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順著窗戶縫兒,稀稀拉拉地灑在張溪那張凌亂不堪的床上。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舊舊的味道,一旁的鬧鐘“滴答滴答”響個不停,就好像在一個勁兒地催著啥。
“這臭小子還不起床!”張淵站在房門外,扯著嗓子大聲怒吼,那聲音大得仿佛能把房門給震破咯。只見他眉頭緊緊皺著,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滿臉都是不耐煩,那雙粗糙的大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破門而入。
“你干嘛老打孩子!”劉思急急忙忙從廚房趕過來,圍裙上還沾著沒來得及擦掉的面粉呢。她神情焦急,眼神里全是心疼和責備,幾步就走到張淵身邊,想要攔住他?!靶s,快去喊你哥起來!”
“重生第一世,恭喜宿主獲得身體加成,獲得‘我要打十個’成就?!本驮趶埾悦院齽傄训臅r候,這道冷冰冰的機械聲音,冷不丁就在他腦袋里響起來了??傻人耆逍堰^來,這聲音又突然沒了,就好像壓根兒沒出現(xiàn)過一樣。
張溪只覺得腦袋像是被人拿重錘狠狠敲了一下,一陣劇痛猛地襲來。他雙手死死捂住腦袋,在床上不安地扭來扭去,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全是驚恐和茫然?!鞍“““。 彼滩蛔〈舐暯衅饋?,聲音在這小小的房間里四處回蕩。
好不容易緩過點兒勁兒來,張溪滿臉疑惑地開始打量四周。他的目光先掃過那面已經(jīng)褪色的墻壁,上面還貼著幾張他小時候得的獎狀呢,都已經(jīng)泛黃了;接著又看向那扇破破舊舊的窗戶,窗臺上擺著幾盆半死不活的綠植?!拔疫@是在哪兒啊?”他小聲嘀咕著,“這兒咋看著像我以前的房間……難道天堂就是長這樣兒的?”
“老哥,你還不起來,爹可真要上來揍你了!”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關(guān)著的門后面?zhèn)髁诉^來。
張溪一聽,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穿上褲衩,伸手猛地拉開房門。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滿臉都是驚喜的表情,就跟看到了啥特別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皬垬s!老弟!你也來天堂了???”
張榮被哥哥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說:“老哥,你胡說啥呢!果然男人不能當舔狗啊,不然真會瘋掉的?!闭f完,他好像生怕哥哥再做出啥更離譜的事兒,轉(zhuǎn)身就朝著樓下跑去,邊跑還邊扯著嗓子大喊:“爸媽,我老哥瘋了!”
張溪心急得不行,幾步就沖下了樓。當他看到父母那熟悉的身影時,眼眶一下子就濕了,那些一直被埋在心底的感情,就跟決堤的洪水似的,“嘩”地一下全涌了出來。他啥也不顧了,直接沖過去,緊緊抱住了父母。
張淵和劉思被兒子這突然的舉動給弄懵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疑惑。張淵心里直犯嘀咕:這孩子該不會是怕我打他,故意裝成這樣吧?可再瞅瞅他這表情,又不太像裝的呀。
沉默了一小會兒,張淵拍了拍劉思的肩膀,說:“老婆,給學校打個電話請個假,我還得去駕校上班呢,先走了?!彼戳搜圻€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子,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又帶著點兒關(guān)切,說完轉(zhuǎn)身拿起旁邊的工具包,急急忙忙就往門外走去。
“嗯,上班注意安全。”劉思應(yīng)了一聲,目光又落到張溪身上。她輕輕抱住張溪,就好像抱著全世界最最珍貴的寶貝一樣,心里頭一陣酸澀,總感覺自家孩子好像經(jīng)歷了好多不為人知的苦事兒。
這時候,張榮被眼前這溫馨的場景感染了,也跑過來想一起抱抱。沒想到劉思扭頭看向他,大聲說道:“快收拾東西,你得上學去!”
張榮撇了撇嘴,心里老大不樂意,但還是乖乖跑去收拾書包了。沒過一會兒,他背著書包出現(xiàn)在門口,眼神里還帶著點兒委屈呢。劉思也很快整理好上班要用的包,走到門口。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張溪的頭,溫柔地說:“溪仔,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學校我已經(jīng)幫你請假了?!?/p>
“好。”張溪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母親和弟弟離開家門。
等兩人的身影看不到了,張溪慢慢轉(zhuǎn)過身,又開始打量起這個既熟悉又有點兒陌生的家。他的目光從客廳里那些陳舊的家具上一一掃過,那張掉漆的桌子,那被磨得發(fā)亮的沙發(fā),每一處都裝滿了他小時候的回憶。“我居然重生了……”他低聲念叨著。
春日暖陽,透過層層疊疊、斑駁陸離的樹葉,稀稀落落灑在張溪家那稍顯老舊的自建房小院里。屋內(nèi),張溪百無聊賴,在各個房間來回踱步,隨手翻翻這兒,看看那兒,盡是些舊物件,可就是提不起什么興致。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張溪終于拿定主意,起身從墻上的掛鉤取下那串有點磨損的鑰匙,順手塞進褲兜,大步流星邁向門外。
他家在潭城的一個郊區(qū),周圍盡是大片錯落排列的自建房,自家這棟兩層小樓在其中毫不起眼。院子里種著幾株叫不上名兒的小花,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好似正跟出門的張溪打招呼呢。剛踏出家門,張溪就瞅見隔壁劉奶奶正坐在門口擇菜。
劉奶奶一抬頭,目光敏銳地落在張溪身上,臉上帶著關(guān)切的笑意,說道:“小溪啊,今兒咋沒去上學呀?”
張溪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微微低下頭,小聲說道:“劉奶奶,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就沒去學校。”
劉奶奶一聽,立馬放下手里的菜,站起身來,拉住張溪的胳膊就往屋里拽,熱情地說:“不舒服呀,那正好來奶奶這兒喝碗熱豆腐,喝了保管你能舒服些?!币姀埾坪跤悬c扭捏不想去,劉奶奶干脆一把把他拉過來,佯裝生氣地嗔怪道:“還特意給你放了糖呢,別跟奶奶客氣?!?/p>
張溪實在拗不過劉奶奶這份熱情,只好跟著進了屋,嘴里趕忙說道:“那謝謝劉奶奶了,您太客氣啦?!?/p>
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好小子,你又曠課了?”
張溪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頭也不回地回應(yīng)道:“王大哥,我今天是真不舒服,可不是曠課?!?/p>
王大哥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上前來,臉上掛著一抹帶著調(diào)侃的笑容,拍拍張溪的肩膀說:“你那小身板兒啊,就是得多鍛煉鍛煉。老是這么小病小痛的可不行。哎呀,我得趕緊去菜市場買料,不然一會兒就晚咯。劉奶,還有小子,我走啦。”
劉奶奶笑著搖搖頭,叮囑道:“慢點啊,瞧你那毛毛躁躁的樣子,一點都不穩(wěn)重?!?/p>
看著王大哥離去的背影,張溪不禁想起,王大哥在這附近賣燒烤,他烤的雞腿那叫一個絕,外皮焦香,里頭鮮嫩,香氣老遠就能聞到,在這一片兒小有名氣。可惜前段時間,王大哥不知咋得罪了一幫混混,被他們把手打傷了。雖說后來還能繼續(xù)烤燒烤,但手藝明顯大不如前,烤出來的味道也沒以前那么好吃了。
沒一會兒,劉奶奶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上面還點綴著些許蔥花,那香甜的氣味一下子就在整個屋子彌漫開來。張溪接過碗,輕輕吹了吹,慢慢品嘗起來。細膩的豆腐一入口就化了,帶著絲絲甜味,順著喉嚨滑下去,讓他心里也暖烘烘的。
吃完后,張溪從兜里掏出錢,遞給劉奶奶。劉奶奶趕忙擺擺手,說道:“孩子,這奶奶不收錢,你吃碗豆腐還跟奶奶客氣啥?!?/p>
張溪知道劉奶奶向來熱心腸,執(zhí)意要給錢。見劉奶奶堅決不收,他眼珠一轉(zhuǎn),趁劉奶奶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把錢扔進她放在一旁的小柜子里,然后笑著說道:“劉奶奶,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