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琦把南笙的手拉開,轉(zhuǎn)而抱著后娘的腿開始嚎。
“反正我就不要去上學(xué),娘,我在家可以天天給你挖野菜,我很能干的,你別趕我去學(xué)校?!?/p>
南笙失笑,心想王寶釧都沒你能挖,她服了!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你再哭娘耳朵就聾了。”
思哲上學(xué)夢被妹妹無情打破,他嘆了口氣,也只能拒絕后娘的提議,還是那句話,他不放心把妹妹交給后娘帶。
“那我也不去上學(xué)了,掙工分挺好的?!?/p>
南笙被氣笑了,這一個兩個是不是覺得她脾氣挺好,都學(xué)會頂撞了,她揚(yáng)起巴掌問思哲,“把你剛才的話再重復(fù)一遍?”
思哲:……
他瞬間想起被巴掌支配的恐懼,自己原本可是個開朗活潑大男孩,現(xiàn)在都被打抑郁了。
“我覺得……”
啪!左臉紅了!
“我……”
啪!右臉腫了!
思哲雙手捂臉,“去!我明天就去?。。 ?/p>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南笙把巴掌收了回來,她在心里吐槽,兒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挨打才能聽話。
剛想讓思琦和哥哥一起回西屋睡覺,就見小姑娘也學(xué)著哥哥的樣子,雙手捂臉,看樣子也怕挨打。
南笙嘖了一下,繼續(xù)威脅思琦,“等過完年你就六歲了,到時候必須去上學(xué),不聽話我也抽你知道不?”
思琦小腦袋點(diǎn)的飛快,去就去,反正離過年還有好久。
睡覺前,南笙調(diào)出系統(tǒng)看,好感度果然沒有增加,大概最后那兩巴掌還是挺疼的……
第二天,南笙做好了飯,兩個孩子都沒起來,她還以為大娃反悔了,舉著巴掌就進(jìn)去找人。
到屋里一看,兄妹兩個還在睡,而且睡得還挺香,她把被子往上一掀,一手捏一個鼻子,“大娃,琦琦,起來吃飯了?!?/p>
學(xué)校要求學(xué)生在七點(diǎn)前到校,家里沒有鐘表,南笙只能估摸著時間叫人起來,思琦先睜開了眼睛,迷茫地喊了一聲娘,大娃卻紋絲不動。
南笙察覺到不對,去摸他的腦袋,溫度都燙手,再一掀開衣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傷口都腫了,很可能是傷口發(fā)炎導(dǎo)致的高熱。
“大娃?大娃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南笙去廚房打盆溫水,把擦臉巾浸濕后給他全身擦拭了一遍,然后交代閨女。
“琦琦,哥哥生病了,你在家里乖乖陪著他好不好?娘去找你李大爺過來看看?!?/p>
思琦乖乖點(diǎn)頭,還學(xué)著后娘的動作給哥哥擦臉。
李民是向陽村的赤腳大夫,家里備著一些常用藥,也會打針,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村民都去找他。
農(nóng)村人起來的早,南笙來到李家時,他們一家人正在吃飯,李民媳婦看見她招呼了一聲,“林寒媳婦兒來了!一起吃點(diǎn)?”
這就是客氣話,南笙哪能當(dāng)真,“不了嫂子,我有急事,我們家大娃發(fā)燒了,想找大哥過去看看?!?/p>
李民一聽飯也不吃了,就去收拾自己的小藥箱,“李大哥,大娃昨天被條子抽了一頓,現(xiàn)在身上都腫了,你有沒有藥膏也一起帶上?”
“有!”李民又去旁邊屋子里找藥膏,他媳婦跟著罵了一句,“這林老三真不是東西,下手也太狠了,都給大娃折騰病了?!?/p>
南笙也是一臉憂愁,這年代發(fā)熱可是大事,很多孩子都被燒成了傻子,也不知道兒子燒了多久了。
“嫂子說的太對了,我平時手也欠,孩子不聽話就愛打兩下,可我都沒拿條子棍子動過手,這哪是親叔叔干的事?!?/p>
李民把東西帶齊后喊南笙一起走,兩人步子都邁的極快。
他媳婦見狀嘀咕了一句,看來這林寒媳婦兒也沒大家說的那么不堪,孩子生病她比誰都著急。
思哲燒的嚴(yán)重,李民兌好藥先給他扎了個屁針,又留下了管退燒的藥片和涂后背的藥膏。
“一會大娃醒過來你把藥片給他吃上,中午還不退燒的話,我再來給他打一針,這孩子底子太差了?!?/p>
南笙覺得自己有被內(nèi)涵,她訕笑一聲,就回屋去拿錢,跑這一趟李民要了她五塊錢,要不怎么說窮人生不起病呢。
南笙給思哲涂好藥,就伺候小的去吃飯,中途又給思哲擦了兩次身子降溫。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思哲終于醒了,身上溫度也降下來不少,就是說話有氣無力。
南笙知道他胃口不好,就只端了糊糊過來讓他喝下去,“大娃你發(fā)燒了,得好好休息,困就接著睡,等再醒過來就好了?!?/p>
思哲閉上眼睛假寐,早上那會兒他也能聽到后娘說話,就是眼皮睜不開,后娘給自己擦身子,找大夫,擦藥膏,他都知道……
不知不覺,他的眼角就濕了,如果后娘一開始就這樣對自己該多好……
李大夫給的藥很好用,到中午的時候,思哲身上的傷口就褪去了紅腫,摸額頭還有些熱度,但已經(jīng)不燙了。
李民抽空過來看了一眼,露出了笑臉,“不用打針了,繼續(xù)吃藥就行。”
南笙送李民出門的時候,林國正夫妻也到了門口,李民和兩人打招呼,“叔和嬸子也過來了!放心吧,林寒媳婦兒照顧的挺好,大娃已經(jīng)退燒了?!?/p>
林國正感激地說,“麻煩你了民子,幸虧你懂看病,不然這孩子就燒壞了?!?/p>
李民擺了擺手,他還得回去吃飯。
李民走后,三人互相看著還有些尷尬,老兩口不待見南笙,她也不勉強(qiáng),“進(jìn)去看看大娃吧,孩子生了病委屈著呢?!?/p>
婆婆范書婷問了一句,“我們剛回來就聽人說大娃病了,是他三叔昨天打的?”
南笙實(shí)話實(shí)說,“我也說不好,早上看的時候,被打的地方都是腫的,人也燒的厲害,也怪我,昨天沒當(dāng)回事?!?/p>
正說著,幾人就進(jìn)了屋,大娃看見爺爺奶奶還想起來說話,被范書婷摁下了,“生了病就好好休息,起來干什么,昨天讓你受委屈了?!?/p>
可不就受委屈了,你大孫還偷偷哭呢,南笙心想。
兩人走的時候給留了十塊錢,南笙沒要,“林寒走的時候給我留錢了,不要你們的,我想要錢就去找老三要,誰讓他把我家孩子打的這么嚴(yán)重?!?/p>
這話說的也在理,林國正夫妻對視一眼,把錢拿了回去。
他們就怕老三媳婦不同意,兩家還得繼續(x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