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翌日。
“小哥！小哥！”
王瘋子那邋遢的腦袋探進院門內(nèi)，瞧見石凳上的牧淵，興沖沖的小跑進來。
“有事？”
“那啥，你上次施展的大融天養(yǎng)陣，是啥原理？教教我唄?！?/p>
王瘋子搓搓手。
“真敢開牙啊？”
旁邊的影虎哼道：“咱少爺?shù)拿匦g(shù)法陣，是你想學(xué)就學(xué)的嗎？”
“不白學(xué)不白學(xué)，這是我學(xué)費?！?/p>
王瘋子連忙從懷里掏出個木盒，遞了過去。
牧淵接過打開，只見里頭躺著一株渾身通紅的火參。
“千年火參？”
“小哥好眼力！”
王瘋子豎起大拇指：“這百年火參遍地都是,但千年火參，乃無價之寶哇！”
“興趣不大?！?/p>
牧淵推了回去。
王瘋子急了，抓耳撓腮，道：“小哥，啥條件能教我,你盡管開口！”
“罷了！”
牧淵一聲嘆息，不動聲色地將千年火參收起，淡然道：“念你如此心誠，我便教你一些。”
“真的？多謝小哥?！?/p>
王瘋子激動的連連抱拳作揖。
“還叫小哥？這不跪下磕頭拜師？”影虎幫腔道。
“這......”王瘋子一臉為難。
“無妨?！?/p>
牧淵擺擺手，道：“先去打理靈田，以后這塊田，你負責(zé)?！?/p>
“好，沒問題！”
王瘋子興沖沖地跑向靈田。
影虎看得一臉復(fù)雜與羨慕。
“少爺,那秘術(shù)法陣當(dāng)真教給此人？”
“區(qū)區(qū)小伎而已，更何況，有人替我料理靈田，我也能騰出時間修煉?！?/p>
“少爺......我也能打理靈田！我也能學(xué)?！?/p>
“你不行，此人對藥草方面頗有見解,能拿出千年火參，身份定不一般，靈田讓他料理比給你要強?！?/p>
“......”
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嘎吱聲。
“哥！”
銀鈴般的呼喚聲傳來。
只見一輛雕花馬車停在院前，葉靈鶯撩起車簾，探出身子朝這揮手。
少女一襲素白長裙，在陽光下泛著柔和光暈，明眸皓齒如三月梨花。
算算時間，到文師集會時間了。
牧淵整了整衣襟，邁步登上馬車。
隨著車夫一聲輕喝，馬車緩緩駛向江城北郊。
車廂內(nèi)。
葉靈鶯捧著茶盞淺啜一口，忽地眨著眼睛問："哥，你平日里可曾研習(xí)過名家字畫？"
“看過一些。”
“哦？哪些佳作？”
“大荒帝隕圖，太上吞天圖......”牧淵思索道。
“誰問那些路邊的腌臜圖錄啊。”
葉靈鶯似是想到什么，霞飛雙頰，好陣子才正色道：“這次集會不比尋常，不僅許多江城俊杰到場，更有盛陽郡大儒宋仲先生親臨，你修為不高，若能一睹大師佳作，或許就能突破三段瓶頸了?！?/p>
牧淵聞言，輕輕一笑：“靈鶯，我早就不是三段了?！?/p>
葉靈鶯恍然：“哥，先前在家，你已能魂氣凝實，你果真......五段了？”
牧淵搖搖頭：“你姐情況如何？”
談及姐姐，葉靈鶯眉飛色舞：“氣色好了很多，雖不能下榻，但肯定很快就能恢復(fù)！”
說到這，少女滿臉感激：“哥，多虧了你的藥。”
“客氣?！?/p>
這時，馬車停住。
二人下了車。
北郊溪邊落著一座涼亭，里頭聚了不少男女。
一幅幅字畫張貼在涼亭四周。
如同畫廊。
靈秀氣息蕩漾。
眾人衣著華麗，立于畫卷前，談笑風(fēng)生，欣賞著各自帶來的佳作。
“靈鶯小姐來了?！?/p>
一名穿著白色襕衫的男子注意到牧淵，略顯驚訝：“牧大哥？”
葉靈鶯輕頷臻首：“沈少爺，別來無恙。”
牧淵心中若然。
此人便是自己未婚妻的弟弟，沈家少爺，沈適。
“喲，這不牧大丹師嘛，久仰久仰，未能在拍賣會上一睹風(fēng)采，屬實可惜?。 ?/p>
沈適對面一名青袍男子笑著走來。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眾人側(cè)目。
葉靈鶯柳眉輕蹙，立即拉著牧淵往那些字畫走去。
青袍男子也不惱，只瞇眼看著。
“此人是誰？”
牧淵一頭霧水。
"你竟不認得周家的周賢？"
葉靈鶯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前些日子，周家特意在我葉氏字畫坊對面新開了鋪面，門面比我們闊氣不說，還請了盛陽郡文師坐鎮(zhèn)，擺明要搶我葉家字畫生意?！?/p>
“周家？”
牧淵心念一動。
葉家、周家、沈家并稱江城三大世家，周家雖然低調(diào)，但近段時間一直在擠壓葉家市場。
葉靈鶯顯然不愿與周賢多做糾纏，拉著牧淵獨自欣賞畫卷。
涼亭四周字畫琳羅，賞心悅目。
能放在集會上的作品，皆屬上乘。
“哥，你看這幅《山川錦繡圖》，溪流如氣脈流轉(zhuǎn)，山石似筋骨交錯......你嘗試著感悟，看看能否突破當(dāng)前境界。”
為避免牧淵看不懂，少女耐心解說。
一些獨自欣賞字畫的人都不由駐步聆聽。
牧淵目光一掃，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這些東西對葉靈鶯還有點用。
在他眼里，卻形同廢紙。
突然，一名男子渾身一哆嗦，急忙原地盤坐，身上魂氣隨之輕動。
葉靈鶯見狀，暗暗一嘆，繼續(xù)為牧淵講解。
轉(zhuǎn)眼間，又一女子原地坐下。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二人先后突破桎梏，氣息明顯精進了一分。
“哥？可有所得？”
葉靈鶯口干舌燥，小心詢問。
牧淵微微搖頭：“靈鶯，別費心了，我再看看?！?/p>
“......”
“葉二小姐，不是什么人都能讀懂這些瑰寶奇珍，榆木腦袋要能開竅，怎會一直是三段修為？”
一旁的周賢陰陽怪氣道。
“哈哈哈......”
四周大笑。
葉靈鶯憤然：“你們懂甚？我哥早已魂之力五段了！”
“五段？”
眾人笑容一僵。
牧淵看向周賢，心念一動，倏道：“看來周公子對字畫方面頗有見解，不如，你為我講解一二吧?！?/p>
周賢有些意外，唇角上揚道：“好啊，既是牧少要求，在下倒樂意幫這個忙！”
說罷，他抬手一指：“牧少且看，這幅字，乃我周氏字畫坊的上乘之作！”
“氣貫長虹！”
牧淵掃向那幾個字。
周賢立身字幅前，侃侃而言：“瞧這‘氣’字，筆鋒銳起，恰似修士啟靈聚氣，開鴻蒙之勇！”
“‘貫’字中鋒連綿，如靈力暢行諸穴！”
“‘長’與‘虹’字更加精彩......這幅墨寶，與牧少修煉之路相得益彰吶......”
此番話落，葉靈鶯臉色大變。
“周少，你是何意？為何反著解讀？
她轉(zhuǎn)身急扯牧淵衣袖：“哥，休要聽他胡言，他在害你！”
周賢冷笑連連：“葉二小姐，你們?nèi)~家對字畫的理解太淺薄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有時正路不通，反著走，亦是路。就你這點本事，還是早點關(guān)了字畫坊，休要害了江城修士！”
“你......”
葉靈鶯緊攥著粉拳，胸口氣的一陣起伏。
突然。
牧淵原地盤膝坐下，當(dāng)場入定。
“什么？”
周賢懵了。
難道反著解讀，真叫牧淵有了感悟？
不能吧！
只見牧淵周身魂氣輕輕顫動。
仿佛燥熱的開水，不斷翻滾。
隨后，魂氣似被神秘之力撩撥，先如縹緲炊煙，裊裊娜娜逸散、輕晃，再似失控的風(fēng)箏，肆意旋舞。
風(fēng)聲呼嘯間，光芒也隨之乍現(xiàn)，朝四周宣泄。
啪！
一記輕響乍現(xiàn)。
“突破了！突破了！”
“魂之力......六段！”
四周一片驚嘩。
周賢猛地后退兩步，面色呆滯。
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