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魏思洲想不明白,他愛她,可是溫念安殺了他的父親。
魏思洲陷入極度的矛盾,他無法對溫念安下手,可殺父之仇在他的身上背負著......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冤冤相報何時了。”
溫念安領(lǐng)著士兵,血洗皇宮惡人,那些老弱病殘,善良的人兒,都被她放了出去。
“念安,對敵人善良,就是在給我們?nèi)蘸蟮慕y(tǒng)一埋下危險!”
宋知野跟著他的哥哥學習兵法,自然明白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戰(zhàn)場變化波譎云詭,誰也不能保證優(yōu)勢一直在自己手上。
溫念安收起槍桿子,目光平靜,“他們是戰(zhàn)爭下最悲戚的人兒,他們手無縛雞之力,有家人,有事業(yè),我們何苦趕盡殺絕?”
“長安教了你要對敵人殺伐果斷,但他們只是尋常百姓人家,他們不該死?!?/p>
該死的從來都是上面的統(tǒng)治者。
溫念安領(lǐng)著眾人回中原,坐上了她父皇曾經(jīng)做過的位置,那些僥幸活下來的文官武將,紛紛前來投誠。
朝拜上,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眾人。
一個文人走上前,不卑不亢作揖道:“自古哪有女子當皇帝的道理?女子優(yōu)柔寡斷,沒有男人的殺伐果決,極容易給王朝帶來危險!”
“女子講求三綱五德,豈有上陣殺敵,上朝論政的?”
很快,局面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溫念安做皇帝,一派支持讓宋知野當皇帝。
“中原王室的人傳承百年才有了王朝的輝煌,后人還沒有滅絕,豈能把王朝拱手相讓給外人?!”
“女子心思單純,哪里懂朝政的彎彎繞繞,若是讓公主執(zhí)政,只怕民間會大亂??!”
溫念安視線冷冷掃過率先反對她的文人,爭論間,那個文人猝然倒地。
一只長槍貫穿他的心臟,朝堂瞬間靜了下來。
溫念安百無聊賴地欣賞著自己的指甲,里面還藏著她殺敵留下的血垢。
“若是讓我再發(fā)現(xiàn)有人背后嚼女子舌根,這就是下場。”
反對派頓時身形一緊,沒想到他們印象里那個溫柔可親的公主變化這么大!
宋知野單膝跪下,“臣愿意一生追隨陛下,誓死效忠于您。”
其他大臣也跟著跪下,“我等愿意一生追隨陛下,誓死效忠!”
很好,整頓完朝堂,溫念安又開設(shè)女學,興起農(nóng)業(yè),制造業(yè)......
宋知野負責養(yǎng)精蓄銳,擴充軍隊,云夢閣的人一起加入,擔當重任。
中原勢力不過幾年又起來了,隱隱有超過當初鼎盛時期的模樣。
大漠那邊,魏思洲擔下復(fù)興重任,由于那次戰(zhàn)斗損失嚴重,他不敢輕舉妄動。
皇叔告訴他,下一次,他不會再插手雙方的斗爭,這也意味著魏思洲必須孤身一人守住皇城。
魏思洲也曾問過,為何皇叔不愿離開戈壁回到皇宮去。
老人重重嘆氣,眉眼滿是時間侵蝕留下的滄桑,那雙眼睛不如其他老人那般渾濁,相反明亮極了,仿佛能看破世間一切。
“若是沒有你的父親,這個王位該是我的?!?/p>
“這世上爾虞我詐太多了,久而久之,人人以面皮示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心力憔悴,如此這樣就好?!?/p>
沒了圣女,大漠接二連三的災(zāi)禍橫掃。
干旱的氣候,地里的糧食還沒長大就走向了死亡,井中的水源遭到瘋搶,百姓如餓狼般撲向水井,拿水充饑。
魏思洲忙的焦頭爛額,尋找水源不成,只能高價從別處購買。
又是一輪季節(jié)更替,大漠罕見地下起了雨。
彼時,魏思洲正在民間視察,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了前方的道路。
侍衛(wèi)正要上前趕走眾人,卻被魏思洲給攔住了。
“陛下,您這是......”
魏思洲盯著人群中帶著面紗的女子,征愣出神。
那女子身子輕盈,舞姿曼妙。
像極了,不,應(yīng)該是和溫念安如出一轍。
面紗被風揚起一角,魏思洲看清那人的面龐,不是溫念安!
他不免有些失落,轉(zhuǎn)身離開。
不久后,大漠邊境,跳舞的女子撕下臉皮,人皮面具下,赫然是溫念安的臉。
一起撕下臉皮的小廝正是宋知野。
宋知野無奈道:“念安姐姐,為何你要冒這么大風險來此跳祈雨舞?”
“這祈雨舞,本就是上天賜給我們一族用來幫助蒼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