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從不讓余可帶零食回臥室。
而且總在余可跟前絮叨什么吃零食對身體不好。
再加上現(xiàn)在余可的身體確實不好。
婆婆理直氣壯盯著余可帶到臥室的每一件快遞,如果有吃的,就直接沒收!
說實話余可心里很不舒服。
幾次都想反駁,不過轉念一想婆婆也是為了自己便不予計較!
柜子里這些米線還是余可專門讓商家用裝鞋的盒子郵寄的!
才蒙混過關,順利帶到臥室!
此刻,余可仔細一想,為什么老公和小姑子一邊看電視一邊吃各種各樣的進口零食。
婆婆為什么視而不見?
難道婆婆愛自己勝過親兒子親閨女?
這絕對不可能!
結合婆婆看自己眼神的余光里總夾帶著一絲不易覺察詭異。
余可心里不由地一陣發(fā)毛。
可是,轉念又一想,婆婆每日變著花樣給自己做可口飯菜。
若是真藏著壞心思,怎么能夠日復一日地堅持?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余可開始擔心了起來。
自從給母親辦完喪事,她便一直渾渾噩噩,整日把自己關在這間屋子里,一躺就是一天,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夏雨多次勸她去看心理醫(yī)生,都被她一口回絕。
算了,先吃飯吧,好久沒吃米線了,她還挺期待。
拋開雜念,余可重新拿出碗筷和米線。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線端在面前,裊裊升騰的香氣讓余可稍稍感到一絲慰藉。
吃完米線,她坐到電腦前,習慣性地瀏覽各大尋孩子的網(wǎng)站,依舊沒有兒子的半點消息。
余可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份絕望,默默關上電腦,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床休息。
此刻余可注意到原本在花園悠哉散步的桃子,此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走近一瞧桃子呼吸沉重,陷入了沉睡。
這沉睡的姿態(tài),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今天到底怎么了?接二連三的發(fā)生怪事!
余可沒多想,她伸手抱起桃子。
桃子軟綿綿地癱在懷里。
睡得毫無知覺,連一點防范能力都沒有了,越看越不對勁!
“夏雨,你快……”余可剛想呼喊夏雨的名字,想讓他幫忙看看桃子怎么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太了解夏雨了。
他不喜歡動物。
要是看到奄奄一息的桃子,不僅不會施救,還會嚷嚷著桃子得了傳染病,然后不顧自己的反對,把桃子扔進樓底的垃圾桶。
余可焦急地看了眼胳膊上的手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五十,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打在玻璃上,更添幾分寒意。
自己病懨懨的,帶著桃子去寵物醫(yī)院,實在不現(xiàn)實。
余可便擔心地將桃子摟入懷里,鉆進被窩,輕聲呢喃:“小桃子,你可要好好的,我只有你了!”
過了好一陣,墻上的掛鐘顯示已經(jīng)九點半,可是余可毫無困意。
奇怪平時這個點她早就睡的昏天暗地了。
可是今天卻一點困意都沒有,腦子還越來越清醒!
她睜大眼睛盯著窗上被霓虹燈映照得五光十色的小雨滴,思緒飄遠。
她想不通父母當初為什么非要逼自己嫁給各方面條件都很一般的夏雨!
一般父母考慮子女的婚姻不是都要講究門當戶對嗎?
余可是家里的獨生女,父親余兆華經(jīng)營的中醫(yī)館已經(jīng)在本市有三十多家連鎖店,生意很好,門庭若市。
母親趙蕊是溫柔婉約的江南女子。
父母感情好,家境殷實,曾經(jīng)的余可,是人人羨慕的富家千金。
五年前,余可博士畢業(yè)。
那時她已經(jīng)三十歲了,但是余可天生一張娃娃臉,大眼睛,尖下巴,齊耳短發(fā)顯得俏皮可愛,看起來也就二十多頭的樣子!
由于余可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未經(jīng)受過社會的洗禮,內心依舊天真爛漫,她覺得自己人生才剛剛開始!
追求余可的男生十個指頭都數(shù)不過來!
可是從小就什么都不缺的余可對于男人世俗的追捧都不屑一顧。
她準備認真搞事業(yè),幫著父親經(jīng)營打理中醫(yī)館!
可是三十歲,在父母眼里已經(jīng)算大齡女青年了。
自從余可從學校搬回家住,父母便有意無意安排她跟夏雨接觸。
一開始余可沒在意,她覺得自己和夏雨八竿子打不著。
可是,沒多久,父母就跟她挑明了,希望她和夏雨處對象!
余可覺得父母在開玩笑,她笑著懟回去:“我余可心比天還高,白馬王子出現(xiàn)了我還得考慮考慮,又土又丑的夏雨根本不在本小姐考慮范圍內!”
沒過多久后來父母便開始各種輪番說教。
什么婚姻就是圖個安穩(wěn)。
男人要找老實的,就一輩子也不會有小三小四的煩惱。
夏雨這樣的男人是潛力股,跟夏雨結婚,后半輩子什么心都不用操!
..........
整整半年余可遭遇父母的各種圍追堵截,狂轟亂炸。
看余可依然不為所動,父母便來了硬的,跟蹤,沒收手機,反鎖房門........
余可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選擇了父母的安排!
現(xiàn)在想想父母為什么非要自己和夏雨結婚?
他們應該覺得夏雨這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村人一定會對他們的全力托舉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幫他們照顧女兒,經(jīng)營好中醫(yī)館。
可短短五年,一切都變了。
...........
不知何時,余可在滿心的疲憊與迷茫中朦朧睡去。
睡意正濃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音將余可吵醒。
借著窗外霓虹燈的微光,她低頭一看,懷里的桃子身子扭曲成麻花,嘴里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怎么這會發(fā)情了?”余可心里納悶,她立起身子,準備把桃子放進床邊的狗窩。
這時門口又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隨即門被緩緩打開。
只見一個黑影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
那淡定的腳步,像是對整間了如指掌。
余可想都沒想,認定眼前的黑影便是夏雨。
自從余可得了婦科病,夏雨便搬到樓下。
起初他是睡沙發(fā)的,可沒過多久就總喊腰疼背疼。
然后就搬進了小臥室,和夏小冉睡上下鋪。
余可多次勸說夏雨收拾一下雜物室住進去,畢竟兄妹倆都是成年人,擠在一起總歸不合適。
可夏雨一家好像都不在意,余可后來便沒有多言。
說實話,此刻在這黯淡無光的雨夜,夏雨能來看看自己,哪怕只是靜靜地躺在一起,對余可來說也是一種慰藉,畢竟他們還是夫妻。
“夏雨,別鬧了,我那里還沒有好……”余可沖著黑影輕聲說道。
沒等余可說完,只見那個黑影發(fā)出一聲慘叫:“媽呀!”
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稍作反應后,快速站起身,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一陣急促的咚咚咚腳步聲后,傳來入戶門“啪”的一聲巨響。
從聲音判斷,剛才的黑影絕對不是夏雨!
那聲音粗獷野蠻,很陌生!
余可被嚇得雙臂緊緊抱住腹部縮在被窩里,稍作反應,余可便驚恐地大喊:“抓小偷了,抓小偷了…….”她大哭著下了床跑出臥室下了樓。
婆婆李桂香第一個跑出來,打開燈,關切地問道:“怎么了,可可?”
“剛才我房間進小偷了!”余可依靠著沙發(fā),哭得更厲害了。
“不可能呀,我剛上廁所!什么也沒看見!”李桂香語氣篤定。
這時,夏雨睡眼惺忪地從小臥室走了出來,他揉著眼睛,云淡風輕地說:“可可,我說讓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你偏不去,病可不能拖著,你看臆想癥都出來了?!?/p>
“我親眼看見的!”余可邊抹眼淚邊提高嗓音解釋。
這時夏小冉走了出來,她穿了一件性感的淡粉色真絲睡裙,臉上帶著傲慢與居高臨下的神情,她瞅了一眼余可,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陰陽怪氣地說:“嫂子,大晚上的就別鬧了,明天我哥還要上班呢,這兩天我?guī)闳バ睦砜瓶纯础!?/p>
夏小冉今年28歲,小臉精致白皙,真絲睡衣將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瓏剔透、凹凸有致,一副嬌小姐的做派。
余可還記得她在火車站第一次見到夏小冉的樣子,那時她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兩坨高原紅下皮膚蠟黃,頭發(fā)枯黃開叉,穿著紅棉襖綠褲子,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這些年,夏雨不知在他妹妹身上花了多少錢?
又是去韓國整容,又是隆胸墊屁股,奢侈品包包一個接一個地換。
此刻余可不經(jīng)意間瞄到她的內褲,一條印有海綿寶寶圖案的淡黃色內褲。
和上次看見夏雨穿的內褲一模一樣。
“真惡心,兄妹好到穿情侶內褲的程度?!庇嗫深D時心里一陣厭惡。
她知道這里沒有一個人會關心自己的安危。
想到這里余可轉頭沖夏小冉冷冷回了一句:“不麻煩你了!”
說完轉頭上樓梯回到臥室,“啪”地一聲將臥室門狠狠關上。
回到臥室,余可心里犯起了嘀咕:“狗狗發(fā)情的時間和黑影闖進的時間,怎么會如此出奇地一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