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在軍用折疊床上翻來覆去，新買的床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
凌晨三點十七分，他第一百零八次看向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物業(yè)發(fā)來的業(yè)主資料﹣-"覃糖糖，25歲，自由職業(yè)"。
"覃糖糖…"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舌尖抵住上顎，仿佛這樣就能嘗到那個女孩身上的甜味。
窗外雨聲漸歇，霍肆終于迷迷糊糊睡去。
夢里他又回到了那個電梯口，粉色睡衣的女孩驚慌抬頭，濕漉漉的眼睛望過來。
場景突然轉(zhuǎn)換，他將人壓在身下，那具嬌小的身體在他懷里顫抖，睡衣領(lǐng)口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
"不要了…不要…"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像小貓爪子撓在他心上。
"再來一次，乖。"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大手握住那截細(xì)腰…
"操！"
霍肆猛地坐起息額都全是汗。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他低頭看著自己撐起帳篷的睡褲，暗罵一聲沖進(jìn)了浴室。
冷水從頭頂澆下，卻澆不滅腦海中那些畫面。
霍肆一拳砸在瓷磚墻上，水珠順著緊繃的背部肌肉滾落。
他閉著眼，任由冷水沖刷，卻還是能清晰回憶起夢中覃糖糖眼角泛紅的樣子。
"畜生…"他罵自己，卻控制不住想象那女孩如果真在自己身下會是什么表情。
換上干凈 T 恤，霍肆在空蕩蕩的新房里轉(zhuǎn)了兩圈。
特種兵的直覺告訴他必須主動出擊。他抓起鑰匙，大步走向1802室，心跳比執(zhí)行高危任務(wù)時還快。
"咚咚咚﹣-"
敲門聲在安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霍肆整了整衣領(lǐng)，突然意識到自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zhǔn)備再敲一次，電梯"叮"地一聲開了。
"1802的快遞！"穿著制服的快遞員推著滿滿一車包裹走出來，"這么多東西，得簽收三次。"
霍肆眼睛一亮："我是她鄰居，可以代簽。"
快遞員狐疑地打量這個高大健碩的男人，霍肆立刻露出在部隊學(xué)到的"最友善表情"-﹣雖然那道疤讓這個笑容看起來依然有點兇。
"那…麻煩您了。"快遞員遞過簽收單，小聲嘀咕，"這姑娘每個月都買這么多東西啊…"
霍肆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名字，目光掃過包裹上的收件人﹣-"覃糖糖"。
他忍不住用指腹摩挲那三個字，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那個害羞的女孩。
送走快遞員，霍肆看著堆成小山的包裹，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再次敲門，這次加重了力道。
門內(nèi)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是軟綿綿的、帶著睡意的聲音："誰…誰呀？"
霍肆喉結(jié)滾動，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我是新搬來的鄰居。"
門開了一條縫，一只睡眼惺忪的小臉探出來。
覃糖糖顯然還沒完全清醒，蓬松的卷發(fā)亂糟糟地翹著，粉色睡衣領(lǐng)口歪到一邊，露出鎖骨上一顆小痣。
霍肆呼吸一滯，昨晚夢里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眼前。
"??！"覃糖糖突然瞪大眼睛，徹底清醒了。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頭發(fā)和睡衣，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對、對不起，我剛剛在睡覺…"
"你的快遞。"霍肆指了指身后那堆包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盯著人家領(lǐng)口看，"我看東西多，就幫你簽收了。"
覃糖糖這才注意到走廊上的包裹山，驚訝地捂住嘴："這么多？"她眨眨眼，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幫我簽收了？"
"嗯。"霍肆點頭，趁機向前一步，"東西太重，我?guī)湍惆徇M(jìn)去吧。"
沒等回答，他已經(jīng)彎腰抱起最上面的幾個箱子。
覃糖糖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睡衣下擺隨著動作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線。
霍肆差點把箱子摔了。
"謝、謝謝…"覃糖糖小聲說著，側(cè)身讓他進(jìn)門。
霍肆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又聞到了那股甜絲絲的奶香，混合著被窩里的暖意，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客廳比想象中整潔，米色布藝沙發(fā)上堆著幾個卡通抱枕，茶幾上散落著彩鉛和數(shù)位板。
墻上掛著幾幅手繪插畫，畫風(fēng)溫暖治愈，角落里都簽著" TT "的署名。
霍肆來回幾趟把所有包裹搬進(jìn)來，覃糖糖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尾巴。
"放、放這里就好…"她指指客廳角落，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一箱搬完，霍肆轉(zhuǎn)身時差點撞上身后的女孩。
覃糖糖驚呼一聲往后躲，拖鞋絆到地毯邊緣，整個人向后仰去﹣-
"小心！"
霍肆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
那一瞬間，他感覺掌心的腰肢細(xì)得不可思議，隔著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肌膚的溫度。
覃糖糖驚慌抬頭，嘴唇擦過他的下巴，兩人同時僵住了。
"對、對不起！"覃糖糖觸電般彈開，臉紅得快要滴血。
霍肆握緊拳頭才忍住沒把人拉回來。他清了清嗓子："我是霍肆，昨天剛搬來1801。"
"我…我是覃糖糖。"女孩低著頭，聲音細(xì)如蚊吶，"謝謝你幫我搬東西…"
一陣尷尬的沉默后，覃糖糖的肚子突然發(fā)出響亮的"咕﹣-"聲。
霍肆挑眉，看著女孩瞬間漲紅的臉和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要不要一起吃個面？"覃糖糖聲如細(xì)絲，手指絞著睡衣下擺，"我…我去煮…"
霍肆本想拒絕，但看著她期待又害怕被拒絕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
"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要不我叫個外賣？"
"不用不用！很快的！"覃糖糖像得到特赦令般快步走向廚房，卷發(fā)在腦后一跳一跳。
霍肆坐在沙發(fā)上，目光追隨著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覃糖糖踮腳從櫥柜拿面條的樣子，扎頭發(fā)時露出的一截后頸，攪拌湯勺時纖細(xì)的手腕…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移不開眼。
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氣彌漫開來。
霍肆突然意識到，這是退伍后第一次有人為他做飯。
部隊食堂，外賣，泡面．.．他已經(jīng)很久沒感受過這種"家"的味道了。
"你．.．你能吃辣嗎？"覃糖糖從廚房探出頭，鼻尖上沾著一點面粉。
霍肆搖頭："部隊練出來的鐵胃，什么都能吃。"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覃糖糖眼睛一亮，明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但又害羞不敢多問的樣子讓他心里發(fā)癢。
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很快端上桌?；羲羾L了一口，意外地好吃。面條勁道，湯頭濃郁，辣度剛好讓人微微出汗。
"好吃。"他真心實意地稱贊，看著對面小口吃面的女孩，"你經(jīng)常做飯？"
覃糖糖搖頭："不…不太出門，就自己學(xué)著做…"她頓了頓，鼓起勇氣問，"你…你是軍人嗎？"
"曾經(jīng)是。"霍肆指了指自己眉骨的疤，"特種部隊，去年退伍的。"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低頭繼續(xù)吃面?；羲涟l(fā)現(xiàn)她害羞時耳垂會先變紅，然后才蔓延到臉頰，可愛得讓他想咬一口。
吃完飯，霍肆主動洗碗。覃糖糖站在旁邊遞毛巾，兩人手臂偶爾相碰，激起一陣微妙的電流。
"那個…"收拾完廚房，覃糖糖絞著手指，"謝謝你今天…"
"我該謝謝你那碗面。"霍肆看著她發(fā)頂?shù)男齼海蝗粏枺?晚上有空嗎？"
"?。?
"作為回禮，我想請你吃飯。"霍肆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緊張，"我朋友新開了家火鍋店。"
覃糖糖睜大眼睛，嘴唇微微張開。
霍肆能看見她淺棕色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還有那排因為驚訝而輕輕顫抖的睫毛。
"我…我…"
就在霍肆以為要被拒絕時，女孩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