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轉(zhuǎn)校第一天,廣播突然響起詭異通知:“請注意:穿紅裙的女老師不是教師,
若遇見請立即裝睡?!蓖狼那娜o我一張紙條:“別信規(guī)則,
紅裙老師是唯一能救我們的人?!蔽缧輹r,我親眼看見穿紅裙的女老師站在天臺邊緣。
規(guī)則要求裝睡,可她的身體正緩緩向外傾斜。我沖上天臺抓住她手腕的瞬間,
整棟教學樓開始扭曲溶解。腳下地面塌陷,墜入全是血肉教室的地下世界。
廣播在血管壁上震動:“檢測到嚴重違規(guī),執(zhí)行清理程序?!贝┲7墓治飶膲Ρ跐B出,
它們曾是我的同學。逃亡中我撕開校長室的偽裝,巨大心臟在黑暗中搏動。
原來這所學校是活體,我們只是它的養(yǎng)料。我把最后的炸藥按在心臟上:“開飯了,校長。
”---冰冷。一種浸透骨髓的、帶著消毒水氣味的寒意,
從嶄新卻單薄的校服布料縫隙里鉆進來,死死纏住我裸露的皮膚。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本該是初夏應有的明亮陽光,
此刻卻被一種灰蒙蒙的、仿佛永遠也擦不干凈的厚玻璃過濾得黯淡無神。教室里光線渾濁,
漂浮著肉眼可見的微塵顆粒。空氣凝滯得如同膠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甸甸的阻力。
幾十張陌生的臉孔,像一排排僵硬的面具,木然地朝向講臺。
講臺上那位老師的聲音平板地流淌著,內(nèi)容是關于校規(guī)校紀,
每一個字都像從冰水里撈出來的小石子,又冷又硬,砸在死寂的空氣里,
連一絲回響都吝于產(chǎn)生。沒有交頭接耳,沒有眼神交流,甚至沒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凝固的沉默。這不像開學,更像一場集體葬禮的彩排。
我是新來的轉(zhuǎn)校生林晚,此刻卻感覺自己像一顆被投入深海的石子,連一絲漣漪都無力激起。
壓抑像冰冷的水銀,從腳底漫上來,無聲無息地淹沒膝蓋、腰腹、胸腔,
要把我徹底吞沒、同化。就在這時,尖銳的電流嘶鳴聲猛地撕裂了這片死寂!“滋啦——!
”懸掛在教室四個角落、蒙著厚厚灰塵的廣播喇叭,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噪音。緊接著,
一個冰冷、毫無起伏、仿佛由無數(shù)生銹齒輪摩擦擠壓出來的合成電子音,穿透凝滯的空氣,
在每個人的頭頂炸開:“全體師生請注意。緊急播報。”那聲音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
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用冰錐鑿刻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的權威。
“規(guī)則一:穿紅裙的女老師不是教師。若在任何區(qū)域發(fā)現(xiàn)其蹤跡,請立即停止一切活動,
原地裝睡,保持絕對靜止狀態(tài),直至其離開或廣播解除警報。
重復:穿紅裙的女老師不是教師。遭遇即裝睡。違反者,后果自負。
”“規(guī)則二:晚自習下課鈴響后,請于一分鐘內(nèi)有序返回宿舍。
走廊照明將于鈴響后一分零五秒準時熄滅。請勿在照明熄滅后滯留走廊。違者,后果自負。
”“規(guī)則三:食堂提供的午餐肉罐頭為唯一指定安全食品。若發(fā)現(xiàn)其他肉制品,請勿食用,
并立即報告值周教師。違者,后果自負?!薄安笸戤?。請嚴格遵守。
”“滋啦——”電流噪音再次尖嘯,隨即戛然而止。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更重了,
仿佛那冰冷的電子音抽走了殘存的最后一絲生氣。我后背的寒毛瞬間根根倒豎,
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直沖頭頂。這算什么?惡作?。磕撤N詭異的新生入學儀式?
我下意識地轉(zhuǎn)動僵硬的脖頸,想從周圍同學的臉上捕捉到一絲困惑、一絲嘲弄,
哪怕一絲恐懼也好。沒有。什么都沒有。一張張臉依舊是那副令人心頭發(fā)毛的麻木。
他們甚至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仿佛那三條足以讓任何正常人頭皮發(fā)麻的詭異規(guī)則,
不過是廣播里一句尋常的“今日天氣晴轉(zhuǎn)多云”。他們只是更緊地抿住了嘴唇,
腰桿挺得更加筆直,
空洞的眼神死死鎖定在講臺上依舊面無表情、對廣播置若罔聞的老師身上。
那種深入骨髓的、對規(guī)則的絕對馴服感,像一堵無形的冰墻,將我徹底隔絕在外。
窒息感攫緊了我的喉嚨,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冰碴摩擦的痛楚。
就在我?guī)缀跻贿@詭異的氛圍壓垮時,一張揉得發(fā)皺的小紙團,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從我的右手邊被小心翼翼地推了過來。是我的同桌。一個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女生,
薄得像一張紙片,仿佛一陣稍大點的風就能將她吹散。她的眼睛很大,
卻深陷在濃重的黑眼圈里,
里面盛滿了某種極度疲憊下強行凝聚起來的、近乎燃燒的急切光芒。她甚至沒有看我,
目光依舊死死釘在講臺上,仿佛那張紙團只是她無意識的小動作。只有那只推紙團的手,
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著青白,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肋骨。
我強壓下劇烈的心跳和指尖的顫抖,用書做掩護,
在桌肚下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地展開了那個汗?jié)竦募垐F。
上面只有一行用藍色圓珠筆草草寫下的字跡,
筆劃因為用力而深深嵌入紙背:“別信那些規(guī)則!紅裙老師是唯一能救我們出去的人!
她被困住了!找她?。?!”每一個驚嘆號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神經(jīng)上。別信規(guī)則?
紅裙老師是救星?被困???荒謬!
冰冷的聲音還在耳膜上回響——“穿紅裙的女老師不是教師……遭遇即裝睡……后果自負”。
這截然相反的警告,像兩股巨大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力,瞬間將我撕扯。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薄薄的校服布料。我猛地扭頭看向我的同桌,
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或惡作劇的痕跡。她依舊沒有看我。只是在我轉(zhuǎn)頭的瞬間,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極其輕微地、幅度小到幾乎無法察覺地往下壓了壓。
一個無聲的警告:別動,別暴露。然后,她深陷的眼窩里,那點燃燒般的急切光芒,
死死地釘著我,緩慢地、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那眼神里的東西太重了——恐懼、絕望、孤注一擲的懇求……還有一種瀕臨崩潰邊緣的瘋狂。
我僵硬地把頭轉(zhuǎn)了回去,目光重新投向講臺,
但老師平板的聲音已經(jīng)一個字也灌不進我的耳朵。紙條上的字像烙鐵一樣燙在腦子里。信誰?
冰冷的廣播?還是這神秘同桌帶著血淚的警告?混亂和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
纏繞著我的思維,越收越緊。渾渾噩噩地熬到了午休鈴響。
那鈴聲也透著一種金屬摩擦的刺耳感,毫無悅耳可言。人群像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沉默地起身,沉默地涌向食堂方向。我沒有跟著人流,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沖動驅(qū)使著我,
我逆著人潮,走向了教學樓深處那條通往天臺的樓梯。
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堅硬的水磨石臺階上,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里空洞地回響。越往上走,
光線越暗,空氣里那股消毒水和塵?;旌系年惻f氣味愈發(fā)濃重,
還隱隱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腥氣,讓人胃部一陣翻攪。通往天臺的那扇厚重的鐵門,
虛掩著,露出外面慘白的天光。門軸大概銹蝕得厲害,
推開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一聲長響,在這死寂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刺耳。
天臺的風很大,帶著初夏不該有的刺骨寒意,呼嘯著灌進我的領口袖口。
空曠的水泥平臺上空無一物,只有風卷起的灰塵打著旋。
我的心跳驟然失序——就在天臺邊緣,那沒有任何防護的、光禿禿的水泥矮墻之上,
背對著我,站著一個身影。一件鮮紅如血的長裙,被強勁的風猛烈地撕扯著,
裙擺瘋狂地翻卷、抽打著她的小腿,像一面在狂風中瀕臨破碎的旗幟。那抹紅,
在這片灰白死寂的背景中,刺眼得近乎妖異,帶著一種令人心慌的、不祥的預兆。
警告瞬間在我腦海里炸開:“穿紅裙的女老師……遭遇即裝睡……保持絕對靜止……”裝睡?
靜止?現(xiàn)在?!可那個身影,正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詭異的姿態(tài),微微向前傾斜著。
她的重心在移動,非常細微,但堅定地、一點一點地,移向天臺之外那令人眩暈的高空。
那不是失足滑倒,更像一種……被無形之物牽引著,主動的、獻祭般的墜落前奏!
“別信規(guī)則!紅裙老師是唯一能救我們出去的人!她被困住了!
”同桌那燃燒般的眼神和紙條上潦草的字跡,如同滾燙的烙鐵,猛地壓過了廣播冰冷的余音。
那緩慢傾斜的身影,像一根針,狠狠刺穿了我最后一絲猶豫?!拔埂?!停下!
”我的聲音被狂風撕扯得破碎變形。紅裙身影似乎頓了一下,極其極其輕微的一頓。
但也僅僅是一頓。她傾斜的姿態(tài)沒有改變,甚至……那向前探出的弧度似乎更堅決了一些。
理智的堤壩在那一刻轟然崩塌。什么規(guī)則,什么后果自負,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腦子里只剩下同桌那雙深陷的、燃燒著絕望與懇求的眼睛,
還有眼前這抹即將被虛空吞噬的、刺目的紅?!暗取?!”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來,
身體已經(jīng)先于聲音做出了反應。雙腿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蹬地,
整個人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天臺邊緣!水泥地面粗糙的顆粒感透過薄薄的鞋底傳來,
狂風撲面,幾乎讓我窒息。十幾米的距離在腎上腺素飆升的狀態(tài)下被瞬間跨越。
就在那鮮紅的裙裾幾乎要飄出天臺邊緣的瞬間,我的右手終于險之又險地伸出,
一把死死攥住了她冰冷、纖細的手腕!觸手冰涼滑膩,完全不似活人的體溫?!白ゾo我!
”我吼叫著,另一只手也本能地伸出,想要去抓住她的手臂或肩膀,穩(wěn)固重心。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碰到她手臂的剎那——“轟隆——!??!”一聲沉悶到無法形容的巨響,
仿佛來自地心深處,又像是整座建筑在痛苦地呻吟。腳下的天臺,那堅實的水泥地面,
毫無征兆地劇烈扭曲起來!像一塊被無形巨手揉捏的橡皮泥,
堅硬的水泥瞬間變得柔軟、起伏、波浪般翻滾!巨大的裂縫如同猙獰的黑色閃電,
在我腳下猛然炸開!失重感瞬間攫住了我!不是摔倒,而是整個空間在向下崩塌、溶解!
腳下的“地面”徹底消失了,變成一片翻涌的、粘稠的黑暗。我甚至來不及發(fā)出驚呼,
身體就和那個穿著紅裙的身影一起,被這恐怖的塌陷瞬間吞噬,向著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急速墜落!沒有光。只有急速下墜時刮過耳畔的、帶著濃重腥氣的陰風。時間感被徹底剝奪,
只有無邊無際的墜落和越來越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如同實質(zhì)般包裹擠壓著身體。
不知墜落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像一個世紀?!班弁ǎ 背翋灥淖矒舾袀鱽?,
并非預想中的堅硬地面,而是某種……粘稠、濕滑、帶著驚人彈性的東西。
巨大的沖擊力被這種怪異的“地面”吸收了大半,但我還是被震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眼前金星亂冒。掙扎著撐起身體,手掌立刻陷入一片溫熱、滑膩的“地面”中。
觸感詭異得讓人頭皮發(fā)麻。我猛地抬頭——視野被一片暗紅籠罩。不是燈光,
而是血肉本身散發(fā)出的、黯淡的、如同生物內(nèi)臟般的微光。
我正跪在一個巨大的、不斷緩慢搏動著的“空間”里。
腳下是深紅色的、布滿粗大虬結(jié)血管和筋膜紋理的“地面”,
每一次微弱的搏動都帶來一陣令人心悸的起伏。抬頭望去,
十幾米高的“天花板”同樣由蠕動的、分泌著粘稠液體的暗紅肉壁構成,
上面密密麻麻地鑲嵌著粗大的、如同樹根般的暗紫色血管,正汩汩地搏動著,
將某種粘稠的液體輸送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墻壁更是完全由蠕動的、帶有明顯肌理感的巨大肉塊堆疊而成,上面布滿了濕滑的黏液,
不斷有渾濁的、帶著腥氣的液體從肉壁的褶皺里滲出、滴落。這根本不是房間!
這是一個活體生物的……巨大腔室!而我之前墜落的那個“洞口”,
正在頭頂?shù)娜獗谏戏骄従忛]合,那些蠕動的肉塊和筋膜像擁有生命般互相擠壓、融合,
最后只剩下一條深紅色的、不斷滲出血水的疤痕狀痕跡。紅裙老師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在我抓住她手腕墜入這里的瞬間,她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只有我,
孤零零地跪在這片地獄般的血肉祭壇之上。巨大的恐懼攫緊了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胃里翻江倒海,喉嚨被腥甜的空氣堵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拼命壓抑著嘔吐的欲望,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維持最后一絲清醒。就在這時,那熟悉的、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它并非來自廣播喇叭,
而是……直接來自于四面八方不斷搏動、流淌著粘液的肉壁!
聲音仿佛直接在粘稠的空氣中震動、共鳴,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質(zhì)感:“滋啦——檢測到嚴重規(guī)則違反行為。
目標:高一(7)班,林晚。違規(guī)條目:規(guī)則一。
行為描述:主動接觸并試圖阻止‘非教師’單位。危害等級:最高。啟動……清理程序。
清理程序啟動中……坐標已鎖定……執(zhí)行單元釋放……”最后一個冰冷的電子音落下的瞬間,
死寂被打破了。“咕嘰……咕嘰……”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仿佛濕泥被用力擠壓的聲音,
從四面八方的肉壁深處傳來。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在我驚恐萬分的注視下,
距離我最近的那塊布滿黏液和粗大血管的蠕動肉壁上,猛地鼓起一個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肉瘤!
那肉瘤劇烈地搏動著,表面濕滑的暗紅色皮膚被撐得近乎透明,
隱隱透出里面一團扭曲的、人形的輪廓!“噗嗤——!”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肉瘤猛地破裂!大量粘稠的、半透明的腥臭液體噴射而出!
一個“東西”從破裂的肉瘤中滑了出來,重重摔在濕滑的“地面”上。
那東西勉強維持著人形,
身上套著殘破不堪、被粘液浸透的藍白相間校服——正是我們學校的校服!但校服之下,
卻不是人的身體。它的四肢扭曲成怪異的角度,關節(jié)仿佛被強行拉長又隨意拼接。
暴露在外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死尸般的青灰色,
上面布滿了鼓脹的、如同蚯蚓般蠕動的暗紫色血管。最恐怖的是它的頭——沒有五官,
整個面部像一團被胡亂揉捏、尚未凝固的蠟,只在大概該是眼睛的位置,
裂開兩道深深的、不斷滲出粘稠黑血的縫隙??p隙深處,
隱約閃爍著兩點毫無生氣的、非人的慘綠幽光。
“呃……啊……”它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仿佛溺水般的嗬嗬聲,
掙扎著用那扭曲的四肢撐起身體。那雙流淌著黑血的縫隙,
精準地、毫無偏差地鎖定了我所在的位置!這只是一個開始!“咕嘰!噗嗤!”“咕嘰!
噗嗤!”令人肝膽俱裂的聲音此起彼伏,如同死亡的序曲在血肉教堂中奏響!
四面八方的蠕動肉壁上,一個接一個巨大的肉瘤如同雨后毒菇般瘋狂鼓脹、破裂!
粘稠的腥臭液體如同噴泉般四處潑灑。
一個、兩個、五個、十個……越來越多的“校服怪物”從破裂的肉瘤中滑落、爬起。
它們姿態(tài)各異,有的佝僂著背脊,
的手臂異化成了巨大的骨質(zhì)鐮刀;有的則像蜘蛛一樣用多條扭曲的肢體爬行……但無一例外,
都穿著那殘破的、沾滿粘液的藍白校服。它們面部那流淌著黑血的縫隙,齊刷刷地轉(zhuǎn)向我,
里面閃爍的慘綠幽光,匯集成一片冰冷、貪婪、充滿毀滅欲望的死亡之網(wǎng)。
絕望像冰冷的毒液瞬間注滿了我的血管。我認出來了!
那個最先爬出來的、手臂扭曲成鐮刀狀的怪物,
口那個模糊的、被粘液泡得發(fā)白的徽章……是隔壁班那個總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體育委員!
還有那個像蜘蛛一樣爬行的,
它脖頸上掛著的半截褪色紅繩……是曾經(jīng)坐在我前排、總喜歡編漂亮手鏈的女生!
它們……它們曾經(jīng)是我的同學!“呃啊——!??!
”手臂異化成巨大骨質(zhì)鐮刀的“體育委員”怪物,猛地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咆哮,
率先發(fā)動了攻擊!它那鐮刀般的骨刃撕裂粘稠的空氣,帶著一股濃烈的腥風,
朝著我的頭顱兇狠地劈斬下來!速度快得只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道慘白的殘影!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惡心!我的身體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向側(cè)面猛地撲倒!
骨刃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擦著我的頭皮掠過,狠狠劈砍在我剛才跪著的位置!“噗嗤!
”粘稠濕滑的“地面”被輕易切開一道深長的口子,
暗紅色的、如同濃漿般的血液猛地噴濺出來,濺了我一身一臉!
那溫熱腥臭的觸感讓我胃里一陣翻騰。沒有喘息的機會!那個像蜘蛛般爬行的“女生”怪物,
幾條扭曲的肢體在地面急速劃動,帶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沙沙”聲,
從另一個方向閃電般撲來!它張開的口器里,是密密麻麻、如同針尖般閃爍著寒光的利齒!
我手忙腳亂地向后翻滾,狼狽不堪地躲開這致命一撲,手掌再次按進那溫熱滑膩的“地面”,
惡心得幾乎嘔吐。而更多的“校服怪物”已經(jīng)圍攏過來,它們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慘綠的目光鎖死我的每一個動作空隙。包圍圈在急速縮小!完了!要死在這里!
被這些曾經(jīng)的同學撕碎!成為這所活體怪物學校的養(yǎng)料!就在這徹底絕望的邊緣,
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一點異樣!就在我翻滾躲避、手掌撐地的瞬間,
旁邊那不斷蠕動、分泌著粘液的巨大肉壁之上,距離地面大約半米高的地方,
似乎……有一塊顏色不太一樣?那一片區(qū)域的暗紅色肉壁,
似乎顯得格外“陳舊”和“干枯”,顏色更深沉,搏動的頻率也異常緩慢,
與周圍充滿活力的、不斷滲出新鮮粘液的肉壁格格不入。更關鍵的是,
在那片干枯肉壁的邊緣,
極其細微地……勾勒著一個幾乎與肉壁顏色融為一體的、長方形的輪廓?像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