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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依后退半步,緊緊皺起了眉頭。
“當(dāng)眾將我按進(jìn)河里還不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蕭硯辭冷著一張臉:“別裝傻,你知道我來究竟所為何事。”
沈南依一頭霧水,眉頭愈皺愈深,這時(shí),茯苓哭哭啼啼地開了口:
“妾知道姐姐因?yàn)槿粑⒚妹锰嫖艺f話而對她懷恨在心,可她怎么說也是丞相千金,姐姐怎么能就這么公然在宴席上投毒,害她在及笄的日子臥病在床?”
沈南依呼吸一滯,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投毒?什么投毒?
接著,茯苓又抹了一把眼淚,對著蕭硯辭就要跪下:
“將軍,此事皆因我而起,念在我和姐姐主仆一場的份上,不如就讓我去替她認(rèn)罪受刑吧。”
蕭硯辭連忙扶著她不讓她下跪,冷眸掃向沈南依。
“怎么,你敢公然對林若微投毒,還是鴆毒,如今卻不敢承認(rèn)了?”
當(dāng)聽到鴆毒二字后,沈南依一下就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瞇起眼,突然一把抓住了茯苓的手腕。
“啊,你做什么?”
茯苓大驚失色就要抽回手,可沈南依抓得很勞,她附身仔細(xì)嗅了下茯苓的手指,便笑了起來。
“茯苓,我曾教過你如何調(diào)配鴆毒,可還沒告訴你如何處理鴆毒留下的痕跡,對嗎?”
茯苓眼神躲閃: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
沈南依攤開雙手,目光直視蕭硯辭,說道:
“鴆毒在白酒下可顯色,方才我在茯苓的手上嗅到鴆毒的殘留氣味,但將軍應(yīng)該不信我,所以大可以用此方法來檢驗(yàn),看誰才是真正的投毒之人?!?/p>
短暫沉默過后,蕭硯辭回頭吩咐下屬:“取白酒來?!?/p>
“不要!”茯苓突然出聲制止,直接跪在了蕭硯辭面前:“將軍,妾不能試......”
這下蕭硯辭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茯苓,雙唇都有些微微顫抖。
但怎么說也是在戰(zhàn)場馳騁多年的人,蕭硯辭很快就冷靜下來,對著在場的人沉聲說道:
“你們都退下,方才的事情不許泄露半分,明白嗎?”
等院子里只剩他和沈南依二人后,蕭硯辭攥緊了拳頭,再次開口:
“茯苓還未脫奴籍,此事泄露出去她必死無疑,若你愿意替她頂罪,我可以保證此后與她恩斷義絕,再不往來。”
沈南依怎么也沒想到,這竟是蕭硯辭一番思慮后所做出的最終決定。
他向來剛正不阿,平日最是守節(jié),可為了茯苓,如今竟連自己的立身之本都不要了?
而她......在他的眼里更是一個(gè)隨時(shí)都可以被交付出去的犧牲品。
沈南依垂下眼睫,輕輕搖頭。
“蕭硯辭,我不會(huì)替茯苓認(rèn)罪——”
“將軍,不好了!”一道急切呼喊打斷了沈南依的話語,下屬匆忙跑來,急道:
“方才屬下送飯時(shí)發(fā)現(xiàn)茯苓夫人 流了一地的血,竟是要割腕自盡!”
“快帶我去見她!”
蕭硯辭頓時(shí)什么都顧不得了,等匆匆走到門口時(shí),才回頭看了沈南依一眼,對下屬吩咐道:
“看好夫人,別讓她離開這個(gè)院子半步?!?/p>
“是,將軍。”
望著蕭硯辭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沈南依知道,這就是他的答案了。
他要將她關(guān)起來,明日便去代茯苓去相府認(rèn)罪受過。
而她的安危與名譽(yù),沈家的未來,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比不過茯苓的一根手指頭。
但她不想再這樣逆來順受了。
沈南依自嘲地低頭一笑,在院子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前,伺機(jī)往空中發(fā)了一顆信號彈。
夜半,沈南依被一陣窸窣聲音吵醒。
窗子被打開,門外站著兩個(gè)姿態(tài)恭敬的黑衣人:
“沈小姐,我們奉安王之命,來接您離開了?!?/p>
沈南依點(diǎn)頭,在離開前提筆寫下一封信:
【蕭硯辭,我不會(huì)去替你的茯苓頂罪,我要去成親了。】
留下這封信后,沈南依又最后看了將軍府一眼,轉(zhuǎn)身坐上那輛刻著安王印記的轎輦。
癡纏兩世,她總算可以離開了。
再見,這座困了她兩世的囚籠,和蕭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