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何時是那自甘墮落,靠著他靈力修習(xí)的仙家呢?
我日日苦修,在年少時為他擋過雷劫,還未化形時替他趕跑天敵。
這里是仙界,并非人間——我們是草木化形,可誰又是傻子不成,會任由旁人做寄生蟲吸附自己修習(xí)成果?
大約是我的憤怒和悲痛太濃烈,一不留神暴露了自己的氣息。
只聽一道厲呵,不過轉(zhuǎn)瞬,劍鋒已至。
瞬移而來的二人面帶殺意,看著我的目光里滿是暴戾。
“她聽見了。”
“那就不留活口。”
我尚有些愣神,低頭時才恍然發(fā)覺,自己早已吞下易容的丹藥。
甚至為了保險,就連氣息和胎兒都被下禁致隱匿。
他們認(rèn)不出我,再正常不過了。
鋒利的劍刃劃破肌膚,我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剛想開口,卻又被生生壓下。
就算我此刻說出自己身份,也無法改變死局。
不過是,晚幾個月而已。
與其...和腹中孩子一切在丹爐里頭苦苦掙扎,倒不如在這里結(jié)束性命。
至少沒那么痛苦。
我這樣想著,竟病態(tài)地有些期盼那道利刃快些落下。
可我今日的運(yùn)氣,許是早已用光了。
只見眼前的韶光收起了兵刃,隨后竟是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起我來,露出一個堪稱詭異的微笑。
“本公主近日來....心情真是壓抑到了極點(diǎn)?!?/p>
“就拿你這個弱小的廢物,出出氣好了?!?/p>
她倒退幾步,從腰間取出匕首和鞭子。
然后,我的噩夢開始了。
割去臉皮,廢去經(jīng)脈,割下舌頭......
這仙氣浩渺,自詡正人君子的天宮,怎么就養(yǎng)出來這么個....嗜血好殺的小公主呢?
便是我曾經(jīng)下界潛入人間刑部,也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刑罰啊......
“賤人!都是賤人!”
帶著倒刺淬毒的鞭子一下下打在我身上,每一下都帶起一蓬血霧。
我早已疼到昏厥,卻又在劇痛里很快清醒。
而站在一旁的榕森,就那樣冷眼看著。
看著血肉紛飛,甚至還有興致開口,指點(diǎn)韶光傷哪處最疼,卻又不致命。
疼到意識模糊時,我下意識向他求救,卻被他修長的指尖捅瞎了一只眼睛。
“賤婢,你敢直視本仙君?!”
他們皆是一襲白衣若雪,身上卻沾滿血跡,滿臉道貌岸然。
這場景,比無間煉獄里的妖魔還要惡上千倍,萬倍!
......
“榕森,這賤婢好像懷孕了。”
“你說,連帶著孩子一起打死——是種什么感覺?”
“本公主可真是好奇呢?!?/p>
彼時榕森還在皺眉清理著自己的手指,聽到這句話眼眸一閃,剛想開口,卻見眼前的韶光猛地出手,對著我小腹狠狠一擊。
可這一次,沒有鮮血。
只有我漸漸消散的身影,以及那失效的禁致和易容丹——
“青蘿?!”
“怎么是你——你怎么......”
榕森焦急之下,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將韶光推倒在地,企圖輸送靈力,挽回我逝去的生命。
可惜,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