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深市休整一天,蔣馳見卓之川歸心似箭,像是晚回去就跟失魂一般,
第二日便開車一同回江城。到青石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貨車開不進巷子,蔣馳停車,
卓之川拿起外套跳下車?!榜Y哥,那我先回去了,你開車小心。”蔣馳頭探出車窗,
瀟灑朝卓之川的方向擺手,“嗯,幾步路的事兒,早些休息,明天我家見?!薄昂谩?/p>
”夜色深沉,卓之川緩緩打開院門,鐵門吱呀推動的刺耳聲格外突兀,
驚得流浪貓立馬躥到別處。卓之川走到房門前,立馬瞅見擺成一排的牛奶瓶,
每個里面還插著紫色的喇叭花。不用想也是季柃苔弄出來的。
原來這人的習慣真可以從小時候保持到大,尤其是季柃苔,喜歡便一直留著,不曾變過。
前世他倘若出差幾天沒回來,季柃苔就喜歡在床頭貼便簽,
對他說的情話、無聊的碎碎念、控訴卓之川的話……季柃苔經(jīng)常是想起什么就寫什么,
所以大多數(shù)的紙上全是沒頭沒尾的,有時候他讀起來也云里霧里??墒敲看位氐郊抑?,
他總會就著床頭那盞昏黃的臺燈,在柔和的光暈里一遍遍讀完季柃苔留給他的思戀。
然后心滿意足地擁著人睡覺?!耙?,二……十四,十五?!弊恐ǘ紫拢谥心钪鴶?shù)字,
將門口的牛奶瓶一個個移到墻邊,“小孩兒這是怪他十五天沒回來呢。
”季柃苔是個小記仇鬼,卓之川拿著水壺給每個瓶子灌上半瓶水,這樣花應(yīng)該活得久些吧。
回到屋中,卓之川用冷水淋了個澡,胡亂抓件皺巴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頭發(fā)還滴著水,
他卻闔上眼皮,沾床就睡。奔波個把星期,一到熟悉的環(huán)境竟睡得不知天昏地暗,
連一墻之隔餛飩攤的吆喝聲都沒弄醒他。季柃苔拿著鑰匙開他的奶箱,
忽然發(fā)現(xiàn)他擺的牛奶都被移了位置。移了位置!那些是他昨天晚上擺在門口的,
今天一早起來就靠邊站,難道是哥哥回來了!季柃苔不確定,將手中的牛奶放進圓筒,
滑向晾衣服的外婆,悄咪咪問道:“外婆,你有動我擺的瓶子嗎?”“沒呢,
你咋放就是咋樣的,外婆沒動嘞?!彼贿呎f一邊拍床單上的褶皺,隨后拿著木盆轉(zhuǎn)身進屋。
得了準信,季柃苔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徹底繃不住,嘴角止不住上揚,
眼眸亮得像夏夜中的碎星子?!昂门叮俏襾砬埔磺瓶??!奔捐谔哌旰哌暌浦喴?,
手扒著窗沿,腦袋夠著窗臺往里頭望,床上有人。是哥哥!有話道,孩子靜悄悄,
必定在作妖,外婆淘洗完米,余光習慣性看看苔苔在做什么。結(jié)果不看不知道,
一看嚇得立馬搓掉手上沾的米,急匆匆跑過去。這小孩兒專心瞧著窗戶,
都沒發(fā)現(xiàn)底下的輪椅已經(jīng)滑地老遠,這要掉下去不得摔倒老疼。
季柃苔的臉正緊緊貼在玻璃上,印出肉色的小愛心,正準備再湊近點,
就感覺自己放飛的身體被雙手禁錮。他立馬回頭,興奮從眼中溢出來,
聲音雖小但透著掩蓋不住的雀躍?!巴馄?,你看,是哥哥回來了!
”外婆見狀也透過窗戶朝里看,此時卓之川恰好醒過來,三人大眼瞪小眼,
空中彌漫著詭異的安靜。剛睡醒腦袋還在發(fā)懵,緩了一會兒,卓之川轉(zhuǎn)身背靠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