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說什么呢?喉息是什么?那是什么東西?」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讓手機扔在地上,「阿旭昨天晚上還在跟我鬧脾氣,今天卻突然在學(xué)校大肆宣揚,說他能聞到人死亡的日期,他還怕人不相信,帶著他們?nèi)メt(yī)院對峙?!?/p>
「錯了,都錯了……」
我走過去將手機撿起來,視頻直播里,張思旭正在大肆宣揚自己的能力。
「我能聞到那個穿紅毛衣的老太婆」,他對著手機直播鏡頭咧嘴大笑,「她喉管里有殯儀館消毒水的味道,活不過今晚十二點!」
彈幕瘋狂滾動,打賞特效淹沒了老人慘白的臉。
穿病號服的男人突然抽搐著抓住弟弟褲腳:「那我呢?我還能活多久?」
張思旭彎腰深吸一口氣,鼻尖幾乎貼到對方潰爛的嘴角:「你呼出來的都是停尸間的寒氣?!?/p>
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現(xiàn)在離零點還有四小時零七分——」
人群爆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哭嚎。
甚至有人把畫面切到殯儀館實時監(jiān)控中,裹尸袋正按著張思旭預(yù)言的時間順序排列。
我知道喉息可辨人生死,昨晚對張思旭說的話也只是打個預(yù)防針,卻沒想一語成讖,他竟然真的能聞到人的喉息了。
我笑了,張思旭也是個蠢的,要是他沒有那么貪婪,沒有那么愛炫耀,只要他回來告訴我媽一聲,都不可能造成現(xiàn)在的后果。
將手機放到桌子上,我抬眼看她:「錯哪里了?錯在能聞到喉息的那個人不是我?」
她滿臉不可置信看著我,而后猛地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是你,只有你有機會接觸到那梨,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瞞得那么好?!?/p>
我被她按在墻上,整個人的呼吸被抑制?。骸甘悄闳シ块g那次,你換了,對,是那次,你換了,你故意的,你故意要害我的思旭?!?/p>
我一字一頓地艱難開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怎么了,心疼你的兒子了?躺在拍賣臺上的是我就可以,是你兒子就不行,我就活該用我自己的命換你們的命是嗎?」
我嗤笑一聲,抹了把嘴角被打出的血,仰頭對上她通紅的眼睛:「媽,您不是總說吃梨能永葆青春嗎?這永葆青春的秘密,得讓您最疼愛的兒子也感受一下,是不是?」
我肆意地看著她,強壓著喉嚨里翻涌的恨,「弟弟吃了個梨就覺醒了,這不正合您的意?」
她似乎被我刺激到了,從桌子上拿著水果刀就沖了過來,我本來就一直營養(yǎng)不良,受了這么大的刺激,更是掙扎都掙扎不了。
「錯了,都錯了,你該死,該死的是你……」
我閉上眼,可想象中的刺痛并沒有傳來,房門開了,傳來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
「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