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黎夏一頭栽進床,她就沒打過這么筋疲力竭的牌,一整晚精神都高度集中,她把這一切都歸結(jié)于林意深的緣故。
他坐在旁邊,黎夏就沒辦法放松。
第二天早上,黎夏在侍應(yīng)生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D層甲板 E區(qū),林意深在海釣。
很多人昨晚都玩了通宵,現(xiàn)在大部分都還在睡覺,沒有什么人。
林意深今天沒穿西裝,一件薄款衛(wèi)衣搭配灰色休閑褲,頭發(fā)自然松散,額前碎發(fā)垂落,堪堪到他凌厲的眉骨,看上去竟有些像青春男大。
黎夏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昨晚睡得還好嗎?”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向黎夏,視線仍舊落在蔚藍的海面,專注。
黎夏想起昨晚做的夢,夢里林意深成了一只采陰補陽的男妖精,因為她一句錯話,就把她綁回了妖精洞,每天逼著她打麻將,最后她輸成了窮光蛋,從妖精洞逃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個小老太婆。
她早上是被嚇醒的,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浴室照鏡子,確認自己還青春貌美才放松下來。
剛要開口說話,林意深忽把食指放到嘴巴做了個“噓”的動作,她噤了聲。
林意深嘴唇一勾,開始收竿,魚竿晃動,魚咬著鉤掙扎。
他將魚取下來,然后又將它拋進大海。
黎夏手掌托腮,轉(zhuǎn)了轉(zhuǎn)烏溜溜的眼珠,心想什么毛病。
“覺得我閑得慌?”林意深偏過頭來,好整以暇的看著黎夏。
不施粉黛的小臉,瓷白細膩,那雙唇顯露出了它原本的顏色,淡粉嬌嫩,格外誘人,在晨光照耀下,她白得發(fā)光。
瓊鼻櫻唇,冰肌玉骨,如水般的杏眸波光流轉(zhuǎn)間似有萬種風(fēng)情,一眼萬年。
林意深在那一瞬間,不舍得移開眼。
“怎么會呢?林先生懂得放長線釣大魚,別有意趣?!崩柘男Φ蔑@然不走心。
男人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櫻唇上,粉唇一張一合,他喉結(jié)滾了滾,有些口干舌燥。
一貫淡漠鋒利的幽深眼眸,漸變得柔和。
她不老實。
“黎小姐釣過大魚嗎?”他問。
黎夏搖了搖頭,“不是每個人都有林先生這樣的氣運,能釣上魚就不錯了?!?/p>
“想不想試試?”他坐在甲板上重新安裝魚餌。
閑得無聊,黎夏應(yīng)了下來。
“過來”,他說。
黎夏要知道是這樣,她才不會應(yīng)下來,救命,這個姿勢太曖昧了。
林意深在她身后環(huán)著她,雙手搭在她手上,握著魚桿。
“浮釣要結(jié)合收線速度調(diào)整誘餌漂浮高度,模擬活餌動態(tài)來吸引掠食性魚類。”
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他身上有好聞的薄荷清香,空氣中都浮動著男人獨屬的荷爾蒙氣息,黎夏心跳有些不可控的加快。
和陳延笙談戀愛那幾年,聚少離多,沒有什么親密接觸的機會,兩人關(guān)系沒有公開,又總因為許悠鬧別扭,所以在那段戀愛關(guān)系上,黎夏好像并沒有享受到多少戀愛那種甜蜜。
她有些心不在焉。
林意深垂眸,這個角度,這個距離,能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小絨毛,皮膚白皙細膩,他眼底不知不覺漾開三月的春水。
黎夏,大膽點,我這條大魚隨你釣。
“黎夏”,林意深忽然出聲叫她。
“嗯?”她下意識地回頭,卻忘記了他們現(xiàn)在的距離,唇不可避免地輕擦過男人的臉頰,她心下一驚。
如果現(xiàn)在有個地縫,她能馬上鉆進去。
林意深也微怔了怔,但很快調(diào)整過來,就像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一樣,“別動,魚兒上鉤了,收線。”
他的若無其事,倒確實讓黎夏沒那么尷尬。
體驗過一次,黎夏不想再來第二次了,早上起得早,日光曬得暖融融的,很舒服,這會有點犯困了,她躺在躺椅上慢慢睡著。
小腹一下下的墜痛喚醒了她,她起來,沒有看見林意深。
大概是姨媽來訪,她感覺頭也有些昏沉,微脹,她離開往房間走去。
不巧在艙內(nèi)碰見了許悠,黎夏原想裝沒看見,她懶得和她糾纏。
但是前者卻并不那么想。
“你知不知道笙哥哥這段時間因為你有多難過,你憑什么這么對他?!痹S悠不甘心。
黎夏斜睨了她一眼,“憑能讓他這樣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又有什么資格和立場來質(zhì)問我?!?/p>
“你...”許悠噎了噎。
“既然你這么喜歡撿別人不要的男人,我大方,送給你。”黎夏感覺墜痛感越來越強烈,呼吸也變得有些灼熱,額前沁出了些薄汗,嘴唇也開始發(fā)白,她強撐著,手撐在桌子勉強站穩(wěn)。
許悠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這個賤人把笙哥哥當(dāng)什么了”,想起昨晚看到的,她被氣得昏了頭,居然口不擇言起來,“難怪,你這么著急撇掉笙哥哥,無非就是傍上了大款,真是好一對狗男女?!?/p>
黎夏對林意深雖然沒什么感覺,但是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遭受別人的詆毀,“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你最好嘴巴放干凈點,要是想整個許家為你的愚蠢埋單,盡管把不相關(guān)的人牽扯進來?!?/p>
許悠話說出口其實就有些后悔了,但氣勢不能輸,“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人家不過就是玩玩你,你這樣的人,活該沒有人愛,克死自己媽媽,又把爸爸克成植物人,誰沾上你準(zhǔn)該倒霉?!?/p>
許悠觸碰到了她的逆鱗,黎夏眼神倏地變得冷厲陰鷙,她被黎夏這副樣子嚇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p>
“嘩啦”
一杯水自許悠頭上澆下。
“啊—你個賤人居然敢潑我?!痹S悠尖叫。
黎夏逼近她面前,一字一頓,“再有下次,就不是潑水這么簡單了,滾。”
許大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哭著離開,要去找陳延笙告狀。
許悠走后,黎夏仿佛瞬間被泄了力,肚子疼得難受,她捂著肚子彎腰蹲了下來。
林意深怕黎夏就這么睡著會著涼,所以才離開甲板去給她拿毯子,只是回去的時候已不見黎夏蹤影。
看見她蹲在地上,林意深眉頭緊蹙,幾個大步走了過去。
“黎夏,你怎么了?!彼自谒磉叄|碰到她手上灼熱的溫度,林意深心下一沉。
黎夏緩緩抬頭,難受痛苦的神情,她有氣無力地說,“林先生,我不太舒服,恐怕得麻煩您送我回房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