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蘭的臉更紅了,為難地看著足有二兩的小酒碗。爭取資金的事高蘭全程參與,
在閻松的手里已經(jīng)拖了兩個(gè)多月一直沒辦下來,很有些難度。這一次可爭取的資金是三十萬,
誠如劉部長所說,決定權(quán)在他的手中,按照他的說法,只要高蘭喝了兩碗酒,
四十萬就可以到手??墒且粊砀咛m的酒量很差,今天已經(jīng)是超常發(fā)揮,再喝下去非醉不可。
二來她也摸不清劉部長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所以萬分為難。陸海川見高蘭為難,
已知她酒量不行,否則這酒一喝下去,劉部長想改口也不好意思。劉部長望著高蘭,
色迷迷的目光毫不忌晦地圍著高蘭的豐滿胸膛打轉(zhuǎn),這讓陸海川極為厭惡,
出于保護(hù)部長的目的,陸海川道:“高干事,桌上酒不夠了,再去拿兩瓶來。
”高蘭極是聰穎,知道陸海川在向她打掩護(hù),心中很是感動,忙不迭去借拿酒之機(jī)解了此圍。
陸海川道:“劉部大駕光臨,小陸可得好好敬您幾杯,以表歡迎。
”黃福林方才過來敬酒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只留下陸海川和高蘭二人,
連個(gè)班子成員都沒有來作陪,這讓劉部長心中很是不快,卻又不好發(fā)作。
如今年紀(jì)輕輕的陸海川居然公然袒護(hù)部下,不將他放在眼里,心中更是有氣,心道:“媽的,
乳臭未干的東西,老子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喝酒?!眲⒉块L有心讓陸海川醉酒出丑,
一改剛才淺嘗輒止的喝酒作風(fēng),向拿了酒來的高蘭道:“小高,把陸委員的酒I滿,
我跟陸委員很是投緣,當(dāng)浮三大白?!痹捳f得好聽,好似真的很投緣的樣子,
但語氣之中明顯有著報(bào)復(fù)的意思。高蘭飛快地瞄了陸海川一眼,陸海川神情淡然,
笑道:“高干事,難得劉部長有這個(gè)雅興,快倒酒。
”劉部長的酒量在縣委班局里都是能排得上號的,人稱“千杯不倒”。在喝酒方面,
他有一句諺語,叫做“一斤二斤口,三斤四斤扶墻走”,雖有夸張,卻也足見其酒量之大。
陸海川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工作這幾年與一些狐朋狗友吃吃喝喝,肉沒長多少,
酒量卻是得到了突破性的進(jìn)步,仗著自己年輕,硬是一口菜沒吃與劉部長干了三碗下肚。
茅臺酒很醇,但屬于醬香型,不習(xí)慣這種品味的人喝下去很是難過,前前后后他已喝了一斤,
胃里火燒一般。劉部長只好茅臺,早就習(xí)慣了這個(gè)口味,面不改色,
笑道:“陸委員酒量不錯(cuò),我劉玉明酒場縱橫數(shù)十年,難得遇上陸委員這樣酒量的年輕人,
倒是激起了我一較酒量之心,來,咱們再干?!备咛m見陸海川面紅如火,眼中都有了些紅絲,
心中擔(dān)心,只是劉玉明提了出來,咬了咬牙,暗暗道:“如果陸委員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就替他喝?!标懞4ǜ怪蟹购#樕蠀s是除了紅以外并無異色,
道:“劉部長既然開口了,小陸就舍命陪君子。
”當(dāng)高蘭再次拿來的一瓶茅臺被兩人平分了之后,陸海川的臉紅得可以做紅燈了,
卻還是屹立不倒,劉玉明一斤半下去,腦中稍稍有些暈眩,他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笑著說:“陸委員真是海量,不知還能不能喝?!标懞4ǖ哪抗庖呀?jīng)有些渙散,
卻直著脖子站了起來,打了個(gè)酒嗝,道:“劉部長說能喝,我就能喝?!眲⒂衩魑⑽⒁恍Γ?/p>
向高蘭揮了揮手:“高永的酒怎么都是一瓶一瓶的來拿,再去拿兩瓶。”高蘭心中著急,
再這么喝下去,非出事不可,腦子里一閃,頓時(shí)走了出去。當(dāng)她回來的時(shí)候,
手中多了兩瓶茅臺,身后還跟著黃福林。黃福林剛剛陪完客人,正好遇上高蘭,
高蘭便簡短地將幽蘭廳的情況說給了他。劉玉明的酒量黃福林是知道的,
聽說陸海川已經(jīng)喝了二斤,心中大驚,暗罵了一聲劉玉明,跟著高蘭來到了幽蘭廳。
劉玉明見黃福林進(jìn)來,巍然不動,道:“黃書記,陸委員好酒量,我都快醉了?!薄皠⒉块L,
跟年輕人計(jì)較什么。”黃福林笑了笑,瞥了一眼陸海川,知其酒已喝多,向高蘭道,“小高,
給我倒一杯酒。”劉玉明哈哈一笑道:“黃書記,你和小陸這樣車輪戰(zhàn),我可不敢接招。
”這話說得很是陰毒,黃福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正要說話,陸海川卻站了起來,
道:“劉部長,你說爭取資金的事全看能喝多少酒,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真。
”劉玉明沒想到陸海川半不拉子來上這么一句,打著哈哈道:“那是笑談。
”閻松離開高永之前,多次向黃福林匯報(bào)爭取資金的事,黃福林也知道爭取資金的難度,
這才知道陸海川為何喝了這么多酒,道:“劉部長,君無戲言,領(lǐng)導(dǎo)一句話,
部下可都是當(dāng)了真的?!标懞4▽⒏咛m放在桌上的酒開了一瓶,道:“劉部長,
剛才喝的不算。高蘭一碗酒值二十萬,我就打個(gè)折,半斤二十萬怎么樣?”如果是清醒狀態(tài),
陸海川的口吻便是不尊重領(lǐng)導(dǎo),可是他現(xiàn)在是個(gè)酒憨子,劉玉明也喝了不少酒,
腦子雖然也受到了一些酒精的刺激,卻沒有亂,此時(shí)的他心里也有些打鼓,
若是今天把陸海川喝出個(gè)問題,他是難辭其咎,不由望了望黃福林。黃福林從農(nóng)機(jī)員開始,
然后做秘書,也干過宣傳委員。當(dāng)年他任宣傳委員的時(shí)候,劉玉明任縣委宣傳部副部長,
暗里給黃福林使了不少絆子。雖然不是在明里,但黃福林心中有數(shù),
這也是今天他故意冷落劉玉明的原因。所以陸海川將了劉玉明一軍,讓黃福林心中大是痛快,
可是他也不想陸海川因?yàn)樵诤染粕铣鍪裁词拢獎褡?,不料陸海川道:“劉部長,
你不說話代表你認(rèn)可了?!备惶峋破?,居然口對著口將一瓶茅臺給灌了下去。
劉玉明尷尬得很,眼睜睜看著陸海川喝光了酒。陸海川將酒瓶放在桌上,深深吸了口氣,
道:“劉部長,四十萬!”話剛說完,人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