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偶遇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
程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23:17。辦公室里早已空無一人,
只有她的工位還亮著一盞孤零零的臺燈。"又到這個點了啊。"她小聲嘀咕著,
保存了電腦上的文件。連續(xù)三天的加班讓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個難纏的咖啡品牌客戶幾乎否定了她們團隊提出的所有方案。程暖收拾好背包,關上燈。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她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幾乎要站著睡著。走出寫字樓大門的一瞬間,
冰冷的雨水就給她來了個透心涼——她忘了帶傘。"該死!"程暖慌忙退回屋檐下,
但已經(jīng)晚了,她的白襯衫已經(jīng)濕透了大半,黏膩地貼在皮膚上。看了看手機,
打車軟件顯示當前區(qū)域暫無可用車輛。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程暖咬了咬嘴唇,
目光鎖定在馬路對面那家還亮著燈的咖啡廳。她記得那里,
雖然從未進去過——"遠山咖啡",招牌是簡約的黑底白字,
在一排花里胡哨的店鋪中顯得格外低調。程暖深吸一口氣,把包舉過頭頂,沖進了雨幕中。
等她氣喘吁吁地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時,整個人已經(jīng)狼狽得像只落湯雞。
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睫毛膏暈染成了熊貓眼,高跟鞋里進了水,
每走一步都發(fā)出"咯吱"聲。"不好意思,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柜臺后傳來。程暖抬頭,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正在擦拭咖啡機。
燈光從他頭頂灑下來,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我知道,但是雨太大了,
我能在這里躲一會兒嗎?就等到雨小一點..."程暖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她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眼前的男人約莫二十七八歲,
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圍裙,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他的眉毛濃密而有型,
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線條清晰。最讓人難以忽視的是那雙眼睛——琥珀色的,
在暖光下像融化的蜜糖。這張臉,與程暖記憶深處的那個人幾乎重合。"許...沉學長?
"程暖不自覺地喃喃出聲。男人的動作頓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她:"抱歉,你認錯人了。
我叫祁遠。"程暖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慌亂地擺手:"對不起對不起!
你...你太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了。"祁遠沒有接話,只是默默打量了她幾秒,
然后轉身走向后廚。程暖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該離開還是繼續(xù)站著。就在她猶豫的時候,
祁遠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條干凈的毛巾。"給,擦擦吧。"他把毛巾遞給她,語氣平靜,
"要喝點什么嗎?雖然打烊了,但熱飲還可以做。"程暖接過毛巾,
受寵若驚:"真的可以嗎?那...一杯熱拿鐵就好,謝謝。"祁遠點點頭,
轉身開始操作咖啡機。程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用毛巾擦拭著頭發(fā)和臉。透過玻璃,
她能看到外面如注的暴雨,也能隱約看到玻璃反射中祁遠忙碌的身影。真的太像了。
不僅是五官,連那微微低頭時脖頸的弧度,都像極了大學時她暗戀了三年的許沉學長。
程暖的心臟砰砰直跳,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這場意外的相遇。不一會兒,
祁遠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拿鐵走了過來。"小心燙。"他把杯子放在程暖面前,又補充道,
"我加了一點肉桂粉,這種天氣喝會暖和些。"程暖雙手捧住杯子,
熱度透過陶瓷傳到她冰涼的指尖。"謝謝,你人真好。"她抬頭對祁遠笑了笑,
然后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寫著"店主"二字。"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嗯,剛接手不久。
"祁遠簡短地回答,似乎不習慣與陌生人交談。程暖抿了一口咖啡,
濃郁的香氣立刻在口腔中擴散,比公司樓下連鎖店的好喝太多。"這咖啡很棒,
"她真誠地贊美道,"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拿鐵。"祁遠的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我在意大利學過兩年。"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窗外的雨聲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你剛才說的許沉..."祁遠突然開口,"是你朋友?
"程暖的手指緊了緊杯子:"大學學長。很多年沒見了,你和他...真的很像。
"她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特別是眼睛。"祁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多問。
程暖暗自松了口氣,她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解釋自己大學時期無疾而終的暗戀。
雨勢漸漸小了。程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看了眼手機:"雨好像停了,我該走了。
再次感謝你的咖啡和毛巾。""不客氣。"祁遠已經(jīng)開始收拾旁邊的桌椅。
程暖從錢包里掏出錢放在桌上,祁遠卻搖了搖頭:"不用了,就當是...雨天特供。
"走到門口時,程暖鬼使神差地回頭:"我以后還能來喝咖啡嗎?"祁遠停下手中的動作,
看向她:"當然,我們營業(yè)到晚上十點。"程暖點點頭,推門走入夜色中。
雨后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但她滿腦子都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后,祁遠拿起她用過的那只杯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2 刻意接近連續(xù)三天,程暖的腦海里都揮之不去那個咖啡店老板的身影。每當她閉上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會浮現(xiàn)在眼前,與記憶中的許沉重疊又分離。"暖暖,你在聽我說話嗎?
"林妙用叉子敲了敲程暖的餐盤,把她從走神中拉回來。"啊?什么?"程暖猛地回神,
發(fā)現(xiàn)自己的午餐幾乎沒動。林妙翻了個白眼:"我說,星野咖啡那個案子,
你們團隊有進展了嗎?聽說王總監(jiān)都快急瘋了。
"星野咖啡——正是讓程暖連續(xù)加班三天的難纏客戶。她嘆了口氣:"別提了,
昨天又被否了一個方案。他們想要'有溫度的專業(yè)感',
但我們提的每個創(chuàng)意他們都說要么太商業(yè),要么不夠專業(yè)。""所以你就愁得飯都吃不下?
"林妙懷疑地看著她,"不像你啊,程大策劃。以前再難的案子也沒見你這樣。
"程暖戳了戳盤子里的沙拉,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我...遇到一個人。
"林妙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哇哦,終于有人能讓我們工作狂程小姐分心了?快說說,
什么樣的男人?""他...長得很像許沉。"林妙的表情瞬間從八卦變成了擔憂:"許沉?
你大學暗戀的那個學長?暖暖,都過去五年了...""我知道,"程暖打斷她,
"我只是...太驚訝了,世界上會有這么像的兩個人。而且他是個咖啡師,
自己開了家小店。""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辦?"林妙放下叉子,認真地問。
程暖咬了咬下唇:"我...我想再去一次那家咖啡店。""然后呢?"林妙追問,
"把他當許沉的替身?暖暖,這對他不公平,對你自己也是。""我沒想那么多,
"程暖辯解道,"只是...好奇。而且他們的咖啡真的很好喝。
"林妙嘆了口氣:"你騙誰呢?我認識你十年了??傊?,小心點,別做會后悔的事。
"那天下午,程暖提前一小時下班,直奔"遠山咖啡"。推開門時,風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吧臺后正在磨豆子的祁遠抬起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程暖的心跳漏了一拍。陽光下,
他的輪廓更加清晰,與許沉的相似度簡直驚人。"你來了。"祁遠說,
語氣平靜得仿佛他們早就約好。程暖驚訝于他還記得自己:"你還記得我?
""雨天來避雨的客人不多,"祁遠放下手中的工具,"還是拿鐵?"程暖點點頭,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次她有機會好好打量這家店——簡約的工業(yè)風裝修,
墻上掛著幾幅黑白攝影作品,角落里擺著一臺老式留聲機,正播放著爵士樂。
整個空間透著一種低調的精致感,與連鎖咖啡店的喧囂截然不同。祁遠端來咖啡,
這次杯面上有一個精致的拉花——一片羽毛的形狀。"好漂亮,"程暖由衷贊嘆,
"你手藝真好。""練習得多了。"祁遠在她對面坐下,"今天沒下雨。
"程暖臉一熱:"我是...來喝咖啡的。上次的很好喝。""謝謝。
"祁遠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工作證上,"廣告公司?""嗯,星耀廣告,創(chuàng)意策劃。
"程暖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我們正在做一個咖啡品牌的案子,你對咖啡這么了解,
也許能給我們一些專業(yè)建議?"祁遠挑了挑眉:"什么樣的建議?
""就是...關于咖啡文化、專業(yè)品鑒之類的??蛻粝胍獙I(yè)又有溫度的內容。
"程暖急切地解釋,"當然,我們會付咨詢費的。"祁遠沉思了片刻:"我可以試試。
這家店是我父親創(chuàng)立的,我接手前在意大利和哥倫比亞學了兩年咖啡種植和烘焙。
"程暖眼前一亮:"太棒了!明天下午你有空嗎?可以來我們公司聊聊。"就這樣,
程暖拿到了祁遠的聯(lián)系方式。走出咖啡店時,她的心情雀躍不已,
分不清是因為案子可能有轉機,還是因為找到了再次見到祁遠的正當理由。
林妙的警告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很快被興奮沖淡。我只是為了工作,程暖對自己說,
沒別的意思。第二天,祁遠如約而至。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
比咖啡店里看起來更加正式。當他站在會議室前端著咖啡樣品講解時,
整個創(chuàng)意團隊都被他專業(yè)又不失風趣的講解吸引。"...所以,
咖啡的酸度并不代表質量差,相反,適度的酸味是高品質咖啡的特征之一。
"祁遠將幾杯不同產地的咖啡分給大家品嘗,"就像這支埃塞俄比亞的耶加雪菲,
它的柑橘和茉莉花香正是來自其明亮的酸度。"程暖注意到,當祁遠談論咖啡時,
眼中閃爍著許沉從未有過的熱情和專注。許沉是醫(yī)學院的高材生,永遠理性冷靜,
而祁遠在專業(yè)領域流露出的是近乎藝術家的感性。"程策劃?"祁遠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
"你覺得這支巴西豆的口感如何?"程暖慌忙咽下口中的咖啡:"很...很醇厚,
有堅果和巧克力的味道。"祁遠微微一笑:"準確的說。這正是南美咖啡的特點。
"會議結束后,王總監(jiān)拍板采用了祁遠的建議,新方案的方向定為"專業(yè)品鑒,人文溫度"。
客戶代表當場表示認可,項目終于有了突破性進展。"太感謝你了,"送祁遠出公司時,
程暖真誠地說,"你救了我們的案子。""不客氣,"祁遠看了看手表,
"其實你們的創(chuàng)意很好,只是缺乏一些專業(yè)支撐。""那個...我們可能還需要后續(xù)咨詢,
"程暖試探著問,"你愿意繼續(xù)擔任我們的顧問嗎?"祁遠沉默了片刻:"可以,
但我白天要照顧店里。""我們可以晚上去你店里討論!"程暖脫口而出,
隨即意識到自己太急切,"我是說...如果方便的話。"祁遠深邃的眼睛看了她一會兒,
點了點頭:"好。"看著祁遠離去的背影,程暖的心跳加速。她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工作,
但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在問:真的只是這樣嗎?3 意外靠近合作正式開始后,
程暖幾乎每晚都會去遠山咖啡。有時帶著團隊成員,更多時候是獨自一人。
祁遠總會在打烊后留一個角落的位置給她,端上一杯特調的咖啡。"今天試試這個,"一晚,
祁遠放下一杯帶著復雜拉花的咖啡,"洪都拉斯荔枝蘭,酒桶發(fā)酵,有白蘭地和荔枝的香氣。
"程暖小心地抿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天哪,這真的...太神奇了!
就像在喝香水,但是是好的那種。"祁遠難得地笑出了聲:"形容得很準確。
""你笑起來很好看,"程暖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我是說...比平時板著臉好。
""我平時板著臉嗎?"祁遠挑眉。"也不是...就是很嚴肅。"程暖低頭攪動咖啡,
"像這樣聊咖啡的時候,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更...鮮活。
"祁遠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觀察得很仔細。"程暖感到臉頰發(fā)熱,
慌忙轉移話題:"對了,星野那邊通過了我們新提的創(chuàng)意,想邀請你參與下周的拍攝,
作為技術顧問。""可以,具體時間發(fā)我就好。"祁遠起身,"我再去拿些樣品給你嘗嘗。
"他轉身時,程暖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他的背影。一個月前,
她還會因為祁遠與許沉的相似而心跳加速,但現(xiàn)在,
她開始注意到那些不同之處——祁遠右耳上的一個小耳洞,
他思考時會無意識摸左手腕上的表,他說話時輕微的意大利語口音。
這些細節(jié)讓祁遠從"像許沉的人"逐漸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獨立個體。
程暖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期待每晚的咖啡時光,不是為了案子,而是為了與他交談。拍攝日當天,
程暖早早到了現(xiàn)場。當祁遠穿著深藍色襯衫出現(xiàn)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在專業(yè)燈光下,
他指導模特如何正確持杯、聞香、品嘗的樣子,散發(fā)著程暖從未在許沉身上見過的自信魅力。
"程策劃,能過來一下嗎?"攝影助理喊道。程暖匆忙走過去,
不小心撞到了擺放咖啡樣品的桌子。一瞬間,十幾杯不同種類的咖啡傾灑而下,
澆在她手中的策劃案上。"啊!"程暖驚呼,
看著被咖啡浸透的文件——那是今天拍攝的詳細流程和客戶確認的最終腳本?,F(xiàn)場一片混亂,
有人遞紙巾,有人搶救設備。程暖手忙腳亂地試圖擦干文件,但墨跡已經(jīng)暈開,
重要部分模糊不清。"別動。"祁遠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接過濕漉漉的文件,
"還有電子版嗎?"程暖搖頭:"最后修改是手寫的,客戶簽字確認的版本...""冷靜,
"祁遠的聲音沉穩(wěn),"我記得大部分內容。拍攝順序、燈光要求、產品特性,
我都參與了討論。"接下來的兩小時,祁遠不僅幫程暖重新整理了拍攝流程,
還親自向客戶解釋情況并獲得了諒解。他出人意料地耐心,沒有一句責備,
甚至在程暖自責時安慰她:"這種事誰都可能遇到。"收工時已是深夜,
程暖堅持要請祁遠吃宵夜表示感謝。他們找了家還在營業(yè)的小面館,熱騰騰的牛肉面下肚后,
程暖終于放松下來。"今天真的多虧了你,"她真誠地說,"我以為搞砸了一切。
"祁遠搖搖頭:"你反應很快,及時調整了拍攝順序,保住了最重要的部分。""你知道嗎,
"程暖突然說,"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樣。""怎么不一樣?"祁遠饒有興趣地問。
"第一次見面時,我覺得你很高冷,不好接近?,F(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其實...很溫柔。
"程暖說完就后悔了,這話聽起來太親密。祁遠沒有接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
面館昏黃的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柔和了許多,與許沉的相似度似乎也減弱了?;爻痰穆飞?,
兩人并肩走著,偶爾肩膀相碰。程暖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刻意比較他與許沉,
而是享受與他相處的每一刻。然而,命運似乎有意考驗她。就在他們路過一家高檔餐廳時,
程暖透過玻璃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許沉,正與一位優(yōu)雅的女性共進晚餐。五年了,
許沉幾乎沒變,只是更加成熟穩(wěn)重。他微笑著為女伴倒酒的樣子,
讓程暖瞬間回到了大學時期,那個遠遠望著他背影的自己。"怎么了?
"祁遠注意到她的異常。程暖猛地回神:"沒...沒什么。我們走吧。
"但她僵硬的表情和急促的步伐出賣了她。祁遠順著她剛才的視線看去,若有所思。
那晚之后,程暖陷入了矛盾。一方面,她無法否認自己對祁遠日益增長的好感;另一方面,
看到許沉后,那些塵封的感情似乎又蠢蠢欲動。更復雜的是,
她最初接近祁遠的原因并不純粹。
林妙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在利用祁遠填補許沉留下的空白。這不公平,也很危險。
"程暖想反駁,卻無言以對。她只能更投入工作,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然而,
命運似乎有自己的安排。一周后,當她正在遠山咖啡整理資料時,許沉推門而入,
身邊跟著那位優(yōu)雅女性。"兩杯瑰夏,謝謝。"許沉對祁遠說,然后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程暖,
"咦?程暖學妹?"程暖的心跳幾乎停止。五年不見,許沉依然記得她。
她僵硬地站起來:"許學長,好久不見。""真是巧,"許沉微笑著介紹身旁的女性,
"這是我未婚妻,蘇雯。這是程暖,大學時的學妹。"未婚妻。
這個詞像一把小刀扎進程暖心里。她強撐著笑容:"恭喜你們。""謝謝,"蘇雯友好地說,
"要不要一起坐?"程暖正要婉拒,祁遠端著咖啡走了過來:"您的瑰夏。
"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游移,最后落在程暖蒼白的臉上。"這位是..."許沉看向祁遠,
突然愣住了,"我們是不是見過?"祁遠平靜地回答:"應該沒有。我是祁遠,
這家店的老板。"許沉若有所思:"奇怪,你看上去很面熟..."程暖感到一陣眩暈,
這場面太過超現(xiàn)實——她暗戀過的學長和他的未婚妻,站在一個與他極為相似的男人面前,
而她夾在中間,像個可笑的局外人。"我...我還有工作,先走了。"她匆忙收拾東西,
幾乎是落荒而逃。祁遠沒有追出來,但當晚程暖收到他的信息:"還好嗎?"簡單的兩個字,
卻讓程暖眼眶發(fā)熱。她盯著屏幕許久,最終只回復:"沒事,謝謝關心。"她不知道的是,
祁遠站在咖啡店的二樓窗前,看著那條簡短的信息,久久沒有移動。
4 情感萌芽星野咖啡的案子圓滿結束后,程暖與祁遠的合作按理說也該告一段落。
但不知是誰先提議的,
他們開始了每周三晚上的"咖啡品鑒課"——祁遠會準備不同產地的咖啡豆,
教程暖辨別風味特點。"今天試試這個,"一個周三晚上,祁遠推過來一杯色澤深邃的咖啡,
"印尼蘇門答臘曼特寧,濕刨法處理,口感厚重,有泥土和木質香氣。"程暖小心品嘗,
皺了皺眉:"有點...藥味?""準確,"祁遠點頭,"這是曼特寧的特點,愛的人很愛,
不愛的避之不及。就像...""就像榴蓮。"程暖接話。祁遠笑了:"正是。
"這種輕松愉快的互動成了他們的常態(tài)。程暖開始真正愛上咖啡的世界,
而不再只是把它當作接近祁遠的借口。她買了幾本咖啡書籍自學,甚至嘗試在家手沖,
雖然結果總是不盡人意。"你進步很快,"一次失敗的嘗試后,祁遠安慰她,
"咖啡是門需要耐心的藝術。""就像廣告創(chuàng)意,"程暖嘆氣,
"客戶總想要立刻見效的'爆款',但真正的好作品需要時間沉淀。
"祁遠若有所思:"所以你喜歡廣告這一行嗎?""喜歡啊,"程暖攪動著杯中的咖啡,
"雖然壓力大,但看到自己的想法變成現(xiàn)實,影響那么多人,很有成就感。
""我懂這種感覺,"祁遠的聲音罕見地帶上熱情,
"當我發(fā)現(xiàn)一種新的烘焙方法能帶出咖啡豆隱藏的風味時,那種喜悅..."他們聊到深夜,
從工作到旅行,從書籍到音樂。程暖驚訝地發(fā)現(xiàn),拋開與許沉相似的外表,
祁遠的內在是如此豐富而獨特——他曾在南美咖啡農場工作半年,
能說流利的意大利語和西班牙語,收藏黑膠唱片,甚至寫詩。"你寫詩?"程暖瞪大眼睛。
祁遠略顯尷尬:"只是偶爾??Х葞熞残枰l(fā)泄情感的出口。""能讓我看看嗎?
"程暖期待地問。"以后吧,"祁遠轉移話題,"說起來,你那位許學長,后來有聯(lián)系嗎?
"程暖的笑容僵住了:"沒有。他和未婚妻好像很幸福。"祁遠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沒再追問。但當晚程暖回家后,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是許沉婚禮的請柬——他們決定下個月舉行婚禮。程暖盯著屏幕,感到一陣刺痛。五年了,
她以為自己早已放下,但那張請柬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情感閘門。第二天,
她魂不守舍地來到遠山咖啡,連祁遠特調的也門摩卡都沒能提起她的興致。"出什么事了?
"祁遠放下咖啡壺,在她對面坐下。程暖猶豫片刻,還是說了:"許沉要結婚了。
我收到了請柬。"祁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還愛他?"這個直白的問題讓程暖措手不及。
她低頭看著咖啡杯:"我不知道。也許我只是...從未真正得到過,所以放不下。
""有時候我們愛的不是那個人,而是自己構建的幻想。"祁遠輕聲說。程暖抬頭看他,
突然意識到:"你...也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祁遠沉默了片刻:"在意大利時,
愛過一個女孩。后來發(fā)現(xiàn)我愛的是想象中的她,不是真實的她。
"這個意外的自我揭露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拉近。程暖第一次感到,
祁遠不只是那個沉穩(wěn)可靠的咖啡師,也是一個有過傷痛、有故事的普通人。
"所以你怎么走出來的?"她小聲問。"時間,還有..."祁遠看著她,
"遇到真正值得的人。"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某種無言的理解在兩人之間流動。
程暖感到心跳加速,但這次不再是因為祁遠像許沉,而是因為他是祁遠。然而,
這種微妙的氣氛很快被打破。星野咖啡的案子獲得行業(yè)大獎,公司決定舉辦慶功宴,
程暖邀請祁遠作為特邀顧問參加。宴會上,觥籌交錯間,
程暖看到祁遠被幾位女同事圍著請教咖啡知識。其中一位大膽地挽住他的手臂,
祁遠禮貌但堅定地抽回手的動作,讓程暖莫名感到一絲安慰。"看來你的咖啡師很受歡迎啊。
"林妙湊過來調侃。"他不是'我的'咖啡師。"程暖反駁,卻忍不住多看祁遠幾眼。
他今晚穿著深灰色西裝,比平時更加正式,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低調的魅力。當祁遠拜托眾人,
悄悄為她端來一杯特調飲品時,程暖的心像被輕輕捏了一下。"無酒精的,"他小聲說,
"知道你明天還有早會。"這種細心讓程暖胸口發(fā)暖。她突然意識到,
許沉從未真正了解過她的喜好,而祁遠卻記得她所有的習慣和日程。宴會結束后,
祁遠堅持送她回家。夜風微涼,程暖不自覺地靠近他取暖。"冷?
"祁遠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咖啡香。程暖裹緊外套,
突然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祁遠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因為我喜歡你,程暖。
不是作為顧客,不是作為合作伙伴,就是作為你自己。
"這個突如其來的表白讓程暖措手不及。她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應。
祁遠的表情漸漸黯淡:"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知道你心里還有別人。
""不是那樣的..."程暖虛弱地辯解,但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祁遠輕輕搖頭:"沒關系,
我可以等。"那晚之后,他們的關系進入一種微妙的平衡——比朋友親密,卻又不及戀人。
程暖開始刻意減少提及許沉,而祁遠也從不追問。但每當她不小心提到大學時光,
祁遠眼中閃過的黯然讓她內疚不已。生日那天,程暖收到了許沉的信息:"學妹,
聽說你在做廣告?我和雯雯的婚禮想請你幫忙策劃,有時間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