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丫頭,把事情都給你說了吧?”秦嘯開口,秦夢涵默然點(diǎn)頭。“家里這么多丫頭,
就你最懂事,你放心吧,爺爺不會坑你,王元是個好孩子,他入贅秦家,是秦家的福氣!
”老爺子淡淡開口,比較滿意秦夢涵表現(xiàn)。聊了不大會天,管家老李就喊吃飯了,
眾人都向餐廳走去。說是聊天,其實(shí)秦夢涵跟王元都沒怎么開口。秦家一大家子都來了,
光是直系血脈,就二十多人,好在秦家有一大一小兩個餐廳,這才坐得下來。
氣氛莫名有些沉悶,秦夢涵四個叔叔,兩個姑姑,不時(shí)掃過王元一眼,雖掩飾的很好,
不過王元還是可以感受到他們眼底的厭惡,甚至是憎恨。“都愣著干什么,都趕緊坐下!
”老爺子吩咐,眾人趕緊落座,最后一個女子咳嗽一聲,小心翼翼道:“爸,
剛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覺著,關(guān)于這個婚事,還是先緩緩為好,夢涵公司剛順點(diǎn),
哪能就成家了啊……”這女子王元已經(jīng)認(rèn)識,是秦嘯小女兒秦藍(lán),也就是秦夢涵小姑,
因排行最小,自幼受寵,所以才被眾人推舉開口。秦嘯仿佛沒聽到似的,
只看著丫鬟給他收拾碗筷,鋪墊手巾。見狀,秦藍(lán)就繼續(xù)道:“反正元兒也不再回大山,
咱們先給他安排個體面的工作,等工作順了,把城市生活摸清了,咱再給他張羅張羅!
”“哼,好啊,都知道迂回戰(zhàn)略了,是不是再想著他跟哪家姑娘日久生情,
你們就把這事省了?”老爺子冷笑,在眾人面上掃過,所有人都趕緊低下頭,不敢開口。
“元兒吃飯!”老爺子耐性顯然又被耗光,抓起筷子,就向那盆雞塊夾去。王元心里嘆息,
哪怕沒聽到秦登原他們說話,他也一眼就看出,這雞塊根本不是他帶的老母雞。
老爺子夾著雞塊,嗅了一下,旁邊,秦登原身子一緊,遠(yuǎn)處,管家老李拳頭都攥起來了。
秦嘯緩緩將雞塊放入嘴里,嚼了兩下,就頓在那里。嘭!老爺子狠狠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杯盞亂跳,甚至他面前的菜碟都被拍碎?!澳銈?!你們——咳咳,你們當(dāng)我快死了,
就使勁糊弄我?”老爺子目光如刀,從這些子孫面上狠狠刮過?!鞍郑氵@是干什么?
我們哪敢糊弄你!”秦登原滿臉驚恐回答,老爺子撐著桌子站起,指著那盆雞:“你敢說,
這雞是元兒帶來的?”秦登原腦門子汗都出來了,不過還是點(diǎn)頭:“是,
這雞就是元兒帶來的!”老爺子額頭青筋直跳,眼中浮現(xiàn)一股血絲,
他扭頭看向管家老李:“這雞,是元兒帶來的?”老李手足無措,袍子下的手不住顫抖,
不過隱隱的掃了秦登原一眼,還是低聲開口:“是的老爺,這雞是元兒帶來的!”嘭!
老爺子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杯盞破碎,那枯槁的大手也鮮血淋漓,他轉(zhuǎn)身就要離席,
不過被椅子絆了一下,差點(diǎn)摔倒。王元趕緊攙住,秦登原等人大驚來扶,
不過秦嘯卻怒吼:“滾!你們都不要碰我!”老爺子蒼老的臉上,是無盡的憤怒,
還有一分悲涼,緩了口氣,他才抬起手:“元兒,扶我去廚房!”王元只得趕緊扶上,
攙著老爺子向廚房走去。眾人剛到廚房,老爺子還沒搜尋,
廚房一角就傳來老母雞叫聲:“咯咯咯——”落針可聞的寂靜中,老母雞的叫聲是這么刺耳。
老爺子向墻角走去,緩緩的將兩只老母雞丟在面前,
顫著手指挨個從眾子女臉上指過:“你們把我氣死,這秦家、咳咳——這秦家、咳咳,
你們沒一個人能撐起來!”老爺子眼眶發(fā)紅,眼中悲涼登時(shí)更濃了。“爸,
我們也是看這雞沒檢疫,怕你吃了……”秦登原委屈說道,不過老爺子卻再次咆哮:“住口!
”老爺子身子已經(jīng)發(fā)緊,王元眉頭一皺,趕緊在老爺子后背拍著,
這時(shí)秦夢月也看著地上的雞,低聲道:“爺爺,這雞這么臟,怎么吃?。 蓖踉攘诵┰?dú)猓?/p>
老爺子面色略微好些,他忽然笑道:“臟?你們才吃了幾天飽飯?那三天三夜,
我連生蚯蚓生蛤蟆都吃過?你們現(xiàn)在就嫌雞臟了?”老爺子越說越激動,
最后竟開始怒吼:“我告訴你們,王問根本不是擔(dān)心元兒娶不著媳婦,
才死皮賴臉把元兒塞來,因?yàn)槲腋f過,我有幾個不成器的兒子,撐不起這家!
”“王問老哥讓元兒入贅,是給我撐秦家的,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老爺子吼完這些,
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氣,而后就梗著脖子,向天花板看去。“秦爺爺!”王元低呼一聲,
其他人也趕緊上前,只見老爺子已經(jīng)雙目緊閉,渾身僵硬?!肮t(yī)生,李醫(yī)生,快!
”眾人驚呼,兩個隨身醫(yī)生飛快跑來,而王元也跑向客廳,將包袱取來。伸手一探,
王元就取出一個布包,布包攤開,竟是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銀針密密麻麻,數(shù)量極多。
“老爺子怒極攻心,肝氣沖撞,引發(fā)舊疾,須以鬼門飛針與玄微過氣法方能救之!
”王元擠進(jìn)人群,著急說道,此時(shí)老爺子已經(jīng)面色青紫?!肮黹T飛針?
”一個醫(yī)生正檢查老爺子,聞言就掃了一眼王元,看了看油乎乎的針包,
嘴角一挑:“你針消毒了嗎?你哪個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有行醫(yī)資格證嗎?
”王元被問的愣了一下,就在這時(shí),旁邊又是一聲怒喝:“趕緊滾一邊去,
從你來秦家那一刻起,這家就沒消停過!”秦登原抓著王元領(lǐng)口,將他提到了門口走廊,
他冷冷的盯著王元,眼中盡是兇狠:“你給我記住,這家姓秦,即便你真跟夢涵成了親,
你也就是一個倒插門!”秦登陽也掃了一眼王元,冷笑道:“一個山中土鱉,
連我秦家下人都不如,還拯救秦家,爸真是老糊涂了!”眾人抬著老爺子,飛快向外跑去,
偌大的別墅,瞬間安靜下來?!班?,秦家也不是誰都能來倒插門的,拎兩只雞就想來倒插門,
老爺子真是糊涂??!”就在王元抓著針包的時(shí)候,旁邊的一個婆子卻冷笑道。
一個丫鬟也跟著附和:“這年頭啊,就是不缺鳳凰男、癩蛤蟆,
啥歪瓜裂棗土包子都敢蹦跶兩下,想吃口天鵝肉!”家里沒人了,
這些丫鬟婆子也都無法無天了,王元深呼一口氣,就向外跑去。
別墅里一直都有一輛救護(hù)車???,王元出去時(shí),眾人已經(jīng)將老爺子抬上車,
不過秦登原他們都跑向自己高檔車,只有秦夢涵和兩個醫(yī)生,兩個護(hù)士守在救護(hù)車上。
王元跳上救護(hù)車,下一刻車子就呼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