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突然發(fā)現(xiàn)西北方向有本派前輩正與人交手,當(dāng)即帶著儀琳一同趕去。
林平之屏息凝神,伏在樹干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確認(rèn)再無旁人后,才輕巧地滑落地面。
月光如水,灑落在三座新堆的石墳上,映出幾分凄清。
石堆不高,只是隨意壘起的碎石,顯然倉促而成。
林平之快步上前,毫不猶豫地伸手扒開石堆。
新墳松散,幾下便被掀開,露出底下的尸身。
曲洋、劉正風(fēng)、費(fèi)彬三人并排而臥,面容蒼白,早已氣絕。
林平之動作麻利,取出早已備好的繩索,將三具尸身牢牢捆縛在一起,而后心念一動,收入裝備欄空間。
“果然可行?!彼驼Z一聲,眼中掠過一絲滿意。
緊接著,他又轉(zhuǎn)向另一側(cè),迅速扒開另外兩座墳堆。
曲非煙的尸身與劉正風(fēng)的兩名弟子靜靜躺在其中,面容安詳,仿佛只是沉睡。
林平之毫不遲疑,如法炮制,將三人捆作一處,再次收入裝備欄中。
夜風(fēng)拂過,林間寂靜無聲。
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如今的他,體魄已遠(yuǎn)超常人,提起數(shù)百斤的重物亦不在話下,這些事做起來毫不費(fèi)力。
夜色沉沉,林間寂寥。
林平之靜立月光之下,眉宇緊鎖,眸中思緒翻涌。
他低頭凝視自己的手掌,指節(jié)微微收緊,又緩緩松開。
以他如今的實(shí)力,想要從青城派手中救出父母,無異于以卵擊石。
他需要外力,需要足以撼動余滄海的勢力。
而放眼江湖,最合適的人選,莫過于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岳不群。
江湖中早有傳言,說岳不群表面仁義,實(shí)則虛偽。
但林平之并不懼怕偽君子,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岳不群的軟肋。
“偽君子固然可怕,但只要摸清他的心思,反而能為我所用?!?/p>
岳不群覬覦《辟邪劍譜》已久,但他自詡“君子”,絕不會明目張膽地強(qiáng)奪。
他只會步步為營,以“正道”之名,行謀算之實(shí)。
既然如此,林平之便決定順?biāo)浦邸?/p>
拜師!
以拜師之名,換取岳不群的助力。
只要岳不群肯出手,救出父母便多了一分把握。
至于《辟邪劍譜》……林平之冷笑一聲。
“不過是一本對自己有害無益的劍譜罷了,若能用它換回父母,又有何不可?”
他本不愿屈居人下,更不想頭上多出一個(gè)處處管束自己的師父。
但眼下,他別無選擇。
“先拜師,再救人。至于《辟邪劍譜》……到時(shí)再見機(jī)行事?!?/p>
林平之既已下定決心,便不再遲疑,身形一動,朝著令狐沖與儀琳離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他如今這副身軀體魄強(qiáng)健,五感敏銳,遠(yuǎn)非當(dāng)初黑風(fēng)寨那具土匪身體可比。
不過片刻,他便悄然趕至打斗之處,遠(yuǎn)遠(yuǎn)便見令狐沖與儀琳藏身于一株古樹之后,正屏息凝神地窺視著前方的激戰(zhàn)。
林平之目光一凝,只見場中兩道身影交錯(cuò)翻飛,劍氣縱橫。
其中一人青衫儒雅,氣度從容,正是華山派掌門岳不群;另一人身材矮小,道袍翻飛,卻是青城派掌門余滄海!
這兩人,竟在此地交手!
余滄海身形如鬼魅,越轉(zhuǎn)越快,漸漸化作一團(tuán)模糊的青影,繞著岳不群疾速飛旋。
雙劍交擊之聲密集如雨,起初還能分辨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脆響,到后來竟連成一片,化作一道綿長刺耳的銳鳴!
劍風(fēng)呼嘯,劍氣激蕩,四周落葉被凌厲的勁氣攪得粉碎,漫天飛舞。
林平之雖距離尚遠(yuǎn),仍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鋒芒,不由得心頭一凜。
錚——!
陡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炸響!
余滄海身形如箭,猛地向后倒飛丈余,雙腳落地時(shí),長劍已然歸鞘。
他面色陰沉,眼中怒火暗涌,顯然吃了暗虧。
而岳不群亦收劍而立,神色淡然,衣袂飄飄,一派從容之態(tài)。
二人對峙片刻,余滄海冷哼一聲:“好,后會有期!”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向右掠去。
岳不群朗聲道:“余觀主慢走!那林震南夫婦如何了?”說罷,作勢欲追。
林平之見岳不群欲追余滄海,心中一急,當(dāng)即高聲喊道:“岳前輩還請留步!”
岳不群身形一頓,目光如電,倏然掃向林平之所在的方位,沉聲道:“你是何人?”
林平之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抱拳朗聲道:“晚輩福威鏢局少總鏢頭林平之,見過岳前輩?!?/p>
岳不群眉頭微動,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嗯,你方才為何叫我留步?”
林平之面露焦急之色,聲音微顫:“晚輩偷聽到青城派弟子交談,得知家父家母已被塞北明駝木高峰劫走!晚輩懇請?jiān)狼拜呎塘x相助,救回家嚴(yán)家慈!”
說罷,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中淚光閃爍。
這一跪,倒也不全是演戲。
原身對父母的執(zhí)念極深,此刻情緒翻涌,林平之只覺得胸口發(fā)悶,眼眶發(fā)熱,倒真有幾分真情流露。
這時(shí),令狐沖和儀琳也從樹后走出。
令狐沖喚了聲“師父”,便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林平之。
儀琳則恭敬地向岳不群行禮。
岳不群對儀琳微微頷首回禮,卻對令狐沖視若無睹。
令狐沖似乎早已習(xí)慣師父的冷淡,臉上并無異色。
岳不群目光重新落在林平之身上,問道:“哦?你都了解到什么情況?”
林平之急切道:“晚輩聽青城派弟子所言,木高峰劫持家父母不久,想必還未走遠(yuǎn)!這附近若有山洞或破廟,或許能尋到蹤跡!”他語氣急促,眼中滿是焦慮與懇求。
岳不群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點(diǎn)頭道:“嗯,你所言有理?!?/p>
他略一思索,又道:“方才我來時(shí),確實(shí)見到那邊有座破廟。不如先去查探一番,若無發(fā)現(xiàn),再分頭搜尋?!?/p>
說罷,他衣袖一拂,率先轉(zhuǎn)身而去。
林平之緊隨岳不群身后,心中暗喜:"第一步,成了!"
令狐沖與儀琳對視一眼,也快步跟上。
果然,沒走多遠(yuǎn),一座破敗的廟宇便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廟墻傾頹,雜草叢生,檐角殘破的獸首在月光下投出猙獰的暗影,整座建筑透著一股陰森腐朽的氣息。
林平之剛踏進(jìn)廟門,便聽見岳不群一聲冷喝:
"木兄,你身為一代武學(xué)大家,如此欺凌毫無還手之力之人,難道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一個(gè)沙啞刺耳的聲音隨即響起:"岳不群,你這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
林平之循聲望去,只見殿中岳不群正與一個(gè)駝背老者對峙。
那老者身材肥矮,面容丑陋,一雙三角眼精光四射,正是塞北明駝木高峰!
岳不群神色凜然:"這并非多管閑事。林總鏢頭的公子求到岳某門下,請我出手相救父母,此事自然責(zé)無旁貸。"
木高峰余光瞥見又有人進(jìn)殿,心中暗驚。
他本就忌憚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如今對方人多勢眾,自己更難討到便宜。
"呵呵..."木高峰突然怪笑一聲,"既然岳掌門這般說,老夫就賣你這個(gè)面子。咱們后會有期!"
話音未落,他身形驟然暴起!
但見那駝背身影如鬼魅般一閃,已從殿中竄至天井。
左足在地上輕輕一點(diǎn),整個(gè)人便如大鳥般騰空而起,眨眼間掠上屋頂,幾個(gè)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林平之看得暗暗心驚:這木高峰的輕功,竟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