默默留下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消失。后來，當我在國際舞臺斬獲設(shè)計大獎時，
傅總紅著眼眶攔住我：“念初，我錯了?！蔽倚χe起鉆戒：“抱歉，
剛和我的品牌合伙人訂婚了?！?水晶高腳杯中的紅酒已經(jīng)氧化變色，
在燭光下呈現(xiàn)出渾濁的褐色。我伸手碰了碰杯壁，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牛排表面的油脂凝結(jié)成白色的網(wǎng)狀紋路，精心擺盤的配菜也已經(jīng)蔫軟。
墻上的古董鐘敲響十一下，我機械地數(shù)著鐘聲。三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傅瑾辰又一次失約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我?guī)缀跏菗溥^去查看。「夫人，傅總臨時決定飛巴黎參加時裝周，
讓我通知您今晚不用等他。」——發(fā)信人是陳秘書，傅瑾辰的得力助手。
我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顫抖著打出「好的，謝謝通知」，又刪掉重寫「知道了」，
最后還是只回了一個「好」字。窗外的暴雨來得突然，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
我起身準備收拾餐桌，突然想起傅瑾辰的胃藥還在我的包里。他最近應酬太多，胃病又犯了，
醫(yī)生開了特效藥，我今天特意去醫(yī)院取的。猶豫再三，我還是抓起鑰匙和雨傘出了門。
也許他還沒去機場，也許還能見他最后一面。雨水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雨刷器開到最大檔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平時二十分鐘的車程，
我開了近四十分鐘才到傅氏大廈?！胺蛉?？”前臺小姐驚訝地看著渾身濕透的我，
“傅總已經(jīng)去機場了。”“我知道，”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他有東西落下了，
我放在他辦公室就走?！彪娞葜边_頂層，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我的腳步聲和滴水聲。
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砀佃降统恋穆曇??！?.....她不會發(fā)現(xiàn)的，
巴黎那邊都安排好了?！蔽业哪_步不由自主地停下?！鞍邹边@次非要我陪她去時裝周，
你也知道她現(xiàn)在對傅氏多重要。”傅瑾辰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卻又透著我熟悉的寵溺，
“結(jié)婚紀念日？不過是個形式罷了。”我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耳邊嗡嗡作響。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傅瑾辰輕笑一聲：“娶她不過是爺爺?shù)倪z愿，三年了，該結(jié)束了。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插入我的心臟。我捂住嘴，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
原來這三年的婚姻，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不得不履行的義務(w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機械地洗了熱水澡，換上睡衣，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眼睛紅腫，
像個可笑的棄婦。三年前那場轟動全城的婚禮還歷歷在目。
傅老爺子臨終前把我和傅瑾辰的手疊在一起：“瑾辰，念初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當時傅瑾辰面無表情地點頭，我以為他只是不善于表達感情。我拉開抽屜，
取出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這是上個月我在他書房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
上面已經(jīng)有他的簽名，只差日期和我的簽字。我顫抖著手，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摘下那枚價值連城的婚戒，放在協(xié)議旁邊。收拾行李時，
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偌大的別墅里留下的痕跡少得可憐——傅瑾辰不喜歡私人物品亂放，
我的大部分東西都收在客房改成的儲物間里。
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我所有的個人物品：幾件常穿的衣服，大學時期的設(shè)計稿，
母親送我的相冊。至于他送的那些珠寶首飾、名牌包包，我一件都沒拿，
整齊地擺在梳妝臺上。最后，我從錢包里取出今天的孕檢報告。懷孕六周，
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了。2凌晨三點，我給大學閨蜜林悅發(fā)了條信息：「能收留我?guī)滋靻?？?/p>
幾乎是立刻，手機就亮了起來：「隨時歡迎。地址發(fā)你，密碼你知道?！?/p>
林悅是我在美院時的室友，現(xiàn)在是自由插畫師。她一直不看好我和傅瑾辰的婚姻，
說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我遲早會受傷?！澳憬K于想通了？”林悅打開門，
看到我紅腫的眼睛和身邊的行李箱，二話不說把我拉進屋里，“熱水放好了，先泡個澡，
什么都別想?！睖責岬乃鳑_刷著我的身體，卻沖不走心頭那股鈍痛。
我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我和傅瑾辰的孩子。
“我懷孕了?！钡诙煸绮蜁r，我平靜地告訴林悅。林悅的叉子掉在盤子上，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知道嗎？”我搖搖頭，把離婚協(xié)議和孕檢單的事告訴了她?！安伲?/p>
”林悅罕見地爆了粗口，“這個王八蛋！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輕輕撫摸著小腹：“我要這個孩子。但我不會告訴他?！薄澳惘偭藛幔?/p>
一個人帶孩子有多難你知道嗎？”林悅瞪大眼睛，
“而且傅家不會允許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的！”“所以我要盡快找到工作，
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我抬頭看著林悅，“幫我個忙，借我點錢報個設(shè)計軟件培訓班。
”大學時我的設(shè)計作品曾獲過全國大獎，
但結(jié)婚后傅瑾辰明確表示不喜歡妻子拋頭露面：“傅太太不需要工作，當好花瓶就行。
”現(xiàn)在，這個花瓶要自己站起來了?！跋乱晃?，沈念初?！蔽疑钗豢跉?，
推開面試室的玻璃門。Alex設(shè)計工作室是業(yè)內(nèi)翹楚，我投簡歷時根本沒抱希望，
沒想到竟收到了面試通知。“你的作品集很有特點?！盇lex推了推金絲眼鏡，
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但為什么有三年空白期？”我挺直腰背，
直視她的眼睛：“因為我愚蠢地以為愛情就是全部?！盇lex挑了挑眉，
這個年近四十的設(shè)計界女魔頭比我想象中更年輕，一頭利落的短發(fā)，
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她翻開我的作品集，指著其中一頁：“這個系列靈感來自哪里？
”“城市夜景。”我輕聲解釋，“我常常在深夜等丈夫回家，
從落地窗望出去的燈火給了我靈感。
”Alex的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你知道我們這里加班是常態(tài)嗎？”“我知道。
”我點頭，“但我比任何人都更需要這份工作?！泵嬖嚱Y(jié)束后，我站在大廈門口，
春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臉上。這一個月來，我第一次感到一絲希望?！坝胁榈绞裁磫?？
”傅瑾辰的聲音冷得像冰。
周助理遞過一份文件：“夫人這一個月都住在大學同學林悅的公寓里。
她賣掉了您送的所有珠寶，包括那條傳家寶項鏈?！备佃降氖种该偷厥站o，
將文件捏得皺皺巴巴。3“恭喜你，沈念初，你被錄用了。
”Alex的電話來得比我預想的要快。掛斷電話后，我緊緊抱住林悅，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拔揖椭滥隳苄?！”林悅拍著我的背，
“不過...你現(xiàn)在的情況...”她的目光落在我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我擦干眼淚，
堅定地說：“我能處理好?！比肼毜谝惶欤姨匾馓崆鞍胄r到達工作室。
Alex設(shè)計工作室位于市中心一棟老式洋房內(nèi)，紅磚外墻爬滿了常春藤，
內(nèi)部卻是極簡的現(xiàn)代風格。“你是新來的助理？”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上下打量我，
“我是蘇雯，設(shè)計二組組長。Alex說你有天賦，但我警告你，這里不養(yǎng)閑人。
”我點點頭：“我會努力的?！蔽业墓の辉谧呃缺M頭，
挨著打印機和咖啡機——典型的新人位置。
桌上放著一沓資料和一張紙條：「三天內(nèi)完成初稿?！狝」翻開資料，
是某個新興珠寶品牌的系列設(shè)計需求。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午休時間，
我躲在洗手間干嘔。懷孕反應比預想的來得早，我往臉上拍冷水，
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憔悴?！澳銢]事吧？”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隔間傳來。我抬頭，
鏡子里出現(xiàn)一張圓潤的臉：“沒事，可能吃壞肚子了?！薄拔沂切姓康睦罱恪?/p>
”她遞給我一張紙巾，“剛懷孕都這樣，我當初吐到四個月呢。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她眨眨眼，
“不過你最好準備些姜糖，對孕吐有幫助?！被氐焦の唬?/p>
我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杯熱牛奶和幾塊餅干。蘇雯站在我面前，表情復雜：“Alex要見你。
”Alex的辦公室在頂層，一整面落地窗讓陽光毫無保留地灑進來。她正在翻閱我的初稿。
“坐。”她頭也不抬地說。我緊張地坐下，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熬€條太保守，
色彩搭配也缺乏新意?！盇lex放下稿子，銳利的目光直視我，“但創(chuàng)意點不錯，
有商業(yè)潛力?！蔽宜闪丝跉猓骸爸x謝，我會改進的。”“聽說你是傅瑾辰的妻子？
”Alex突然問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蘇雯站在Alex身后，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
“前妻。”我糾正道，“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Alex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不關(guān)心員工的私生活，只看能力。證明給我看，
你不只是傅太太。”走出辦公室，幾個同事交頭接耳，目光不時瞟向我。
我挺直腰背回到工位，無視那些竊竊私語。下班時，
李姐悄悄塞給我一包姜糖：“別理那些人，Alex最討厭辦公室政治，只要你夠優(yōu)秀，
沒人能動你。”4接下來的日子，我像海綿一樣吸收一切知識。白天工作，
晚上自學最新的設(shè)計軟件，周末去圖書館查閱資料。孕吐越來越嚴重，但我從不請假。
一個月后，我的設(shè)計被客戶選中。
Alex在全組會議上表揚了我：“沈念初的作品很有市場敏銳度，大家要多學習。
”蘇雯的臉色難看極了。散會后，她攔住我：“別得意，不過是靠傅家的關(guān)系罷了。
”“客戶根本不知道我是誰?！蔽移届o地說，“而且，如果我真是靠關(guān)系，
現(xiàn)在應該是你的上司，而不是助理?！边@句話很快傳遍了工作室。第二天，
Alex把我叫到辦公室：“有骨氣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下周米蘭有個設(shè)計展，
你跟我一起去。”第三天，我驚訝地抬頭：“我？”“怎么，懷孕不能坐飛機？
”Alex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原來她早就知道了。我咬了咬嘴唇：“謝謝您的機會，
我會準備好的。”晚上回家，林悅正在收拾行李：“出版社約我去云南采風，可能要一個月。
”她擔憂地看著我：“你一個人能行嗎？”“放心，我現(xiàn)在好多了。
”我笑著摸摸已經(jīng)微微隆起的小腹，“寶寶很乖。”林悅走后，公寓顯得格外安靜。
我坐在窗前，看著城市的燈火，突然想起傅瑾辰。他現(xiàn)在應該在巴黎，和白薇一起。
心口傳來熟悉的刺痛，我搖搖頭，強迫自己回到工作臺前。米蘭之行很成功。
我的設(shè)計引起了一家國際品牌的注意，他們提出合作意向。
Alex在回程的飛機上對我說：“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潛力。”“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我真誠地說。Alex望向窗外的云層：“知道嗎？
我年輕時也愛過一個像傅瑾辰那樣的男人?！彼D(zhuǎn)過頭，眼神銳利如刀，“但我選擇了事業(yè)，
現(xiàn)在，他得尊稱我一聲‘Alex總’?！蔽椅站o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傅瑾辰站在臥室中央，手里捏著張孕檢報告，
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六周...”他喃喃自語，大腦飛速計算著日期，
“她離開時已經(jīng)...”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就像她離開那晚一樣?！爸苤?！
”他按下內(nèi)線電話，聲音嘶啞，“立刻把沈念初找回來，不計任何代價！”過去三個月，
他以為她只是鬧脾氣，遲早會回來。畢竟離開傅家，她一無所有。
但現(xiàn)在...如果她懷著孩子...傅瑾辰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最后一次見到沈念初的情景——她穿著那件淡藍色連衣裙，問他晚上能不能回家吃飯。
他當時說了什么？好像是“別等我了”，然后就匆匆出門去見白薇?！案悼偅?/p>
”周助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夫人...沈小姐現(xiàn)在在Alex設(shè)計工作室工作。
”“Alex？”傅瑾辰皺眉，“那個女設(shè)計師？”“是的，
而且...”周助理猶豫了一下，“沈小姐似乎已經(jīng)...懷孕五個月了。
”傅瑾辰猛地站起來，椅子重重倒在地上：“什么？”“我們的人拍到了照片。
”周助理遞過平板電腦。照片上的沈念初穿著寬松的連衣裙，明顯能看出孕肚。
她站在一家母嬰店前，手里拿著一個小襪子，臉上是傅瑾辰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傅瑾辰突然意識到，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看到沈念初真正開心的樣子?！皞滠?。”他抓起西裝外套，
“現(xiàn)在就去見她?！薄暗歉悼?，白小姐約了您...”“取消！”傅瑾辰怒吼，
“所有安排都取消！”黑色邁巴赫在雨中疾馳。
傅瑾辰不斷回放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她每天為他準備的早餐，
他從未吃過；她熬夜等他回家，他視而不見；她小心翼翼提出的每個請求，
他都以工作為由拒絕?！暗搅??！敝苤淼穆曇魧⑺噩F(xiàn)實。
Alex設(shè)計工作室的燈光還亮著。透過雨幕，傅瑾辰看到沈念初獨自一人在加班。
她剪短了頭發(fā)，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裙，除了隆起的腹部，整個人看起來干練又精神。
就在這時，一個金發(fā)外國男人走進工作室，笑著遞給沈念初一杯熱飲。她接過，
對那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傅瑾辰從未見過她對自己這樣笑過?！澳鞘钦l？”他冷聲問。
“Lucas Moreau，法國投資商，最近在和Alex談合作?！敝苤硌杆倩卮?，
“據(jù)說對沈小姐很...欣賞。”傅瑾辰的拳頭砸在車窗上：“去查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
”6雨越下越大。傅瑾辰看著沈念初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突然推開車門沖了出去?！澳畛?！
”他在雨中喊道。沈念初站在臺階上，愣了一秒，然后迅速轉(zhuǎn)身往回走。“念初，等等！
”傅瑾辰追上臺階，“我們需要談?wù)劊 蔽彝Ｏ履_步，沒有回頭：“傅總，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我不知道你懷孕了！”傅瑾辰的聲音近乎哀求，
“那是我的孩子...”沈念初終于轉(zhuǎn)過身，眼神冰冷：“現(xiàn)在它是我的孩子，與你無關(guān)。
”“念初，我知道錯了。"傅瑾辰伸手想拉她，卻被躲開，"給我一個機會，
讓我彌補..."“傅瑾辰?！蔽移届o地叫他的名字，不再是親昵的“瑾辰”，
更不是曾經(jīng)的“老公”，“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三年了，該結(jié)束了’。如你所愿，
我們結(jié)束了。”Lucas從里面走出來，警惕地看著傅瑾辰：“初，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們走吧?！鄙蚰畛跬熳ucas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傅瑾辰站在原地，
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他從未想過，那個溫順聽話的沈念初，
有一天會這樣決絕地離開他的世界?；氐杰嚿希苤硇⌒囊硪淼貑枺骸案悼?，
接下來...”“繼續(xù)跟著她?！备佃讲恋裟樕系挠晁凵耜廁v，
“那個孩子是傅家的血脈，我不會放棄?！迸c此同時，沈念初一上車就癱軟在座位上，
渾身發(fā)抖?！澳氵€好嗎？”Lucas擔憂地問?！八臀一丶揖秃谩！蔽颐銖娦α诵Γ?/p>
“謝謝你配合演戲?！薄澳莻€就是你前夫？”Lucas吹了聲口哨，“難怪你不想回去，
典型的控制狂?！鄙蚰畛鯖]有回答。我輕撫著隆起的腹部，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必須盡快離開這座城市。傅瑾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孩子的存在，以他的性格，絕不會輕易放手。
第二天一早，Alex打來電話：“米蘭那邊希望你去負責新項目，至少半年，
我建議你接受?！?“我正有此意?！鄙蚰畛跛闪丝跉?，“謝謝您，Alex?！薄皠e謝我。
”Alex的聲音難得柔和，“同為女人，我理解你的選擇，下午來簽合同吧?！睊鞌嚯娫?，
沈念初站在窗前，望著這座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城市。六個月的胎兒輕輕踢了我一腳，
像是在表達贊同。“寶貝，我們要開始新的冒險了?！蔽逸p聲說，“只有你和我。
”7米蘭的冬天比想象中更冷。我裹緊羊毛大衣，頂著寒風走進產(chǎn)科醫(yī)院。預產(chǎn)期就在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