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鉗撕指甲的劇痛中，妻子柳如煙舉刀冷笑：“你欠楚生的。”刀刃落下時，
我竟聽見她腦海跳出機械音——【好感值清零，宿主將被抹殺】。三天前我被她鎖進地下室，
看她為竹馬戳瞎我左眼、灌碎玻璃。她堅信“你毒瞎楚生”，卻不知我藏的錄音，
早記下竹馬偷換藥瓶時的陰笑：“她恨你，就能幫我搞垮你。”今夜她割我手腕放血，
手機突然彈出通知：【檢測到真實情感，
星軌漏洞觸發(fā)】........鐵銹味混著血腥味在喉間翻涌，
我被鐵鏈鎖在潮濕的地下室角落，左眼蒙著的紗布又滲出了暗紅。
蘇婉的高跟鞋聲從樓梯口傳來，
鞋跟碾過水泥地的聲響像極了三年前她在婚禮上走向我時的節(jié)奏，只是此刻多了刺骨的寒意。
“陳默，知道為什么留你一口氣嗎？”她的指尖挑起我下巴，
紅色美甲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冷光，“楚生哥哥說，
要讓你親眼看著我銷毀你所有的財產證明——就像當年你‘銷毀’他的人生一樣。
”我喉嚨發(fā)緊，卻扯出個帶血的笑。三天前她往我咖啡里下安眠藥時，
大概沒注意到我藏在袖口的錄音筆。
此刻藏在吊頂夾層的微型攝像頭應該正對著她身后那扇鐵門，
門后堆著的不僅是她偽造的“投毒證據(jù)”，
還有許明川上周偷偷塞給她的那張轉賬記錄——五百萬，買我死?！澳憧矗衷谘b無辜。
”許明川坐著輪椅滑過來，蒼白的手按在蘇婉腰上，“當年若不是他截胡你的藝考名額，
你早該拿金棕櫚獎了，哪會屈尊嫁給這么個窩囊廢？”藝考名額？我眼皮跳了跳。
記憶突然閃回十七歲那年，暴雨夜我在巷口撿到渾身是傷的蘇婉，
她攥著被撕爛的準考證哭到發(fā)抖，而許明川當時躲在便利店玻璃后，連傘都沒敢遞過來。
后來我用攢了半年的零花錢幫她補辦證件，陪她在畫室熬了三個月——這些她都忘了，
只記得許明川說的“我搶了她的人生”?！岸＿恕笔謾C提示音突然從許明川口袋里響起。
他臉色驟變，慌忙去捂，卻被蘇婉搶先掏出手機。
屏幕上跳出條未讀短信：【攻略對象陳默好感值剩余10%，
請宿主蘇婉48小時內完成救贖任務，否則將觸發(fā)系統(tǒng)懲罰】“系統(tǒng)？”我瞳孔微縮，
任由鐵鏈發(fā)出嘩啦聲響，“所以你嫁給我，都是因為那個破攻略系統(tǒng)？”蘇婉指尖發(fā)抖，
手機砸在地上時屏保跳出來——是她和許明川的合照，
備注欄寫著【任務目標：讓陳默愛上我，再親手毀掉他】。原來三年婚姻，
不過是她攻略劇本里的一場戲，從第一次在圖書館“偶遇”，
到后來故意在我面前被混混欺負，全是設計好的橋段?！澳阋詾槲蚁肱瞿悖俊彼蝗欢紫聛?，
指甲掐進我手腕，“要不是系統(tǒng)說‘真心相愛’才能解鎖高級任務，
我早就——”“早就和許明川雙宿雙飛了？”我打斷她，盯著許明川突然煞白的臉，
“可惜啊，他給你的五百萬，怕是不夠付系統(tǒng)違約金的吧？
”許明川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知道他花錢買兇？”我扯動嘴角，
聽著頭頂通風管道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上周你讓那個戴鴨舌帽的混混來捅我，
他收了錢卻把錄音賣給了我。哦對了，他還說，當年在你飲料里下毒的人——”“住口！
”許明川突然失控，輪椅撞在我膝蓋上，“明明是你在楚生哥哥的湯里下毒，
現(xiàn)在還想倒打一耙？”地下室的燈忽然閃了閃。我借著明暗交替的間隙，
看見蘇婉手機屏幕上彈出條新通知：【警告！攻略對象好感值即將清零，
宿主蘇婉剩余存活時間：00:59:59】她猛地抬頭，眼里閃過慌亂：“陳默，
只要你說你還愛我，好感值就能回來……我、我當年在巷口被欺負，是你救了我，
我們還有婚禮上的誓言——”“誓言？”我想起婚禮那天她藏在婚紗下的紋身，
和許明川鎖骨處的一模一樣，“你說的是‘無論貧窮富貴，我都只屬于你’那句？可惜啊，
你的‘屬于’，不過是系統(tǒng)任務里的KPI?！碧旎ò鍌鱽磔p微的開裂聲。我知道是時候了，
于是故意提高聲音：“其實你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吧？許明川根本沒中毒，
他只是買通了醫(yī)院的護工——就像當年他買通小混混霸凌你，
只為了讓我當那個‘英雄救美’的傻子?！薄澳愫f！”許明川撲過來，
輪椅卻突然卡住了地磚縫隙。他慌亂中碰倒了旁邊的鐵架，幾本賬本嘩啦啦掉在地上，
其中一本赫然夾著當年蘇婉藝考準考證的復印件——右下角清清楚楚寫著“許明川代領”。
蘇婉的呼吸突然頓住。她顫抖著撿起那頁紙，
盯著許明川瞳孔驟縮：“原來當年撕毀我準考證的人……是你？”許明川臉色青白，
突然指著我尖叫：“他在騙你！蘇婉，你別忘了，你的系統(tǒng)任務是毀掉陳默，
只有我才是真正——”“?！苯饘倥鲎猜晱念^頂傳來。我看著通風口的鐵柵欄被推開，
穿制服的人影探出頭來，同時蘇婉的手機彈出最后一條通知：【好感值歸零，
宿主蘇婉即將被系統(tǒng)回收——】她突然撲過來，指甲幾乎要戳進我眼睛：“陳默，
你早就知道系統(tǒng)的存在對不對？你故意讓好感值掉到零，就是為了看我死！”我偏頭避開，
任由鐵鏈勒進手腕：“我只是想看看，當年那個在雨里求我‘別丟下我’的小女孩，
到底是被系統(tǒng)洗腦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碧旎ò宓臒艄馔蝗蝗珳?。
黑暗中傳來許明川的慘叫，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響。我摸到藏在褲腳的刀片，
正準備割斷鐵鏈，卻聽見蘇婉在不遠處低笑：“陳默，你以為毀掉系統(tǒng)就能結束？告訴你，
你的名字早就列在‘高危攻略對象’名單上——”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緊接著，
地下室的門被撞開，強光涌進來時，我看見為首的警察舉著記錄儀，
鏡頭后閃過張熟悉的臉——是我上周在便利店幫過的那個聾啞女孩，
此刻她正用手語和警察比劃著什么，指尖閃過枚銀色戒指，
和我藏在保險柜里的那枚一模一樣?！瓣愊壬覀冊陂T外發(fā)現(xiàn)了這個。
”警察遞來個密封袋，里面是張泛黃的紙條，邊角染著陳舊的血跡，“巷口監(jiān)控顯示，
有人趁亂塞在門縫里?！蔽艺归_紙條，字跡歪歪扭扭，卻讓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哥哥，
小心穿紅鞋的姐姐，她口袋里的香水味，和當年推我下樓梯的人一樣。
】紅鞋、香水味……我猛地抬頭，正看見蘇婉倒在陰影里，腳邊散落著支破碎的香水瓶，
甜膩的玫瑰味混著血腥味漫過來。記憶突然炸開——七年前那個墜樓的小女孩，
臨終前攥著我的衣角，說“壞人穿紅鞋，身上有香香的味道”?！瓣惸憧辞宄?，
我從來不是什么攻略者。”蘇婉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我驚覺剛才倒地的不過是件帶假發(fā)的外套，真正的她不知何時躲到了樓梯口，
手里舉著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當年你救的那個小女孩，
早就被我淹死在護城河了——現(xiàn)在這個殼子，不過是系統(tǒng)給我的新身份罷了?！彼χ笸?，
高跟鞋敲在臺階上：“記住了，攻略世界里沒有真相，只有——”“任務。”我接口，
看著她瞳孔里閃過的驚訝，摸出藏在衣領的微型定位器，“可惜你忘了，
每個宿主的系統(tǒng)終端，都會在好感值歸零前自動發(fā)送坐標?！本崖曈蛇h及近。
蘇婉臉色劇變，轉身想跑，卻突然踉蹌著摔下樓梯——許明川不知何時爬起來，
正抱著她的腿，指甲深深掐進她腳踝：“蘇婉，你不能走！我們的計劃還沒完成，
你說過會幫我拿到陳氏集團的股份——”我趁機割斷鐵鏈，拖著受傷的腿走到樓梯口。樓下，
蘇婉和許明川扭打在一起，她的匕首劃破了他的臉，而他扯掉了她鬢角的假發(fā)，
露出底下駭人的疤痕——那是七年前火災留下的痕跡，
和我在消防局檔案里見過的照片一模一樣?！霸瓉砟憔褪钱斈昴莻€縱火犯的兒子。
”我盯著許明川驚恐的眼睛，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那張監(jiān)控截圖，“你故意接近蘇婉，
就是為了報復我們陳家，對不對？”他突然笑起來，血從指縫里滲出來：“報復？陳默，
你知道當年那場火為什么燒起來嗎？因為你父親說‘窮鬼就該住棚戶區(qū)’，我爸去理論，
他卻讓人打斷了我爸的腿——”“所以你就縱火燒了整棟樓？”我握緊拳頭，
聽著警笛聲越來越近，“可你知道嗎？那場火里，我媽為了救你妹妹，
把最后一個氧氣瓶給了她——而你妹妹，就是現(xiàn)在這個頂著別人身份的蘇婉。
”蘇婉猛地抬頭，匕首哐當落地。遠處傳來警察撞門的聲響，她突然踉蹌著朝我走來，
臉上的妝被淚水沖花，
露出左眼角那顆淚痣——和七年前那個總跟在我身后喊“哥哥”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陳默哥哥……”她聲音發(fā)抖，指尖剛要碰到我衣角，忽然渾身抽搐著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