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劉川楓一個漂亮的假動作晃過防守，三步上籃，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穩(wěn)穩(wěn)落入籃筐。"好球！"場邊觀戰(zhàn)的同事們爆發(fā)出一陣喝彩。他抹了把額頭的汗，
咧嘴一笑，陽光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跳躍。作為公司籃球隊的主力，
每周三的籃球活動是他最放松的時刻。"老劉，晚上'三劍客'群里見啊！
"王健朝他擠擠眼睛，做了個"你懂的"表情。劉川楓比了個OK的手勢，
抓起毛巾擦了擦汗?jié)竦念^發(fā)。手機屏幕亮起，是蘇寧寧的消息："別忘了今晚的紀念日晚餐，
我訂了7點的位置。"他看了眼時間——6點15，趕緊沖進更衣室。熱水沖去一身汗味，
換上蘇寧寧上周給他買的深藍色襯衫。鏡子里的男人輪廓分明，
濕漉漉的頭發(fā)隨意地搭在額前，確實有幾分像她說的"行走的荷爾蒙"。剛出公司大門，
手機又震動起來。"三劍客"微信群已經(jīng)熱鬧非凡。王健發(fā)了個直播間鏈接："快看，
新發(fā)現(xiàn)的小姐姐，舞跳得絕了！"李浩秒回："這腰這腿，絕絕子！"劉川楓點開鏈接，
主播"小雨跳舞"正在表演一段韓舞，黑色短裙隨著動作飛揚。
他順手截了張圖發(fā)到群里："這身材比例，九頭身吧？""老劉識貨！
"王健發(fā)了個壞笑表情，"不過你敢讓寧寧知道你看這個嗎？""男人嘛，
欣賞美的事物而已。"劉川楓回道，隨即又補充，"當(dāng)然，別讓她看見。
"出租車停在"月色"餐廳門前時，已經(jīng)7點20了。透過玻璃窗，
他看見蘇寧寧獨自坐在靠窗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
她今天穿了那條他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黑發(fā)柔順地披在肩上，
側(cè)臉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婉。"對不起，打球忘了時間。"劉川楓小跑過去，
從背后變魔術(shù)般掏出一束向日葵，"兩周年快樂。"蘇寧寧眼睛一亮，
隨即又故意板起臉："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怎么可能。"他坐下，
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看看喜不喜歡。"是一條細細的銀手鏈，
吊墜是一片小小的楓葉。蘇寧寧頓時眉開眼笑，伸出手腕讓他給自己戴上。
"你手機給我拍張照。"她突然說。劉川楓不假思索地遞過去，看著她擺弄自己的手機，
心里掠過一絲不適，但很快被她的笑容沖淡。"拍好啦！"她得意地展示照片，
"我要發(fā)朋友圈秀恩愛。"晚餐在愉快的氛圍中結(jié)束。回到家，
蘇寧寧自然地拿起劉川楓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我看看你今天拍了什么照片。
"劉川楓正在脫外套，聞言動作頓了一下："沒什么，就是打球的一些照片。""咦，
這是什么？"蘇寧寧點開微信，眉頭微蹙，"'三劍客'？你們?nèi)好弥卸 ?/p>
"劉川楓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過去："工作群而已。寶貝，我去洗澡。
"他伸手想拿回手機，蘇寧寧卻已經(jīng)點開了群聊。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表情逐漸凝固。
"劉川楓，"她抬起頭，聲音有些發(fā)抖，"這就是你說的'工作群'？
"第二章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木質(zhì)桌面上，蘇寧寧用勺子攪動著杯中的拿鐵，
奶泡已經(jīng)消散了大半。林小滿端著剛出爐的藍莓松餅在她對面坐下，身上的圍裙還沾著面粉。
"你黑眼圈都快掉到嘴邊了，"林小滿推了推松餅，"昨晚又失眠？"蘇寧寧戳了戳松餅，
藍莓醬滲出。"我看了劉川楓的手機。"她聲音很低，像做錯事的孩子。"又看？
"林小滿挑眉，"上周不才查過嗎？""就是...忍不住。"蘇寧寧抓住閨蜜的手，
"你知道張昊當(dāng)年是怎么對我的。"林小滿嘆了口氣。張昊是蘇寧寧大學(xué)時的男友，
出軌長達半年，最后是蘇寧寧在手機里發(fā)現(xiàn)了他和別的女生的親密照。那段感情結(jié)束后，
蘇寧寧整整一年沒碰過約會軟件。"但劉川楓不是張昊，"林小滿抽回手，抿了口咖啡，
"你每次談戀愛都像在拆炸彈，緊張兮兮的。"蘇寧寧咬住下唇："可他微信里有個群，
叫'三劍客'，他和王健、李浩整天在里面聊些...""男人不都這樣嗎？
"林小滿打斷她，"我家那位還收藏賽車視頻呢，難道我也要懷疑他哪天去當(dāng)賽車手？
""不一樣！"蘇寧寧聲音突然提高，引得鄰桌顧客側(cè)目，她趕緊壓低聲音，
"他們分享那些跳舞女主播的照片，評頭論足，說什么'這腿能玩一年'...惡心死了！
"林小滿皺起鼻子："是有點low。但你當(dāng)面問過他嗎？
""還沒..."蘇寧寧戳著已經(jīng)涼透的松餅，"我怕吵架。
""那你偷偷查手機就不怕吵架了？"林小滿一針見血，"寧寧，聽我一句，
你這樣只會把他推得更遠。"蘇寧寧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是劉川楓的消息："晚上公司羽毛球賽，可能晚點回家。
"她立刻回復(fù)："和誰打？幾點結(jié)束？要我去接你嗎？
"發(fā)完才意識到自己連珠炮似的提問有多神經(jīng)質(zhì)。果然，劉川楓只回了個簡短的："同事。
不用。"林小滿目睹全程，搖了搖頭："你這樣子，我都替你累。
"羽毛球在場地中來回飛舞，劉川楓一個箭步上前，揮拍扣殺。球重重砸在對方場地上，
引來一片喝彩。"漂亮！"裁判豎起大拇指，"21比19，劉川楓勝！"劉川楓擦了擦汗，
走向場邊休息區(qū)。手機在包里不停震動，他掏出來一看——五個未接來電，全是蘇寧寧的。
"操。"他低聲咒罵，回撥過去。"你怎么不接電話？"蘇寧寧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慮。
"在比賽啊，開了靜音。""和誰打？李娜也在嗎？"李娜是公司前臺，年輕漂亮，
曾經(jīng)對劉川楓表示過好感。劉川楓太陽穴突突直跳："寧寧，我在工作，別這樣。
""我哪樣了？就問一句...""行了，晚上回家說。"他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
王健遞來一瓶水："你家那位又查崗？
"劉川楓仰頭灌了大半瓶："簡直像在我身上裝了GPS。""知足吧，"王健壞笑，
"說明人家在乎你。不過..."他壓低聲音，"那個'三劍客'的群，你最好清清記錄。
萬一她翻你手機..."劉川楓皺眉："不至于吧？""你上次還說她看你聊天記錄來著。
""就偶爾看看。"劉川楓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泛起一陣煩躁。自從同居后，
蘇寧寧對他的行蹤掌控越來越細致，從最初只是問問晚上吃什么，
到現(xiàn)在連他和誰打球都要盤查。更衣室里，李浩正對著手機傻笑。劉川楓湊過去一看，
又是那個"小雨跳舞"的直播間。"這妞今天穿黑絲，"李浩興奮地說，
"我截了幾張發(fā)群里了。"劉川楓點開微信群，果然看到幾張截圖。
他順手保存了一張到手機相冊的隱藏文件夾——這是上次和蘇寧寧吵架后他學(xué)到的"技巧"。
"你們幾個，趕緊的！"部門主管在更衣室外喊，"頒獎了！"劉川楓把手機塞回柜子，
匆匆套上公司T恤。他獲得男單冠軍，獎品是一套高級羽毛球拍。站在領(lǐng)獎臺上，
他卻莫名想起大學(xué)時第一次見到蘇寧寧的場景——那時她在校文藝晚會上跳獨舞，白衣飄飄，
像只輕盈的蝴蝶。后來他追了她三個月，她才答應(yīng)約會。那時的蘇寧寧多獨立啊，
從不過問他和其他女生的來往，自信得像只驕傲的天鵝。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她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疑神疑鬼的樣子？頒獎結(jié)束已經(jīng)快十點。劉川楓打開手機，
十七條未讀消息，全部來自蘇寧寧。最新一條是："我在家等你。"他忽然不想回去了。
蘇寧寧蜷縮在沙發(fā)上，電視開著，卻靜了音。
茶幾上擺著涼透的晚餐——她特意照著菜譜做的糖醋排骨，劉川楓最愛吃的。
手機顯示22:47，門鎖終于傳來轉(zhuǎn)動聲。"還沒睡？"劉川楓進門，
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等你。"蘇寧寧關(guān)掉電視，"吃飯了嗎？我給你熱一下。""不用，
在公司吃過了。"劉川楓脫下外套，徑直走向浴室。水聲嘩嘩響起。
蘇寧寧盯著他隨手扔在沙發(fā)上的手機，像看著一個潘多拉魔盒。她知道不該再看了，
可手指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伸了過去。密碼沒換，還是她的生日。
微信圖標(biāo)右上角顯示著未讀消息的紅點。她點開，"三劍客"群聊在最上面。
李浩：「老劉今晚牛逼啊！冠軍！」 王?。骸改潜仨毜?，咱楓哥當(dāng)年可是校隊主力」
李浩：「話說小雨今天直播你看了嗎？那胸...」 王?。骸竅圖片]」
王健：「截圖留念，不用謝」圖片加載出來的瞬間，蘇寧寧感覺胃部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屏幕上，穿著暴露的女主播正對著鏡頭扭腰擺臀，而最后一條消息來自劉川楓：「存了，
明天細看」浴室門突然打開，劉川楓擦著頭發(fā)走出來，看到蘇寧寧手里的手機，
表情瞬間凝固。"寧寧，"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又翻我手機？"第三章"你又翻我手機？
"劉川楓的聲音像一把刀劈開客廳的寂靜。水珠從他發(fā)梢滴落，在鎖骨處匯成一小灘水洼。
蘇寧寧的手指緊緊攥著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她感到一股熱氣從腳底直沖頭頂，耳膜嗡嗡作響。
"我不翻怎么會知道你在看這些？"她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劉川楓，
那張女主播的黑絲截圖刺眼地亮著，"'存了，明天細看'？劉川楓，你要臉嗎？
"劉川楓大步上前，一把奪回手機："我和兄弟開個玩笑怎么了？你每天查崗，
翻我聊天記錄，現(xiàn)在連我開玩笑都要管？""玩笑？"蘇寧寧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你們?nèi)齻€在群里天天評頭論足，分享這種照片，這叫玩笑？這是性騷擾！
""你少上綱上線！"劉川楓太陽穴突突直跳，"男人之間都這樣，就你小題大做！
""都這樣？"蘇寧寧冷笑，"張昊當(dāng)年也是這么說的，然后他就和舞蹈社的學(xué)妹上床了！
"劉川楓猛地將毛巾摔在地上："又來了！每次吵架你都要提張昊！我是他嗎？兩年了，
你有一點信任過我嗎？"蘇寧寧被他的爆發(fā)震住，一時語塞。
劉川楓趁機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有多可怕？
我連在公司打球都要被你連環(huán)call，我和同事吃個飯你要問男的女的，
現(xiàn)在我連和兄弟聊天都要被你審查！""那是因為你——""因為我什么？"劉川楓打斷她，
"因為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寧寧，安全感不是別人給的，是你自己長出來的！
"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蘇寧寧心里。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眼淚不爭氣地涌出來，
順著臉頰滾落。劉川楓看到她的眼淚，語氣稍微緩和："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怎么冷靜？"蘇寧寧哽咽著問。"我今晚去王健那住。"劉川楓轉(zhuǎn)身走進臥室，
從衣柜里扯出幾件衣服塞進背包。蘇寧寧站在門口，
看著他把充電器、剃須刀一股腦扔進包里，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你要分手？
"劉川楓動作頓了一下，沒抬頭："我不知道。但現(xiàn)在這樣...太累了。
"門關(guān)上的聲音不重，卻像一記悶雷砸在蘇寧寧心上。她滑坐在地板上，抱住膝蓋，
任由眼淚浸濕睡裙。手機從她手中滑落，屏幕還亮著——是那張黑絲截圖。
女主播的笑容此刻看起來充滿諷刺。王健的公寓亂得像被搶劫過。啤酒罐堆在茶幾上，
外賣盒散發(fā)出油膩的氣味。劉川楓坐在唯一還算干凈的沙發(fā)上，手里捏著一罐冰啤酒。
"所以說，"王健盤腿坐在地板上，"你們就為個女主播吵翻了？
"劉川楓搖頭："不只是這個。她天天查我手機，我去哪都要報備，跟坐牢似的。
""女人嘛，都這樣。"李浩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包薯片，
"我家那個上次還偷偷登錄我微博，把關(guān)注列表里的美女全取關(guān)了。
"劉川楓苦笑："你們能忍，我忍不了。"他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
"剛在一起時她不是這樣的。記得嗎，那時候她還總嫌我太黏人。
"王健和李浩交換了個眼神。王健清了清嗓子："其實...寧寧人不錯。上次我感冒，
她還專門熬了姜湯讓你帶給我。""我知道她人好。"劉川楓盯著啤酒罐上的水滴，
"但好人不代表適合在一起。"手機震動起來。是蘇寧寧的消息："到了嗎？"簡單三個字，
劉川楓卻看了很久。他想回"到了，別擔(dān)心"，又覺得這樣會給她希望；不回又顯得太絕情。
最后他只回了個"嗯"。"要我說，"李浩嚼著薯片，"你倆冷靜幾天就好了。
寧寧那么喜歡你，肯定會改的。"劉川楓沒說話。他想起上次吵架后，蘇寧寧也說過會改。
但不到兩周，她又開始查他手機。信任就像一張紙，揉皺了再展開，永遠恢復(fù)不了原樣。
一周過去了，劉川楓仍然住在王健那里。白天他用工作麻痹自己，
晚上和兄弟們打游戲到凌晨。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心里像缺了一塊什么。"劉川楓，會議室！
"部門主管在辦公室門口喊他。會議室里已經(jīng)坐了五六個人，包括新來的項目助理陳雪。
她穿著淺灰色西裝，頭發(fā)利落地扎成馬尾，沖劉川楓點頭微笑。
"公司決定啟動'藍天計劃'，"主管敲了敲白板，"劉川楓任組長，陳雪協(xié)助。
其他人分工待會發(fā)群里。"劉川楓愣了一下："我當(dāng)組長？""你上季度績效全部門第一，
"主管拍拍他的肩，"好好干。"會議結(jié)束后，陳雪留下來和他討論項目細節(jié)。
她身上有淡淡的茉莉香水味，說話時眼睛直視對方，專業(yè)又不失親切。"這是初步時間表，
"她遞來一份文件，"你看有沒有需要調(diào)整的。"劉川楓接過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陳雪沒有像其他女生那樣害羞地縮回，反而大方地笑了笑："合作愉快。"走出會議室，
劉川楓的手機響了。是蘇寧寧。這是他搬出來后她第一次打電話。
他走到樓梯間才接聽："喂？""你...什么時候回來拿東西？"蘇寧寧的聲音有些沙啞，
像是哭過。劉川楓靠在墻上："我這周末有空。""好。"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guī)湍闶帐昂昧恕?又是一陣沉默。劉川楓能聽見她輕微的呼吸聲。"寧寧，
"他最終還是開口，"我們...""我知道，"蘇寧寧快速打斷他，"你不用說了。
周末見。"電話掛斷了。劉川楓盯著手機屏幕，心里泛起一陣酸澀。他以為自己會感到解脫，
但為什么胸口這么悶？"所以他就搬出去了？"林小滿將一杯熱巧克力推到蘇寧寧面前。
咖啡廳角落的座位很隱蔽，適合說心事。蘇寧寧的眼睛腫得像桃子，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他說我讓他窒息。"蘇寧寧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小滿嘆了口氣："寧寧，我上次就想告訴你...你確實太控制狂了。
""連你也幫他說話？"蘇寧寧猛地抬頭，"他看那些女主播就對了嗎？""兩碼事。
"林小滿搖頭，"他看女主播確實low，但你翻手機、查行蹤，這是侵犯隱私。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劉川楓天天查你手機，你受得了嗎？"蘇寧寧想反駁，
卻想起上周她偷偷登錄劉川楓的云相冊被發(fā)現(xiàn)的事。
當(dāng)時劉川楓眼里的失望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我只是...害怕。"她終于承認，
"怕他像張昊一樣騙我。""但你不能因為一個人渣就懷疑全世界啊。"林小滿握住她的手，
"劉川楓這兩年對你怎么樣，我們都看在眼里。上次你發(fā)燒，他連夜開車去買藥；你生日，
他親手做了那個丑得要命的蛋糕..."蘇寧寧的眼淚滴進熱巧克力里。
她想起更多細節(jié)：劉川楓每次出差都會帶當(dāng)?shù)靥禺a(chǎn)給她；她加班時，
他總會默默點外賣送到公司；就連吵架后，
他也會把她冰涼的腳捂在懷里..."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她哽咽著問。
林小滿沒直接回答："我表姐當(dāng)年也是這樣，把姐夫管得喘不過氣，最后離婚了。
現(xiàn)在她后悔得要命，但人家已經(jīng)再婚了。"蘇寧寧的心沉了下去。
她突然很怕劉川楓也會這樣，成為她"后悔莫及"的那個人。"如果他愿意回來，
"林小滿認真地說，"你得學(xué)會放手。愛情就像沙子，攥得越緊，漏得越快。"窗外，
夕陽將街道染成橘紅色。蘇寧寧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她可能真的要失去劉川楓了。第四章周六早晨，
劉川楓站在熟悉的公寓門前，鑰匙插在鎖孔里，卻遲遲沒有轉(zhuǎn)動。一周沒回來，
門把手上已經(jīng)落了一層薄灰。最終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公寓里安靜得出奇。
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地板上纖塵不染——蘇寧寧有潔癖，以前總是抱怨劉川楓把襪子亂扔。
現(xiàn)在，那雙被他遺忘的條紋拖鞋整齊地擺在鞋柜前，像是等待主人歸來。"寧寧？
"他輕聲喚道，沒人應(yīng)答。茶幾上放著一個紙箱，
里面整齊地碼著他的東西：幾本編程書、游戲手柄、常穿的那件灰色衛(wèi)衣。衛(wèi)衣洗過了，
散發(fā)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劉川楓拿起衣服，發(fā)現(xiàn)領(lǐng)口的小破洞已經(jīng)被細心地縫好。
臥室門半掩著。他推開門，床鋪得平整，蘇寧寧的護膚品從梳妝臺上消失了，
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相框——是他們?nèi)ツ暝诤＿叺暮嫌?。照片里，蘇寧寧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劉川楓從背后摟著她，下巴擱在她頭頂。劉川楓拿起相框，手指拂過玻璃表面。
他本以為自己會感到解脫，但胸口卻像壓了塊石頭。浴室里，他的牙刷還立在杯子里，
但旁邊的粉色電動牙刷不見了。洗手臺上放著一張便利貼："你的毛巾我扔了，
買了條新的在柜子里。鑰匙放桌上。"字跡工整，沒有多余的話。這不像蘇寧寧的風(fēng)格，
她平時總愛在便利貼上畫個小笑臉。劉川楓回到客廳，發(fā)現(xiàn)餐桌上有只保溫袋。打開一看，
是兩人常去的那家包子鋪的鮮肉包，還冒著熱氣。
他忽然想起今早發(fā)給蘇寧寧的消息："我九點到，拿完東西就走。"她一定是算好了時間，
專門去買來的。劉川楓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卻怎么也咽不下去。
手機震動起來，是陳雪的消息："項目方案我修改好了，發(fā)你郵箱了。
周末打擾啦~"劉川楓回了個"收到，謝謝"，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又補充一句："下周請你喝咖啡。"發(fā)完這條消息，他莫名有些心虛，
好像做了什么壞事似的。他搖搖頭，把手機塞回口袋，開始檢查箱子里的東西。衣柜里，
他的衣服已經(jīng)被清空了大半，只剩下幾件不常穿的襯衫。抽屜深處，
他摸到一個小盒子——是去年蘇寧寧生日時他送的耳環(huán)，她居然落下了。劉川楓猶豫了一下，
把盒子放進了自己口袋。收拾完畢，他環(huán)顧這個生活了兩年的空間，
每個角落都有回憶：沙發(fā)上他們一起追劇的痕跡，廚房里他為她學(xué)做紅燒魚的焦黑鍋底，
陽臺上的多肉植物是她養(yǎng)的，現(xiàn)在有些蔫了。劉川楓給多肉澆了點水，最后看了一眼公寓，
輕輕帶上了門。鑰匙留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輕響。"藍天計劃"進展順利。周一晨會上，
劉川楓的方案獲得部門一致好評。"小劉最近狀態(tài)不錯啊，"主管拍著他的肩膀，
"繼續(xù)保持！"陳雪在會議室外等他："組長，客戶那邊反饋了一些新需求，
需要和你討論一下。"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襯衫，襯得皮膚很白。走近時，
劉川楓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同于蘇寧寧常用的那種甜香，更清爽一些。
"叫我名字就行，"劉川楓接過文件，"又不是什么正式場合。
"陳雪笑了笑："那...川楓？"她歪著頭，"下班后有空嗎？
我知道公司附近新開了家日料店。"劉川楓愣了一下。這算約會邀請嗎？他應(yīng)該拒絕的，
但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好啊。"整個下午，劉川楓都心不在焉。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時不時瞄向手機——以前這個時間，蘇寧寧總會發(fā)消息問他晚上想吃什么。
現(xiàn)在手機安靜得像塊磚頭。五點四十分，陳雪敲了敲他的工位："準備好了嗎？
"日料店裝修考究，燈光柔和。陳雪脫掉西裝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吊帶，鎖骨線條優(yōu)美。
"你分手多久了？"她突然問，夾起一塊三文魚壽司。
劉川楓差點被茶水嗆到："王健告訴你的？""公司就這么點人，"陳雪狡黠地眨眨眼，
"而且你最近都住朋友家，不是嗎？"劉川楓無奈地搖頭："才兩周。
不過...應(yīng)該不會復(fù)合了。""為什么？"陳雪追問，"你們看起來很般配。
"劉川楓想起蘇寧寧翻他手機時執(zhí)拗的表情，想起她沒完沒了的查崗電話，
但同時也想起她為他學(xué)做飯燙傷的手背，想起她半夜為他蓋被子時的輕柔動作。"太累了，
"他最終說，"她缺乏安全感，我需要空間。
"陳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前男友正好相反，冷漠得像塊冰。"她給劉川楓倒了杯清酒，
"有時候，錯過比錯愛更遺憾，不是嗎？"這句話像根刺，輕輕扎進劉川楓心里。
他仰頭喝干杯中酒，試圖沖散那種不適感。飯后，
陳雪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送我回家好嗎？我住得不遠。"夜風(fēng)微涼，陳雪的發(fā)絲被吹起，
拂過劉川楓的臉頰。她身上好聞的香水味飄過來，
但劉川楓卻莫名想念蘇寧寧頭發(fā)上廉價的草莓洗發(fā)水味道。"到了。
"陳雪在一棟公寓樓前停下，"要上來喝杯咖啡嗎？"路燈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劉川楓知道這是個邀請，但他腦海里突然閃過蘇寧寧獨自站在陽臺上的背影。"下次吧，
"他后退一步，"明天還有早會。"陳雪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笑起來："好啊，下次。
"劉川楓轉(zhuǎn)身離開時，感覺口袋里的耳環(huán)盒子硌著大腿。他伸手摸了摸，
金屬表面已經(jīng)被體溫捂熱。"所以，你完全沒聯(lián)系他？"林小滿攪動著杯中的抹茶拿鐵。
蘇寧寧搖搖頭。她的黑眼圈淡了些，但臉色仍然憔悴。桌上放著一本《焦慮型依戀的自救》，
書頁里插滿了熒光標(biāo)簽。"我預(yù)約了心理咨詢，"她輕聲說，"下周二第一次。
"林小滿瞪大眼睛："真的？你終于想通了？""你說得對，
我不能因為張昊那個混蛋就毀了現(xiàn)在的感情。"蘇寧寧咬著吸管，
"雖然可能...已經(jīng)晚了。""不晚，"林小滿握住她的手，
"劉川楓又不是立刻能找到新歡。"蘇寧寧苦笑："他那么好，肯定很多女生喜歡。
""但他喜歡的是你啊。"林小滿嘆氣，"對了，你搬出來住哪兒？
""暫時住我表姐空著的那套小公寓。"蘇寧寧看了看表，"我得走了，今天約了烘焙課。
"分手后，蘇寧寧報了個烘焙班。小時候媽媽常說，心煩時就揉面團，把情緒都揉進去。
現(xiàn)在她每天揉面、打發(fā)奶油，手指被燙出水泡也不停。烘焙教室香氣四溢。今天學(xué)做馬卡龍，
嬌貴的法式甜點需要精確到克的配比和恰到好處的力道。"蘇小姐做得不錯，
"老師檢查她的成品，"就是顏色調(diào)得有點深。"蘇寧寧看著自己做的深紅色馬卡龍，
突然想起去年情人節(jié)，劉川楓送她的那盒粉色馬卡龍，她當(dāng)時嫌太甜，只吃了半個。
手機震動起來，是個陌生號碼。"喂？""寧寧啊，我是張阿姨。
"電話那頭是劉川楓的母親，聲音慈祥，"最近怎么不來家里玩了？
"蘇寧寧喉嚨發(fā)緊："阿姨...我和劉川楓...分手了。""我知道，那小子跟我說了。
"張阿姨嘆了口氣，"寧寧啊，阿姨當(dāng)你是自己人才說這話。小楓脾氣倔，像他爸，
但他心里有你。上次回家，我收拾他房間，發(fā)現(xiàn)抽屜里全是你送的小東西，
電影票根、游樂園手環(huán)...都留著呢。"蘇寧寧的視線模糊了。
她想起自己一氣之下扔掉了所有和劉川楓有關(guān)的東西，連他送的玩偶熊都捐給了舊衣回收。
"阿姨...我現(xiàn)在...在努力改變自己。"她哽咽著說。"好孩子，"張阿姨柔聲道，
"不管你們以后怎樣，阿姨都希望你過得好。"掛斷電話，
蘇寧寧看著烤盤上裂開的幾個馬卡龍，突然明白了——感情就像烘焙，太用力會裂，
不用心會散，只有恰到好處的溫度和時間，才能做出完美的成品。她擦干眼淚，
重新打發(fā)起泡蛋白。這一次，她小心控制著力度，就像在學(xué)習(xí)如何恰當(dāng)?shù)貝垡粋€人。
第五章雨水敲打著玻璃窗，劉川楓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串無意義的字符。
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頭頂?shù)娜展鉄舭l(fā)出輕微的嗡嗡聲。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雪的消息："還在加班？需要我?guī)盹埥o你嗎？"劉川楓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二十。
這已經(jīng)是本周第三次陳雪主動提出給他帶飯了。自從那次日料約會后，
陳雪表現(xiàn)得越來越明顯，上周甚至"不小心"把口紅落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不用了，
馬上就走。"他回復(fù)道，又補充一句，"謝謝。"保存文件，關(guān)機。
劉川楓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三個月了，他仍然住在王健那里，雖然對方從未抱怨，
但客廳沙發(fā)床睡得他腰酸背痛。是時候找自己的住處了。電梯下到一樓，
劉川楓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陳雪站在大廳里，手里提著兩個外賣袋。"騙你的，"她晃了晃袋子，
"我已經(jīng)買好了。一起吃？"雨水在玻璃門上蜿蜒流淌。劉川楓想拒絕，
但看著她被雨淋濕的肩頭，還是點了點頭。公司休息區(qū)空無一人。
陳雪把食物鋪開在茶幾上：糖醋排骨、清炒西蘭花，還有兩盒米飯。
劉川楓的筷子頓了一下——全是蘇寧寧常做的菜式。"聽說你前女友很會做飯？
"陳雪夾了塊排骨給他，"王健說你以前總帶便當(dāng)。"劉川楓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
蘇寧寧的便當(dāng)總是色彩豐富，她會用胡蘿卜切成小花裝飾，會在飯團上撒黑芝麻拼出笑臉。
有次他隨口夸了同事老婆做的紅燒肉，第二天便當(dāng)里就多了一盒略顯焦黑的嘗試品。"嗯，
還行。"他簡短地回答。陳雪似乎察覺到他情緒變化，
聰明地轉(zhuǎn)換了話題："藍天計劃下周就驗收了，主管暗示可能會給你升職。
""團隊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劉川楓機械地回答，心思卻飄遠了。如果真升職了，
蘇寧寧會為他高興嗎？她一定會做那個慶祝蛋糕——雖然奶油總是抹不平，但甜度剛好。
"...所以我媽催我相親，"陳雪的聲音把他拉回現(xiàn)實，"但我覺得感情還是順其自然好，
你說呢？"劉川楓放下筷子："陳雪，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別，"陳雪抬手制止他，
"別發(fā)好人卡。"她苦笑一下，"是我不夠吸引你，還是你心里還有人？"雨聲填補了沉默。
劉川楓望向窗外，霓虹燈在濕漉漉的路面上暈染開來，
像極了去年他和蘇寧寧在夜市買的那盞荷花燈。"對不起。"他最終說。陳雪深吸一口氣，
反而如釋重負般笑了："其實我知道答案。
你看她照片的眼神...就像我外公看已故外婆的照片那樣。
"劉川楓驚訝地抬頭："什么照片？""你錢包里那張，"陳雪指了指他的褲袋，
"上次你掏錢時不小心掉出來的。穿白裙子的女孩，在向日葵田里。
"那是去年夏天在郊外農(nóng)場拍的。蘇寧寧戴著一頂草帽，懷里抱著一大束向日葵，
笑容比陽光還燦爛。劉川楓忘了自己還留著這張照片。"她一定很特別。"陳雪輕聲說。
特別。這個詞在劉川楓心里回蕩。是的，蘇寧寧很特別——特別固執(zhí)，特別黏人，
但也特別溫暖，特別真實。她會因為電影里一個小情節(jié)哭得稀里嘩啦，
會半夜拉他起來看流星雨，會在吵架后偷偷把道歉紙條塞進他的午餐盒。
"我們...不合適。"劉川楓說，卻不確定是說給陳雪還是自己聽。
陳雪收拾著餐盒："有時候我在想，所謂'合適'會不會只是個借口？
人總是害怕太幸福的東西。"這句話在劉川楓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他送陳雪到地鐵站，
雨已經(jīng)小了。陳雪在進站前轉(zhuǎn)身："如果哪天你決定追回她，告訴我，我?guī)湍愠鲋饕狻?/p>
"劉川楓笑了，這是分手后第一次真心實意的笑。"再揉十分鐘，"烘焙老師指導(dǎo)著，
"直到面團光滑有彈性。"蘇寧寧專注地揉著面團，手腕已經(jīng)有些酸痛。三個月來，
她每周三次烘焙課，從最簡單的餅干做到現(xiàn)在能獨立完成多層蛋糕。
手指上多了幾個燙傷的疤痕，但心里那種空洞的感覺漸漸被填滿。"蘇小姐進步很快，
"老師檢查她的面團，"可以考慮接些小訂單了。"林小滿早就說要賣她的甜點。
咖啡店生意不錯，但缺少特色點心。蘇寧寧之前一直沒信心，現(xiàn)在似乎可以試試了。
下課已是傍晚。蘇寧寧提著今天的作品——一個檸檬磅蛋糕，走向地鐵站。手機響了，
是心理咨詢師林醫(yī)生的短信："明天預(yù)約別忘了，最近睡眠如何？""好多了，
"蘇寧寧回復(fù)，"噩夢少了。"地鐵車廂擁擠不堪。蘇寧寧護著蛋糕盒，
想起上次和劉川楓一起擠地鐵，他用手臂為她圈出一個小空間，自己卻被擠得東倒西歪。
公寓小而整潔。蘇寧寧把蛋糕放在桌上，打開筆記本記錄今天的烘焙心得。
這是林醫(yī)生建議的"情緒日記"的一部分——用具體的事情轉(zhuǎn)移對情緒的過度關(guān)注。
翻到本子前一頁，是上周寫下的："今天路過籃球場，看到有人穿和劉川楓同款的球衣，
站在原地看了十分鐘。意識到自己不是在等他出現(xiàn)，只是想念那種感覺。進步：沒有哭。
"手機相冊里還留著他們的合照，但她設(shè)置了一個叫"暫存"的文件夾，
需要輸入密碼才能查看。林醫(yī)生說不需要強迫自己刪除記憶，但要學(xué)會控制回憶的主動權(quán)。
門鈴響了。蘇寧寧開門，是快遞員。"蘇小姐？您的包裹。"紙箱不大但很沉。
寄件人處只寫了個"張"。蘇寧寧拆開箱子，里面是一本手工相冊和一小罐自制草莓醬。
相冊封面是手寫的"楓寧時光"。翻開第一頁，是兩年前校慶晚會后臺，
劉川楓第一次主動找蘇寧寧說話時的合影。照片邊緣有張小紙條："寧寧，
阿姨整理東西時發(fā)現(xiàn)的。不管你們?nèi)绾危@些回憶值得珍藏。
"蘇寧寧的手指顫抖著翻過一頁頁照片：他們在游樂園的鬼屋里抱作一團，
在夜市分享一碗冰粉，
在出租屋里第一次一起做飯把廚房搞得一團糟...最后一頁夾著一張電影票根，
背面劉川楓的字跡："今天寧寧又哭了，但這次是因為電影結(jié)局太美好。
"草莓醬的標(biāo)簽上寫著"小楓最愛吃的"。一滴眼淚落在標(biāo)簽上，暈開了墨水。
蘇寧寧沒有擦拭，任憑淚水滾落。這是分手后她第一次允許自己痛快地哭?？迚蛄耍?/p>
她洗了把臉，切下一片檸檬蛋糕，輕輕抹上草莓醬。甜中帶酸，像極了思念的味道。
公司年度晚宴在金茂酒店舉行。劉川楓穿著新買的深藍色西裝，站在領(lǐng)獎臺上。
"年度最佳員工——劉川楓！"主管高聲宣布，"藍天計劃提前兩周完成，
客戶滿意度創(chuàng)公司新高！"掌聲雷動。劉川楓接過獎杯，
目光不自覺地掃向宴會廳入口——一個愚蠢的念頭，蘇寧寧怎么可能出現(xiàn)？"說兩句吧。
"主管把話筒遞給他。劉川楓清了清嗓子："感謝團隊每一位成員，
特別是陳雪的出色協(xié)助..."他的視線掠過臺下，王健對他豎起大拇指，
李浩舉著手機錄像，陳雪微笑著點頭。"最后，"他頓了頓，"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
"本想說"感謝蘇寧寧"，但這個名字在公共場合已經(jīng)失去了合法性。他們分手的事，
全公司都知道了。晚宴后，一群人轉(zhuǎn)戰(zhàn)KTV。劉川楓喝了幾杯啤酒，有些微醺。
陳雪坐到他身邊："不開心？""沒有，"劉川楓搖頭，"只是...以前這種時候，
她總會...""我懂，"陳雪善解人意地點頭，"習(xí)慣很難改。"王健湊過來，
酒氣熏天："老劉！唱首情歌！就你總哼的那首！"《慢慢喜歡你》的前奏響起。
這是蘇寧寧最愛的歌，她總說這歌詞寫的就是他們的故事——從朋友到戀人，
一點點陷入愛情。劉川楓以前嫌肉麻不肯唱，現(xiàn)在話筒塞到他手里，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出去透口氣。"他放下話筒，逃離包間。KTV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
吸走了所有腳步聲。劉川楓摸出手機，點開蘇寧寧的朋友圈——她很少發(fā)狀態(tài)，
最近一條是一周前，一張馬卡龍的照片配文"終于不裂了"。他鬼使神差地點了贊，
又立刻取消。手指懸在對話框上方，打了幾個字又刪掉。最后只是截屏了她的朋友圈，
存入那個加密相冊?；氐桨g，王健正鬼哭狼嚎地唱《死了都要愛》。劉川楓坐下，
李浩湊過來："我上周碰到林小滿了。"劉川楓身體一僵："哦？""她說寧寧現(xiàn)在做烘焙，
還挺有名氣的。"李浩壓低聲音，"好像還單身。"劉川楓喝干杯中的酒，
冰塊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單身。這個詞既讓他松了口氣，又莫名揪心。"你呢？
"李浩追問，"還喜歡她嗎？"喜歡？劉川楓想起最后一次見到蘇寧寧，她站在門口，
眼睛紅紅的但沒有挽留，尊重了他的決定。那一刻他忽然希望她大吵大鬧，
那樣他就有理由抱緊她。"不知道。"他最終回答。陳雪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后，
手里拿著兩杯酒："敬過去，"她遞給劉川楓一杯，"也敬未來。
"劉川楓碰了碰她的杯子："敬現(xiàn)在。"現(xiàn)在，此時此刻，他和蘇寧寧在同一個城市的兩端，
各自生活，卻又通過朋友的朋友，共同的認識人，微妙地保持著某種聯(lián)系。不是藕斷絲連，
而是像兩棵獨立的樹，在地底深處，根系也許仍有糾纏。第六章手機備忘錄的提醒彈出來時，
劉川楓正在王健家的馬桶上刷短視頻。"蘇寧寧生日"，簡單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