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樾已經(jīng)習(xí)慣了爸爸突如其來的“嗶嗶嗶”聲。
但他不太習(xí)慣爸爸的心聲,舔狗到甚至有點變態(tài)。
這和爸爸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是兩個人。
孟棲亭:
【嗚嗚,好久沒聽到老婆罵我了,罵得我好爽啊,老婆老婆再多罵我兩句?!?/p>
【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的生活,老子行得正坐得端。】
【離婚?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別想離婚!】
孟棲亭弄完容清樾的儀容儀表,又把兒子推給老婆檢查。
檢查完容清樾的衣著,容漾戴上了黑框眼鏡。
容漾梳了個大光明,額前連個修飾的碎發(fā)都沒,巴掌大的小臉,一副眼鏡都快遮沒了。
她走進衣帽間隨手翻了條白色蛋糕裙,套在垂墜感十足的絲綢家居褲外,又在米色開衫外披了件連帽運動衣。
容漾:
【嘿嘿,加油!容小漾兒,新的一周,又丑出了新高度!】
【元氣滿滿的周一,Lucky girl就素你!】
容清樾捂著臉,沒眼看。
救命!媽媽自從換了工作以后,怎么穿的越來越難看了?
上次去幼兒園接他,還頂了個爆炸頭,他差點沒認出來,還以為是人販子,想撒腿就想跑。
容清樾挪開指縫,又去看爸爸。
爸爸滿眼都是星星。
孟棲亭:
【☆▽☆,老婆這是什么風(fēng)格?】
【好看死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老婆?!?/p>
【可愛可愛可愛可愛可愛可愛,她好可愛!想揪她的馬尾小辮兒,會不會被掐死?】
容清樾簡直————
無!
語!
了!
-
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
容漾回復(fù)工作信息,沒有下車,孟棲亭抱著兒子進的學(xué)校。
分別的時候,容清樾糾結(jié)半天,不肯松手:
“爸爸,你還走嗎?”
他抿著嘴,抱著孟棲亭脖子的力氣又緊了緊,
“如果走的話,就不要告訴我啦,我會哭,還會超級超級想爸爸的。”
孟棲亭怔愣在原地,心頭像是被巖漿滾過一遍:
“不走了,爸爸這次回來,再也不會離開你跟媽媽了?!?/p>
容清樾手上的力氣這才松了。
他看著爸爸的眼睛,聽到他心里想得和嘴上說的是一個意思,放下心來。
“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有一個叫李子昂的,他的爸爸媽媽就是一個在中國,一個在美國,分開住了很久。李子昂跟我說,這個叫離婚?!?/p>
容清樾不敢說是自己偷聽到爸爸媽媽的心聲才知道離婚。
他小心翼翼地舉了李子昂家里的例子,又問道:
“李子昂說爸爸媽媽離了婚,就沒有家了。爸爸,你不會跟媽媽離婚的吧?”
孟棲亭微微蹙著眉,心疼地捏了捏兒子的臉:
“當然不會,爸爸媽媽還有崽崽會永遠在一起的。”
容清樾眼珠子動了下,雙唇緊緊抿住,他并沒有因為這個回答很開心。
過了好一會兒,容清樾才悶悶地說:
“爸爸,我沒有勉強你們的意思。如果爸爸媽媽過得不開心,也不用為了我強行在一起的。”
容清樾知道,如果爸爸媽媽過得不開心,就算他們的手牽在一起,心里也還是在吵架。
他不想爸爸媽媽是因為他而勉強在一起生活。
容清樾越長大,越能感覺得到,媽媽有時候很難過很難過。
經(jīng)常半夜一個人愣坐在沙發(fā)上擦眼淚。
孟棲亭又站在幼兒園門口,抱著兒子安慰了幾分鐘,直到看見容清樾笑了出來,才放下他和老師一起走。
孟棲亭回到車里,把剛才和崽崽的聊天告訴了容漾。
容漾收起手機,眼皮懨懨地翕動兩下:
“三年的異地分居,崽崽怎么能不敏感?”
尤其是他們還冷戰(zhàn)了半年多,孩子不可能看不出來。
孟棲亭手指敲了敲方向盤:
“我們要不要找個兒童心理醫(yī)生看——”
“已經(jīng)看過了,沒什么大問題,崽崽本身就是高敏性格?!?/p>
容漾打斷孟棲亭的話,眸色漸冷。
她看向窗外,語氣有一絲不煩躁:
“現(xiàn)在彌補,早干什么去了?”
孟棲亭臉色微變。
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
“美國我不去了,以后超過三天的出差我都不去?!?/p>
孟棲亭回國才不到一個月,孟強又催他去紐約。
孟強在電話那頭罵了一堆,孟棲亭懶得聽,將手機扔到桌上,連外放都沒開。
他將筆記本電腦、一疊今天待看的資料和一點小零食,放進黑色的雙肩包里。
過了幾分鐘,孟棲亭再次拿起電話,打斷孟強的話:
“今年的董事會選舉推遲到這個月幾號?”
“下周一例會。”
孟強那頭在抽煙,咂咂嘴才說,“急什么,老子的遲早不都是你的!”
“不急我放著好日子不過,出國受人擺布三年?”孟棲亭低嘖一聲,“我老婆都差點兒跟我離婚了。”
孟強不以為意:
“她好不容易嫁入豪門,舍得跟你離婚?發(fā)個離婚協(xié)議嚇唬嚇唬你吧,傻崽子?!?/p>
在婚姻問題上,孟強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門當戶對。
他粵南的潮汕老家,整個孟家村都靠拆遷戶暴富。
孟強眼光毒辣又有經(jīng)商天賦,經(jīng)過聯(lián)姻,前期得到前妻沈如清娘家的扶植,也使得孟家成為全球數(shù)一數(shù)二的巨富豪門。
孟強深知財富傳承和利益共存的重要性。
容漾的出身太普通了,父母都是四線小城市的普通老百姓,一個警察一個老師,這對孟棲亭的事業(yè)毫無助力。
所以剛開始孟棲亭提出結(jié)婚的時候,孟強強烈反對,甚至停了孟棲亭兩年的卡。
但孟棲亭明顯早就有打算,不僅說服了生母沈如清的同意,還一畢業(yè)就求了婚。
那時他距離法定結(jié)婚年齡還差五個月。
孟棲亭又先斬后奏,用早幾年投資賺的大筆錢準備了場極為豪華隆重的婚禮,宴請了所有得親朋好友和合作伙伴。
鬧得好面子的孟強下不來臺,只得順了他的意思。
直到婚禮結(jié)束,他才知道容漾已經(jīng)懷孕兩個多月了。
以至于在容漾住進孟公館,孟強還一度沉浸在“這是不是殺豬盤”的懷疑中。
孟棲亭卻拿著結(jié)婚證,彎著好看的眉眼在他面前翻來覆去地欣賞:
“如果是殺豬盤,她為什么偏偏只殺我,不殺其他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