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臨起的比季冥淵早，他看著懷里的季冥淵輕輕拍了幾下：“起床了?！?/p>
季冥淵把頭一蒙，聲音悶悶的：“再睡會。”
江臨看了眼時間：“那再睡5分鐘?！?/p>
“嗯……”說完又睡著了，昨天睡覺之前的安眠藥一不小心吃多了，再加上江臨的懷抱很暖和，就導致季冥淵這一覺睡得格外好。
江臨洗漱完看季冥淵還在睡著就先去買早飯。
季冥淵又迷迷糊糊的賴了一會才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就去洗漱。
江臨一回來就看見季冥淵閉著眼睛在刷牙，不禁笑了一下。
季冥淵沒聽見，繼續(xù)刷著。
“眼睛睜開呀?！苯R揉了一下他的頭發(fā)，好像揉的更亂了。
“嗯？”季冥淵慢慢睜開眼“嗯……”
江臨看他清醒了才放心的去收拾行李。
他們學校一年會有一次研學，一次大概一星期，去哪看情況，時間也差不多在期中考試前后幾個星期，這次就很幸運的碰上國慶回來的時候。
季冥淵洗漱完出來看見桌上的早飯有些意外的吃了幾口。
江臨看他出來了就把行李箱放好，和他一起吃早飯
吃完差不多該下去了，江臨拿上自己的行李箱回頭看著季冥淵：“要我?guī)兔幔俊?/p>
他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的?！?/p>
江臨又看了一會才往下走。
季冥淵雖然說瘦，但也不至于連個行李箱都搬不動，就是有點吃力罷了。
到了操場，周林遠早早的站在那里清點人數(shù)。
江臨和季冥淵站在隊伍的末尾，季冥淵比他矮站在他前面。
江臨看著前面毛茸茸的頭發(fā)想起早上的手感。
很軟。
江臨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感覺沒有季冥淵的好摸。
這讓江臨好奇季冥淵用的什么洗發(fā)水，不僅軟，還很香。
像是一種花，江臨說不上名字，但那種香味一直伴隨在季冥淵身邊。
可能是白玫瑰？
他思考著，和季冥淵很配。
“江臨？”季冥淵回頭看他“要上車了?！?/p>
“哦?！苯R回過神來，將行李箱放在行李艙里面。
這次研學的地方有點遠，可能下午才到。
江臨和季冥淵坐在最后靠窗的位置，因為有些人沒來所以后面幾乎沒人坐，這就使江臨他倆很清靜。
江臨一上車就帶著耳機想要睡覺，可是怎么也睡不著干脆把音樂關了。
季冥淵看他不動以為睡著了，拿出安眠藥準備吃。
江臨聽見聲音睜開眼，看見季冥淵手里的藥立馬清醒了，他伸手拿走。
“唉。”季冥淵想要拿回來又不敢。
江臨看他不吱聲直接收到自己口袋里：“你一定要吃嗎？”
季冥淵有點別扭：“嗯，睡不著。”
“睡不著就不睡。”他靠過去“我也不睡，陪你?！?/p>
季冥淵別開頭：“沒事，不用?！?/p>
“反正我也睡不著?！苯R把他頭掰過來“我長得很丑嗎？一直不看我?！?/p>
“沒有?！奔沮Y由著他來。
江臨滿意的笑了笑：“看動畫嗎？”
“嗯?！?/p>
江臨將另一個耳機給他，手里舉著手機，突然想起來什么：“你不暈車吧？”
季冥淵搖了搖頭。
江臨看他搖頭放心的換了個姿勢舉著。
手機里放的是開心超人，季冥淵小時候沒見過這些，看的津津有味。
江臨也算是二刷了，不能說是像季冥淵一樣看的津津有味吧，只能說是睜著眼在看。
車里暖氣開的很足，洗衣液的味道包裹著季冥淵，他瞇著眼，睡意漸漸涌上來。
江臨看他快要睡著了，悄悄的把聲音調(diào)小。
耳邊的聲音漸漸變小，季冥淵迷迷糊糊的聽著聽著就靠著江臨睡著了
江臨將耳機輕輕取下來，收起手機閉上眼休息。
車上安靜的很，只有一點翻身時衣服摩擦的聲音，三分之二的人都睡著了，剩下的人也不好打擾只能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車上漸漸熱鬧起來，季冥淵睡眠很淺，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江臨身上。
他頓了一下連忙起身。
江臨感覺身上的人離開了，慢慢睜開眼看向季冥淵。
剛睡醒的江臨帶著一絲起床氣，眼睛冷冷的看著季冥淵，嘴唇不像平常一樣的微微上揚，給人一種很冷漠的感覺。
季冥淵被他盯的發(fā)毛：“怎么了？”
“沒事?！苯R聲音平淡，沒有一絲起伏，似乎還有點冷。
這樣的江臨讓季冥淵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江臨也是這樣的。
“……嗯?！弊罱K季冥淵還是沒說出來。
江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困了?！?/p>
“嗯?！奔沮Y說。
江臨又看了他一會才閉上眼睛。
起來的時候季冥淵已經(jīng)在看書了。
江臨抓了幾下睡亂的頭發(fā)，靜靜的看著季冥淵。
“我臉上有什么嗎？”季冥淵抬頭。
“沒有，單純覺得你好看?！苯R撐著臉。
說完后就看見季冥淵的耳尖慢慢攀上紅色。
害羞了？
季冥淵低下頭看著書沒說話，像只逃跑的小鹿。
江臨看他那樣覺得好玩，輕輕笑了一下。
季冥淵聽到那一聲笑耳朵更紅了：“別看了?！?/p>
“為什么？”江臨裝傻，看他沒回答小聲道“是害羞了嗎？”
“不是！”季冥淵推開他，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江臨逗完后滿意的笑了笑：“好了，不打擾我們季學霸看書了?！?/p>
季冥淵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江臨也不在意，刷著手機。
陳聞和王遠他們仨坐的比較靠前，挨不著，但有什么事都在群里說話，江臨覺得煩直接開免打擾。
“季冥淵？”江臨喊了他一聲。
“嗯？”他抬頭。
江臨等了一會才開口：“沒事?！?/p>
季冥淵雖然疑惑但還是沒說，繼續(xù)低頭看書。
江臨微微皺了一下眉，起身拿走他的書：“車上看書視力會下降，陪我聊聊天?！?/p>
季冥淵沒說話，他本來也就是盯著書發(fā)呆，正好也無聊。
江臨沒管，直接0幀起手：“給我講講你小時候唄?！?/p>
“我……”季冥淵不知道怎么說“小時候沒什么好說的。”
其實確實沒有什么好說的，好多東西他都忘了，比如為什么會被孤立，為什么自己會經(jīng)常做一些……噩夢，還經(jīng)常重復那個夢，可自己卻并沒有印象，而且自己好像并沒有10歲時候的記憶。
可能是他記性不好，他哥也是。
“那我問，你答。”江臨說“怎么樣？”
“嗯。”
“好。”江臨往后一靠“你小時候有沒有玩的比較好的朋友？”
季冥淵想了一會：“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小孩?！?/p>
“那個腦子有點問題的？”
“嗯?！?/p>
江臨感覺有趣：“怎么玩上的？”
季冥淵看著窗外，慢悠悠的說著：“有時候體育課自由活動我就呆在樹蔭底下乘涼，那小孩就趴在圍欄上看著，我好奇，就過去問他?！?/p>
“你為什么要趴在這??？”他頓下身。
那小孩看到季冥淵的臉愣了好久，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生。
干凈，潔白。
“我…我想看看你們在干什么……”他怯生生的看著季冥淵，完全沒有和保姆對罵的氣質(zhì)。
“你不上學嗎？”小朋友看著和季冥淵差不多大，卻不和季冥淵一樣在上學，反而和母親在大街上賣東西。
他抬頭，天真的說：“我媽媽說我腦子有問題，不能去上學?！?/p>
季冥淵眼神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人，心里泛起一絲憐憫。
“后來就聊起來了，我也沒什么朋友?！彼麚沃^“他說叫許安，說是他媽媽希望他平安一生?！?/p>
說完他回過頭看向江臨：“過了大概半年吧，他突然不見了，也找不到他媽媽，我也就慢慢忘記了，今天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
江臨諾有所思的垂著眸：“那你有試過找他嗎？”
季冥淵搖了搖頭：“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p>
“那如果有一天我也突然不見了呢？你會找我嗎？”江臨抬眼。
季冥淵微微避開視線：“應該會吧?！?/p>
“所以我是很重要的人，對嗎？”
季冥淵沉默了一會才“嗯”了一聲。
江臨視線在他臉上停了好一會才收起。
“那對你來說，重要的人有誰？”江臨問。
“……”季冥淵微微低頭，似乎在思考“哥哥……還有你?！?/p>
“沒了嗎？”
季冥淵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么，江臨得到答案后心底的小樹苗像是被微風輕輕吹過，弄得他心里癢癢的。
他想被季冥淵重視。
為什么會這么想，我對他是什么感覺？
江臨想不清，答案被繁茂的樹葉遮住，看不清，找不到。
他也不敢去想，怕最后的答案會是一顆壞掉的糖。
江臨看著季冥淵低垂的眼眸，他希望眼里的是他。
但江臨不能說，他們的關系不該是這樣。
他是怎么看我的。
江臨想著就握住了季冥淵的手。
季冥淵感覺到冰冷的手上傳來一股熱流，他抬頭看向江臨。
“什么感覺。”江臨感受著手里冰涼的皮膚慢慢升溫。
“熱?！辈粌H是手慢慢變熱，心臟也快被烤熟了，還砰砰跳。
江臨沉默了一會，另一只手慢慢放在季冥淵的心臟處，感受著他的心跳：“這里呢?！?/p>
他很清楚的感覺手下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在跳。”季冥淵的耳尖慢慢變紅。
“跳的好厲害?！苯R抬眼看向他“為什么呢?！?/p>
季冥淵感覺有點呼吸不過來，微微喘著氣：“我……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