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霜破繭玉京山巔的寒潭突然沸騰。云昭睜開雙眼時,萬載玄冰正簌簌墜落。
她抬手接住一片冰晶,指尖傳來細微刺痛——這具新塑的神軀竟連太陰玄冰都能消融。
"三十七萬年..."她望著潭邊那株本該萬年開花的九瓣青蓮,
此刻卻結(jié)出了第十二輪花苞。當年閉關前布下的禁制仍在運轉(zhuǎn),
但天地間的靈氣流動卻透著詭異的滯澀。素白廣袖拂過寒潭,
水面映出一張與記憶截然不同的面容。眉間那道被弒神釘貫穿的傷痕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流動的鎏金紋路。云昭蹙眉凝神,神識如潮水般漫過三界。下一刻,
她驟然捏碎了掌中冰晶。仙界三十六重天竟布滿蛛網(wǎng)般的星軌,
人界九洲上空懸浮著九輪血月,就連魔界深淵都傳來本應滅絕的太古兇獸嘶吼。
最令她心驚的是,所有生靈體內(nèi)都纏繞著細若游絲的金色鎖鏈,
那些鎖鏈的盡頭...指向同一個方向。"師尊..."云昭盯著掌心浮現(xiàn)的混沌青蓮虛影,
當年暮蒼生將本命法器贈予她時說的話猶在耳畔:"此蓮可破世間萬法,唯獨破不了人心。
"山風突然裹著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云昭身形微動,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百里外的山谷。
滿地殘肢斷臂中,十幾個黑袍修士正在圍攻一名藍衫少年。
少年胸前懸掛的青銅古鏡讓她瞳孔驟縮——那分明是當年她賜給大弟子容瑾的護心鏡!
"交出天機盤,饒你不死!"為首的黑袍人劍鋒直指少年咽喉。少年踉蹌后退,
染血的衣袖拂過腰間玉牌,云昭看清上面刻著的"天樞"二字,心頭猛地一顫。
這是她創(chuàng)立的宗門印記,但眼前這些修士的功法路數(shù),卻與天樞閣傳承毫無相似之處。
"星軌衛(wèi)辦事,閑雜退避!"察覺到云昭的氣息,黑袍人厲聲喝道。
他劍尖突然迸射出一道金線,那金線竟與云昭神識所見的天際鎖鏈如出一轍。云昭輕笑一聲,
足尖輕點,滿地血泊瞬間凝成冰刃。黑袍人們甚至來不及慘叫就化作冰雕,少年呆坐在地,
怔怔望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女子。"現(xiàn)在是什么歷法?"云昭抬手攝來黑袍人的佩劍,
劍身上的星軌紋路讓她想起當年暮蒼生推演周天星辰的模樣。"回...回前輩,
如今是星歷九千七百二十三年。"少年抹去嘴角血跡,"您莫非是剛出關的隱世高人?
"云昭指尖撫過劍身,鎏金紋路突然暴起,順著她的手腕纏繞而上。少年驚呼未落,
就見那些金線在觸及女子肌膚的剎那寸寸崩斷,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在風中。
"星歷..."她碾碎掌中金芒,望向東方天際。那里本該是扶搖洲的建木神樹,
此刻卻矗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青銅巨塔,塔頂鑲嵌的赤紅晶石正源源不斷抽取著地脈靈氣。
少年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突然臉色慘白:"前輩快走!
星軌衛(wèi)的追魂印已經(jīng)..."話音未落,云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只覺得渾身靈力瞬間凝固,緊接著天旋地轉(zhuǎn),再睜眼時已站在玉京山巔。
寒潭邊的青蓮感應到陌生氣息,十二重花瓣同時綻放,清輝照亮了半片夜空。
"你叫什么名字?"云昭凝視著少年胸前破損的護心鏡,鏡面倒映出的星空正在詭異地扭曲。
"洛川。"少年突然跪下,"求前輩救我妹妹!她被星軌衛(wèi)抓去填了血祭陣,
三日后就要..."轟鳴聲打斷了他的話。東方天際的青銅巨塔突然劇烈震顫,
赤紅晶石爆發(fā)出刺目光芒。云昭看見無數(shù)金色鎖鏈從晶石中伸出,纏繞在每一個活物身上。
洛川頸后浮現(xiàn)出同樣的鎖鏈虛影,而她眉心的鎏金紋路突然灼燒般劇痛。"有意思。
"云昭并指為劍點在洛川眉心,一縷混沌之氣滲入他靈臺。少年渾身顫抖,
瞳孔中倒映出漫天星軌交織成網(wǎng)的恐怖景象。那些金線深入每個人的神魂,
最終匯聚到三十三重天外的某個存在。當混沌之氣觸及金線本源時,
云昭識海突然炸開一道驚雷。她看見暮蒼生站在星海盡頭,白發(fā)如雪,
手中托著的正是那尊本該隨她閉關而沉寂的混沌青蓮!
第二章:九洲星軌寒潭邊的青蓮突然劇烈震顫,十二重花瓣間涌出混沌霧氣。
洛川被云昭拽著后退三步,眼睜睜看著那些灰霧凝聚成猙獰獸首,
朝著東方青銅巨塔發(fā)出無聲嘶吼。云昭指尖掐訣,一縷金紋從眉心滲出,
化作鎖鏈纏住暴走的混沌之氣。"暮蒼生竟將青蓮煉成了噬靈陣眼。
"她盯著霧氣中浮現(xiàn)的星軌圖譜,那些交錯的金線在灰霧里顯出血色脈絡。
洛川突然捂住心口跌坐在地,護心鏡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鏡面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裂紋。
云昭并指劃過鏡面,混沌之氣灌入的瞬間,
破碎的銅鏡突然映出詭異畫面——九座青銅巨塔環(huán)繞著血色晶石,
無數(shù)修士正在塔底結(jié)陣誦咒。她認出其中三人穿著天樞閣長老的服飾,
但他們眉心的星軌印記正隨著誦咒聲越來越亮。"這是三日前的情景。
"洛川顫抖著指向鏡中某個角落。云昭看見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少女,
她頸間掛著的玉墜與洛川腰牌同出一源。少女突然抬頭望來,瞳孔中映出的不是鏡面,
而是云昭身后的虛空。"她在看我們。"云昭抬手按住劇烈震顫的銅鏡,少女的嘴唇開合間,
九座青銅塔同時迸射血光。鏡面轟然炸裂的前一刻,
云昭看清少女用口型說的那句話:建木之根。洛川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那些血珠尚未落地就凝成冰晶。云昭扣住他命門,
發(fā)現(xiàn)少年靈臺中竟纏繞著與星軌鎖鏈同源的咒印?;煦缰畾忭樦?jīng)脈游走,
在觸及心脈時突然被某種力量反彈。"你吃過永生花?"云昭眼神驟冷。洛川茫然搖頭,
衣襟滑落處露出心口猙獰的疤痕,那疤痕形狀竟與混沌青蓮的葉片完全吻合。
山風突然裹著腥甜氣息席卷而來,云昭揮袖震碎襲向洛川的七枚骨釘。
十二名紫袍修士踏著血霧現(xiàn)身,他們手中羅盤指針瘋狂轉(zhuǎn)動,
最終齊刷刷指向寒潭邊的九瓣青蓮。"交出混沌靈種!"為首之人祭出九環(huán)金刀,
刀身鑲嵌的赤紅晶石與青銅巨塔頂端的如出一轍。云昭注意到這些人雖然催動著星軌之力,
施展的卻是天樞閣失傳已久的璇璣劍陣。青蓮突然爆發(fā)出璀璨青光,
云昭足下地面浮現(xiàn)出古老圖騰。她認出來這是當年暮蒼生教她的乾坤挪移陣,
但陣眼位置被人篡改成了噬靈血咒。十二紫袍修士的攻勢在觸及青光的瞬間倒卷而回,
他們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畢生修為正沿著星軌鎖鏈瘋狂流失。"乾坤倒轉(zhuǎn)?"云昭冷笑,
掌心浮現(xiàn)的混沌之氣凝成青蓮劍。劍鋒掃過之處,血色星軌寸寸斷裂,
紫袍修士們眉心印記接連爆開。最后一人臨死前捏碎玉符,嘶吼聲回蕩在山巔:"靈種現(xiàn)世,
塔主必..."洛川突然抱住頭顱慘叫,他心口疤痕滲出金血。云昭劍尖輕挑,
從他靈臺抽出一縷纏繞著星軌的金線。金線另一端沒入虛空,混沌之氣順著金線逆流而上,
三十三重天外突然傳來暮蒼生的輕嘆。"昭兒,你終于醒了。"云昭捏碎金線,
拽著洛川躍入寒潭。潭底竟藏著完整的遠古傳送陣,陣紋與她當年閉關前所設截然不同。
青蓮劍劈開潭水的瞬間,她看見自己倒影眉心的金紋變成了鎖鏈形狀。
時空扭曲的眩暈感消散時,兩人站在焦土遍地的荒原上。
洛川盯著遠處崩塌的山脈顫聲道:"這里...是蒼梧洲?
"本該郁郁蔥蔥的靈山此刻爬滿黑色藤蔓,天空懸浮著第二座青銅巨塔。
云昭突然抬手按在地面,混沌之氣滲入地脈的剎那,整片大地發(fā)出痛苦呻吟。
她看見地底深處盤踞著由星軌鎖鏈組成的巨網(wǎng),每根鎖鏈都纏繞著一具上古神魔的尸骸。
最中央那具青鸞尸骨頸間,掛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護心鏡。"九洲為爐,神魔為柴。
"她想起暮蒼生當年講解煉器之道時的笑談,寒意順著脊梁攀上后頸。
洛川突然指著天空驚叫,只見第二座青銅塔頂端的赤紅晶石正在融化,血雨傾盆而下。
血雨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修士虛影,他們機械地重復著結(jié)印動作。云昭認出這是失傳的祭天古禮,
但每個動作都暗合星軌運轉(zhuǎn)的軌跡。當最后一個法印結(jié)成時,血雨突然倒流回晶石,
塔身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這是...太古龍章?"云昭瞳孔收縮。
這些文字應當隨著混沌初開就已湮滅,此刻卻以逆寫的方式鐫刻在塔身。
她指尖凝聚混沌之氣凌空摹寫,摹到第七個字符時,整座青銅塔突然投射出暮蒼生的虛影。
"你果然能看懂。"虛影手中的混沌青蓮盛放著妖異的紫光,"當年教你識文斷字時,
為師特意顛倒了筆順。"青蓮突然射出九道紫芒,云昭揮劍格擋的瞬間,
洛川胸前的疤痕突然裂開,一朵金色蓮花從他心口鉆出。
混沌青蓮本體突然在云昭識海中劇震,
明白少年身上的異狀從何而來——洛川竟是暮蒼生用她當年留在護心鏡中的精血培育的靈胎!
紫芒貫穿云昭肩頭的剎那,她反手將青蓮劍刺入洛川心口。少年渾身金血沸騰,
金色蓮花與混沌青蓮產(chǎn)生共鳴,青銅巨塔上的龍章文字突然開始燃燒。
暮蒼生的虛影在烈焰中扭曲大笑:"好徒兒,這局棋你終于落子了!
"云昭拔劍帶出一串金血,血珠落地化作十二品金蓮。她割破掌心將混沌精血注入金蓮,
霎時地動山搖。焦土中鉆出萬千青藤,纏繞著青銅塔身瘋狂生長。當青藤開出血色蓮花時,
整座巨塔轟然崩塌,露出塔底鎮(zhèn)壓的玄武龜甲。龜甲上刻著完整的九洲輿圖,
每處地脈節(jié)點都插著一柄星軌劍。云昭抹去嘴角血漬,
在洛川心口金蓮中看到更可怕的真相——九座青銅巨塔組成的陣法,
正在將三界煉化成混沌道果。第三章:天宮詭影玄武龜甲在云昭掌中寸寸龜裂,
九洲輿圖化作流光沒入眉心。洛川突然抓住她握劍的手,金蓮根莖從心口疤痕蔓延至全身,
少年瞳孔倒映出星海漩渦:"不要看..."遲了。云昭識海炸開萬千星辰,
九柄星軌劍同時發(fā)出龍吟。她看見暮蒼生踏著銀河走來,每一步都踩碎星辰,白發(fā)掃過之處,
破碎的星骸凝結(jié)成鎖鏈纏繞三界。當那只戴著青玉扳指的手指點向自己眉心時,
龜甲殘片突然迸發(fā)青光,硬生生切斷了神識連接。洛川七竅流血地癱倒在地,
金蓮根莖正瘋狂吞噬他的生機。云昭并指斬斷纏繞在他靈臺的金線,
混沌之氣灌入心脈的剎那,
少年后背浮現(xiàn)完整的星軌陣圖——正是青銅巨塔內(nèi)部鐫刻的龍章逆文!"原來你才是陣眼。
"云昭掌心覆上他天靈蓋,混沌之氣順著星軌紋路游走。當氣息觸及膻中穴時,
洛川突然睜眼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不能去三十三重天!"焦土突然劇烈震顫,
龜裂的地縫中涌出粘稠黑霧。云昭揮劍劈開霧氣,
卻見無數(shù)具身披星軌袍的尸骸正從地底爬出。這些尸體額間嵌著赤紅晶石,
腐爛的手掌結(jié)出天樞閣的獨門法印。"璇璣引魂陣。"云昭冷笑,青蓮劍橫掃出月弧狀劍氣。
尸骸在觸及劍光的瞬間灰飛煙滅,但晶石中迸射出的星軌鎖鏈卻穿透劍氣直取洛川心口。
少年胸前的金蓮突然盛放,所有鎖鏈盡數(shù)沒入花蕊,整片荒原的地脈靈氣開始瘋狂倒流。
云昭拽著洛川沖天而起,腳下大地已塌陷成深淵。崩塌的青銅塔廢墟中升起玄武虛影,
龜甲上的裂紋正對應著九洲輿圖缺失的西北角。她突然想起什么,并指劃破虛空,
混沌之氣凝成的水鏡映出仙界景象——本該澄明的三十三重天布滿蛛網(wǎng)狀星軌,
最上層的紫微垣宮闕竟與青銅巨塔的形制一模一樣。"抓緊。"云昭將青蓮劍拋向空中,
劍身暴漲百丈劈開云層。罡風撕扯中,洛川看見她眉心金紋裂開細縫,
一滴混沌精血墜入下方深淵。霎時地火噴涌,巖漿中浮現(xiàn)出半截斷裂的碑文,
正是當年暮蒼生親手刻下的《太初箴言》。穿越九重罡風層時,星軌鎖鏈化作雷霆劈來。
云昭揮袖卷住一道雷霆反擲回去,雷光中竟傳來修士的慘叫。洛川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三十六名金甲神將踩著雷云列陣,他們額間的星軌印記正與鎖鏈共鳴。"蕩魔真君?
"云昭認出為首神將的面容。七萬年前鎮(zhèn)守南天門的仙將,此刻雙目赤紅,
手中降魔杵纏繞著血色星軌。回應她的是漫天雷暴,七十二道紫霄神雷結(jié)成囚籠當頭罩下。
青蓮劍發(fā)出興奮的嗡鳴,云昭踏著雷光逆沖而上。劍氣攪碎雷霆的瞬間,
她看見每道雷光里都囚禁著修士元神。蕩魔真君機械地重復結(jié)印動作,
背后浮現(xiàn)的星軌陣圖與洛川身上的一模一樣。"破!"云昭劍尖刺入陣眼,
混沌之氣順著星軌逆向侵蝕。蕩魔真君突然發(fā)出非人的嘶吼,金甲縫隙中鉆出黑色根須。
洛川突然甩出護心鏡殘片,銅鏡擋住根須的剎那,云昭的劍氣已貫穿真君眉心。
赤紅晶石炸裂的瞬間,三十三重天同時震顫。云昭接住墜落的降魔杵,
發(fā)現(xiàn)杵身內(nèi)部刻滿逆寫的龍章文字。當她嘗試用混沌之氣描摹文字時,
杵柄突然睜開三只血瞳!"小心!"洛川撲過來撞開她。血瞳射出的紅光擦著云昭鬢角掠過,
擊碎了三重天外的流云。降魔杵化作黑煙消散,
空中殘留的焦臭讓云昭想起當年魔界深淵的焚天魔炎。沖破最后一重雷云時,
巍峨天門近在眼前。守門的巨靈神將卻只??帐幨幍逆z甲,頭盔里盤旋著星軌鎖鏈。
云昭劍劈天門,十萬斤重的玄鐵門轟然倒塌,
門后景象讓她渾身血液凝固——蟠桃園的仙樹全部枯萎,枝頭掛著修士干尸,
每具尸體的眉心都延伸出金線沒入云端。洛川突然悶哼跪地,他心口的金蓮根莖刺破皮膚,
在空中織成星軌陣圖。云昭割破手腕將血灑在陣圖上,混沌精血與金蓮相撞迸發(fā)出刺目強光。
光芒消散后,陣圖中央浮現(xiàn)出暮蒼生的虛影,這次比在蒼梧洲清晰得多。"你教過我的,
"云昭劍指虛影咽喉,"噬靈陣的弱點在生門。"劍鋒突然轉(zhuǎn)向刺入洛川心口,
少年噴出的金血在空中凝結(jié)成破軍星圖。虛影悶哼一聲,
三十三重天外的星軌大陣突然露出破綻。云昭拽著洛川沖進陣眼缺口,
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令人作嘔。懸浮的宮闕間漂浮著無數(shù)水晶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