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
人群里冒出個粗嗓門:
"樓主管飯不?聽餓了!"
韓云天笑道:"酒菜管夠!"
說話間已有食客往樓里涌,
這時突然罡風(fēng)驟起,
一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橫沖直撞,
肩上巨劍壓得青石板咔咔響。
渾身刺滿各朝"囚"字,
連眼尖的老江湖都嚇得后退:
"是勝七!"
"秦國那個黑劍士!"
巨闕劍嗡鳴聲中,
兇漢直勾勾盯著韓云天。
"你這天機樓真啥都知道?"
"那你說說——劍圣蓋聶藏在哪?"
聞言,韓云天動作一滯。
目光掃過懸浮光幕上的來客資料。
【陳勝】
【代號:巨闕劍主/死獄狂徒/農(nóng)家叛堂首領(lǐng)】
【修為:準(zhǔn)宗師境】
【功法:神農(nóng)訣/霸劍術(shù)】
【目的:追查劍圣蓋聶蹤跡】
系統(tǒng)提示在腦海閃現(xiàn):
'獲取蓋聶坐標(biāo)需白銀五十萬兩!'
韓云天抬眼直視對方:"天機閣通曉萬物,但要劍圣行蹤,須備足五十萬兩。"
"閣下帶夠銀票了么?"
勝七咧開滿口黃牙:"老子分文沒有!"
"但情報老子要定了!"
話音未落,裹挾著劍氣如隕石般砸來。
四散的氣勁刮得圍觀者臉頰生疼,人群推搡著后撤。
見此情形,看客們紛紛搖頭,這剛開業(yè)的天機閣怕是要完犢子。
碰上黑劍士這種混不吝的準(zhǔn)宗師,真是倒血霉了。
突然——
"天機閣前,輪得到你放肆?"
話音剛落,
轟!
氣浪炸響,狂暴劍氣瞬間湮滅。
待煙塵散盡,只見兇名赫赫的黑劍士雙膝深陷青磚,跪在樓前動彈不得。
脖頸青筋暴起,卻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圍觀群眾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狗呆:
"臥槽!"
"這特么假的吧?"
"黑劍士雇來當(dāng)托兒?"
"托你大爺!老子衣裳都被氣浪撕破了!"
議論聲中,眾人望向閣主的眼神徹底變了。
要知道這瘋狗般的黑劍士,可是從七國大牢殺出來的狠角色。
當(dāng)年被劍圣蓋聶生擒前,連挑十二位宗師,號稱"宗師劊子手"。
如今竟被輕描淡寫按在地上摩擦?
更驚人的是,閣主連衣角都沒動過。要知擊敗容易,這般舉重若輕的壓制,怕是頂尖大宗師都難做到。
這時不知誰帶頭喊了聲:"閣主收徒嗎?"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韓云天沒理會沸騰的人群,俯視著跪地之人:
"在老子地盤鬧事陳勝,或者說農(nóng)家叛徒,打算怎么賠罪?"
聽到這話,勝七瞳孔驟縮。
這名字本該隨農(nóng)家內(nèi)亂永遠埋葬。
當(dāng)年蓋聶雖擊敗他,尚有余力反擊。
可眼前老者帶來的壓迫感,讓他連真氣都凝滯了。
他從未遇過這么恐怖的存在,仿佛面對的是...神魔!
這么厲害的家伙,還啥都知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勝七驚愕道。
韓云天嘴角微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韓云天,天機樓當(dāng)家!"
"想好怎么給本座交代了么?"
勝七攥緊拳頭,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要命就取,老子認栽!"
"要你命?老天爺還舍不得呢!"
韓云天指尖輕叩桌面:"我這兒正缺個打雜的,你干滿三十天活抵債"
"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勝七聽到天機樓主竟然要自己給他打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呵,這可由不得你!"
韓云天笑道。
"有種給老子個痛快!"
勝七忿忿道。
此時韓云天忽然壓低聲音朝勝七說道:"不想查清你大哥死因?不想找蓋聶下落?"
"老子……老子不稀罕!老子也沒錢!"
勝七放緩了語調(diào)。
韓云天揉著太陽穴試探:"管吃管住哦。"
勝七突然蔫了:"成交!"
韓云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好家伙,原來包吃包住真能收服硬漢?
圍觀群眾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空氣里飄著詭異的安靜。
此時,屋檐上。
戴著面紗的少女單足點著檐角,裙擺隨風(fēng)輕晃。那雙靈動的眸子正盯著天機樓。
正是陰陽家少司命。
人堆里,水靈靈的姑娘扯了扯身邊公子衣袖:"段公子,能借五十萬兩嗎?"
正是王語嫣,身旁的公子則是大理段譽。
段譽抓耳撓腮:"這一時半會。"
王語嫣失落地垂下頭。
"別急!咱們這就找樓主!"段譽拽著她就往前擠。
隨即他抱拳行禮道:"在下大理段譽,想買條消息。"
正打算收工的韓云天聞言,轉(zhuǎn)身目光掃過段譽,落在旁邊仙女似的姑娘身上。
果然是王語嫣,這姿色絕了。
"說吧,要查什么?"
段譽看向王語嫣,姑娘輕聲道:"敢問樓主,馬大元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此話一出,段譽心里直泛酸水。
誰不知道這姑娘在給慕容復(fù)洗冤呢。
韓云天暗笑,瞥了眼系統(tǒng)面板。
查馬大元死因要十萬兩,但瞅著段譽那癡情樣,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一百萬兩!"
"搶錢?。?
“獅子大開口嘛不是?!?/p>
人群炸開了鍋。
王語嫣聞言驚得捂住檀口,段譽也是差點崴了腳。
大理世子名頭頂天值五十萬,這翻倍要命??!
"能賒賬嗎?我們大理年入二百多萬。"
段譽小聲說道。
"本店小本經(jīng)營,概不賒欠!"
段譽:
王語嫣:
圍觀人群:
勝七:
“我這點工錢是不是太寒酸了?”
舉著掃帚愣在原地的勝七,耳根子微微發(fā)燙。
管吃管住當(dāng)個打雜的,這價碼是不是太低了?怎么也得要個像樣的工錢??!
可黑劍士勝七畢竟是條漢子,七尺男兒說話算話,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段譽突然插到王語嫣和韓云天中間,抱拳道:"樓主見諒!"
說著就要拽王語嫣離開。
韓云天正想要開口讓兩人留下干一個月雜活,半空突然炸響一聲暴喝:"可算逮著你了!段公子,該去慕容老先生墳前上香了!"
只見一個吐蕃裝束的番僧踏風(fēng)而來,袈裟鼓蕩間真氣四溢,正是鳩摩智。
段譽頓時嚇得拽著王語嫣就要開溜。
"天機樓前,禁止動武!"韓云天劍眉一挑。
鳩摩智臉色驟變,只覺渾身被無形氣勁裹住,內(nèi)力被徹底封住,半點都使不出來。
輕功也瞬間失效,像折翼的鳥雀直直栽下,撲通跪在韓云天跟前。
"施主恕罪!小僧莽撞了!"鳩摩智額頭沁出冷汗。
王語嫣美目圓睜:這功夫聞所未聞!
她看向韓云天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與仰慕。
此時看熱鬧的百姓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又是個半步宗師!"
"這回跪得比上回還利索!"
"要我說之前那個掃地的倒有骨氣些"
"骨氣?你說管飯就干活叫骨氣?"
段譽驚得還未回過神來。
勝七他不熟,可鳩摩智他是領(lǐng)教過的——當(dāng)初在天龍寺一挑六還能擄走他的狠角色,如今竟被韓云天抬手間鎮(zhèn)壓?
韓云天冷眼瞧著跪地的鳩摩智:"恕罪?空口白牙就想揭過?"
"勝七!"韓云天頭也不回地喚道。
扛著掃把的漢子應(yīng)聲而出:"在。"
"教教他怎么賠罪。"
勝七嘴角抽了抽,悶聲道:"老子當(dāng)初也是在這動武,給樓主白干一個月雜活抵債。"
說完竟莫名生出幾分優(yōu)越感——好歹自己沒掏錢!
聽到此話,鳩摩智臉都綠了。
他堂堂吐蕃國師,怎能給人當(dāng)雜役?
隨即咬牙道:"小僧愿出五十萬兩贖罪!"
段譽突然插話:"樓主!我出五十萬兩,讓這禿驢留下干活!"
"姓段的你!"鳩摩智急得冒汗,"我出五十萬!"
韓云天嘴角微翹,目光在兩人間來回打轉(zhuǎn)。
段譽支支吾吾道:"我出六十萬!讓這和尚留在這兒打雜!"
鳩摩智差點背過氣去,忽然靈機一動:"空口白話誰不會?您倒是把銀票亮出來?。?
段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誰家好人會揣著幾十萬現(xiàn)銀滿街跑?。烤退闶钱?dāng)朝天子出巡,也不會帶這么多錢吧?
韓云天沒心思理會大堂里的食客,抬眼瞧著段譽二人:"段兄,王姑娘打算住什么房型?"
白衣少年攥緊錢袋:"標(biāo)間兩間!要門對門的!"
"長租還是按天結(jié)賬?"
段譽略作思忖:"按天算!"
段譽自打被那和尚從天龍寺?lián)镒?,家里定然早得了消息?/p>
算算時日,伯父派來的救兵也該到了。
只要撐到援軍趕來,何須再花這冤枉錢買平安?
更令他不安的是,王姑娘瞧著天機樓主的眼神越發(fā)晶亮——那分明是少女心動的征兆。
得趕緊離了這是非地才好。
"接著!"
韓云天隨手拋過兩把銅鑰匙:"二樓西頭那兩間。"
收下段譽的房錢,看著這十兩碎銀,他興致缺缺。
方才入賬五十萬兩銀票的人,哪還瞧得上這點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