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慶州縣,青水鎮(zhèn),大牛村。
“你個小賤蹄子,喪門星的!”
老林氏對著一間破爛不堪的房屋喊話。
“真夠命賤的,自己不要臉,我們老林家還要臉呢!這大中午的還不起來燒飯,等著我做好了喂到你嘴里嗎?裝睡偷懶?看我不打死你個賠錢貨!”
“砰!”
一聲巨響,老林氏罵罵咧咧,怒氣沖沖地將破爛不堪的門一腳踹開。
門,徹底壞了……
老林氏不顧一切的走向躺在雜草上的林婉兒,狠狠一腳踹過去。
“邦”的一聲悶響。
完全沒有把腳下的人當人看。
林婉兒眉頭皺緊,嘴里發(fā)出“嗯哼”聲響,疼痛使得她慢慢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里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婦女。
一旁躺著個一兩歲模樣的小孩兒,被打罵的聲吵醒,哇哇哇大哭起來。
林婉兒還沒來得及多看,又是一腳。
“WC”林婉兒悶逼,她不是在手術(shù)室休息嗎,誰這么大膽,敢打老娘?
“你個小賤人,老娘就知道你是在裝睡!”老林氏拿起一旁缺腿的凳子砸過來,林婉兒忍痛,站起來躲開。
“喲呵,還敢躲?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婉兒見狀,忍著疼痛拿起地上的凳子,狠狠往婦女身上砸去,轉(zhuǎn)身跑出門。
“砰”的一聲,凳子和老林氏一同栽倒在地。
老林氏被摔懵了,平日里安靜如瘟雞的林婉兒竟然打了她?反應(yīng)過來,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指桑罵槐。
“誒喲喂,不得了了,賠錢貨,賤提子敢對長輩動手了,我不活了……啊……啊……”
林婉兒跑到門口,和剛進門的林嬌嬌撞了個滿懷!
“啊……”林婉兒又疼又恐慌。
“阿姐,你醒了?”林嬌嬌欣喜地看著她。
林婉兒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穿著一身破爛麻布衫的小姑娘喊她“阿姐”更懵了。
正想說些什么,老林氏已經(jīng)嚎著嗓子出來了。
“你個賠錢貨,還敢還手打老娘!今天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林婉兒見狀趕緊拉著小女孩往外面跑。
“阿姐,我們要去哪里?”
林嬌嬌背著豬草已經(jīng)跑不動了,她往后看了看,那老林氏沒有追上來。
林婉兒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冷靜下來,仔細觀察面前的小女孩,扎著羊角辮,身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麻衣,一切都顯得那么突兀。
小女孩身形瘦小,臉蛋干癟,像營養(yǎng)不良,但五官長得尤為好看,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小手緊緊地攥著衣角。
突然她呈現(xiàn)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正準備開口詢問的林婉兒腦袋傳來劇烈疼痛,像有根弦插入腦袋,林婉兒疼得屏住呼吸。
大量不屬于她的記憶涌來……
林嬌嬌見阿姐搖搖欲墜的模樣,擔(dān)憂地趕緊上前攙扶:“阿姐,你怎么了?你說你,還沒休息好就跑出來,要是再出事,我和弟弟怎么辦???”
林婉兒皺著眉毛接收著不屬于她的記憶,她真的穿越了……
一個在歷史上沒有的時代……
這里依山傍水,河網(wǎng)密布是一個算不上太偏僻的小山溝,山清水秀……
老林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林武,上過幾年書塾,是個很狡猾的人,娶了隔壁村老楊家的女兒楊桂枝生了兩子一女,大兒林遠志,小兒子林長青和女兒林青黛。
老二林峰就是林婉兒的父親,是個實打?qū)嵉那f戶人家,沒有讀過書,老實憨厚,甚至有些木訥,機緣巧合之下娶的鎮(zhèn)上落魄戶老王家的女兒王美玲,人如其名,人也老實,來到老林家十二年誕下了兩女一男,林婉兒、林嬌嬌和林清北。
老三林芝,十二歲為了給老大林武娶妻,被她娘賣到其他鎮(zhèn)上了,從此也在沒和娘家聯(lián)系……
至于林婉兒為什么會暈死在雜草上還要從三個月說起……
“婉兒,明天你爹就回來了,你還記得你阿爹長什么樣子嗎?”林母滄桑的臉上露出甜蜜的笑。
“阿娘,我不太記得了,我餓……”
有氣無力地回應(yīng)。
今天林母干活又倒下了,她把自己的稀飯留給母親喝,自己就喝了幾口水來填飽肚子……
“婉兒,等你爹回來,咱們就有人撐腰了,現(xiàn)在咱們還有了小弟,會好起來的……”
林母愧疚,摸摸林婉兒的頭,翻了個身子,將頭轉(zhuǎn)過去,眼淚順著眼角流淌,剛剛甜蜜的笑蕩然無存……
“婉兒,快睡,明天你記得早些起來去東邊坡上割些豬草?!绷帜高煅?,輕聲囑咐。
林婉兒餓得沒有力氣說話:“嗯嗯。阿娘我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割了一大背簍豬草回來的林婉兒,遠遠的就看見自家門口堵滿了人,以為是阿爹回來了,欣喜地大步跑過去,扒開人群,只見林母痛苦的跪在地上哀嚎:“娘,林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沒有了,你還要把官府給的安撫金搶走,叫我一家人怎么活?。 ?/p>
林婉兒立馬放下身上的豬草,跑上前同林母跪在地上:“阿奶,你別欺負我阿娘!”
圍觀的人,圍滿院子,林婉兒這句話就是直戳老林氏的痛出,讓她很沒臉面。
“嘿,你個小賤蹄子,敢跟老娘頂嘴?看我不打死你這倆個吃干飯的……”老林氏揮著長長的竹鞭“咻咻”地抽打在母女倆身上,聽著怪瘆人的,或許這樣她就能維持自己的威嚴了吧……
“娘,使勁兒地打,打到她服為止!還敢和咱們搶銀子,我怕你是白日做夢!”大伯娘楊桂枝在一旁叉腰吆喝。
“弟妹,你這樣一鬧,弄得全家都不安寧,至于嗎?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要想要什么,這家不也都滿足你了嗎?為了這點錢,別太過分了!”大伯林武滿口胡言。
聽著身旁兩人教唆,老林氏愈發(fā)猖狂。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