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知道,這事情到底是他們不占理。
他憋著一股火,想發(fā)卻不能發(fā)。
有對蘇辰不尊重自己的,也有對賈東旭莽撞的!
“好了,蘇辰,看在我壹大爺?shù)拿孀由希@事就這么算了!”
易忠海沉悶道,雙眼迸發(fā)著兇光。
剛搬進(jìn)來就搞得雞犬不寧,甚至動手打人,這樣的人不能久留。
蘇辰聽他這么說,笑的更為輕佻。
他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你有什么面子?”
易忠海聞言,登時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說啥?”
在這院子里,還沒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呢!
他蘇辰還是頭一份。
他是這院子里的壹大爺,誰有事不得先跟他說。
可沒人敢在他頭頂上蹦跶。
如此一來,他對蘇辰的印象更差了。
“你這壹大爺?shù)念^銜,不過就是仗著是街道辦賦予的,但是他們能賦予就能收回,你要是做得太絕對,你覺得你這帽子能一直戴在頭上?”
蘇辰說得坦然自若,絲毫沒有被他唬住的慌張。
他也就嚇唬這些膽小的普通住戶有用, 想把他震懾???做夢!
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真以為自己是個角色。
他說得淡然,但是不少圍觀的人都倒吸涼氣。
“好像似乎是這么個理兒啊,我以前咋就沒想到呢?”
“他們當(dāng)管事大爺就是幫街道辦管事的,沒說讓他們真把我們給治了啊。”
“還是年輕人腦袋轉(zhuǎn)得快,一下就說到正題上了?!?/p>
圍觀群眾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不小,都叫易忠海給聽到了。
他心中一緊。
那些窩囊廢平時都被自己拿捏了,若是今天被蘇辰一搗鼓,把他們說得要造反,那這些年的威信豈不是白立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琴Z東旭。
跟在他身邊這些年,就沒學(xué)過忍耐嗎?
“那你說怎么辦?”
“做錯事就要道歉,他誠懇的道歉,讓我滿意,這事就算了,到底是一個院子里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說,是吧?”
蘇辰嘴角一揚,風(fēng)輕云淡的把人情世故又給拿捏。
他們喜歡用‘一個院子的鄰居’說事,那他也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都說得這么體貼了,易忠海和賈東旭若是不同意,那就是他們不近人情了。
易忠海不由得內(nèi)心哽了一下,怎么覺得這話那么耳熟呢?
他環(huán)視一圈,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等著他的回答。
全身細(xì)胞都叫囂著不滿,可是心里門兒清,他應(yīng)該順坡下。
否則以后不好立威。
“嗯,你說的沒錯?!币字液1锴膽?yīng)下,聲音難聽的好像嗓子里卡了個拖鞋。
他瞥了眼存不住氣,害得自己也跟著丟人的賈東旭,悶聲道:“東旭,道歉?!?/p>
“憑啥?”
賈東旭的手腕疼得厲害,但是觸及面子問題,他依舊橫眉豎眼,不愿屈服。
這臭小子占了他家的房子,還不知道低頭服軟。
易忠海也是個老糊涂,竟然讓他道歉!
自己可沒有錯!
倏然,他又側(cè)過頭去瞪著蘇辰。
“想讓我給你道歉,我呸,你想得美!”
“那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好了,反正我都閑著,入室搶劫,這應(yīng)該能讓你關(guān)個幾天吧?!?/p>
蘇辰說得云淡風(fēng)輕,像是隨手扔一個垃圾那么簡單。
賈東旭也是個犟種,白跟易忠海身邊混這么久了。
他不愿意認(rèn)輸,蘇辰也不會心軟放人。
易忠海只能拉著老臉上前攔住他的去向:“蘇辰,你非要鬧大嗎?難道你搬進(jìn)來,不知道要先和鄰居打好關(guān)系?”
喲,還是那副高高在上想拿捏人的態(tài)度啊!
蘇辰樂了。
他笑瞇瞇的稍微一抬手,那被擰著胳膊的賈東旭又是一陣慘叫震耳。
“跟強(qiáng)盜打好關(guān)系,隊里沒有教過我們。”
蘇辰說得坦然。
他們只學(xué)了見義勇為,自立自強(qiáng)等。
“你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什么強(qiáng)盜?他也是為了孩子?!?/p>
“為了孩子就更不能這么莽撞了,言傳身教多重要啊,更何況,小孩子學(xué)東西可快了?!?/p>
蘇辰這話,意有所指。
其實都不用賈東旭去教。
棒?,F(xiàn)在就是一個小神偷。
估摸著傻柱家里被光顧過不少回,他是廚子,家里時常會藏著好吃的,而且他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逮到了也是教訓(xùn)兩句,沒有實質(zhì)性的懲罰。
孩子都是這樣,沒有受到嚴(yán)肅的懲罰時,便覺得那是在跟他鬧著玩。
時間長了,他就大膽得多。
群眾對此,附和聲比剛才還要激烈。
“就是就是,這年輕人話說的太對了?!?/p>
“不愧是退伍回來的,思想覺悟就是高?!?/p>
蘇辰見狀,覺得這些人可能都是被賈家欺負(fù)過但被易忠海壓下不敢吭聲的住戶。
有壹大爺給賈家當(dāng)靠山,他們一家都不知約束,越來越放肆。
易忠海感覺到不少毒蛇似的目光釘在身上,渾身刺撓。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可惜這是個能言善辯的,只能先避其鋒芒,尤其是賈東旭有錯在先的前提下。
他又沖著賈東旭低聲呵斥,多了一絲命令!
“東旭,快給蘇同志道歉!”
說罷又瘋狂對他擠眉弄眼。
示意他先逃過這件事再說其他。
饒是賈東旭再笨,也能看懂了,主要是他的胳膊實在是疼。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先一忍,以后找到機(jī)會再雙倍報復(fù)就是!
旋即,他如同淬了毒的神色瞪著蘇辰,咬牙切齒道:“我道歉,對不起,這總行了吧!”
蘇辰看他這股狠勁,哪里是道歉,分明是想撕了他。
“態(tài)度不好,不行?!?/p>
他不會將就,否則他們別以為自己真的好欺負(fù),好說話。
“你特么別給臉不要臉!蘇辰,你以為你是誰??!你就問問,老子以前跟誰道過歉啊!你得了這好處就偷著樂吧!嗷嗷嗷!”
賈東旭氣得蹦蹦跳跳,一不小心就抻到擰著的手臂,疼得滿頭大汗,哭爹喊娘。
賈張氏看得心疼,她就一個寶貝兒子,又是頂梁柱,一根手指都不舍得碰,現(xiàn)在居然被個小畜生這么欺負(fù)!
“哎呀,你個遭天譴的,趕緊把我兒子放開!老天咋不劈道雷給你劈死??!”
她哭喊著罵罵咧咧,蘇辰便更加深信‘耳濡目染’的結(jié)果。
以后他可不能讓小卉學(xué)到這些。
他能做,她不行。
蘇辰的眸子冷若冰霜,依舊不松手,易忠海就知道他沒接受。
一邊拉住賈張氏,一邊對賈東旭大喊:“你要是想快點解決這事,就認(rèn)真點道歉!”
賈東旭心里如何能肯。
可現(xiàn)在事情陷入死局,自己不道歉,他就不放手,自己還要受罪。
思來想去,他還是閉上眼,快速說出:“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
幾乎是嘶吼出聲。
下一秒,他的手臂便失去禁錮,輕松許多,只是有些麻。
秦淮茹當(dāng)即上前扶著他到一邊,含情的眸子又瞟了眼蘇辰,他可真有氣勢。
她在家里從來不敢跟男人紅臉,婆婆也不會向著她,更何況現(xiàn)在還有個剛出生的小女兒,家里全靠他一個人掙錢養(yǎng)活。
“哼,以后若是再來沒事找事,我就不會下手這么輕了!”
蘇辰說完,啪的要一聲就關(guān)上了門!
圍觀群眾看沒戲了,便都又散開,各回各家。
賈東旭又朝著蘇辰家里揚起拳頭,卻被易忠海呵斥:“行了,走了,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
東廂房。
“這年輕人不錯,能讓易忠海吃癟!”劉海中暗中跟易忠海較勁多年,但一直被他打壓。
如今突然蹦出個能拿捏他一次的人,他看了實在是心情大好。
背手轉(zhuǎn)身回屋:“老婆子,再給我倒杯酒,今兒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