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圖書館偶遇專家
吊橋在陳九川腳下發(fā)出不祥的呻吟。當(dāng)他走到橋中央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山風(fēng)讓整座橋劇烈搖晃起來。他死死抓住兩側(cè)的繩索,看到橋下的深淵中,九道暗綠色的光帶正蜿蜒游動,如同某種巨型生物的觸須。
"不能回頭..."陳九川默念著祖父筆記中的話,繼續(xù)向前挪動。就在距離對岸還有三米時,一塊木板突然斷裂。他本能地抓住繩索,整個人懸在半空。背包中的青銅匣子滑落,墜向深淵。
千鈞一發(fā)之際,腰間九龍令突然發(fā)熱。三道金光從令牌射出,在半空中托住了下墜的青銅匣子,將其緩緩送回陳九川手中。借著這神奇的力量,他奮力一躍,終于抵達對岸。
瀑布的水聲震耳欲聾。陳九川抹去臉上的水珠,發(fā)現(xiàn)地宮入口處立著九尊青銅人像,每尊人像手中都捧著個碗狀容器。最中央的人像比其他八尊高大許多,面部被雕刻成無五官的平滑曲面。
九龍令在靠近人像時開始劇烈震動。陳九川想起祖父筆記中的記載,將令牌按在中央人像的胸口。人像平滑的面部突然裂開,露出個鎖孔狀的凹陷。更詭異的是,九尊人像手中的容器同時涌出鮮血般的液體,在地面匯聚成九條血線,全部指向鎖孔。
"血祭..."陳九川想起老煙槍臨別時的話,咬破手指將血滴入鎖孔。血液接觸鎖孔的瞬間,整個山體開始震動。九尊人像緩緩轉(zhuǎn)身,面朝外排成一列,讓出了入口通道。
就在陳九川準(zhǔn)備進入時,背包里的龜甲突然發(fā)燙。他取出查看,發(fā)現(xiàn)金線組成的圖案變了——現(xiàn)在顯示的是省立圖書館的平面圖,某個書架位置被標(biāo)上了紅色記號。
"必須先去找這個?"陳九川疑惑地看向地宮入口,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多了層半透明的屏障。九龍令上的三顆珠子中,有一顆突然暗淡下來——這意味著他可能還沒準(zhǔn)備好進入。
次日清晨,陳九川偽裝成學(xué)者模樣來到省立圖書館。這座建于民國時期的建筑內(nèi)部空間宏大,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天花板上投下斑斕光影。按照龜甲指示,他來到三樓西北角的"民俗與考古"區(qū)。
目標(biāo)書架前站著個穿米色風(fēng)衣的年輕女子,正踮腳去夠最上層的一本古籍。陳九川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串奇特的珠子——每顆珠子上都刻著與青銅匣相似的紋路。
"需要幫忙嗎?"陳九川上前問道。
女子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張清秀卻略顯蒼白的臉。她的眼睛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罕見的琥珀色,右眼角有顆淚痣。"謝謝,我需要那本《秦嶺古祭祀考》。"
當(dāng)陳九川取下書遞給她時,兩人的手短暫相觸。女子突然皺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身上有九龍氣...最近接觸過地宮之物?"
陳九川心頭一震,下意識要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女子力氣大得驚人。她的指甲不知何時變成了淡青色,正微微發(fā)著光。
"你是誰?"陳九川壓低聲音問道,另一只手已摸向腰間的青銅匕首。
女子松開手,從口袋取出張名片:"蘇明月,省考古研究所特聘研究員。"名片背面用金粉印著個微型羅盤圖案,與陳九川包里的那個一模一樣。
"你的羅盤,"蘇明月突然說,"是不是在月圓之夜會指向東北方32度?"
陳九川瞳孔微縮——這正是昨晚羅盤的異常表現(xiàn)。他謹(jǐn)慎地點頭,同時注意到蘇明月在說話時,會不自覺地用左手無名指輕敲書面,節(jié)奏與青銅匣子發(fā)出的嗡鳴頻率一致。
蘇明月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這里不安全。跟我來。"
她帶著陳九川穿過幾排書架,來到個隱蔽的角落。這里有個老式電梯,需要鑰匙才能啟動。蘇明月從項鏈上取下枚造型古怪的鑰匙,插入鎖孔時,鑰匙竟然自動旋轉(zhuǎn)了三圈半。
電梯下行到地下三層,開門后是間布滿古籍的圓形閱覽室。中央桌上攤開著幾張泛黃的地圖,陳九川一眼認(rèn)出其中一張與他羊皮地圖的輪廓完全吻合。
"這是我曾祖父的探險筆記,"蘇明月指向墻上的老照片,里面是支民國時期的探險隊,"你祖父也在其中。"
照片中,年輕的蘇教授(蘇明月的曾祖父)正與陳九川的祖父并肩站立,兩人中間的地上放著打開的青銅匣子。但與老煙槍給的照片不同,這張照片清晰地拍到了匣中物——一團蠕動的黑影,形狀隱約像條盤踞的龍。
"你知道那是什么嗎?"陳九川指著黑影問道。
蘇明月?lián)u頭,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皮質(zhì)筆記本:"但我曾祖父的日記提到過,他們稱之為'蟄龍'。"她翻到特定頁數(shù),上面畫著九種怪異生物的草圖,"根據(jù)記載,地宮里不只有機關(guān),還有這些...東西。"
陳九川湊近細看,發(fā)現(xiàn)其中一幅草圖與昨晚遇到的怪物極為相似。圖注寫著:"守陵人第七型,善擬聲,畏朱砂。"
"你昨晚遇到了,對不對?"蘇明月突然抓住陳九川的手腕,翻開他的衣袖,"讓我看看你的烙印。"
陳九川腕內(nèi)側(cè)的九星烙印此刻正泛著詭異的青光。蘇明月臉色驟變,迅速從包里取出個小瓷瓶,將里面的紅色粉末撒在烙印上。粉末接觸皮膚的瞬間,陳九川感到一陣鉆心刺痛,烙印竟暫時隱去了。
"這是'蟄龍'在標(biāo)記你,"蘇明月聲音發(fā)顫,"它選中你作為下一個宿主。"
就在這時,電梯突然自行啟動。蘇明月迅速收起所有資料,拉著陳九川躲到書架后。電梯門開后,走出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領(lǐng)口別著青銅徽章——與陳九川在醉仙樓見過的完全一樣。
"司馬家的人..."蘇明月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他們也在找地宮。"
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個青銅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后,直指陳九川他們藏身的方向。
"出來吧,陳先生,"黑衣人冷笑道,"我們老板想跟你談?wù)勱P(guān)于...九龍令的事。"
蘇明月突然將一瓶粉末砸在地上,爆出一團紅霧。趁著混亂,她拉著陳九川沖向閱覽室后方的暗門。暗門后是條狹窄的隧道,墻壁上刻滿了與地宮入口處相似的符號。
"這條隧道通向我研究所的密室,"奔跑中蘇明月解釋道,"那里有更多關(guān)于地宮的資料。"
隧道盡頭是扇青銅門,中央刻著九星連珠圖案。蘇明月取下項鏈上的鑰匙插入鎖孔,但門紋絲不動。
"需要兩個人的血,"她急切地看向陳九川,"你是九龍令持有者,我是守陵人后裔,只有我們合力才能打開。"
陳九川猶豫了——老煙槍警告過不要相信任何自稱守陵人的存在。但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別無選擇。
兩人同時將血滴在門上的星圖處。青銅門緩緩開啟的瞬間,陳九川看到蘇明月的眼睛變成了全黑色,但轉(zhuǎn)瞬又恢復(fù)正常。
密室內(nèi)堆滿古物,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玻璃柜中的青銅羅盤——與陳九川的一模一樣,只是更大些。羅盤周圍擺放著九盞油燈,其中三盞正在燃燒。
"看,"蘇明月指向羅盤,"三顆星已亮,對應(yīng)你令牌上的三顆珠子。當(dāng)九星全部點亮?xí)r..."
她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黑衣人們已經(jīng)破門而入。為首者舉著把手槍,但看到室內(nèi)的青銅羅盤后,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九星羅盤!快撤!"
黑衣人們倉皇退去,留下一地狼藉。蘇明月長舒一口氣,轉(zhuǎn)向陳九川:"現(xiàn)在你明白為什么我們必須合作了吧?只有集齊九龍令和九星羅盤,才能安全進入地宮。"
她從玻璃柜下取出個檀木匣子,里面是半張殘缺的地圖:"這是我曾祖父從地宮帶出的,與你祖父那半張合起來才是完整的。"
陳九川取出自己的羊皮地圖,兩張殘圖邊緣的裂痕完美吻合。拼合后的地圖顯示,地宮共有九層,每層對應(yīng)一條龍脈。而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正好處在第一條龍脈的"龍眼"處。
"明晚就是九星連珠,"蘇明月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蟄龍將醒,我們必須在此之前..."
她的話戛然而止,雙眼再次變成全黑。陳九川后退一步,看到蘇明月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變形,最后定格成一條龍的形狀。
"別怕,"蘇明月的聲音突然重疊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這是守陵人的...代價。"
當(dāng)她的眼睛恢復(fù)正常時,陳九川注意到她右手的指甲全部變成了青銅色。蘇明月苦笑著展示給他看:"每使用一次能力,就會金屬化一部分。我曾祖父臨終時...已經(jīng)成了半個青銅像。"
陳九川想起祖父筆記最后一頁的警告:"守陵人終將化為青銅,此乃永恒守護之詛咒。"
窗外,夕陽將天空染成血色。距離九星連珠,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