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殘軀冰冷的雨水,如同億萬細(xì)密的鋼針,
無情地刺穿著這座名為“臨江市”的鋼鐵叢林。
霓虹燈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暈染開扭曲的光斑,像城市流出的、混雜著機油與欲望的膿血。
空氣里彌漫著汽車尾氣的辛辣、垃圾堆深處腐爛的酸臭,
還有一種…屬于現(xiàn)代都市特有的、冰冷而喧囂的死寂。凌夜羅,
曾經(jīng)執(zhí)掌九幽黃泉一隅、令萬鬼俯首的“黃泉君”,
就在這樣一個彌漫著污濁氣息的狹窄巷弄深處,被刺骨的冰冷和極致的虛弱所喚醒。
沒有空間撕裂的轟鳴,沒有法則崩碎的異象。
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幾乎要將她最后一絲意識都碾碎的沉重與無力感。
意識如同沉溺在歸墟之眼的最底層,掙扎著上浮。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在一個散發(fā)著濃烈惡臭的綠色鐵皮怪物(垃圾箱)旁,身體僵硬冰冷,
仿佛這具軀殼已經(jīng)死去多時,只是被強行塞入了她的意識。
雨水順著骯臟打結(jié)、如同枯死水草般的灰白色長發(fā)流淌,
浸透了身上那幾塊勉強蔽體的、污穢不堪的破爛布片。她嘗試凝聚一絲意念,
調(diào)動那曾令山河變色的幽冥煞氣,然而回應(yīng)她的只有體內(nèi)一片死寂的虛無,
以及隨之而來的、更劇烈的眩暈與肢體撕裂般的痛楚。喉嚨干澀灼痛,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肺腑深處尖銳的刺痛。這具身體…傷痕累累,
枯槁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機的朽木,饑餓感則像一頭潛伏在臟腑深處的兇獸,
瘋狂地啃噬著她的意志?!斑@…是何方…死域?
”一個沙啞破碎、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聲音艱難擠出。記憶混亂不堪,
最后的畫面定格在一片燃燒著血色與墨綠煞氣的戰(zhàn)場…然后是永恒的墜落與冰冷。
刺目的白光驟然撕裂雨幕,伴隨著引擎粗暴的轟鳴,
一輛巨大的、鋼鐵鑄造的怪物——垃圾清運車——停在了巷口。
駕駛室門“哐當(dāng)”一聲被踹開,一個穿著油膩反光雨衣、滿臉橫肉的男人跳了下來,
嘴里罵罵咧咧?!安伲∵@鬼天!臭死老子了!”他粗魯?shù)靥唛_幾個擋路的空瓶罐,
目光掃過垃圾箱旁那個蜷縮的身影,臉上瞬間堆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芭?!
又是這堆‘活垃圾’,真他媽晦氣!喂!死了沒?沒死給老子滾遠(yuǎn)點!別礙著爺干活!
”凌夜羅費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映入墨綠色瞳孔的,
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粗鄙丑陋的“陽世螻蟻”。他駕馭著奇異的鋼鐵造物,
竟敢…竟敢如此褻瀆地呵斥于她?!
一股源自九幽深淵的、屬于“黃泉君”的暴戾煞意瞬間沖上她殘存的靈臺!
她試圖凝聚哪怕一絲煞氣,將這無禮的蟲豸化為枯骨!然而,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更加洶涌的眩暈和這具破敗軀殼不堪重負(fù)的哀鳴。
她甚至連支撐自己站起的力氣都沒有。“聾了還是啞了?”司機見她毫無反應(yīng),愈發(fā)不耐,
幾步上前,抬腳就朝著她蜷縮的身體狠狠踹去!砰!
沉重的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她單薄的肩胛骨上。劇痛!并非源于力量本身,
而是源于這具脆弱到極致的軀殼對這種卑微信辱的無力承受!凌夜羅悶哼一聲,
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翻滾,重重撞在冰冷濕滑的磚墻上,濺起一片渾濁的污水。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最陰毒的九幽寒毒,瞬間凍結(jié)了她的靈魂。
即便是在與“陽世巡天司”的生死搏殺中,她也從未像此刻這般…渺小如塵芥!
如同路邊的腐泥,被隨意踐踏!“呸!晦氣玩意兒!”司機啐了一口濃痰,
仿佛沾上了什么穢物,粗暴地拖拽起垃圾箱,將里面的污穢傾倒入鋼鐵怪獸的巨口。
巨大的噪音在雨夜中轟鳴,如同對她尊嚴(yán)的最后一記重錘。做完這一切,他跳上車,
引擎咆哮著碾過水洼,揚長而去,只留下更深的黑暗與泥濘中的“黃泉君”。
冰冷的雨水混合著污垢,順著她枯槁的臉頰滑落。
凌夜羅的手指深深摳進(jìn)身下冰冷粘稠的泥濘里,枯瘦的指節(jié)因極致的憤怒和屈辱而劇烈顫抖。
力量…本君需要力量!哪怕只有一絲幽冥煞氣!
就在她幾乎要被這無邊的虛弱和冰冷徹底吞噬時,一道微弱卻溫暖的光束刺破了厚重的雨幕。
一雙穿著干凈白色護士鞋、沾染了些許泥點的腳,停在了她面前?!疤彀。∧恪氵€好嗎?
”一個清澈、帶著真切焦急和擔(dān)憂的女聲響起。緊接著,
一件帶著淡淡消毒水味和人類體溫的護士外套,
輕輕地、帶著些許猶豫地覆蓋在了她冰冷濕透的身上。凌夜羅艱難地抬起頭。
雨水模糊的視線中,映入一張年輕、干凈、寫滿了純粹同情的臉龐。
一個穿著被雨水打濕了些許的白色護士服(“天使”的裝束?陽世的醫(yī)者?)的人類女性,
正蹲在她面前,試圖用自己單薄的身體為她遮擋風(fēng)雨。她的胸牌上寫著:林曉。“別怕,
我送你去醫(yī)院!”林曉的聲音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她嘗試扶起凌夜羅,
但對方枯槁的身體異常沉重且脆弱。凌夜羅沒有反抗,或者說,她已無力反抗。
她任由這個叫林曉的“陽世螻蟻”半攙半抱著,將她拖離了冰冷污穢的泥濘之地。
身體接觸傳來的微弱暖意,竟讓她感到一絲荒謬的…脆弱依賴?臨江社區(qū)醫(yī)院急診觀察室。
慘白的燈光嗡嗡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廉價空氣清新劑混合的刺鼻氣味。
凌夜羅被安置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折疊床上,身上裹著林曉找來的薄毯。
林曉正拿著溫?zé)岬臐衩恚⌒囊硪淼夭潦盟樕虾褪稚项B固的污垢?!袄钺t(yī)生,
您看看她吧!她情況很糟,全身是傷,淋了那么久的雨,
還發(fā)著低燒…”林曉對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醫(yī)生懇求道。
后者正對著電腦屏幕敲打鍵盤,聞言頭也不抬,只是極其不耐煩地推了推眼鏡,
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病床上那個散發(fā)著異味、枯槁如千年干尸的身影,
眉頭嫌惡地擰成了疙瘩。“林曉!跟你強調(diào)多少次了?我們是醫(y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不是流浪人員收容站!”李醫(yī)生的聲音刻板而冰冷,如同他手中的不銹鋼病歷夾,
“你看看她!重度營養(yǎng)不良,不明原因外傷,渾身污穢,潛在傳染病源!立刻!馬上!
聯(lián)系救助站送走!別在這里浪費醫(yī)療資源,影響其他病人!”“可是李醫(yī)生,
她現(xiàn)在真的很虛弱,而且剛才在外面還被…”“沒有可是!”李醫(yī)生厲聲打斷,
“墻上就有救助站電話!立刻處理!周副院長馬上就來查房了,看到這景象像什么話?!
”話音未落,
一個穿著深色修身套裝、妝容精致但眉眼間透著刻薄與不耐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jìn)來,
正是副院長周芳。她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瞬間鎖定了觀察室里那個格格不入的存在,
精致的鼻子立刻夸張地皺起,仿佛嗅到了世間最污穢的氣味?!鞍盐业奶欤?/p>
”周芳尖利的聲音如同指甲刮過玻璃,“林曉!這…這又是什么臟東西?!
你怎么把她弄進(jìn)來了?!又臟又臭!這里是急診觀察室!無菌環(huán)境!不是垃圾場!馬上!
立刻!給我弄出去!多待一秒我都覺得空氣被污染了!晦氣!真是晦氣到家了!
”刻薄惡毒的話語如同淬了寒冰的毒針,狠狠扎進(jìn)凌夜羅殘存的自尊。
她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頭。那雙被污垢遮掩的眼眸,透過凌亂枯槁的灰白發(fā)絲,
第一次清晰地、冰冷地看向周芳和李醫(yī)生。那眼神里沒有乞求,沒有恐懼,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如同九幽黃泉般沉寂的墨綠色冰寒,
仿佛在凝視兩具即將被煞氣侵蝕殆盡的枯骨。這眼神讓周芳莫名地心頭一悸,
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隨即被更大的惱怒取代:“看什么看?!不服氣???保安!
保安死哪去了?!快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拖出去!立刻!馬上!”林曉急得眼圈泛紅,
一邊試圖用眼神安撫凌夜羅,一邊還要承受周芳的怒火?;靵y中,凌夜羅的目光,
被旁邊墻上掛著的一面用于整理儀容的廉價塑料框鏡子吸引。鏡面有些模糊,水汽氤氳。
但足以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樣。
、骯臟、頭發(fā)如枯草、臉上布滿污垢與青紫傷痕、眼神死寂的…陽世螻蟻都不如的流浪乞兒。
沒有執(zhí)掌幽冥的威儀,沒有駕馭煞氣的力量,沒有令萬鬼俯首的氣場。只有一片狼藉,
一種被徹底碾入塵埃的、徹頭徹尾的丑陋與絕望?!斑@…便是本君…今時之相?
”一個陌生的、帶著無盡腐朽氣息的聲音在她識海中回蕩。不!這絕非幽羅剎凌夜羅!
這絕非黃泉君之姿!一股源自靈魂本源、被褻瀆、被踐踏、被徹底否定的滔天煞意,
如同沉寂萬載的九幽火山,轟然爆發(fā)!這煞意甚至?xí)簳r壓倒了軀殼的虛弱與痛楚!
“呃啊——!??!”一聲如同厲鬼泣血、充滿了無盡屈辱與暴戾的嘶吼從她喉嚨深處迸發(fā)!
那聲音沙啞破碎,卻帶著一種令人神魂欲裂的穿透力!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凌夜羅竟猛地從病床上彈起!速度快得超乎常理!她枯瘦如柴、布滿污垢的手,
帶著一股傾盡九幽之力的瘋狂與決絕,狠狠地抓向那面映照著她“奇恥大辱”的鏡子!“碎!
??!”咔嚓!嘩啦——!脆弱的塑料鏡框應(yīng)聲崩裂!玻璃鏡面在她暴怒的五指之下,
如同最脆弱的薄冰般被瞬間捏得粉碎!鋒利的玻璃碎片深深刺入她的掌心,
暗紅色的血液瞬間涌出,順著枯瘦的手腕蜿蜒滴落,
在潔白的瓷磚地面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血梅。然而,預(yù)想中更劇烈的痛楚并未主宰她的神經(jīng)。
就在玻璃刺入掌心的瞬間,
骨、蘊含著無盡死亡與凋零氣息的能量——幽冥煞氣——如同被血腥與暴怒喚醒的九幽毒龍,
猛地從她丹田最深處竄起!這股力量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卻精純無比!
它本能地、狂暴地涌向受傷的掌心!李醫(yī)生和周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
連連后退。林曉更是捂嘴驚叫。只見凌夜羅捏著滿手碎玻璃的拳頭劇烈顫抖著,鮮血淋漓。
但詭異駭人的是,那些深深刺入皮肉的玻璃碎片,
正被一股肉眼可見的、極其稀薄卻真實存在的墨綠色氣流緩緩地“逼”出!
而掌心上那些猙獰的傷口邊緣,竟在這墨綠色氣流的纏繞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愈合!
新生的皮肉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如同枯死老樹皮般的墨綠色紋理,雖然速度不快,
但那違背常理的愈合景象,足以打敗所有人的認(rèn)知!“妖…妖怪!是妖怪??!
”李醫(yī)生面無人色,聲音都變了調(diào),指著凌夜羅的手如同見了鬼?!熬让】靵砣税。?/p>
瘋子殺人了!”周芳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尖銳的叫聲幾乎要刺破屋頂,連滾爬爬地沖向門口。
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兩個身材魁梧、手持黑色橡膠警棍的保安沖了進(jìn)來。
、滴落的鮮血、以及病床邊那個捏著血拳、渾身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冰冷暴戾氣息的枯槁女人,
立刻如臨大敵,警棍橫在胸前?!白プ∷?!快給我抓住這個怪物!”周芳躲在保安身后,
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手指因恐懼而劇烈顫抖?!安辉S動!老實點!”一個保安厲聲呵斥,
揮動橡膠警棍,
帶著風(fēng)聲狠狠砸向凌夜羅的肩膀——試圖制服這個看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的目標(biāo)。
就在警棍帶著呼嘯風(fēng)聲即將落下的剎那——凌夜羅猛地抬起了頭!那雙眼睛!
不再是之前的死寂墨綠或暴怒血紅,
而是燃燒著一種冰冷的、仿佛來自九幽最底層的墨綠色幽焰!無盡的屈辱、滔天的煞意,
以及剛剛蘇醒的那一絲微弱的幽冥之力,在此刻徹底點燃!面對呼嘯而來的警棍,
她沒有躲閃,甚至沒有格擋。
她只是…抬起了那只剛剛被墨綠煞氣纏繞、傷口呈現(xiàn)出枯木紋理的手??菔莸奈逯笍堥_,
然后…在保安驚愕、林曉驚恐、周芳和李醫(yī)生難以置信的絕望目光中,
精準(zhǔn)地、帶著一種碾碎螻蟻般的漠然,迎向了那根足以砸斷普通人骨頭的橡膠警棍!噗嗤!
喀嚓!一聲沉悶怪異的、如同捏爆了灌滿泥沙的皮囊、混合著內(nèi)部支撐物斷裂的脆響,
驟然響起!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了。保安揮棍的動作僵在半空,
臉上的兇狠瞬間被極致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所取代。只見那根堅韌的實心橡膠警棍,
此刻正被那只枯瘦的手牢牢攥在掌心。而警棍的中段,以那只手為中心,
如同被萬鈞巨力瞬間碾壓過一般…徹底塌陷、扭曲、爆裂開來!
黑色的橡膠碎塊混合著斷裂的白色內(nèi)襯(硬質(zhì)塑料或金屬支撐條)的碎片,
從她指縫中呲裂迸射!凌夜羅的手,紋絲不動。只有指縫間緩緩滴落的暗紅血珠,
和那尚未完全消散、纏繞在手臂上如同活物般緩緩游走的墨綠色煞氣微光,
昭示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何等恐怖的真實!她緩緩松開手。
那根徹底報廢、中間被捏爆出一個猙獰大洞、如同被洪荒巨獸啃噬過的橡膠警棍殘骸,
“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哀鳴。整個急診觀察室,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粗重如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和窗外雨點敲打玻璃的單調(diào)嗚咽。凌夜羅緩緩轉(zhuǎn)動脖頸,
那雙燃燒著墨綠幽焰的眼眸,冰冷地掃過兩個呆若木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保安,
掃過面如金紙、抖如篩糠的李醫(yī)生,
最后定格在癱軟在地、身下濕了一片、眼神渙散充滿極致恐懼的副院長周芳臉上。沒有言語。
但那無聲的、如同九幽寒獄降臨般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冰潮,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
讓空氣都為之凝滯。螻蟻…她的眼神,無聲地宣告著來自黃泉的蔑視?!哺覕_吾清寂。
第二章:君之食欲急診觀察室的死寂被粗重的喘息和窗外淅瀝的雨聲填滿。地上,
那根被捏爆了中段的橡膠警棍殘骸,如同一個無聲的恐怖注腳。
副院長周芳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落葉,鮮紅的指甲死死摳著門框,才沒讓自己癱軟下去。
李醫(yī)生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兩個保安僵在原地,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滾落,看向病床邊那個枯槁身影的眼神,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恐懼。
凌夜羅緩緩收回手。掌心被玻璃割裂的傷口,在“枯木逢煞”的作用下,
只余下幾道淺淡的、如同枯枝裂紋般的墨綠色痕跡,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緩緩消退。她低頭,
看著自己枯瘦、沾滿污垢和血跡的手指,
感受著體內(nèi)那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冰冷刺骨的幽冥煞氣在經(jīng)脈中游走,
帶來一種久違的、掌控力量的悸動。饑餓。比之前更加強烈、更加兇猛的饑餓感,
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毒蟲,啃噬著她的臟腑。那絲煞氣的蘇醒,
仿佛點燃了這具破敗軀殼最后的生機之火,也點燃了它對“燃料”的瘋狂渴求。她抬起眼,
那雙深不見底的如墨綠幽潭的眸子,
精準(zhǔn)地鎖定了角落里唯一還帶著一絲溫度的存在——小護士林曉。“食物。”凌夜羅開口,
聲音依舊沙啞,卻不再是破碎的呻吟,而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穿透骨髓的冰冷命令,
“很多?!绷謺悦偷匾活潱瑥臉O度的震驚和恐懼中驚醒。對上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戰(zhàn)栗。剛才徒手捏爆警棍的畫面還在腦海中反復(fù)播放。
這…這根本不是人!是怪物!是…鬼?!但對方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枷鎖,將她釘在原地,
生不出半分逃跑的念頭。她甚至在那冰冷的命令中,
捕捉到一絲因饑餓而產(chǎn)生的、令人心悸的暴戾?!拔摇摇绷謺缘穆曇舳兜貌怀蓸幼?,
“您…您想吃什么?”凌夜羅的目光掃過觀察室。
消毒水、藥味、還有一絲血腥…這些氣味讓她厭煩。
她需要…更強烈、更刺激、能填滿這無邊空虛的東西。“辣的。”她吐出兩個字,
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記憶中似乎有過某種灼燒感帶來的刺激和滿足?“熱的。很多肉。
”林曉腦子一片空白。辣?熱?肉?很多?她下意識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機?!巴狻赓u?
小龍蝦?很辣的那種?”這是她能想到最快、最符合要求的東西了。凌夜羅沒有回答,
只是用那雙墨綠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去做。立刻。
無形的壓力讓林曉幾乎窒息。她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解鎖的手指都在抖。
點開那個黃色的外賣APP,搜索“麻辣小龍蝦”,選了最大份量——十斤!
又顫抖著加了備注:“特辣!超級特辣! 送到社區(qū)醫(yī)院急診后門!” 支付的時候,
差點輸錯密碼??粗唵翁峤怀晒Φ慕缑妫謺圆鸥彝低荡丝跉?,
小心翼翼地看向凌夜羅:“點…點好了,十斤麻辣小龍蝦,很快…很快就到。
”凌夜羅似乎滿意了,緩緩閉上眼睛,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仿佛在積蓄力量,
又像是在細(xì)細(xì)體味體內(nèi)那絲流轉(zhuǎn)的幽冥煞氣。觀察室里只剩下她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以及其他人壓抑到極致的恐懼心跳。時間在死寂和恐懼中緩慢流逝。終于,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凝固的空氣。是林曉的。她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
接通:“喂?…哦哦,好,后門是吧?我…我馬上來!”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觀察室。
幾分鐘后,林曉提著一個巨大無比、散發(fā)著濃郁辛辣香氣的塑料袋,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那香味霸道無比,瞬間壓過了消毒水的味道,充滿了整個空間。
周芳和李醫(yī)生被這濃烈的氣味嗆得直皺眉,但更多的是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個袋子。
凌夜羅猛地睜開了眼。墨綠色的瞳孔在聞到那霸道辛辣肉香的瞬間,驟然收縮,
隨即爆發(fā)出一種近乎野獸看到獵物般的精光!饑餓感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
林曉費力地將那個印著“爆辣龍蝦王”的巨大塑料袋放在凌夜羅面前的空置推車上,
手忙腳亂地打開。瞬間,
一座紅艷艷、油汪汪、堆滿了火紅色小龍蝦的“小山”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滾燙的熱氣和足以讓人流淚的辛辣氣味撲面而來!凌夜羅動了。她不再需要林曉的幫助,
枯瘦但蘊含著“九幽摧岳勁”的手,直接探入滾燙的油湯里!
無視那足以燙傷普通人皮膚的溫度,精準(zhǔn)地捏住一只比她手掌還大的小龍蝦。接下來的一幕,
讓所有目睹者,包括驚恐中的周芳和李醫(yī)生,都陷入了更深的呆滯。
只見凌夜羅的手指以一種非人的速度舞動起來!快得幾乎帶起殘影!
堅硬的蝦殼在她枯瘦的指尖下,如同脆弱的薄紙般被輕易撕裂、剝離!蝦肉被精準(zhǔn)地剔出,
不沾一絲碎殼!那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屬于某種古老戰(zhàn)斗技藝的精準(zhǔn)與效率,
與她此刻枯槁流浪的形象形成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反差!
一只…兩只…三只…去殼的蝦肉被迅速塞入口中,幾乎沒有咀嚼的過程,
如同被投入無底深淵般消失。她的進(jìn)食毫無優(yōu)雅可言,
只有一種純粹的、狂暴的、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吞噬速度!
滾燙的紅油沾滿了她的下巴、手指、破爛的衣襟,她卻渾然不覺。十斤龍蝦堆成的山,
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消失!
整個觀察室只剩下一種聲音:蝦殼被瞬間捏碎剝落的“咔嚓”脆響,
以及那令人心悸的、不間斷的吞咽聲!林曉捂著嘴,眼睛瞪得溜圓。
她雖然看過之前吃蝦的殘影,
但如此近距離、清晰地目睹這“人形剝蝦吞噬機”的全功率運轉(zhuǎn),沖擊力是毀滅性的。
“這…這…成何體統(tǒng)??!”一聲尖銳到破音的尖叫打破了這詭異的“進(jìn)食交響曲”。
副院長周芳終于從極度的震驚和被無視的屈辱中爆發(fā)了!
藉的地面(碎鏡子、警棍殘骸)、那滿身刺目紅油、散發(fā)著濃烈廉價香料和腥氣的枯槁女人,
以及那堆迅速減少的龍蝦殼山,長期養(yǎng)尊處優(yōu)和掌控一切的感覺被徹底踐踏!“林曉??!
”周芳?xì)獾脺喩戆l(fā)抖,涂著厚厚粉底的臉扭曲變形,鮮紅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林曉的鼻尖,
“誰讓你點這種垃圾食品進(jìn)來的?!你看看!你看看這里成什么樣子了?!臟!亂!臭!
這是醫(yī)院!是急診室!不是街邊大排檔!更不是乞丐窩!”她猛地轉(zhuǎn)向凌夜羅,
聲音拔高到刺耳的程度,充滿了極致的厭惡和鄙夷:“還有你!你這個瘋子!怪物!
弄壞公物!打傷保安!現(xiàn)在又在這里制造垃圾!污染環(huán)境!你馬上給我滾出去!立刻!
帶著你這些惡心的垃圾!滾!聽見沒有?!滾啊——??!”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凌夜羅的臉上。
狂暴的進(jìn)食被打斷了。凌夜羅捏著最后半只龍蝦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紅油順著她的下巴滴落。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如同兩潭被投入了石子的死水,幽光流轉(zhuǎn)。
里面沒有絲毫被辱罵的憤怒,
只有一種被打擾了進(jìn)餐的、純粹的、冰冷的、深入骨髓的…厭煩。
就像一只正在享用獵物的猛虎,被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她沾滿紅油的嘴唇微微開合,
沙啞冰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周芳的尖叫,帶著一種源自九幽黃泉的寒意,
直接刺入在場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聒噪的螻蟻…滾?!弊詈笠粋€“滾”字出口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陰冷刺骨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般擴散開來!那不是物理的力量,
而是精神層面上的絕對碾壓!是上位生靈對下位螻蟻的天然蔑視與驅(qū)離!“呃——!
”周芳的尖叫戛然而止!她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嚨,瞳孔瞬間放大到極限,
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死灰般的慘白!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感覺心臟仿佛被凍僵,
血液停止了流動,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
身下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水漬——竟是被生生嚇得失禁了!李醫(yī)生和兩個保安也如遭重?fù)簦?/p>
臉色煞白,踉蹌后退,緊緊貼著墻壁,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那冰冷的威壓讓他們感覺自己像是暴風(fēng)雪中赤身裸體的凡人,隨時會被凍結(jié)、碾碎!
凌夜羅不再看他們一眼,仿佛只是隨手驅(qū)趕了幾只煩人的飛蟲。她低下頭,
繼續(xù)專注地剝開手中剩下的半只蝦,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林曉捂著狂跳的心臟,
看著癱在地上失魂落魄、下身一片狼藉的周副院長,
又看看那個安靜剝蝦、仿佛與世隔絕的枯槁身影??謶忠廊淮嬖?,
但一種更強烈的、近乎荒誕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這…就是真正的力量?無視一切規(guī)則,
只用眼神和氣勢就能碾碎高高在上的權(quán)威?她顫抖著拿出手機,
悄悄對準(zhǔn)了那個油污滿身、卻散發(fā)著無形恐怖氣場的背影,按下了錄制鍵。鏡頭里,
那雙枯瘦的手,正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剝開最后幾只紅艷艷的小龍蝦,動作精準(zhǔn)、高效,
帶著一種殘酷而冰冷的…“優(yōu)雅”。第三章:直播首秀急診觀察室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最終被副院長周芳失禁的騷臭味和保安粗重的喘息打破。凌夜羅對眼前螻蟻的丑態(tài)漠不關(guān)心,
她重新坐回冰冷的墻邊,閉上眼,仿佛剛才捏爆警棍、震懾全場的并非她本人。
體內(nèi)那絲被暴怒喚醒的幽冥煞氣正沿著枯竭的經(jīng)脈緩緩流轉(zhuǎn),
帶來微弱卻真實的暖意(或者說,是冰冷的灼燒感),
同時也加劇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饑餓。林曉臉色蒼白,心臟還在狂跳,
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碎玻璃和警棍殘骸,
更不敢去看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周芳和面無人色的李醫(yī)生。她鼓起全部勇氣,
用微微發(fā)顫的聲音對凌夜羅說:“我…我去收拾一下…您…您還需要什么嗎?
”她指的是那堆小山般的龍蝦殼和滿地的狼藉。凌夜羅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沙啞的輕哼。林曉如蒙大赦,
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開始清理現(xiàn)場,同時偷偷用眼角余光觀察著那個枯槁卻恐怖的身影。
她注意到,凌夜羅那只捏碎鏡子和警棍的手,掌心那些被玻璃割裂的傷口,
此刻只剩下幾道極其淺淡的、如同枯死老樹皮裂紋般的墨綠色痕跡,幾乎看不出來了。
這詭異的現(xiàn)象讓她心中驚駭更甚。清理完蝦殼和部分碎片,林曉找了個借口溜出觀察室,
背靠著冰冷的走廊墻壁,才敢大口喘氣。她顫抖著掏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短視頻APP。
后臺通知圖標(biāo)上鮮紅的“99+”讓她心頭一跳。
她點開自己昨晚匿名發(fā)布的視頻——標(biāo)題正是《急診室驚現(xiàn)人形剝蝦機!這手速是真實的嗎?
》。視頻只有短短十幾秒,畫面晃動且聚焦在凌夜羅那雙枯瘦的手上。
只見那雙手在堆積如山的紅艷小龍蝦中快如鬼魅,帶出道道殘影,
堅硬的蝦殼如同紙片般被瞬間撕裂剝離,蝦肉精準(zhǔn)地投入口中消失不見。
背景是醫(yī)院冰冷的燈光和模糊的推車邊緣。評論區(qū)徹底炸鍋了!“臥槽?。?!這手速!
單身兩百年也練不出來吧?!”“P的!絕對是P的!特效痕跡明顯!
博主為了火臉都不要了!”“十斤麻辣小龍蝦???這姐們兒胃通異次元???
”“只有我注意到背景像醫(yī)院急診室嗎?在醫(yī)院這么吃?博主不怕被護士小姐姐趕出去?
”“樓上+1,而且這手…看著好瘦好可怕,像…像干尸的手…”“人肉啟動!求坐標(biāo)!
我要現(xiàn)場圍觀!”“@XX特效師,出來接活兒了,看看這水平咋樣?”視頻熱度正在飆升,
點贊數(shù)已經(jīng)破萬,評論數(shù)千條,還在飛速增長。
質(zhì)疑特效、驚嘆食量、猜測背景、甚至有人開始“人肉”地點。林曉看得心驚肉跳,
趕緊把手機塞回口袋,不敢再看。她沒想到隨手一拍會引起這么大波瀾?;氐接^察室,
氣氛依舊壓抑如冰。周芳已經(jīng)被李醫(yī)生和保安勉強扶走,
但空氣中殘留的恐懼和那股異味揮之不去。凌夜羅依舊閉目養(yǎng)神,但林曉敏銳地發(fā)現(xiàn),
她身上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變化。
那種枯槁到極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感覺…減輕了一點點?雖然依舊瘦削得嚇人,
但皮膚似乎不再那么干癟得毫無彈性,透出一種詭異的、類似老樹皮般的韌感。
尤其是那雙眼睛,當(dāng)她偶爾睜開時,那深潭般的墨綠色瞳孔更加銳利幽深,仿佛能洞穿人心。
凌夜羅開始主動觀察。她冰冷的視線掃過林曉口袋的位置(那里有手機),
掃過墻壁上的電子鐘,掃過門口進(jìn)出的病人和醫(yī)護人員,
甚至偶爾會停留在林曉試圖與她溝通時開合的嘴唇上。“你…在看什么?
”林曉被看得有些發(fā)毛,鼓起勇氣小聲問。凌夜羅沒有回答,只是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
點了點林曉口袋里的手機,又點了點自己的耳朵。林曉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你…你想學(xué)我們說話?”她試探著打開手機,
找到一個簡單的語言學(xué)習(xí)APP,點開基礎(chǔ)詞匯發(fā)音。
“這個…是‘水’…這個是‘食物’…”凌夜羅的目光緊緊鎖定屏幕,
墨綠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仿佛在解析著某種復(fù)雜的符文。
她那強大的靈魂和戰(zhàn)斗本能賦予了她恐怖的學(xué)習(xí)能力。僅僅幾個小時,
通過反復(fù)的觀察、聆聽和那絲幽冥煞氣對大腦的微弱滋養(yǎng),
她已經(jīng)能模糊地理解一些簡單的現(xiàn)代詞匯,并嘗試模仿最基礎(chǔ)的發(fā)音。雖然依舊沙啞怪異,
但已不再是完全無法溝通。時間在一種詭異的平靜和學(xué)習(xí)氛圍中流逝,轉(zhuǎn)眼到了深夜。
林曉值夜班,急診大廳比白天稍顯安靜,但依然燈火通明。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刺耳的喧嘩和打砸聲猛地從急診大廳入口處的護士站傳來!“庸醫(yī)!都是庸醫(yī)!
我爸就是被你們治死的!賠錢!今天不賠錢老子砸了你們這破醫(yī)院??!
” 一個身材魁梧、滿臉通紅、渾身散發(fā)著濃烈酒氣的壯漢,正揮舞著一根沉重的金屬甩棍,
瘋狂地打砸著護士站的臺面、電腦顯示器!
玻璃碎裂聲、物品掉落聲、女護士驚恐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場面瞬間混亂不堪!“先生!
先生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值班醫(yī)生試圖勸阻。 “滾開!”醉漢雙眼赤紅,
反手一棍就砸向旁邊的候診椅,塑料椅瞬間四分五裂!“叫你們院長出來!賠錢!五十萬!
少一分都不行!”人群驚恐地四散躲避。幾個膽大的男家屬想上前,
但看到那揮舞的金屬甩棍和醉漢兇悍的氣勢,又退縮了。保安聞訊趕來,
但面對手持兇器、陷入狂暴狀態(tài)的壯漢,一時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靵y不可避免地蔓延開來。
醉漢打砸著,罵罵咧咧地朝里沖,似乎想找更大的目標(biāo)泄憤。
他跌跌撞撞地沖向了相對安靜的急診觀察區(qū)方向!林曉聽到外面的動靜,
剛想探頭出去看看情況,就見到那狀若瘋虎的醉漢揮舞著金屬甩棍,已經(jīng)沖到了觀察區(qū)門口!
他赤紅的眼睛掃視一圈,正好看到站在門邊、穿著護士服的林曉!“護士?好!就找你!
”醉漢獰笑著,將喪父(自認(rèn)為喪父)的悲痛和酒精催化的暴戾全部傾瀉而出,
掄起那閃著寒光的金屬甩棍,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毫不留情地朝著林曉的頭顱狠狠砸下!
“你們這些害人的東西!去死吧??!”“啊——?。 绷謺源竽X一片空白,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她甚至忘記了躲避,只能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枯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觀察室角落的陰影中閃出!
速度之快,只在昏暗的燈光下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是凌夜羅!
她一直在冷眼旁觀這場陽世螻蟻的鬧劇,直到那甩棍砸向她唯一認(rèn)可的“食物提供者”林曉。
被打擾了“清修”(恢復(fù)煞氣)和可能損失“燃料”來源的厭煩,讓她瞬間動了。
九幽摧岳勁!她枯瘦的手,后發(fā)先至!在金屬甩棍即將觸及林曉發(fā)絲的剎那,
精準(zhǔn)無比地、如同鐵鉗般,抓住了甩棍前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醉漢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刺骨的巨力從甩棍上傳來,他那全力下砸的狂暴力量,
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甩棍紋絲不動地定格在半空!他驚愕地瞪大醉眼,
看向抓住甩棍的那只手——枯瘦、蒼白、甚至能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卻如同最堅硬的玄鐵鑄造!緊接著,
在醉漢、林曉(她剛睜開眼)、以及聞聲趕來的幾個病人和保安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凌夜羅抓住甩棍的五指,緩緩收攏。嘎吱——噗嘰!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被強行擠壓變形扭曲的怪異聲響!那根足以敲碎骨頭的實心金屬甩棍,
在她枯瘦的五指之下,如同柔軟的橡皮泥一般,從被抓握的前端開始,
迅速塌陷、變形、扭曲!堅硬的合金在她指間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被硬生生捏扁、壓爆!
扭曲的金屬碎屑從她指縫中迸裂出來!“?。?!”醉漢的酒瞬間醒了大半,
臉上的暴戾被極致的恐懼取代,如同見了索命的閻羅!
凌夜羅墨綠色的瞳孔冰冷地注視著這個打擾她、并試圖傷害她“助理”的螻蟻,
另一只空閑的手隨意抬起,對著醉漢的方向,凌空一揮!沒有接觸!
無形無質(zhì)、卻陰冷刺骨、蘊含著無盡怨魂哀嚎意念的精神沖擊波——驚魂慟魄——瞬間爆發(fā)!
“呃啊啊啊——?。?!”醉漢如遭雷擊!
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充滿了極致恐懼和痛苦的凄厲慘嚎!
整個人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胸口,雙腳離地,倒飛出去!
重重撞在幾米外的墻壁上,“咚”的一聲悶響,然后軟軟地滑落在地,翻著白眼,口吐白沫,
徹底昏死過去,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整個急診觀察區(qū),連同外面大廳被吸引過來的人群,
陷入了一片絕對的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徒手捏扁實心金屬甩棍!
隔空一揮,擊飛壯漢!以及那個站在燈光下,
枯槁瘦削、卻散發(fā)著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恐怖氣息的墨綠色眼眸女子!幾個反應(yīng)快的人,
顫抖著舉起了手機,清晰地錄下了“捏扁甩棍”和“揮手擊飛壯漢”的全過程!
凌夜羅仿佛只是隨手拍飛了一只蒼蠅。她看都沒看昏死的醉漢和周圍呆滯的人群,
冰冷的目光落在嚇傻了的林曉身上,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螻蟻…聒噪。
”說完,她轉(zhuǎn)身,如同幽靈般,無聲地走回觀察室角落的陰影里,重新閉上了眼睛。
仿佛剛才那震撼全場的碾壓,只是所有人的一場集體幻覺。然而,
那根被捏成廢鐵的金屬甩棍,還靜靜地躺在林曉腳邊,散發(fā)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和扭曲的絕望。
幾個手機鏡頭,正對著它,也對著陰影中那個枯槁的身影,忠實地記錄著一切。
第四章:爆火!代號“玄陰墨羽”“徒手捏爆金屬甩棍!隔空揮手擊飛壯漢!”的視頻,
如同在信息海洋中投入了一顆精神核彈,以超越物理法則的速度席卷了整個網(wǎng)絡(luò)!
#急診室女武神!# #現(xiàn)實版超能力者現(xiàn)身臨江!# #幽綠之手!# #玄陰墨羽!
# ... 無數(shù)相關(guān)話題在各大社交平臺熱搜榜上瘋狂屠榜,
后面無一例外跟著一個深紅色的“爆”字!視頻被瘋狂轉(zhuǎn)發(fā)、剪輯、慢放解析。
尤其是凌夜羅那枯瘦手指捏扁實心金屬甩棍的特寫慢鏡頭,
以及她隔空揮手、醉漢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般慘叫著倒飛出去的詭異畫面,被反復(fù)播放,
沖擊著每一個觀看者的認(rèn)知極限?!芭P槽臥槽臥槽!我他媽看到了什么?!徒手捏鐵棍?
這他媽是終結(jié)者吧?!”“特效!絕對是頂級特效!但哪個團隊做的?太逼真了!求合作!
”“樓上傻了吧?現(xiàn)場幾十個目擊者!還有不同角度拍攝!你告訴我這是特效?!
”“那隔空一揮是什么原理?原力?念動力?還是…內(nèi)力?!”“她眼睛!你們看慢放!
揮手的時候她眼睛是不是閃過一道墨綠色的光?!像鬼火!”“代號呢?!快給大佬起代號!
‘幽綠之手’太low了!‘玄陰墨羽’怎么樣?玄陰代表黑暗強大,
墨羽指她最后那個眼神像冰冷的羽毛劃過心臟!”“‘玄陰墨羽’+1!氣場炸裂!
大佬缺掛件嗎?!”“只有我關(guān)心那個被打的護士小姐姐嗎?大佬是在保護她吧?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