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在那傴僂老人與谷忘川角力之時,斜刺里走出了狼犬卡卡。
卡卡懶洋洋的走到了老人身前,翻了翻眼皮,有些嘲諷的看了看他,然后緩緩的張開大嘴,露出了那幾顆閃著寒光的獠牙。
冷汗瞬間打濕了老人的衣服,這大狼犬成了最大的變數(shù)。老人眼睜睜的看著那狗,用后腿直立起來,將前爪搭在了自己肩頭,幾顆獠牙,緩緩咬向自己喉嚨移動。
別說是這么大的狼犬,就是個幾公斤的小犬,咬到喉嚨也不是鬧著玩的,但是此時老人雙手還在控制著黑氣,與谷忘川角力,無暇顧及那距離自己喉嚨越來越近的犬牙。
眼見那犬牙已經(jīng)刺破了皮膚,老人再也無法顧及陸福東的魂魄,斷開三道黑氣,一個跟頭向后躲去,兔起鶻落間,變出真身,逃出別墅,隱沒在了外面的黑夜里。
卡卡扭回頭,看著掏出電話招呼江南柳的谷忘川,那眼神意味深長。
“你們可以過來了?!惫韧▽χ狭蛲觌娫?,馬上有些郁悶沖著卡卡喊道,“你啥意思啊?你那個眼神啥意思?你是在鄙視我嗎?”
卡卡沒做回應(yīng),伸了個懶腰,又趴下打起了呼嚕。
陸福東被灌了一碗符水,然后在床邊耷拉著頭,整整嘔吐了三盆子污物,令人作嘔的氣味,彌散了整個屋子。最后,只能將他放到了別墅的一間客房里。
聞訊趕來的百亞集團董事長陸百亞,看著床上的陸福東臉色逐漸恢復(fù)了紅潤,呼吸也逐漸有了力氣,雖然還沒有完全醒來,但是能看出來,比前幾天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好多了。
“這次犬子之事全仰仗谷大師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了。”陸百亞向谷忘川表達著謝意,“您看,這犬子幾時可以醒來?”
谷忘川看了看江南柳,才回答,“陸公子體內(nèi)的陰氣已經(jīng)排除,估計明天就會醒來,但是他魂魄受損也是事實,需要長期將養(yǎng)。”
“那犬子這次的劫難,到底是所謂何事呢?”陸百亞知道這里的事情不簡單。
“不知公子因為何事招惹了黃皮子,并且一定是大事。”谷忘川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下幾味藥材,“這幾味藥材是安魂固本的,等公子醒了,煎服就好了?!?/p>
“黃鼠狼?”陸百亞眉頭緊皺,“這么多年,我們陸家做生意真的沒靠什么‘保家仙’、‘養(yǎng)小鬼’,這次被黃鼠狼折騰,也是第一次,我以前真的不信這些,沒想到自己還遇上了?!?/p>
“這個事確有蹊蹺,黃鼠狼這么大規(guī)模的報復(fù)行為,還是不多見的,我們會盡快查明原因,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江南柳打起了官腔,“但是這件事還希望陸老板多多的支持和配合,在一切沒有官方公告的情況下,對外不要亂說?!?/p>
“沒問題,沒問題,應(yīng)該配合,應(yīng)該配合!”商業(yè)巨頭陸百亞,怎么能不知道江南柳的身份,趕緊表示一定配合。
賓主又寒暄幾句,谷忘川在陸福東的床頭和門框上各貼下一張符紙,又在窗臺和門口灑下朱砂粉末,囑咐著陸家人,如果看到這個符紙燃燒起來,馬上通知他,千萬不要耽擱。
等他們回到三岔路紙扎鋪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谷忘川一邊翻看著江南柳的工作任務(wù)簡報,一邊看著那幅江南柳剛剛貼在墻上的T市交通圖。
11月27日,劉宇的現(xiàn)代牌小轎車,在207國道35公里處,丟失輪胎四條。
11月27日,王凱成的中型貨車,在207國道47公里處,無緣無故發(fā)生側(cè)翻,當事人五性命危險。
12月4日,馮曼曼的寶馬牌轎車,在207國道24公里處,遭遇鬼打墻,從晚上開到天亮,才找到路口。
......
“11月27日之前,一定在207國道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惫韧粗狭?,“這件事很可能與陸福東有關(guān),因為你看這些簡報的內(nèi)容,沒有一個傷了性命,只有對他,是來索命的,所以我暫時考慮還是從陸福東入手?!?/p>
江南柳從地圖上用紅筆畫出了整條207國道,這條路是貫穿T市的交通要道,幾年來雖然有事故發(fā)生,但是像近期這樣,事故發(fā)生頻率如此之高,還是第一次。
“要不要打電話問問?”江南柳掏出電話,看向谷忘川。
“你是不是困了?陸福東醒了嗎?”谷忘川一個反問懟了回去,隨即聲音變得很正式,“黃鼠狼可能沒說謊,明晚哦不對,是今晚,他們真的需要陸福東死?!?/p>
“?。俊苯狭行┎桓蚁嘈?。
“沒錯,今天應(yīng)該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我們的時間非常寶貴,如果黃鼠狼以家族規(guī)模來報復(fù),我真的打不過他們?!惫韧ㄕZ氣有些緊張,“并且,以黃鼠狼的謹慎和詭詐,他們要害人的話,尤其是這種涉及性命的事情,一定是占理的,它們對天譴的理解和把握,比我們準確的多?!?/p>
兩人正在考慮下一步怎么做的時候,突然趴在地上的卡卡站了起來,豎起了耳朵,跑到了店鋪門口。
谷忘川心意一動,果然,自己擺在門口的禁制,被某些東西觸動了,但是奇怪的事,那東西沒有退卻,反而更加用力往里闖來,好像很是焦急。
打開門,谷忘川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只灰褐色的狐貍,在店鋪門前的空地上來回的轉(zhuǎn)圈,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困在了那里。
隨著谷忘川的一個響指,那狐貍瞬間就找到了方向,徑直跑到了谷忘川身前,表情甚是慌亂,連點頭帶作揖,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樣。
“你可真著急,讓你三天后來,這才第三天的凌晨,你就跑來了。幸虧我在家,不然你得困在這里,跑也能跑掉你幾斤肉?!惫韧ㄒ贿呎{(diào)笑,一邊遞給狐貍一根香煙,“別急,別急,老子說話算數(shù),先抽根煙?!?/p>
狐貍接過香煙,并沒有緩解焦躁的情緒,而是看起來愈發(fā)緊張。那種緊張中,谷忘川讀出了一絲恐懼的味道。
“你,怎么了?”谷忘川不討厭這狐貍,那天狐貍也沒有折騰莫非,只是想幫助她,進而能討個封賞。
谷忘川剛用手指點燃一團火焰,要給狐貍點上香煙,就覺得一股靈力從遠處急速奔來,一抬頭,一柄桃木短劍重重的撞在了自己的門前防御禁制之上。
“你惹誰了?”谷忘川低頭看看哆哆嗦嗦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