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趙殷東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就比如今晚,跟半月前的那次又不一樣。
一個鐘是她的極限,也是他的。
趙殷東后背覆了層薄汗,早先已經(jīng)流了一遍。
陳喜伸手繞過他腰,在他后腰上用指甲劃過去:“做個印記,防止跑丟,或者被別人不小心撿到?!?/p>
“要不要我抱你?”
她搖頭拒絕。
趙殷東順勢去浴室沖洗。
陳喜拎著遮住大腿的襯衫,一路跟過去。
男人洗澡很快,讓出位給她。
趙殷東站在隔間外的洗手池邊吹頭發(fā),烏黑短發(fā)外表上就透著堅硬感。
江萊跟她說,這樣的男人最是絕情了。
她瞪著雙黑漆漆的眼,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沖刷。
陳喜面目視線模糊:“老公,我們部門最近有個孕婦沒了?!?/p>
“德天的事我也有所耳聞。”
“她跟她老公也是閃婚,認(rèn)識兩個多月?!?/p>
聞言,這次趙殷東扭過頭來看她,神情復(fù)雜,一顆水珠順著他發(fā)稍滴落進(jìn)鎖骨,陳喜最受不了這種場景,她邁步出去,摟著他肩膀吻掉,趙殷東伸手去擋:“不嫌臟?”
“不嫌。”
她仰起臉,面目間滿是欣喜。
趙殷東反身過來捧住她臉蛋:“說說,怎么了?打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你心情不好?!?/p>
陳喜蠕唇:“我們兩也是閃婚對不對?”
“嗯?!?/p>
聰明如他,趙殷東想到她要說什么。
陳喜癟嘴,發(fā)揮她平時最擅長的事:在男人面前裝可憐。
“要是以后我生孩子,你會不會也聽父母的話,逼著我順產(chǎn)?”
趙殷東咧嘴一笑,似聽著什么笑話般:“想什么呢?”
“也是,你性格不固執(zhí)。”
“好了,快去睡覺。”
陳喜確實累得很,平日里每回都得跟趙殷東再磨磨,她今晚異常睡得香。
一覺睡到大天亮。
趙殷東昨晚上沒留在秦翠臺,深夜時分走的,臨走前來床邊抱著她說要回趟老宅。
趙家老宅在岄州市區(qū),具陳喜所知的情況,那邊居住的是趙父趙母。
她跟趙殷東準(zhǔn)確來講,并不算是一睡成婚。
兩人相識的媒介是陳喜的小姨陳阮寧,由她之手介紹。
陳喜十一歲那年她爸死在一場大火中,陳燕如無力承擔(dān)養(yǎng)女兒的重?fù)?dān),選擇回了岄州老家投靠娘家。
陳老太太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陳喜得改姓姓陳。
以后也是她們老陳家的女兒。
陳老太太年輕時嫁人也嫁得憋屈,為了給兄弟添錢結(jié)婚,被父母賣的。
在陳家生了六個女兒,最小的便是陳阮寧。
沒有兒子婆家待她不好,直到陳家老祖母過去,老太太日子才有所好轉(zhuǎn)。
陳家六女,個個都是心懷鬼胎,沒一個好惹的角色。
陳喜跟陳阮寧關(guān)系走得最近,但陳燕如跟陳阮寧關(guān)系緊張。
陳燕如三番幾次打著母子情深的幌子,挑撥她跟陳阮寧的關(guān)系。
……
翌日上午十點,陳喜被一通電話吵醒。
她把手機(jī)掐在掌心,翻身趴床上,眼睛都不大能睜得開,沙啞著嗓音:“喂?”
“都十點了,還睡著呢?”閨蜜周巧姿脆生生的:“跟你說個事,我最近要回老家,你家元寶抽個時間接回去?!?/p>
聞言,她瞌睡醒掉大半。
歪歪斜斜撐著身板起床,陳喜睜眼:“別介啊,我的好姐姐好妹妹,現(xiàn)在我真養(yǎng)不了它。”
周巧姿來真的:“我說認(rèn)真的陳喜,別跟我打馬虎眼?!?/p>
“得得得,我待會請你吃飯。”
大學(xué)畢業(yè)后,陳喜在海城闖了三年。
說是闖,也就是給人當(dāng)秘書。
那陣子身邊流言蜚語傳得滿天飛,說她跟公司領(lǐng)導(dǎo)有私人勾結(jié)。
陳喜不是被迫離職,而是她戀愛腦上頭,真找直系領(lǐng)導(dǎo)談了場戀愛。
注定一場她會輸?shù)膽賽邸?/p>
男方有權(quán)有勢,在海城連請人幫忙都不需要彎腰點頭的家世,陳喜沒名沒分跟了他三年,甜頭不少,但是苦水更多,最后她選擇長痛不如短痛,直截了當(dāng)提出分手。
海城的三年她跟他養(yǎng)了只杜賓,叫元寶。
帶回來后一直沒親自照料過,丟在周巧姿家。
周巧姿見著人,牽起元寶:“你來了?”
“嗯?!?/p>
陳喜彎腰蹲身,跟元寶鬧了會,周巧姿都沒出聲。
直到她起身坐到椅子上,周巧姿面露為難:“家里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我得回老家?!?/p>
周巧姿老家是茂名的,家里四個女兒一兒子。
父母圖的什么,別說是外人,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陳喜砸吧下唇:“真決定好了?”
“嗯,也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紀(jì),再拖往后更難找?!?/p>
“幾時走?”
“今晚的事,我訂了晚上的高鐵票?!?/p>
陳喜錯愕了瞬,提聲中帶著冷笑:“不是,你這么著急是家里逼你,還是你自己真想急著去見人?”
許是楊敏的事對她感觸深。
陳喜一聽周巧姿要去相親交付婚姻時,第一想到的便是楊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下一個楊敏。
周巧姿牽動的嘴角有些無力,努力在維持笑容:“阿喜,你不用勸我,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p>
“好?!?/p>
接完元寶回秦翠臺。
趙殷東明說過晚上有飯局,隨后直接外差半月。
陳喜牽狗上來時,恰好跟他正面撞上。
天不遂人愿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縫。
她不覺得是趙殷東故意,而是覺得老天爺不對付。
趙殷東不喜歡狗,是婚前就主動坦白過的,她也提過要求,家里不能養(yǎng)蜥蜴?zhèn)}鼠之類的小體寵物。
兩人達(dá)成共識,元寶寄養(yǎng)在周巧姿家,至少陳喜沒讓他知道過。
喉嚨呼吸有一瞬的窒住,她不知如何開口。
甚至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陳喜站在門外,距離門有半米遠(yuǎn),是趙殷東從里開的門。
她牽住元寶脖頸上的狗繩,手指用力,阻止它見人發(fā)瘋往前撲。
“你……不是在應(yīng)酬嗎?”
“汪汪……”
元寶興奮的嚎叫,兩只爪子撓地。
反觀趙殷東,面目無波,驚瀾不起,他眉心涌蹙又很快平復(fù),像是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半晌出聲:“客戶臨時改的時間,外差可能也要過幾日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