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舟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fā)上，手里捏著協(xié)和醫(yī)院的手術預約單，指尖微微發(fā)顫。
窗外，京城的夜色被霓虹燈點亮，車流如織，喧囂卻仿佛離她很遠。周子銘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輕輕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暖暖這兩天一直問我，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周子銘坐在她身邊，語氣溫和，"她還說想和你一起去公園放風箏。"
林晚舟的睫毛顫了顫，抬起頭看向丈夫。
周子銘的目光溫柔而堅定，像是在說服她，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其實老專家也說了，手術難度不大，咱們省醫(yī)院的主治醫(yī)生也能做。而且暖暖現在也需要你，如果回本市做手術，我可以隨時照顧你們，也不用擔心住院期間暖暖沒人管。"
林晚舟的心里一陣酸澀。她當然知道周子銘是為了她好，也為了暖暖好。
"可是...李教授說兩周后就能入院，手術安排得很穩(wěn)妥。"林晚舟的聲音有些猶豫，"而且協(xié)和的設備和經驗都更先進，我總覺得在這里做手術更安心。"
周子銘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擔心，但暖暖還小，她需要你。而且咱們省醫(yī)院也是三甲醫(yī)院，技術也不差。再說，手術難度不大，在哪做都一樣。"
林晚舟低下頭，看著茶幾上那杯溫水，水面微微晃動，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
她的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一邊是暖暖稚嫩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一邊是對全國頂尖醫(yī)院的信任。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林晚舟拿起手機，看到是閨蜜蘇晴打來的電話。
"晚舟，我剛看到你的消息！你現在怎么樣？"蘇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背景是嘈雜的機場廣播，"前段時間工作壓力太大，我休假到島國放松下，現在剛下飛機。"
林晚舟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蘇晴立刻提高了聲音："你瘋了嗎？協(xié)和的手術你不做，回本市干什么？協(xié)和已經是京城頂尖的醫(yī)院，國際部的主任專家，能走到這一步的，技術水平都已經是備受認可了，你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可是暖暖..."林晚舟的聲音有些哽咽。
"暖暖有周子銘照顧，你不用擔心。"蘇晴的語氣不容置疑，"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照顧好，協(xié)和的技術和經驗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你別因為一時心軟就耽誤了自己。"
掛斷電話后，林晚舟的心里更加糾結。她看了看周子銘，又看了看手機，心里像是被兩股力量拉扯著，無法做出決定。
"要不...我們再考慮一下？"林晚舟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周子銘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好，我們再想想。"
夜?jié)u深，窗外的霓虹燈依舊閃爍，林晚舟靠在沙發(fā)上，目光落在茶幾上的手術預約單上。
那薄薄的一張紙，仿佛承載著她未來的命運。她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暖暖的笑臉，又浮現出李教授那沉穩(wěn)的眼神。
周子銘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迅速將手機屏幕熄滅。
林晚舟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還是十分糾結于選擇省人民醫(yī)院還是協(xié)和醫(yī)院，也不知道哪個選擇會更好。
第二天一早，周子銘看著林晚舟蒼白的臉色，提議帶林晚舟去京城的一家老字號早餐店吃早點。
他說：“難得來一趟京城，總得嘗嘗這里的特色，我們也能給暖暖看看能帶回去點什么好吃的?！?/p>
林晚舟沒有反對，跟著他出了門。
早餐店里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混雜的香味。
林晚舟看著周子銘點的滿桌的食物，卻沒什么胃口。
她勉強吃了幾口，抬頭問周子銘：“這些好像都不能給暖暖帶回去吧？”
周子銘笑了笑：“沒事，一會兒我們再轉轉，難得有機會和你單獨出來，就當是放松一下?！?/p>
吃完早餐，周子銘提議去附近的公園散步。公園里晨練的人很多，周子銘牽著林晚舟的手，慢慢走著。他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的一對母女說：“你看，那小女孩多像暖暖小時候?！?/p>
林晚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小女孩正拉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笑聲清脆。她的心里一陣柔軟，眼眶微微發(fā)熱。
“暖暖小時候也這樣，總是拉著你的手不肯放?！敝茏鱼懙穆曇魷厝?，“她從小就特別依賴你?！?/p>
林晚舟低下頭，輕聲說：“是啊。”
周子銘握住她的手，語氣誠懇：“晚舟，協(xié)和的技術應該會比省醫(yī)院好，你不用擔心我和暖暖，咱們就在京城做手術，雖然不知道手術結果怎么樣，也不知道手術后恢復需要多久，但我一定都會陪著你，和你在一起?！?/p>
林晚舟猛然感動地看向周子銘：“子銘，你不去公司可以嗎？正是項目的關鍵時刻......”
“你是最重要的，項目和公司都沒有你重要，協(xié)和的設備和醫(yī)生的能力應該都已經是最好的了，公司即使不盈利了，也沒事，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才更重要！”周子銘看著林晚舟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林晚舟的心里一陣掙扎。
她抬頭看著周子銘：“我決定好了，我們回去吧，萬一手術不成功，我還能見我爸媽和暖暖最后一面；手術要是成功了，我爸媽也能照顧我和暖暖。你繼續(xù)你的項目，這幾天已經耽誤了，要是因為我而影響了項目，那也不好?！?/p>
“晚舟，不要說這樣的話，沒有不成功，醫(yī)生不是也說了，你這個良性的概率比較大，肯定沒事的！省醫(yī)院的大夫不一定有協(xié)和的大夫專業(yè)度高，咱們......”
周子銘話沒說完，就被林晚舟打斷了?！笆♂t(yī)院的專家也是頂尖的，沒事的，回去比較方便，就這么定了！”
回到酒店后，周子銘開始收拾行李，林晚舟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中的手術預約單，心里突然又有些猶豫。
她拿起手機，給蘇晴發(fā)了條消息：“我決定回本市做手術了?！?/p>
蘇晴很快回復：“?。磕阏娴南牒昧?？協(xié)和的技術和經驗確實更先進?！?/p>
林晚舟回復：“想好了，省醫(yī)院的技術也可以，我這個應該問題不大，放心吧。”
蘇晴的視頻通話立刻打了過來：“你既然決定了，那我去問問哪個大夫最好。我現在在淺草寺，我要去給你求個大吉簽，再給你請個護身符！”
林晚舟好笑的看著蘇晴：“不用了，島國的神，怎么庇佑的了他國的人。你有心了，快去玩吧，我沒事的?！?/p>
“你確定了手術時間可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啊，我已經訂好了后天的機票，你手術的時候我一定會陪著你的！”
和蘇晴聊完天，林晚舟放下手機，心里卻依然有些忐忑。
她又給暖暖發(fā)去了視頻，告訴暖暖他們明天將要回去的消息，暖暖開心的說晚上要吃媽媽做的紅燒雞翅。
第二天一早，周子銘和林晚舟前往機場。在候機廳里，周子銘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微微一變：“我去接個電話?！?/p>
林晚舟看著丈夫走向角落的背影，她拿起手機，刷著新消息。
周子銘打完電話回來，臉色有些凝重。林晚舟關切地問：“怎么了？誰的電話？”
周子銘勉強笑了笑：“哦，是公司的事，沒什么?！?/p>
林晚舟沒有再追問，但卻有些不安，會不會因為子銘這幾天的假期而導致項目出現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