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瞪著韶光,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饒是身上灼燒的疼痛再盛,也比不過我心中徹骨的疼痛。
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為何...要讓我活著,受這么多的羞辱?
滿心怨恨幾乎凝成實質(zhì),我甚至不用詢問便能知曉榕森的心思。
他如何能棄了我呢?他如何敢棄了我呢?
相伴五千年,我們的功法相輔相成,修為緊密連接;更遑論多年來他那些隱私的秘密......
是了,是了。
是不能,而非不想。
我在他眼中....大約早就不是恩愛的道侶,而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了。
我面色灰白,鮮血一口口吐出,卻被嫌棄地猛踹了幾腳。
“把她給我?guī)氯ィ慕袢掌?,不許給她吃食丹藥,讓她在我殿中,做最低賤的活計!”
“若她做的不好....殿內(nèi)所有仙家,都可以隨意調(diào)教她做事!”
“你,滾去把衣服洗了。”
“洗完別忘了去灑掃——別忘了,不許動用法力!否則,我們殿下多的是法子責(zé)罰你!”
......
分明是九霄神殿,天宮之地,偏偏要我和凡人一般,拖著重傷的身子親自動手。
可我甚至,都不被允許出言反駁哪怕一句。
只因為韶光是天界最受寵也最年幼的小公主,她的意思,天上地下都無人敢反駁。
一開始,我不會用人間的法子做事,也是因著做的不夠好,被生生打了十幾次,甚至于接連被灌下幾大瓶火毒。
如今莫說是反抗,便是連每呼吸一次,都是無比的劇痛。
好容易拖著重傷的身體洗完一筐衣物,我疲憊地起身,卻又被某個仙娥狠狠一撞。
手上的衣物全數(shù)掉落在地,而我也被揪住衣領(lǐng),狠狠賞了十來個耳光。
“下賤東西!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管事的仙娥首領(lǐng)怒不可遏,將我一路拖拽到燭臺前,用那克制我的圣火點燃了我的頭發(fā)。
我的尖叫和哀嚎,幾乎刺穿整個天宮的云層。
直到被提醒要留下我的性命,才有人嫌棄的弄來水撲滅火焰。
可饒是如此,我也受了重傷。
頭皮被燙的血肉模糊焦黑一片,就連臉皮也毀了一半——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爽朗笑聲從遠處逼近。
是榕森。
是了,他如今已經(jīng)是韶光的未婚夫了。
此刻在天宮里....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我竭力把自己的狼狽姿態(tài)蜷縮起來,可這掩耳盜鈴的做法沒有任何用處,反倒是我那大片的燒傷,一眼便讓韶光看了個真切。
“喲,這不是青蘿仙子嗎?”
“怎么這些時日的調(diào)教還沒讓你懂事?——竟然逼的我身邊仙娥對你下這樣重的手?”
“榕森,你看看她,若她再如此,什么時候才能安分守己地伺候你我啊?!?/p>
我本不想以這副狼狽難堪的姿態(tài)去面對榕森的。
可奈何被幾個仙侍架住身體,迫不得已和他對上了視線。
只是一眼而已。
他的眼里劃過嫌棄,震驚,以及十足十的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