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dāng)然比我漂亮。”
荷花翻白眼:“以后嫁了人,肯定比我還能生?!?/p>
“你怎么知道她能生?以前生過?”
謝正陽有點(diǎn)困惑。
“放屁,沒出嫁的姑娘,怎么會生過?你小子是不是傻?”
荷花破口大罵。
等著打水的鄉(xiāng)親們,哈哈大笑。
正在打水的賈老三,剛剛把瓦罐提上來,笑得一哆嗦。
結(jié)果悲劇了。
瓦罐磕在井壇上,當(dāng)啷啷一聲響,碎了一地。
“你個(gè)沒用的東西,打水都不會!”
荷花心痛瓦罐,一屁股坐下來,捶胸頓足,大罵丈夫賈老三:
“我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個(gè)蠢貨。想當(dāng)年,多少人去我家提親,門檻都被踩破了,我那酒鬼老爹,偏偏看上了你!”
賈老三也心痛,低頭嘆息,又埋怨道:
“都怪你,沒事說你妹妹干嘛,叫我分心!”
村長謝松,剛好走過來,問道:
“賈老三,為什么說起小姨子,你就分心?是不是想把小姨子,娶回來做小妾?。俊?/p>
眾人又是嘻嘻哈哈一陣大笑。
謝正陽搖搖頭,上前打水。
瓦罐放下去,只能裝半罐水,因?yàn)榫椎拇嫠珳\了。
而且井水渾濁。
反復(fù)四次,謝正陽才湊齊了兩罐水,挑回家中,放在水缸里沉淀著。
春桃跑了過來,小聲說道:“哥哥,嫂子在房里偷偷地哭,不知道怎么了?!?/p>
“別擔(dān)心,我去看看?!?/p>
謝正陽揉了揉春桃的小腦袋,去看凌雪寒。
凌雪寒半躺著,正在揉眼睛。
“怎么了雪兒?想家了?”
“國破家亡,有什么好想的?”
凌雪寒扭過臉去:“我沒事,被灰塵迷了眼而已?!?/p>
“撒謊?!?/p>
謝正陽上前,盯住凌雪寒的眼睛:“你還在想著復(fù)國的事,對不對?”
凌雪寒也盯著謝正陽,忽然嘆息:
“復(fù)國是不可能了,我只希望,別像虎子一樣餓死在這里。如果真的活不下去,謝大哥,你把我送給凌天南吧。
他肯定會重賞你,那時(shí)候,你可以帶著春桃,過上好日子。春桃很可愛,別讓春桃餓死?!?/p>
“胡說八道,我堂堂九尺男兒,連老婆和妹妹,都養(yǎng)不活嗎?你這樣說話,很傷我自尊心,知道嗎?”
謝正陽故作生氣:“我還指望等你復(fù)國,封我做一個(gè)太監(jiān)大總管的?!?/p>
“看來你真的喜歡......當(dāng)太監(jiān)!”
凌雪寒忍不住一笑:
“你想好了嗎?做了太監(jiān)大總管,一刀割了,就不是九尺男兒了?!?/p>
“那也沒事,割了一尺,我還有八尺多?!?/p>
謝正陽一笑,摸了摸凌雪寒的腦袋:“安心養(yǎng)傷,別想不開心的事。心情好,恢復(fù)快?!?/p>
凌雪寒一怔,柳眉豎起:
“你竟敢......摸我的腦袋?”
堂堂女帝,竟然被人摸了腦袋,像擼貓一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摸不得嗎?”
謝正陽縮回手,訕笑道:“其實(shí),我給你換藥的時(shí)候,你的全身上下,我都摸......”
“死太監(jiān),滾出去!”
凌雪寒又羞又怒,抓起枕頭作勢欲打。
“我滾,你別生氣,當(dāng)心牽動傷口?!?/p>
謝正陽落荒而逃。
房間里,凌雪寒的嘴角,卻又浮起一絲笑意。
剛才被摸腦袋,那感覺,怎么還有點(diǎn)溫馨呢?
......
村子最后一排,有一個(gè)單獨(dú)的農(nóng)家小院。
賈老三的老婆荷花,正在家里生悶氣。
為了那個(gè)瓦罐而心痛。
“荷花嫂子,還在心痛那個(gè)瓦罐?。俊?/p>
謝正陽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gè)竹筒。
“關(guān)你屁事?!?/p>
荷花抬起眼皮,依舊愁眉不展,有點(diǎn)西施捧心的模樣。
“嫂子別生氣了,我來找你借點(diǎn)東西。”
“借什么?沒有!”
荷花站起身,氣呼呼的:“借東西就知道找我,你家中午喝肉湯的時(shí)候,怎么不給我送一碗?”
“肉湯沒有了,還有一斤小米,給孩子們熬粥喝吧。”
謝正陽打開竹筒,將一斤小米,倒在桌子上。
“小米?”
荷花的眼神,立刻光芒閃動。
這金黃的小米,可比黃金珍貴??!
一斤小米加點(diǎn)野菜,一家人可以對付一天的。
“好兄弟......你要借什么?”
荷花收起小米,換上嫵媚的笑臉,湊上前來:“只要嫂子身上有的,不管借什么,嫂子都借給你?!?/p>
“不,嫂子身上的東西,我不借。”
謝正陽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我想借一點(diǎn)童子尿......就是你小兒子撒的尿。”
“童子尿?借這玩意干啥?”
“配藥。”
謝正陽實(shí)話實(shí)說。
童子尿加狗骨頭,可以快速愈合斷骨,幫助斷骨再生。
這是驗(yàn)方,百試不爽。
“童子尿也能配藥?”荷花想了想,猛然醒悟過來,一臉壞笑:
“是壯陽的,對吧?你小子,撿來一個(gè)女子,也不知道心痛人家,就使勁折騰吧!”
謝正陽沒法解釋,揉了揉臉:“嫂子快點(diǎn),我等著用?!?/p>
“天還沒黑,你急個(gè)屁啊?!?/p>
荷花笑罵了一句,抱起不滿周歲的小兒子,把了一泡尿,倒在謝正陽的竹筒里:“拿回去吧,以后想喝童子尿,盡管來找嫂子!”
謝正陽道謝,臉上笑嘻嘻,心里罵罵咧咧。
你才喝童子尿,全家都喝童子尿!
剛剛出門,卻又被荷花一把扯住了。
“怎么了,嫂子?”
謝正陽轉(zhuǎn)過身,和荷花撞了一個(gè)滿懷。
好軟。
不愧是村里最引人的小媳婦。
“你小子,占我便宜吧?”
荷花揉了揉胸,低聲說道:“我說真的,我娘家沒糧食了,妹妹都快餓死了,送給你做小妾吧,不要錢,有飯吃就行?!?/p>
謝正陽苦笑:“嫂子,我家里糧食也不多,養(yǎng)不活那么多人。”
“每天給她一碗粥,行不行?只要你答應(yīng),我就把妹妹送給你。熬過了今年的饑荒,你就賺大了,得了一個(gè)漂亮的小妾,還能干!”
“這......”
聽說荷花妹妹能干,謝正陽真的動心了。
現(xiàn)在,家里就缺一個(gè)能干的女人!
“如果你妹妹,真的快餓死了,就讓她過來吧。每天兩碗粥,我應(yīng)該有的?!?/p>
“那太好了,你先給我五斤小米,我回娘家接妹妹來?!?/p>
“嫂子,剛才不是說,不要錢的嗎?”
“這不是彩禮,是謝媒禮。我好心幫你做媒,你不感謝我一下?”
荷花挺起胸膛,理直氣壯。
粗糙的麻衣,就像漁網(wǎng)一樣,遮不住無邊風(fēng)景。
“好吧,我稍后再給你送小米。”
謝正陽不敢再看了,轉(zhuǎn)身而去。
回到家里,謝正陽將吃剩下的狗腿骨,用開水煮一遍,放在瓦片上,用火焙烤。
待骨頭烤得焦黃,取下來砸碎,放在搗藥罐子里,細(xì)細(xì)磕一遍,用小石磨碾成粉末。
再兌入童子尿,摶成龍眼大的藥丸,一共五顆。
這就是接骨特效藥,效力強(qiáng)大,掛在拼爹爹上,至少要賣九塊九一個(gè),還不包郵。
“這是什么藥,怎么味道怪怪的?”
凌雪寒吞了一顆藥,被噎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