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清月，要的就是這塊上不得臺面的“陰濕苔蘚”。家族震怒？聯(lián)姻破碎？無所謂！?。?/p>
他唇上的血是我的烙印，他頸間的繩是我親手系的枷鎖?！櫝?，做我的丈夫，
還是做我永恒的囚徒？你選。第一章：我的影子窗外的雨敲打著沈家老宅的梧桐葉，
沙沙作響，像誰在低語?？諝饫镲h著陳年檀香的味道，有點悶。我坐在書桌后面，
指尖劃過畫廊新送來的畫冊，心思卻不在那些斑斕的色彩上。
顧沉就站在我身后幾步遠的地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融在書架投下的昏暗里。他總是這樣，
把自己藏得很好，剛剛他匯報完下周的安排，聲音低低的，沒什么起伏，
好像只是在念一段無關(guān)緊要的文字。書房里很靜，只有雨聲和畫冊翻頁的沙沙聲。“顧沉。
”我開口，眼睛沒離開畫冊，聲音在寂靜里顯得有點突兀?！笆?，小姐?！彼⒖虘?yīng)聲，
像被無形的線扯了一下。我知道，即使隔著這段距離和昏暗，他的身體也一定繃緊了。
“林薇薇今天又送花到公司了？”我的指尖停在一幅色彩濃烈的抽象畫上，
語氣平淡得像在問今天是不是下雨。“是，前臺簽收了?！彼穆曇舾土耍癯吝M了水里，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滯澀感。我?guī)缀跄芟胂笏丝痰谋砬椤碱^微蹙，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那雙總是沒什么光亮的眼睛里，大概又浮起那種深切的難堪和……不安。林薇薇，
那個像小太陽一樣刺眼的林家小姐。她的熱情像夏天的烈日，曬得人發(fā)慌，
也曬得顧沉這塊潮濕的苔蘚無處遁形。我知道他怕什么。他怕這種關(guān)注，
更怕這種關(guān)注引起我的不快。“扔了?！蔽医K于抬起頭，目光投向那片陰影。他垂著眼，
只能看到一小截線條冷硬的下頜?！跋麓卧儆校苯泳苁?。”我的聲音沒什么溫度，
清晰地吐出每個字，“告訴她，我的特助，不需要不相干的人獻殷勤?！薄安幌喔傻娜恕?/p>
”他細細的咀嚼著這幾個字。我看到他放在身側(cè)的手，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一股隱秘的、近乎惡劣的滿足感蔓延開。對，就是這樣。讓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屬于誰的。
“……明白?！彼斫Y(jié)滾動了一下應(yīng)道，那聲音干澀得厲害。“過來?！蔽曳畔庐媰裕?/p>
朝他伸出手，那只手在臺燈的光暈下，顯得格外白皙。顧沉依言走近，停在書桌前。
陰影褪去一些，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卻總透著陰郁的側(cè)臉。他還是不敢看我，
視線落在我伸出的手上，像在打量什么危險又誘人的東西。我的手沒有收回，
反而向前探了探。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緊握在身側(cè)、微微有些汗?jié)竦氖直场?/p>
他渾身猛地一顫，像被電流擊中，瞬間抬起頭看向我。那雙眼睛里，果然盛滿了驚惶，
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極力想壓下去、卻還是泄露出來的渴望。卑微的，小心翼翼的，
像暗夜里窺探月光的苔蘚。我迎著他的目光，臉上沒什么表情，
指尖卻沿著他緊繃的手腕內(nèi)側(cè)，緩緩向上滑動。他的皮膚溫熱，脈搏在我指尖下跳動得很快。
我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像是在確認一件完全屬于我的物品的狀態(tài)。
“你很緊張？”我問，聲音放得很輕，像羽毛掃過心尖。“……沒有?！彼穆曇魡×耍?/p>
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唯有被我觸碰的那一小片皮膚，燙得嚇人?！叭鲋e。
”我唇角似乎動了一下，快得連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錯覺。指尖停在他小臂上，
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能感受到底下繃緊的肌肉線條。“因為林薇薇？
還是因為……”我頓了頓，指尖微微用力，“我？”他呼吸猛地一窒。空氣里，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如同雨后泥土和青苔混合的潮濕氣息，和我身上清冷的檀香糾纏在一起。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解釋還是否認？在我面前，他那點心思從來都藏不住。
我也不需要他回答。我忽然收回了手，站起身。繞過寬大的書桌，走到他面前。
距離驟然拉近。他甚至能看清我睫毛的弧度。他下意識地想后退，身體卻僵在原地，
動彈不得。我抬起手，這次不是指尖，而是整個微涼的掌心，輕輕貼上了他的臉頰。
他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瞳孔驟然收縮。
我的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膚的溫度和輕微的顫抖?！邦櫝?，”我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一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蠱惑，“記住你是誰的人?！蔽业哪抗饩o緊鎖住他，
不放過他眼底任何一絲波動。那里不再是我慣常維持的冰冷湖面，
而是翻涌著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幽暗而強烈的占有欲。像月光下的深海，
要將眼前這個人徹底吸進去?！皠e讓我再說第二次?！闭f完，我微微踮起腳尖。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里映出我放大的臉。一個微涼、柔軟、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吻，
輕輕落在了他的唇角。很輕，一觸即分像蓋章一樣。時間仿佛靜止了，
書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交錯的呼吸聲。顧沉的世界好像凝固了，他呆呆地看著我，
唇角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懵了。我退開一步，指尖隨意地拂過他系得一絲不茍的領(lǐng)帶結(jié)，
仿佛剛才那個吻，只是替他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后轉(zhuǎn)身，坐回書桌后，重新拿起那份畫冊，
神色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平靜?！俺鋈グ?。把明天的會議資料準備好?！薄啊?。
”他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轉(zhuǎn)身，手搭上門把時，
冰涼的觸感似乎讓他回了一點神。厚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隔絕了書房內(nèi)的一切。
我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點他皮膚的溫熱觸感。
窗外雨聲淅瀝，心底那片翻涌的深海，卻并未完全平息。他是只能我的。
---第二章：畫廊開幕唇角的那個印記，像是烙在了皮膚底下，看不見，
卻燙得我偶爾會走神。畫廊開幕酒會上，我端著香檳，周旋在賓客間，笑容得體，言語疏離。
陸澤一直跟在我身邊，像一顆恰到好處的太陽，溫暖，耀眼，襯得我愈發(fā)像塊捂不熱的玉。
顧沉依舊是我的影子，穿著合體的黑西裝，不遠不近地綴在后面。他垂著眼，收名片，
低聲提醒我該和誰寒暄，適時遞上溫度剛好的酒，完美的像個設(shè)定好的機器。只有我知道，
當陸澤的手虛虛扶在我腰后，引著我走向一幅畫時；當陸澤湊近我耳邊，
說了句什么引得我唇角微彎時——顧沉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尖一定深深掐進了掌心。
那細微的緊繃感，隔著空氣，竟能清晰地傳遞給我。一種隱秘的、帶著酸澀的快意?！扒逶拢?/p>
這幅畫的用色真大膽，和你清冷的氣質(zhì)反差很大，很有趣。
”陸澤站在一幅濃墨重彩的抽象畫前，笑著點評，目光卻落在我臉上?！瓣懮龠^譽。
”我語氣平淡，目光掃過畫布，不經(jīng)意掠過角落里的顧沉。他正低頭整理名片，
側(cè)臉線條繃得死緊，在畫廊變幻的光影下，陰郁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心頭那點莫名的煩躁，
似乎被這陰郁澆得更旺了些。酒會結(jié)束，陸澤堅持要送我。“不必麻煩，”我婉拒，
聲音清冷，“顧沉開車就好?！标憹傻哪抗鈷哌^顧沉，笑容不變：“顧特助總是這么周到。
改天再約你喝茶，伯母上次提的那家新開的‘云汀’，聽說很不錯?！避囬T關(guān)上，
隔絕了喧囂。密閉的空間里，只剩下我身上清冷的香和他身上那股潮濕的苔蘚氣息。
我靠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懊魈煜挛缛c，”我忽然開口，眼睛沒睜開，
“林薇薇在‘云汀’約了媽喝茶。媽讓你也去?！蔽罩较虮P的手猛地收緊，
骨節(jié)泛白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格外清晰。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瞬間沉下去的氣息，
像墜入了冰窟?！啊恰！彼D難地擠出這個字，喉嚨像是被砂礫堵住。
“知道該怎么做嗎？”我睜開眼，看向后視鏡。鏡子里，他緊抿著唇，
下頜線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整個人籠罩在一種認命般的壓抑里?！白龊梅謨?nèi)的事，不多言。
”聲音低沉沙啞。我沒再說話，沉默在車廂里蔓延?；氐缴蛘芗矣蟻恚骸靶〗?，
夫人請您去小客廳一趟。”我頷首，徑直走去。顧沉默默跟在后面。“顧沉，
”我媽冷淡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
“你就不用進來了,去把清月明天要用的文件整理好。”顧沉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
他低著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媽落在他身上那冰冷刺骨、充滿鄙夷的目光。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是，夫人。”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轉(zhuǎn)身，
沉默地走向書房。背影在燈光下，孤寂得像一座沉重的石碑。小客廳的門關(guān)上，隔絕了里面，
但我媽刻意拔高的、帶著不滿的聲音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來：“……薇薇有哪點不好？
家世、樣貌、性格，配他綽綽有余！你倒好……把個來歷不明的放在身邊當寶！
”“……你看看他那副樣子，陰沉沉的，上不得臺面！帶出去都丟人！
”“……陸澤哪點不好？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你……”后面的話模糊了，我面無表情地聽著。
這些話像針，扎不進我的心，卻能輕易地把顧沉扎得千瘡百孔。過了一會兒，我走出小客廳，
顧沉站在書房的陰影里，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
空氣里彌漫著他無聲的痛苦和壓抑的憤怒。我走到他面前。他的拳頭緊握著，
指縫間有細微的血絲滲出?！笆?。”我命令道。他身體一僵，遲疑了一下，
才緩緩松開緊握的拳，攤開手掌。掌心被指甲掐出幾個深深的月牙印，滲著血珠。
我蹙了蹙眉。轉(zhuǎn)身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拿出小藥箱。走回他面前，打開藥箱，
取出碘伏和棉簽。“坐下?！蔽遗牧伺呐赃叺纳嘲l(fā)。他沉默地坐下，脊背挺直，
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判決的囚徒。我在他面前半蹲下來。這個高度，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眼睫和緊抿的唇線。擰開碘伏，棉簽蘸取藥液。
冰涼的、帶著碘伏味的棉簽，輕輕觸碰到他掌心滲血的傷口?！八弧彼乱庾R吸了口氣，
想縮手?！皠e動?！蔽野醋∷胍丝s的手腕。我的指尖微涼，貼在他滾燙的皮膚上。
我垂著眼，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點生硬，但很仔細。棉簽擦拭過每一道滲血的傷痕。
藥水帶來的刺痛讓他掌心微微顫抖，但他忍著，沒再出聲。書房里很安靜，
只有棉簽?zāi)Σ疗つw的聲音和我們細微的呼吸聲。處理完傷口，我用紗布輕輕覆蓋住。
我的手指不經(jīng)意劃過他手腕內(nèi)側(cè)敏感的皮膚，感受到他更劇烈的戰(zhàn)栗。做完這一切，
我站起身，放好藥箱。走回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懊魈觳钑蔽议_口，
聲音平靜無波，“你是我的人。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心里清楚?！蔽疑斐鍪郑?/p>
這次落在他的領(lǐng)帶上。冰涼的指尖捻起領(lǐng)帶結(jié)，看似隨意地整理了一下。
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記住你的位置。”我的指尖最后在他領(lǐng)口處輕輕一按。
“是?！彼吐晳?yīng)道。掌心包扎處傳來隱痛，但我知道，
這痛蓋不過他此刻心口的冰冷和被我重新烙下印記的、那種扭曲的安心感。他的難堪，
他的傷口，都只能由我來給予和處置。---第三章：茶室會面云汀茶室的光線很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街景。陽光透過竹簾灑進來，暖洋洋的。空氣里是頂級巖茶的香氣。
我媽和林薇薇已經(jīng)在了。我媽穿著素雅的旗袍，姿態(tài)雍容。林薇薇一身鵝黃洋裝，
笑容明媚得像朵向日葵，看到顧沉進來時，眼睛瞬間亮了?！扒逶聛砹?！快坐！顧特助也坐！
”林薇薇熱情地招呼，特意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顧沉的腳步頓了一下，身體繃緊。
他垂著眼，沉默地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下——一個下屬該坐的位置。我坐下，端起面前的茶，
淺啜一口。“林小姐有心了?！蔽艺Z氣平淡。“伯母喜歡就好?！绷洲鞭毙χ?/p>
目光卻黏在顧沉身上，“顧特助，嘗嘗這茶？今年的‘馬頭巖肉桂’，香氣霸道，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她說著，竟拿起茶壺要給他倒茶。
這過界的親昵讓顧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放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安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