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啊?
許穗寧瞳孔驟然一縮,差點(diǎn)兒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剛才在說什么......
似是察覺到自己的話有歧義,男人沉默了會兒,語氣很不自然地解釋。
“淤青要及時(shí)抹藥、揉開,耽擱一晚上,明天可能會更嚴(yán)重?!?/p>
許穗寧應(yīng)了聲,走去關(guān)門。
傅寒崢看她關(guān)門的動作,深邃的眸中劃過一抹暗色,轉(zhuǎn)瞬即逝。
許穗寧走到床邊坐下,細(xì)白的手指捏著裙子一角,輕輕往上扯了些。
很奇怪。
明明以前,短褲她都穿過的。
可現(xiàn)在被傅寒崢盯著撩裙子,莫名的就很羞恥。
“放松?!?/p>
男人在她身前蹲下,聲音低沉悅耳。
“你......膝蓋崩得很緊,不利于淤青散開。”
許穗寧臉頰熱了熱,稍稍放松了身體,“這樣可以嗎?”
傅寒崢嗯了一聲,一只手抓著她的小腿,認(rèn)真打量她膝蓋的淤青。
比想象中的嚴(yán)重,難怪會氣哭。
把藥抹在淤青處,傅寒崢遲疑了幾秒,才用手揉那塊淤青。
和平常給戰(zhàn)友抹藥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指腹觸碰到的皮膚,嬌軟滑膩,好似稍微用點(diǎn)力,就能捏出紅印。
“這力道怎么樣?”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帶著幾分莫名的啞,格外的扣人心弦。
許穗寧聽著,耳根子不由一熱,“咳咳......沒,沒有。”
男人沒再說話了,繼續(xù)揉著她膝蓋。
許穗寧看著膝蓋上的那雙手,寬大、炙熱,小麥色的手背上泛著鼓鼓的青筋。
帶著薄繭的指腹很糙,每次摩挲到皮膚時(shí),都會帶來異樣的酥麻感。
原本狹窄逼仄的房間溫度升高,空氣中莫名多了幾分曖昧。
時(shí)間好似被拉長,漫長得要命。
在她感覺呼吸都要跟著一起僵滯時(shí),膝蓋上那雙炙熱的大手移開。
“好了?!?/p>
傅寒崢站起來,看著她:“這個(gè)藥你留著,明天你自己揉?!?/p>
“嗯。好!”
許穗寧把藥收起來,暗暗松了口氣。
“許穗寧,開門!”
“你個(gè)賤貨,竟然敢騙我!趕緊開門!”
外邊突然震天響的拍門聲。
許穗寧眉尖輕蹙,她下午剛交給的辭職信,傅紅梅不會知道消息了吧?
“傅紅梅經(jīng)常這樣罵你?”
耳邊響起男人淡漠冷幽的聲音。
許穗寧抬頭,直直對上男人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心悄然漏跳了一拍。
她咬了咬下唇,悶悶地嗯了聲。
“許穗寧?你屋里怎么有男人的聲音?”
“在自己家還鎖門,你是不是在偷男人?”
外邊罵得越來越臟。
許穗寧想站起來制止,一只大手按在她肩頭,將她按了回去。
“我去。”
“你膝蓋受著傷,這兩天少動?!?/p>
說著,傅寒崢語氣沉了幾分,“以后傅紅梅再欺負(fù)你,你欺負(fù)回去,大哥他們要是有意見,你就來找我告狀,別受冤枉氣,記住了嗎?”
男人聲音低沉渾厚,帶著濃郁的安全感。
許穗寧感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很舒心,她仰起小臉沖他笑笑。
“記住了!”
傅寒崢看著她眼底的信任,心跳陡然加快了一瞬。
他輕咳了一聲,克制著情緒,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轉(zhuǎn)身走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罵人聲也戛然而止,傅紅梅驚恐喊了聲。
“小,小叔......”
兩人壓著聲說話,許穗寧沒聽清他們具體說了什么,但傅紅梅是哭著跑走的。
很快。
傅寒崢抬腳走回屋里,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你要辭職?”
“嗯?!痹S穗寧不知道傅紅梅是怎么說的,心中有些不安。
想著,她咬了咬下唇,抬頭看他:“傅小叔,你也覺得我應(yīng)該把崗位讓出去嗎?”
“沒有?!备岛畭樀吐暬亓司?,表情晦暗不明。
“你辭職是因?yàn)楦导t梅?”
許穗寧松了口氣,“這倒不是,我自己做的不順心,想辭職。”
雖然和傅紅梅有點(diǎn)關(guān)系,但關(guān)系不大,況且這種小事她自己解決就好。
傅寒崢嗯了聲,面色緩和了些,丟下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我出去下。”
看著男人淡漠的背影,許穗寧心中有些忐忑,他不會后悔向著她了吧?
但很快,傅寒崢就折返回來。
看到他遞過來的錢包,許穗寧腦袋有點(diǎn)懵:“傅小叔,你這是?”
傅寒崢把錢包放在她手里,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語氣難得的柔和。
“工作不順心就歇歇,傅家養(yǎng)得起你。”
許穗寧愣愣抬頭,對上男人漆黑又溫柔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還以為他會向著傅紅梅。
畢竟那是他的親侄女,沒想到他會向著她、還給她錢。
所以,前世并非是她一個(gè)人的幻想,他對她是有幾分感情的吧?
“我存的有錢?!彼彦X包推回去,沖他笑笑,杏眼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謝謝你啊,傅小叔,你人真好?!?/p>
他好?
傅寒崢喉結(jié)滾動了下,垂落的雙手攥緊,目光克制地從她身上移開。
要是她知道,他一直以來對她懷著怎樣的心思,就不會覺得他好了。
她本來就害怕他,知道后或許會厭惡吧。
他深吸一口氣,神情恢復(fù)淡漠,垂眸看著她。
“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好。”許穗寧擺擺手,笑瞇瞇道:“睡個(gè)好覺,記得想我?!?/p>
聞言,傅寒崢關(guān)門的動作僵了一下,并沒有回應(yīng)她,匆忙離開了這里。
回到房間。
傅寒崢脫掉軍裝外套,白色背心清晰印出上身的腹肌,結(jié)實(shí)、充滿爆發(fā)力。
熱。
哪怕是只穿了件背心,還是熱,渾身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燥熱感。
他剛才就不該動惻隱之心,幫那姑娘涂藥,不然她也不會得寸進(jìn)尺說那種話。
讓他想她......
傅寒崢眸子暗了暗,端起搪瓷缸,又灌了一口涼水。
可這涼水根本壓不住體內(nèi)的燥熱......
最后,傅寒崢雙臂撐在地上,俊臉緊繃著,做起俯臥撐來。
身體累到極限,他才停止亂想,去洗澡間洗了澡,然后回來睡覺。
可隨著意識沉睡,姑娘那窈窕的身段跟著入了夢。
夢里她抱著他的勁腰,仰著頭向他撒嬌,軟聲軟語地問他有沒有想她......
......
一夜好眠。
隔天,許穗寧一早起來,發(fā)現(xiàn)膝蓋的淤青基本散了,只剩下一小團(tuán)青紫。
她下樓去了廚房。
傅老爺子有三子兩女,除了傅老大一家和沒成家的傅寒崢,其他都在外邊住。
負(fù)責(zé)照顧傅老爺子飲食起居的阿姨早上請假,她做了傅老爺子最喜歡的秦地小吃涼皮,涼皮清爽可口,正適合天熱的季節(jié)吃。
給傅爺爺端了一碗后,許穗寧又做了兩碗,端到餐桌上。
傅振邦剛罰完跪,餓得前胸貼后背,瞧見許穗寧端早飯出來,咽了下口水。
“許穗寧,你別以為做了早飯、討好我,就能讓我消氣......”
話說半截,他發(fā)現(xiàn)許穗寧看都沒有看他,徑直走到了他身后。
“小叔,吃早飯?!?/p>
傅振邦想罵人,卻看到傅寒崢冷眼盯著他,只能生生把火氣壓下來。
“你做的東西難吃死了,小叔才不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