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仁，是東勝神州黑風(fēng)山上百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妖王。黑風(fēng)山在我的治理下井井有條，
人與妖和睦相處，妖不食人，人不欺妖。山下的百姓無不歌頌我為堯舜在世，
我當然也很受用，想必那傳說中的大唐也不過如此吧。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很開心。
可看似榮光一生的我，只不過是那漫天神佛手中連九九八十一難都夠不上的小棋子而已。
1 仙人降臨紅燭高燒的喜堂里，龍鳳呈祥的紅綢從梁上垂落，映得滿堂皆是暖融融的赤色。
直到我的目光望向身旁鳳冠霞披的新娘子時，我終于才相信，妖和人之間也會有如此的愛情。
“一拜天地——”“拜天作之合，良緣天成。”“二拜高堂——”“拜父母生養(yǎng)，恩重如山。
”我深呼一口氣，彎腰拜了下去，袖中攥著的同心結(jié)與新娘手中的紅綢相互交纏，
泛起陣陣漣漪。新娘鳳冠上的珍珠流蘇簌簌輕顫，掩住她泛紅的耳廓。兩人同時起身，
不由自主的望了對方一眼。兩雙熾熱的眼眸隔著紅蓋頭，訴說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承認這是我最緊張的時候，比我突破成仙劫的時候還要緊張。
“夫妻對拜——”“拜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蔽疑瞪点对谠亍Ｐ录Z也遲遲未動。
“娘、娘子…該對拜了。”原本頂天立地，雷厲風(fēng)行的我此時說話卻帶著三分磕絆，
那窘迫的模樣惹得紅蓋頭下那張俏臉微紅。“嗯……”就當兩人深情相望，
準備繼續(xù)行禮的時候，一道冷漠無情的聲音從廣袤無垠的的天邊傳來。
“黑風(fēng)山黑鬃山君何在————”喜宴上，熱鬧的喧嘩聲頃刻停止。
那道聲音仿佛包含了無窮偉力，僅是靠著自身的威壓就讓在場的小妖與人類匍匐在地。
只有我勉強上前一步護住新娘子，瞇著眼扛著萬千威壓眺向遠方。天邊，
鸞鳥拉著一輛五彩霞車懸在了我們的喜堂之上，一位一身白衣，
手持拂塵的仙人在鸞車上由上而下俯視著自己：“你就是黑風(fēng)山上的黑鬃山君？
”無窮的威壓再度襲來，僅僅是一道簡單的問詢就讓我惶惶不安。我咽了一口唾沫，
我只是一只盤踞在黑風(fēng)山上的群妖頭子，而對方已經(jīng)從骨子里蛻凡成仙，
成為天庭的登名在冊的仙人，與我有天壤之別。我拉著媳婦惶恐跪下?！靶⊙惾剩?/p>
叩見仙人。”仙人沒有多余的問話，只是目光微微偏向了我身后的新娘。
“你在和一個凡人女子成親？”我以為被仙人誤會，慌忙磕頭解釋道：“回稟仙人，
內(nèi)人夏氏與小妖我真心相愛，并不是我強搶擄掠而來，在場賓客和夏氏都可為我作證。
”一直躲在我身后的夏騫月也不顧仙人威壓，連忙跪爬上前，解釋道：“仙人大人，
我夫君此話屬實，小女子是與夫君真實相愛的。”我們夫唱婦隨，言辭鑿鑿。
不過仙人只是嗤笑：“你們凡人小妖的事情與本座何干，本座可沒那閑工夫?！闭f著，
大袖一揮，一陣狂風(fēng)席卷而來。被這仙風(fēng)一吹，在場賓客頓時昏死過去，
喜宴上的酒菜也都散落在地。我身后的夏騫月也被吹飛數(shù)米，生死不知。
而我這跟新郎連扶起新娘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哆哆嗦嗦穩(wěn)住身形重新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不、不知哪里得罪了仙人……”我磕下頭，遲遲不敢抬起來，
那鸞車上的仙人也遲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蛘哒f不屑回答。“本座會在此地住下，
本座有些乏了，快來給本座洗洗腳。”鸞車還在頭頂上空，
而仙人的聲音卻從黑風(fēng)山深處傳來，從那個為了我成親所蓋的閣樓里傳來。
那本是成親之后我和夏騫月一起居住的地方。憑什么？就憑你是仙人嗎？就憑你們天庭嗎？
我目眥俱裂，攥緊的手指深深陷進掌心，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甚至不敢張口講出，但我不服！
在我大喜日子攪亂宴會，打傷我妻，甚至還要我去洗腳？我不服！我堂堂黑風(fēng)山大王不服！
我手中緊緊握著一枚符箓，憤怒幾乎充斥著我的大腦。
我早些年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一枚滅仙符，
以我的修為催動這個滅仙符可以瞬間滅殺天仙以下的仙人，
只不過符箓產(chǎn)生的爆炸也會波及到使用者。大不了一起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臨走前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夏騫月，眼眸中盡是不舍。今天剛剛和她成親，
最后一拜夫妻對拜還沒有拜，有些可惜了。以后恐怕也沒有機會了。我要讓欺辱我們的人，
通通去死！“黑鬃山君稍等，不要做傻事?。 丙[車上拉車的鳳鸞忽然從天上飛了下來，
化做一個秀麗仙童急忙擋在自己身前。我眉頭一皺，下意識將滅仙符藏在身后，
語氣很不友善：“干什么？
”鳳鸞連忙施了一禮：“山君的修為使用滅仙符的話只對天仙以下的仙人有用，
而我的主人鯤鵬仙尊已經(jīng)成就大羅果位，就連我這個仙童都有真仙修為，
所以…放棄吧……”看著苦口婆心勸說我的鳳鸞，我抿嘴不語，
緊攥著符箓的手漸漸松了下去。我知道他說得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磅礴的威壓遠遠不是一個天仙所擁有的，自己胡亂上去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上的大羅金仙要來找我這么一個小妖……偌大的天庭就喜歡仗勢欺人嗎……“山君愛民如子，
無論人類還是妖怪都一視同仁，不是我主人非要欺你，
只是現(xiàn)在他負責的事情事關(guān)天下蒼生不得不為?。 薄跋胂肽愕淖用?，不要做傻事??！
”說著，鳳鸞深深嘆了一口氣，隨手一揮出一道水鏡，波紋散盡后逐漸露出黑風(fēng)山下的場景。
村民還在大肆歡慶他們的大王娶媳婦，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村莊，
山君廟前排滿了前來燒香禱告的人群?！吧骄笸酰Ｓ游乙患倚腋０部?，我給您磕頭了。
”“山君大王，我想要一個媳婦，不要求多好，像您媳婦一樣漂亮就行了。
”“你想得倒挺美，要是你媳婦真得那么漂亮，我黃老五第一個把你媳婦搶了進獻給大王！
”“嘿嘿，大王和夫人感情那么好，肯定不會稀罕我媳婦的……哎，說到娶媳婦，
山君大王的喜宴咱們都沒去參加，真是可惜了?！薄翱上裁矗∧阆肴?，我也想去，
村里的人誰不想去，山君府才多大啊？”“說的也是，幸好我沒去，
不然我這一個粗人把新娘子嚇到不好?！薄巳私o他們的大王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
妖妖對他們的大王俯首稱臣，夜夜祈禱。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大王能夠長生久世，
永遠做他們的在世堯舜。人妖共和，天下大同。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大王，
只配給仙人們洗腳而已。“事關(guān)天下蒼生，不得不為嗎……”“行吧?！蔽冶鹣尿q月，
轉(zhuǎn)身就走。鳳鸞在身后大喊：“我是主人的仙童，替主人洗腳是我分內(nèi)之事，
山君去照顧夫人就行！”我腳步一頓?！爸x…謝謝。
”……2 悲哀仙人整日呆在閣樓里面足不出戶，我每日送的靈果靈酒也都是仙童金鸞代收。
可是我的人妖子民都還昏迷不醒，這讓我怎能不擔憂。我也才剛剛知道，
不僅是我的賓客和老婆，就連山下的普通村民也都被這鯤鵬尊者弄暈倒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手段，我也只能多送些靈果靈酒，在鳳鸞那里多打聽消息?！傍P鸞大仙，
我媳婦他們什么時候醒啊。”我跟在鳳鸞后面喋喋不休，
我也記不清這是我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鳳鸞也沒有不耐煩，只是一味的端著果盤，
加快了些腳步?！班拧覇栠^我?guī)煾噶耍f時候還沒到……”我微微一嘆氣，
我也記不清這是鳳鸞第幾次告訴我同樣的答案了。
既然那鯤鵬尊者要做什么關(guān)于天下蒼生的事情，那關(guān)我一介小妖何干？
甚至在大喜的日子迷暈賓客和新娘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也不知鯤鵬仙尊要辦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究竟要我這小妖做些什么？
”我已經(jīng)隱隱有些火氣。鳳鸞步子一停，一雙鳳眸盯著我欲言又止。那一雙鳳眸里，
似乎藏著憐憫，同情，以及對一個螻蟻的悲哀?！暗綍r候，你就知道了。”……又過了幾天，
鯤鵬仙尊終于從閣樓里出來了，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來見我。閣樓里，我跪在他的身前，
鳳鸞在他的身旁侍立?！跋扇舜笕?，您究竟要小妖做何事，內(nèi)人到現(xiàn)在還昏迷著，
您看……”我頭埋得很深，誠惶誠恐的詢問著。鯤鵬尊者古井無波的眸子淡淡瞥了我一眼，
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接過鳳鸞手里的靈茶，細細品了一口。
“你是什么時候晉升元嬰期的？”雖然不知為何尊者要問這個問題，但我還是老實回答。
“小妖幼時曾得到道家高人指點，三歲練氣，五歲筑基，二十歲便修成元嬰化為人形，
如今只有五百歲就只差一步就能得道成仙，飛升天庭！”說這話得時候，
我的語氣都帶著幾分驕傲?！班拧恍?，還是不行……”鯤鵬尊者只是淡淡搖了搖頭，
鳳鸞在旁適時添酒?！拔乙阍谝荒曛畠?nèi)達到玄仙修為，你做不做得到？
”“這……”我面色有些難堪。一年之內(nèi)我連成仙劫我都沒有絲毫把握渡過，
更何況成仙之后還有地仙、天仙、真仙之后才到玄仙，越往后修煉越難，別說一年了，
給他一萬年也未必做得到。鯤鵬尊者放下酒杯，嗤笑出聲：“九天十地，修士成千上萬，
鳳鸞出生自帶天地異象，剛一降世便是元嬰修為化作人形，三年不到便達天仙，
就此等天賦也只配給我當個童子拉拉車洗洗腳罷了?！薄霸僬撸斓亻g更有天生圣人，
那位人頭蛇身的存在剛一出生便是圣人之境，就你這等天賦修為放在凡間或許是個事，
但飛升到了仙界，也不過是五百年前那個石猴手中，隨手敲死的十萬天兵罷了?！币环挘?/p>
震得我頭皮發(fā)麻。天庭下屬的小世界何止千萬，
而人界只是萬千小世界中毫不起眼的一個罷了。無數(shù)小千世界，
螻蟻一般的凡人庸庸碌碌度過了一生，就算得到了機緣造化可以修煉，
那些所謂修士也只不過是變成大一些的螻蟻罷了。漫天神佛隨手丟下的一粒塵埃，
便是我們一生永遠無法逾越的天塹。鳳鸞在旁有些聽不去了，
忍不住插嘴道：“山君只是一只普通豬妖，
您對他的目標設(shè)置的是不是太難了一點……”鯤鵬尊者一愣，有些錯愕的望向鳳鸞，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向?qū)λ月犛嫃牡耐泳谷粫驗橐粋€小妖跟他頂嘴。
“你的凡人老婆已經(jīng)醒了，下去吧。”鯤鵬尊者不耐的對我揮了揮手，
我也正著急回去連忙告退。等我走后，閣樓里就只剩下鯤鵬尊者和鳳鸞二人。
鯤鵬尊者只是品著酒，良久沒有說話。鳳鸞意識到場面有些不對，端著酒瓶就要添酒。
“主人，是剛剛鳳鸞說話魯莽了，主人莫怪，主人莫怪。
”鯤鵬尊者端起被添滿的酒杯將酒全部送入口中，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終于產(chǎn)生了絲絲變化，
冒著詭異的紅光。鳳鸞咽了一口唾沫，倒酒的手都在顫抖，以至于將酒灑在了桌上?！傍P鸞，
你跟了我多久了。”“十年了，主人?！薄澳悄銥楹芜B倒酒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呢？
”詭異的紅光死死盯著鳳鸞，猩紅的舌尖不斷舔舐著遺留在唇邊的酒香。
…………3 記憶迷局由于新房被鯤鵬尊者霸占，
夏騫月是被自己安排在東邊的廂房內(nèi)方便自己隨時照顧。。
上次成婚的時候被打斷了導(dǎo)致一些禮節(jié)沒有完善，連夫妻對拜那一環(huán)節(jié)都沒有進行，
等過幾天再把婚禮重新操辦一遍。新的一次要更加隆重，
要把整個黑風(fēng)山附近的人都喊來湊熱鬧！想著媳婦那辦婚禮時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我的步伐就不由的加快了幾分。一路上，原本同樣昏睡的賓客此時也漸漸清醒過來，
只不過都是一副懵懵懂懂沒有徹底清醒的樣子，我一路走過也沒有在意。此刻，
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媳婦。“咚咚咚。”我敲響了東廂房的門。原本我是想直接推門進去的，
但想著我們還沒有完完整整的正式成親，媳婦剛醒來衣衫還有些凌亂，還是先敲門比較好。
這樣想著，我又再次敲響了房門?！斑诉诉?。”噼里啪啦，
里屋似乎傳來了東西被翻倒在地的聲音，以及急促的腳步聲。我眉頭一皺，
對著門內(nèi)高喊：“媳婦，你在里面嗎？”話音剛落，里屋雜亂的聲音就是一寂，
隨后就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我不是你媳婦，你、你是誰?。俊毙?，還和我玩情趣？
“桀桀桀，我是來黑風(fēng)山上的豬妖大王，你是我虜來做壓寨夫人的，
小娘子等著夫君來寵幸吧！”我嘴角微微勾起，對著門內(nèi)怪笑著。
“不要……你不要過來……求求你……”怯生生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一絲哭腔。我心頭一緊，
也沒有心情繼續(xù)玩下去，慌忙開門：“媳婦兒，你怎么了？”可剛一進門，
我的脖頸就被突如其來的剪刀抵著，夏騫月眼尾泛紅，那想置我于死地的表情分外猙獰。
我不可置信的愣住了。“妖怪，你殺我母親！害我父親！廢我兄長！
還把我虜來想要日日玩弄，我要殺了你！”說著夏騫月高舉著剪刀，猛地朝我的脖頸刺過來。
我傻傻地看著她，一動也沒有動。“媳婦兒…你……。”“誰是你這個妖怪的媳婦！
我殺了你！！”可一個凡人如何能殺我，剪刀劃過我的脖頸連白印都沒有劃出來。
可她還是雙目通紅，面目猙獰的對著我都脖子一下又一下的刺著。
剪刀沒有在我的皮膚上留下傷口，而我的心卻是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一下又一下。
直到最后徹底沒了力氣，散亂的頭發(fā)披在那大紅的婚服上，哭著喊著一拳一拳砸在我的胸口。
聲嘶力竭，泣不成聲?！跋眿D兒，你先睡一會吧……”我眼眸閃動，吹起一陣妖風(fēng)將她迷暈，
輕輕將她抱到了床上。她宛若一個瓷娃娃一樣完好無損的睡在床上，卻唯獨在心里少了自己。
我低頭凝視著她，指尖劃過她汗?jié)竦念~角輕輕撥開散亂的發(fā)絲，
俯下身來用我的唇輕輕印上她的眉心。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法力波動，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蛟S是因為我太弱。實在太弱了！我憤怒地垂著胸口，
睚眥欲裂?！盀槭裁捶且獊磲槍ξ覀儯覀兊降鬃鲥e了什么！”“啊啊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靜靜站在床頭，望著床榻上的夏騫月，癡癡的看著。“媳婦兒，
我知道你的記憶被篡改了，我知道你還愛著我只是把我記錯了而已。““放心，
我一定要去為你討個公道！”最后親了一口媳婦，
又施加了一道封印防止媳婦亂跑我便我離開了東廂房。就我去往閣樓里的路上，
一旁的灶房里卻突然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我慌忙推開灶房門，
只瞧見一只小妖正將拿著刀將一只青色大鳥按在案幾上，神情淡薄的拿著刀要將它剖皮拆骨。
我驚恐的撲上前將他攔下，不解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小妖不清楚，而我豈能不知道，
這只青色大鳥正是仙童鳳鸞。
小妖解釋道：“是那位仙人賞賜給我讓我將這只鳥給剖了做湯的，大王您有什么事嗎？
”我聽聞此話更是驚懼，連忙將小妖手上的廚刀奪過：“那位是仙人，這位也是仙鳥，
你知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嗎！”“仙鳥？這不是就是普通的一只青鳥嗎，
要是仙鳥怎么會被我按在案板上呢，大王您糊涂了吧?！蔽液苛耍课覛獾弥卑l(fā)抖。突然，
案板上宛若死尸的鳳鸞此時猛地撲騰起來，
直接掙脫出了小妖的束縛運轉(zhuǎn)著早已經(jīng)被打碎的妖丹，
拼盡最后一絲仙力倔強開口道：“呵呵，本座修煉一甲子，天地異象伴吾出生，
在凡間更是保佑一方百姓風(fēng)調(diào)雨順，廟宇香火至今都未斷絕，
本以為飛升天界就能遨游天地長生不死，結(jié)果只是個洗腳童子，
甚至到了最后……最后……”說到最后，鳳鸞仙氣已然耗盡，
徹徹底底成了一只凡間普普通通的青色大鳥。我望著成了一只凡鳥的鳳鸞，
心里有說不盡的五味雜陳。昨日還替我說話的鳳鸞只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
就被鯤鵬尊者打碎妖丹想要將他煮了吃了。呵呵，
看起來高高在上的仙人在更高者眼中也只不過是個大點的螻蟻罷了。
我現(xiàn)在對所謂的天庭徹底失望了。“鯤鵬老賊，出來受死！”我憤怒的將閣樓的門踹開，
目光死死盯著面前悠閑坐著的鯤鵬尊者?！靶∮眩饸膺@么大干什么。”鯤鵬尊者微笑著，
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我死死捏著那張滅仙符卻遲遲未動，
因為我知道此刻的他只不過是一個事先留下來的虛影罷了。真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媳婦將我認成了十惡不赦的妖怪，鳳鸞被廢化為凡鳥差點被吃，
你居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走了？我昂首直立，對上那古井無波的眼睛，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把我的媳婦還給我！”“放心，
你幫我把事情辦好我會讓你的媳婦復(fù)原的。”我捏著那張滅仙符，
看著那他一臉波瀾不驚的眼神，越發(fā)的憤怒。沉默了許久，我又漸漸松開了手。“說吧，
什么事情?！宾H鵬尊者翹著二郎腿放了下來，
嘴角微微勾起：“明天會有四人一馬來到黑風(fēng)山，你要做的很簡單，
盡你所能把為首的那個細皮嫩肉的和尚抓起來，然后吃掉！”我眉頭微微一皺，
不知怎的非常抵觸這個任務(wù)?！拔也怀匀恕！宾H鵬尊者嗤笑道：“那你媳婦怎么辦？嗯？
”我眼眸低垂，想起那個已經(jīng)完全不認識我，甚至認為我十惡不赦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