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峴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在喬桉身邊一站,像一座山似的,杵在這兒不動聲色的盯著她瞧。
喬桉在看蕭徊。
穆峴在看喬桉。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她看別人,而他始終在看她。
這么多年,次次不例外。
喬桉收回目光,冷著臉:“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誰也不看?!?/p>
穆峴主動把胳膊送到她跟前,邀請她挽住自己,饒有所思的點點頭,很認可她的話:“確實?!?/p>
“你不是男人?”喬桉仰起頭。
穆峴說:“我是啊?!?/p>
喬桉:“我同樣在罵你,你也不是好東西?!?/p>
穆峴很欣賞喬桉的一視同仁,覺得喬桉很可愛,他乖乖點頭,嘴角上揚:“你罵我的次數(shù)還少嗎?我不介意?!?/p>
他笑嘻嘻的,欠了吧唧:“等會兒進去你當(dāng)著蕭徊的面罵他,他確實不是東西?!?/p>
喬桉掃了他一眼:“就這點肚量?!?/p>
穆峴聳肩:“我小氣的很,桉桉?!?/p>
喬桉到底是挽住了他的臂彎。
她氣質(zhì)好,一舉一動都像是從畫中而來,叫人移不開目光。
這等場合,男女伴之間鬧矛盾才是丟臉,喬桉就算再厭惡穆峴,也不會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她挽住穆峴的時候,穆峴嘴角上揚,高興的很:“桉桉是不是不喜歡蕭徊和那個礙眼的女人?我?guī)湍愠鰵庠趺礃???/p>
喬桉皺眉,冷聲:“你別搞事?!?/p>
穆峴眼底略顯危險的氣息瞬間收斂,笑的人畜無害:“當(dāng)然,我很乖的?!?/p>
喬桉依舊死死皺著眉頭。
在外人看來,穆峴心狠手辣,甚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收養(yǎng)栽培他的喬父都能被他利欲熏心的害死;在喬桉看來,也同樣如此。
沒有什么是穆峴做不出來的。
喬桉不想再去打擾蕭徊,事情過去這么多年,再追究也毫無意義,只會體面盡失,今天來這里,只不過是想跟蕭徊要一件東西。
一件……當(dāng)初喬蕭兩家訂婚的時候,喬父給蕭徊的一塊玉。
那是喬父的遺物了。
喬桉想要回來。
穆峴給予喬桉最高的禮儀待遇,牽著她入場時將尊位讓給了她,連帶著主位一起,他側(cè)身立在喬桉后一步的位置上,更像是一個守護者,將全場的燈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璀璨,耀眼。
眾人自然也看見了這對具備爭議的夫妻。
“喬家千金好氣量,竟然還能跟穆峴同進同出?!?/p>
“如今穆峴把持喬氏,在外又有他穆氏的產(chǎn)業(yè),身價早就水漲船高,給你幾個膽子,難道你敢在這個時候跟穆峴硬碰硬嗎?”
“據(jù)說今年的幾個大項目,上邊批下來的,都到他的囊中了。”
“喬家小女兒孤立無援,懷孕期間遭逢變故,就算想改變現(xiàn)狀也無力回天,女人生存艱難,懷個孕身體就不行了,精力有限,又不是超人,哪有時間跟穆峴打擂臺,等她養(yǎng)好身子喬氏早就易主了,說到底,都是命?!?/p>
“看來入贅的也不是很好啊,婚變實在可恨,引狼入室……”
“還不是穆峴,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他上個星期還從我手里搶走幾個大客戶,簡直不擇手段,死不要臉!”
“……”
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
話題焦點全是圍繞穆峴的。
有辱罵的,有不恥的,有嘲諷的。
什么都說。
但反正沒有一句是好詞。
“各位在說什么?跟我也說道說道?!蹦聧s出現(xiàn)的很突然。
聲音乍然,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方才還在辱罵穆峴死不要臉的王總,干笑了好幾聲,舔著笑臉說:“哈哈,哈哈,穆總!穆總來了!我們剛才在討論霖城最近的天氣呢,據(jù)說過些天又要刮臺風(fēng)了,哎,可要注意出行安全?!?/p>
穆峴似笑非笑,視線一轉(zhuǎn),到了一側(cè)的陳總身上:“是嗎?”
陳總也瞬間變臉,掛著一副諂媚的笑容模樣:“是的是的!穆總,您這些天出行可要多加注意?!?/p>
穆峴“嘖”了一聲。
就一聲。
在場的各位老總都身子一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穆峴。
生怕穆峴記仇,等會兒出了這個活動現(xiàn)場,怕是就要倒大霉了。
上次有個姓朱的少爺就是在會所喝多了酒,胡言亂語,說穆峴是贅婿,不得妻子喜愛,男人做到這份上簡直窩囊。
當(dāng)時的原話就是:“穆峴?一個入贅的小白臉而已,靠女人才能上位的野種,活該不受女人待見?!?/p>
穆峴當(dāng)時其實并未搭理對方。
但那個姓朱的懟臉開大,醉醺醺的跑到穆峴跟前說:“喬小姐不喜歡你,就你這樣的,得不到喬小姐的青睞也很正常,如果是我站在喬小姐跟前,說不定喬小姐還要因為我的魅力對我大開后門,乖乖求我跟她搞……”
這句話沒說完。
朱少爺牙就掉了幾顆。
穆峴坐著沒動,端著桌上的酒杯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瞇起眼,危險的氣息彌漫全場,講:“打這么輕,都沒吃飯嗎?”
周圍的保鏢上去就往死里打。
穆峴確實目中無人,因為他甚至不在意打了人有什么后果:“我記得會所后邊有條漫江,丟下去,清醒清醒?!?/p>
別人都只當(dāng)穆峴是因為朱少爺辱罵了他,所以他大發(fā)雷霆。
但其實穆峴根本不在意別人怎么說他。
姓朱的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是他滿口都是喬桉。
而喬桉。
是穆峴的底線。
眾人可能不清楚穆峴的勢力到底多強,直到穆峴打了人,讓人把朱少爺扒光了吊在江上三天三夜,嘴都打腫了,警方都沒有出動來解救,誰也不敢把朱少爺放下來,這一點,就初見端倪。
而這朱少爺,是霖城土地局二把手的獨生子。
這件事傳遍整個上流圈。
作為商人最忌諱得罪這樣的官二代,可穆峴卻無事發(fā)生一樣,這件事竟然也沒有后續(xù),就這樣稀里糊涂的翻篇了。
大家便也不敢再去招惹穆峴了。
都說傻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
穆峴,顯然是又瘋,又不要命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