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面館門口的沈默不知和那幾個小混混說了什么,那些小混混們都冷笑著跟著沈默走了。
李叔見到這種情況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坐在韓朗的對面,
說道:“小伙子是馮家妹子的親戚吧?馮家妹子是好人,
只可惜這命卻太不好了……”韓朗挑了挑眉毛問:“馮阿姨怎么了?”“唉!
原本她開這家小面館生意紅火,家里男人也踏實肯干,小日子過得也不錯。但就在三年前,
她家里卻攤上了事。”“三年前?”面館老板李叔點頭,嘆息說道:“馮家妹子有個干姐姐,
兩人的關系比親姐妹還親?!薄叭昵八山惴蛞驗橐馔馑懒耍?/p>
那時候她干姐姐也早已經(jīng)不在,家里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失蹤了,
她姐夫的家里人又都是一群沒有心肝的畜生,對她姐夫根本不管不顧,也不發(fā)送。
”“馮家妹子氣不過,就去她姐夫家說理。結果不但被趕了出來,
她男人還被那家人打得住了院。”“還有這種事?”韓朗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這倒是他不曾了解的。李叔嘆道:“是??!簡直就喪盡天良??!男人住了院,
馮家妹子手頭的錢幾乎全都給了醫(yī)藥費。但她同樣也不忍心看著姐夫沒人發(fā)送,
于是就把這個店兌給了我,自己拿錢去給她干姐夫買墓地安葬。
”原來父親竟然是馮阿姨用賣面館的錢安葬的……韓朗深吸一口氣,他曾看過父親的墓地。
墓碑上刻著父母兩人的名字,而立碑人那里寫的卻是自己的名字,馮阿姨并沒有留下姓名。
李叔繼續(xù)道:“為了給她干姐夫下葬,馮家妹子幾乎是傾家蕩產(chǎn)了。她做的這是善事,
可做善事也沒有善報啊。”“原本她男人的病好了之后家里的日子眼看著也有了點起色,
但就在去年她閨女又被一群小混混糾纏,她男人為了保護閨女差點被那些小混混打成殘廢!
”“而且那些小混混現(xiàn)在還三天兩頭的去他們家找事,這日子眼看著就過不下去了!
就連我這外人看著都跟著揪心??!”原來是這樣……韓朗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沒想到馮阿姨為了父親的事竟然付出了這么多?!榜T阿姨現(xiàn)在住在哪?”韓朗問。
李叔指點了一個方向,隨后再次嘆道:“都說好人有好報,但也不知道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好人沒有好報,那些欺男霸女的混賬東西卻一個個活得逍遙自在!不公平,不公平??!
”“這世界很公平的?!表n朗站起身,對唉聲嘆氣的李叔笑了笑:“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我說的?!闭f罷韓朗邁步走出面館,此時沈默也已經(jīng)回到了狼標吉普車上,
汽車發(fā)動緩緩離開。李叔看著桌上韓朗留下的幾張百元大鈔,搖頭嘆氣:“好人好報?呵呵,
年輕人還是經(jīng)歷的太少??!如果世上真有公平,
我又怎么會被那些混混整天欺負……”可還沒等李叔這句感嘆說完,
面館門口忽然踉踉蹌蹌的沖進來六七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李叔!哦不!李爺爺!
我們再也不敢收保護費了!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吧!”呼啦一下,
六七個小混混登時跪倒一片,止不住的給李叔磕頭求饒,涕淚橫流。
“你們、你們這是……”李叔嚇了一大跳。為首的小混混抬起頭,
他臉上血肉模糊耳朵也被人割掉了一只!他忍著疼痛哭嚎道:“李爺爺!
以后您就是我們的親爺爺,我們發(fā)誓今后一定做個好人,絕對不打架收保護費了!
這是這幾年從您這拿的錢,我們都還給您!”李叔看著小混混手里那些還染著血的鈔票,
徹底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混混們大聲嚎哭,道:“爺爺!
這些錢您可千萬不能不要啊!我們的小命都在您手上了!”小命?
李叔忽然想起剛才帶著小混混離開的沈默,試探問道:“是,那個帶你們走的小伙子?
”小混混們連連點頭:“就是……就是那位爺!他、他還讓我告訴您,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說留著我們的命,
讓我們也做個好人……”……狼標吉普車緩緩停在了舊城區(qū)的一個破敗的小院外,
韓朗獨自一人下車,手里拎著幾包禮物?!榜T阿姨,我回來了?!眲倓傋哌M院門,
韓朗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只不過如今女人的后背已經(jīng)因為長期的勞累而佝僂起來,
烏黑的發(fā)絲也變成了花白。聽到聲音之后,正在佝僂著腰做針線活的女人微微一震,
繼而緩緩轉頭。下一刻渾濁眼中泛起了淚花,女人的聲音有些哽咽:“韓……韓朗?是你嗎?
”韓朗微笑,走過去抓住女人的手點頭道:“是我,我回來了?!薄盎貋砹?!
你終于回來了……”馮阿姨嘴唇顫抖,臉上的皺紋舒展又聚攏,
淚水順著皺紋的溝壑流淌而下。韓朗輕輕為馮阿姨擦去淚水,笑道:“阿姨你還是老樣子,
我記得當初一提起我母親,您就要這樣哭一場?!瘪T阿姨擦了擦眼淚,
露出笑容:“你母親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女人,她是我的恩人……不說這些了,你快坐!
阿姨這院子里亂,你……你別嫌棄!”小院的確很亂,
到處堆著從外面撿回來的空瓶子與廢舊紙箱,整個院子里只有一小塊空地,
那是馮阿姨平時給外面做針線活的地方。不過韓朗并不介意這些,十年的征戰(zhàn),
即便是最骯臟惡心的地方他都能夠忍受,更何況如今這里還有他最親近的人。
馮阿姨佝僂著腰開始忙碌,她給韓朗倒了杯茶,茶葉很粗湯色渾濁,但韓朗卻覺得茶水很甜,
比沐月茶坊幾十萬一壺的茶還要沁人心脾?!袄项^子!你看是誰來了?是韓朗!韓朗回來了!
”馮阿姨從屋里推出一個破舊的輪椅,輪椅上中年男人雙眼無神,形容消瘦。
見到這個男人韓朗不禁有些唏噓,這是馮阿姨的丈夫趙叔叔,
曾經(jīng)也是位身體健壯力氣十足的漢子。只不過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被身上的傷痛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好人應當有好報,如果天不報,那就由我韓朗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