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嬌媚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靠在房門口,緊緊捂住耳朵,不想聽到一點聲音。
身體卻不住發(fā)抖滲出陣陣冷汗。
自從給江景越換血后,我的身體就變得很差,時常忽冷忽熱,疼痛得難以呼吸,恍惚間我似乎又看到了當年。
“凌小姐,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醫(yī)生捏著協(xié)議單擔憂看著我。
“全身大規(guī)模換血,即便靠藥物維持,你也活不了幾年,這樣做真的值嗎?”
我看向病床上插滿管子,昏迷不醒的江景越,輕輕點了頭。
“值?!?/p>
我七歲時進孤兒院,是院里最小的孩子,常常被霸凌欺負。
他們朝我潑冷水,撕掉我的衣服,拽著我的頭發(fā)讓我跪下供他們嘲笑差遣。
是江景越第一個站出來護著我,他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被打得吐血也不肯放手。
每一個漫長的深夜,都是他陪著我,給我講我從沒聽過的故事。
他將那條蝴蝶掛墜拿出來對著月光。
“凌悅,我們終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地方,我們會像蝴蝶一樣,雖渺小卻自在?!?/p>
我在那張換血協(xié)議單上簽了字。
可是做手術的錢卻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兩個孤兒院的孩子哪里有錢呢。
沒錢就動不了手術,我親眼看著江景越的生命一日日從我的眼前消逝。
而我只能痛苦地流淚,日復一日地被絕望淹沒。
直到,幾個男人找上了我,他們告訴我只要出賣肉體就能賺到很多錢。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條歧路,我會被人唾罵,厭惡,我會徹底變成地溝里的老鼠,骯臟齷齪。
但是,那又如何呢,為了江景越,我什么都不在乎。
那年,我剛好十七歲,和江景越相依為命的第十年。
房門突然開了。
一股淫靡之氣撲面而來,江景越半裸著,身上盡是曖昧的紅痕,還在和黎雪纏綿擁吻,很難不想象剛剛房內是如何激烈。
“套子沒了,再去買幾盒回來,記住要這個味道的?!?/p>
他親昵地蹭了蹭黎雪的鼻尖,逗得黎雪咯咯笑。
“雪兒就喜歡這個味道?!?/p>
我忍著劇痛撐著爬起,江景越卻冷冷瞥了一眼。
“凌悅你能不能快點!你是要死了嗎!”
“既然花錢買了你,就不要耽誤我時間?!?/p>
黎雪卻咬著他的耳朵,羞澀地道:“天這么黑了,讓凌姐姐出去多不安全啊,不如…我們要個孩子吧,反正也要結婚了?!?/p>
江景越卻柔聲哄她,眉目間盡是溫情:“乖,還是用套吧,可不能像某些人,還未婚就不知道懷了多少個別人的種,骯臟齷齪。”
他冷冷瞧著我,一字一句像刀割一般,一點一點凌遲我的心臟。
這幾年我不斷輾轉賣給不少人,那些人為了追求刺激,從來不用套,懷了打,打了懷,這么多年我一直暗自吞咽這些痛苦,而如今卻被再一次撕裂在別人面前。
“哪像我的雪兒,又干凈又善良。”
黎雪驚訝地捂唇,卻嘲諷看著我:“凌姐姐,你可真惡心?!?/p>
江景越再一次不耐煩踢我一腳:“還不快去!”
我勉強站起身,卻痛得無法呼吸,冷汗直流,跌摔在地上,掉出一張繳費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