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慕灼糾結(jié)的聲響讓人實在忍無可忍,在門外守夜的白術(shù)終于推門而入。
“少爺?”白術(shù)望眼屋中的一片狼藉,十分的擔心。
“少爺做噩夢了?”
慕灼梅開二度的將穗子藏好。
白術(shù)心下秒懂。她雖然知道不該過多打探少爺?shù)男乃迹伤龑嵲诤闷?,心下一橫,大膽揣摩:“少爺對秦小姐思之若狂,不若我?guī)蜕贍斎ハ蚯匦〗惚砻餍囊?,看在這些天少爺幫助葉姑娘的情分上。秦姑娘一定也愿意與少爺試試的?!?/p>
慕灼一臉菜色:“等等、等!回來!”
白術(shù):“少爺再見!”她轉(zhuǎn)身就向秦扶搖的方向走去,因為怕慕灼反悔,還小跑兩步。
“等一下!”慕灼兩步攔下白術(shù)。
白術(shù)攤開手,顯得有些無奈:“到底是誰?少爺就告訴我們、啊不,偷偷告訴我唄?!?/p>
慕灼按住人的肩膀,將人掰回來的方向,煩躁道:“誰也沒有,夜深了,我也不用你守夜,你也快去睡吧。”
白術(shù)有些戀戀不舍:“那……公子既然不說,那我以后可再也不過問了。以后若是公子想要追人家,輪到我們出法子的時候,可別怪我們、啊不是,別怪我想不出來?!?/p>
慕灼忽的一頓,有些猶豫。
別看他外面光鮮亮麗,漂亮的屬下丫鬟常年環(huán)繞在身,可實際上在他有限的一十八歲間,因著家規(guī)森嚴,屬實沒有喜歡人的經(jīng)驗。
——除了在夢中背幾句話本子外。
慕灼難得有些泄氣,擺爛般的往椅子上一靠,聲音低啞,帶上了些迷茫:“白術(shù)姐姐,其實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應該是沒到喜歡他的程度,最多是有些欣賞和好感吧,可偏偏……偏偏我卻夢見了他?!?/p>
他仰著頭,將穗子舉在眼前,穗子的尾部輕輕掃著他的眼睫:“白術(shù)姐,你說,這算是喜歡嗎?”
白術(shù)一把拍在桌子上,一改平日里看著安安靜靜的模樣,握著拳堅定道:“是啊,少爺,這簡直就是喜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思之若狂才會在夢中都是那人!”
“這、這樣啊?!蹦阶七€是有些猶豫。
白術(shù)貼近了慕灼,悄悄說道:“少爺,那人到底是誰?。渴乔匦〗銌??”
慕灼心不在焉的回道:“不是?!?/p>
“那,只有葉姑娘了?”
“不是。我連同葉姑娘說話都不曾說過幾句?!?/p>
白術(shù)輕輕皺著眉,往窗戶外某些爭先恐后給她打著手勢的人們身上看了一眼,死馬當活馬醫(yī):“那沒別人了,該不會是蘇公子吧?”
慕灼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站的板直:“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喜、喜歡他?我就算回去娶親也不會喜歡他?!?/p>
白術(shù)倒吸一口涼氣:“嘶——”居然真的是蘇公子。
幾里之外的蘇北越忽然間被一連串的提示音吵的耳朵疼。
【檢測到白術(shù)好感+1、苜蓿好感+10、靈芝好感度+10、京墨好感度+10……宿主好厲害??!】
蘇北越:“……”啥情況?啥也沒干加這么多?
一覺醒來全球好感度上升十個點?
這邊,白術(shù)扶著頭,現(xiàn)在她肩負著萬千姐妹的期待,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問:“那、那蘇公……”她見慕灼目光灼灼,立即改口:“不是,我是說少爺?shù)男纳先酥肋@份心意嗎?他是怎么想的?”
慕灼又蔫吧了下去:“不知?!?/p>
蘇師兄雖然送了穗子,可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沒明說。萬一他不懂北境的習俗,自己自作多情豈不是要鬧個笑話?
是,現(xiàn)在是他單方面一廂情愿的喜歡人家,在夢中還親了人家。是自己單相思。
白術(shù)繼續(xù)硬著頭皮提議:“這樣的話,不若少爺親自去問問如何?少爺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該弄明白人家的心意才是?!?/p>
慕灼沉吟了許久。
半個時辰后,慕灼從蘇北越早就空無一人的房中出來,臉黑的能與夜色下的街道融為一體。
白術(shù)心下一跳,暗道不妙,忙上前問道:“怎么樣?”
慕灼攥著拳,咬著牙,從牙縫逼出幾個字:“跑、了?!?/p>
他指揮道:“立即放靈犬去找,白術(shù)去設(shè)尋靈陣,苜蓿去試試追蹤符。我就不信找不出來這個人。”
撩完人就跑,撩完人就跑!撩完人就跑?他都說了妖州危險,還有秦扶搖那個女人對他的命虎視眈眈,怎么就是不能聽話的待在他周圍?
慕灼一驚,想到秦扶搖這個危險人物,當即又往秦扶搖的房間方向走去。
他踏著雨,腳下步履生風,上好的衣服料子在雨中不沾一滴水,在濕潤泥濘來去匆匆卻一塵不染。本來是一副瀟灑少年郎、不染風花雪月的干凈樣子,可臉卻被氣的黢黑。頗有幾分望穿秋水的可憐。
口中還念念有詞:“蘇北越,給我等著,等本少找到你,我就……”
-------------------------------------
“阿嚏!”蘇北越揉了揉鼻子,繼續(xù)研究原著中的路線。
他在大概半小時前剛晉升到煉氣三階。彼時正尋了輛馬車,忽然收到系統(tǒng)提示慕灼增加了十點好感度,過了幾分鐘,又是一大批不知緣由增加的好感度。于是順利晉升練氣三階。
其他人的好感相對好猜一點,畢竟都跟慕灼同一陣營,慕灼增加那么一大筆好感,他的屬下跟著漲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慕灼的好感就漲的很奇怪了。今天白日里,送劍穗、入夢都沒加一點好感度,他走了反而加了10點,莫不是等人走了才終于念起他的好了?
百思不得其解,尋思著還是等尋完藥回去再問問吧。
【宿主,千業(yè)村到了,接下來我們?nèi)ツ模俊?/p>
妖州的地界雖大,但好在妖州主要還是妖族的地盤,所以人族活動的范圍不大,只有寥寥幾個村莊縣城,還都聚在一起,離得很近。蘇北越按照原作中的地面稍微一打聽,就在幾里外。他換了輛馬車,緊趕慢趕終于在天亮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接下來是找一家棺材鋪?!?/p>
原作中秦扶搖為了躲避仇家的追兵,用法器隱藏了修為,又化作凡人模樣,屏了息躲入一家不起眼的棺材鋪角落的一口棺材里,正巧那口棺材就是連接妖王花海的時空裂縫。秦扶搖掉進了時空裂縫,再醒來時已然在一片花海,然后開始了與妖王的愛情故事。
不過現(xiàn)在嘛,妖王正在花海之下閉死關(guān)還沒蘇醒,花海沒人管,只要不是天雷劈到了頭上,但凡妖王有點腦子都不會中止為了渡劫而閉的關(guān)。腦袋上的外界少一兩朵花這點芝麻大的小事,自然是也不會管。
蘇北越躍躍欲試。
這是一趟很簡單的旅程,運氣好的話,等他拿完草再回來,說不定還趕得上晚飯。
但生活就是這么有戲劇性,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要出意外了。
當蘇北越去驛站歸還完馬車,哼著小歌心情不錯的走出驛站時。忽有一道帶著些戲謔的聲音叫住了他。
“呦,看你這樣子玩的還挺開心嘛?”
蘇北越一愣,手腳僵在了原地。來者的聲音極為熟悉,甚至不久前還入過她的夢里面。蘇北越腦袋一寸一寸的轉(zhuǎn)過去,嘗試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來:“好久不見?”
不遠處的驛站門前,一位女子靠門而立,她一身紅衣銀甲,帶著水汽的空氣將她發(fā)絲吹的有些凌亂,可這完全不影響她一身的巾幗氣質(zhì)和初見傾城之姿的容貌。
是秦扶搖。
此時正一只手隨意的抵住門欄,一手按在了腰間的雀塵飛上:“十日之約未到,蘇師兄是要畏罪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