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家吃瘟雞中毒,只有我吃糠咽菜安然無恙。
她讓我去找陪知青看話劇的醫(yī)生老公回來幫忙解毒,我卻搖頭拒絕。
上一世,我走了二十里山路,磨出滿腳水泡,才從鎮(zhèn)上拉回來看話劇正到興處的老公。
可老公的半吊子醫(yī)術(shù)不僅治死了全家,落單的知青更是遭到地痞羞辱,投河自盡。
婆婆臨死前為了成全他倆,對我倒打一耙:
“雞是林秀兒做的,她就是存心害死我們?!?/p>
老公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婆婆的話,在頭七時將我折斷雙腿,丟在他們墳前,任由野狼分食。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故意讓我媽他們中毒,好騙我回來。”
“他們怎么可能會死!沈珂又怎么會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婆婆一家中毒這天。
這一次,我決定讓他倆把話劇看完。
……
“哎喲……”
飯后,最先開始不適的是小姑子。
她按著肚子,痛得彎了腰。
“媽......媽......我肚子好痛!”
婆婆一邊給小姑子喂水,一邊罵道:“讓你亂吃東西,這下吃壞肚子了吧?!?/p>
小姑子有苦說不出,只一味被喂水。
不多久,公公的臉色也有點發(fā)白,額頭出了些冷汗。
“孩子他媽,這不對勁啊,我咋使不上勁啊……”
婆婆這才后知后覺自己似乎身體也有些不適。
我佯裝沒察覺這幾人的不適,仍舊手腳麻利地收拾家務(wù)。
婆婆問我:“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不解看她。
婆婆和公公對視一眼,都憂心忡忡地看向桌上那道所剩無幾的燜雞。
我在心中冷笑。
報應(yīng)來了吧。
我早先就跟他們說這雞瘟了,不能再吃了。
但他們不信,覺得是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硬要做菜,還不給我吃,他們自家人才有資格享受。
若放在以往,我定是要為此傷心一番。
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是老天憐我,免了我皮肉之苦。
小姑子的嚎叫聲越來越大,對婆婆說:“媽,我想吐?!?/p>
婆婆一聽,立馬上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不準(zhǔn)吐!浪費糧食會遭報應(yīng)的!給我咽下去!”
小姑子被捂得臉都變形了。
我看到她胸口幾個起伏,硬生生把那到嘴邊的污穢又吞了回去。
小姑子還沒緩口氣,婆婆又接了好幾盆水,一個勁灌她。
“不......咕嚕咕嚕......”
“聽媽的話,多喝水肚子就不痛了,多少人都是這樣過來的?!?/p>
小姑子一開始還有力氣反抗,被灌了幾大盆水后,漸漸沒了動靜。
公公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連忙拍著婆婆讓她停下。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小姑子已經(jīng)臉色蒼白,五官緊皺,冷汗不止,儼然一副疼得不行的模樣。
公公有些慌了,“孩子他媽,妞好像有些嚴(yán)重,要不要帶去看看大夫?”
“帶啥帶,浪費那錢,兒子不就是學(xué)醫(yī)的嗎?!”
婆婆轉(zhuǎn)頭對我頤指氣使:“你趕快去找東子回來?!?/p>
我沒理,繼續(xù)做我的家務(wù)。
上一世,我為了救他們,趕了二十多里山路,磨出滿腳水泡,才從鎮(zhèn)上拉回來看話劇正到興處的老公。
可我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莫名其妙的枉死。
自從嫁到他們家來,他們從來沒把我當(dāng)人看,重來一世的我何必又把他們當(dāng)人看?
所以,這一世,我怎么都不會重蹈覆轍的!
婆婆見我無動于衷,火氣一下上來了,幾步上前拉住我的手,厲聲說:“聾子啊你,跟你說話呢!”
我垮下臉,故作為難:“媽,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東子不讓我打擾他啊。”
“你也知道的,他今天找的是鎮(zhèn)里有頭有臉的人談事,我一個鄉(xiāng)村野婦過去不是壞他的事嗎?”
婆婆這才想起來,她的寶貝兒子正擱城里幽會呢。
公公也一臉難色。
“媽……我好痛……媽……”
小姑子都痛哭了,可她卻相當(dāng)狠心,竟能對女兒的痛苦視而不見,只作口頭上的安慰。
“妞,不就肚子疼嘛,沒啥大事的,你忍忍啊,忍忍就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