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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雪反復(fù)看了好幾遍,又不敢置信地掐了自己一下,才確定這不是夢境。
沈聽白真的離開了。
看信上的落款,沈聽白大概是在一個月前離開的,也就是他被迫輸血醒來后不久,而她竟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一瞬間,程寄雪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猛地跌倒在地。
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知道沈聽白是個容易心軟的人,能讓他這么決絕地離開,他應(yīng)當(dāng)是對她徹底失望了。
程寄雪攥著沈聽白留下來的信,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她抬起頭,眼里竟罕見地露出一絲迷茫。
她踉蹌地起身,跑去沈聽白的房間翻了個遍,想找到一絲他存在過的痕跡。
可是沒有,房間的主人早就被林昭弈取而代之,屋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林昭弈的東西。
程寄雪忍不住將床頭柜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
大概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現(xiàn)在的樣子,像是一頭陷入癲狂的野獸。
程寄雪跌坐在地,將頭埋進(jìn)了膝蓋里。
她想讓沈聽白回來,該怎么做才能讓沈聽白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程寄雪才緩緩起身。
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正是和林昭弈約好去婚姻登記處的時間。
她深吸一口氣,將信小心翼翼地收進(jìn)抽屜,換了身衣服,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且堅定。
婚姻登記處門口,林昭弈穿了身牛仔夾克在那里等待。
看到他的一瞬間,程寄雪的臉色立馬發(fā)生了變化。
林昭弈現(xiàn)在穿的那身衣服,和他們第一次相遇時他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程寄雪快步上前,皺著眉頭開口。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林昭弈指尖撫過外套紐扣,嘴角揚(yáng)起慣常使用的弧度。
“寄雪,你誤會我了,我還能干什么?!?/p>
“只是——”
他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盛。
“要是大家知道你在婚內(nèi)就和我有了來往,你猜猜他們會這么想你?”
程寄雪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在威脅我?”
她的右手攥成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卻渾然不覺。
林昭弈歪了歪頭,看上去無辜又純良。
“怎么會,我只是太愛你了,我們就像之前一樣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不好嗎?”
“你不僅騙了我,還害我親手傷害了自己的愛人。”
程寄雪的聲音發(fā)顫,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悔恨,“現(xiàn)在你在和我說想和我'長久生活',你覺得有可能嗎?”
林昭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朝著程寄雪的方向逼近。
程寄雪覺得他十分有壓迫感。
“話別說得那么絕嘛,我們是一類人啊。”
林昭弈伸出手,勾起了程寄雪的下顎。
“我是騙了你,可是這其中不也有你的縱容嗎,但凡你聽了一句沈聽白的解釋,早點開始調(diào)查我,你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p>
指尖順著林昭弈的視線緩緩?fù)乱苿樱瑒澾^了程寄雪的脖頸,到達(dá)她的心臟。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深愛著沈聽白,但還不是跟了我,這就是你的愛嗎?”
“同時愛著沈聽白的靈魂,和我的肉體?”
林昭弈收回手,聲音冷了幾分。
“沈聽白當(dāng)然接受不了這樣的愛,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這么做。”
“夠了,別再說了?!?/p>
程寄雪猛地推開他,后背撞在墻上發(fā)出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