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脆弱又死撐的她,姜浩宇也不禁心軟,油然生出一抹憐惜。算了,是他欠下的債,
得還。修理工,那就修理工吧,誰還不是個大自然的修理工呢?姜浩宇閉上了嘴,
只是拉了一把椅子,在白夢然跟唐天臨之間坐下,坐下的姿態(tài)很大爺,霸道無比,
目光淡淡的掃過,無聲的表態(tài):隨便你們怎么談,反正老子要在場。唐天臨的臉皮抽動,
忍得好辛苦,才沒有發(fā)飆。這個臭不要臉的修理工,回頭一定要讓人打斷他的三條腿,
讓他后悔招惹了本少爺!他為人虛偽,在心里發(fā)狠,那一張俊臉上,卻笑得十分和煦,
令人如沐春風。對比之下,白夢然越發(fā)覺得姜浩宇粗野,不懂禮貌,
以一種極度冷漠和厭惡的眼神,看著他,強勢的命令:“你冒犯了唐少,要向他賠禮道歉!
”姜浩宇怎么可能道歉,冷然掃了唐天臨一眼,頓時,讓他瞳孔放大,一陣恍惚。這……!
剎那間,唐天臨仿佛看到了一尊修羅,踩著尸山血海而來?!安唬挥玫狼?!
”幾乎是下意識的,唐天臨喊出這句話,驚恐震駭,兩排牙齒打架,發(fā)出咔咔的微響,
在包間里格外清晰。白夢然:“……”這個唐家少主到底是風度好呢,還是嚇到了?
要是后者的話,就奇怪了,明明姜浩宇沒說什么威脅的話,
一個修理工也沒有威脅鑫唐少主的能力?。∷@是先入為主,認定姜浩宇是個修理工。
“他說不要我道歉,我們走吧?!苯朴顩]有耐心再耗下去了,拉著白夢然的手起身,
又說:“唐少,不要我道歉,那我們就走了。”他的眸光幽幽,盯著唐天臨,
無形的殺伐之氣,朝著唐天臨沖擊而去。像唐天臨這樣溫室里長出來的花朵,
沒經(jīng)受過風雨摧殘的,哪能扛住他的殺氣沖擊,頓時感到一種……死亡的危機!
唐天臨的額頭冷汗直冒,臉色煞白驚恐,身體開始顫抖,像急病發(fā)作!
白夢然壓根就沒想到唐天臨被嚇到了,以為他是急病發(fā)作,一臉焦灼的問:“唐少,
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姜浩宇磨了磨牙,對自己的傻老婆很無語。下一秒,
他腦子里靈光一閃,眼亮了,到包廂外,沖那兩個裝駝鳥的保鏢招了招手,
說:“你家少爺急病發(fā)作,快送他去醫(yī)院?!眱蓚€保鏢如蒙大赦,沖進包房,
也沒問過唐天臨,就一邊一個,把他架了出去。白夢然在后面問:“等一下,
我跟你們一起去?!薄安挥?!”保鏢們嚇得一哆嗦,異口同聲的堅定拒絕了,
然后架著身體發(fā)軟的唐天臨,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此時,
就連唐天臨也以為自己急病發(fā)作了……包間內,姜浩宇看向白夢然,看她一臉焦灼的樣子,
心塞得厲害,忍不住刺了她一句:“那又不是你兒子,用得著你擔心?”他的話,
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白夢然的心頭,痛得她臉色蒼白,淚水滾滾而出。那張臉,梨花帶雨,
真的很美,也讓姜浩宇心疼到了極點,好像突然之間,靈魂被抽空了一樣。
“對不起……”沒等姜浩宇說完,就被白夢然的高跟鞋在他腳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腳,然后,
這女人抹掉淚水,表情更加的冰冷,一言不發(fā)的沖了出去。“這娘們兒……唉!
”姜浩宇很苦惱,想要一家團圓,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須努力。
他追了出去,跟著白夢然到了停車場,等她上車時,他無視了車里的超冷空氣,
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座,很自覺的扣上安全帶。“誰讓你上車的?”白夢然有些抓狂。
擱誰,三年不見的老公,突然鬼魅一般的冒出來,也不可能淡定,會抓狂的?!白甙?,
魚寶做夢都在喊媽媽。”姜浩宇輕嘆,眼神透著一抹歉疚。但,他的聲音里,
不經(jīng)意透出些凌厲與命令的意味。這三年來的殺戮生涯,成就了一尊新的修羅殿主,
變成了鐵血冷酷的修羅皇,一聲令下,掀起無邊腥風血雨。要他秒變暖男,真難!
白夢然直視這個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攥,指關節(jié)泛白,身體也在輕顫,委屈,
而又憤怒。“你,有什么資格質問我?”姜浩宇:“……”好冤吶!天地良心,
他真沒有質問,只是提醒!轟——白夢然猛地一踩油門,車子沖了出去,
險些跟一輛白色的卡宴撞了,虧得姜浩宇及時出手,打了一下方向盤,才避免了一場車禍。
姜浩宇不敢再招惹她,接下來都不敢吭聲。到了醫(yī)院,姜浩宇也刻意落后幾步,
免得再度刺激她。在別人看來,他就像是白夢然的小跟班一樣。守在病房外的天魁,
看到這一幕,嚇得一個哆嗦,架在鼻梁上用于裝飾的眼鏡,都差點掉了。
他就在天罡群里發(fā)了一條消息:“@所有人,@天機妹子,見到殿主夫人,
一定尊重殿主夫人?!苯朴罡讐羧贿M了病房,目光有些復雜。
從白夢然看兒子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是真心疼愛兒子的,可,
她為什么能容忍兒子被養(yǎng)得這么面黃肌瘦,還在托管中心遭到欺辱毆打,連頭都給打破?
睡夢中的姜小魚,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主動把小臉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軟糯的夢囈:“魚寶要回家……想魚媽……”姜浩宇有些嫉妒,
這小子做夢就不能夢一下爸爸嗎?白夢然抬頭,看姜浩宇一臉不高興,
冷然問:“你還在這里干什么?”“我……”“媽媽?!”父子倆一齊出聲,
又動作一致的轉頭對視,讓白夢然想笑,血脈親情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無法隔絕。
“兒子啊,我是爸爸哦?!苯朴羁粗〈采系男∪藘?,都有一種怕聲音大了,
會嚇壞他的感覺。白夢然的淚水,猝不及防的滾出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的嘈雜的人聲,
其中一道尖銳的嗓音格外刺耳,姜浩宇一聽,就聽出來是被他塞進垃圾箱的林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