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開學我吞了安眠藥,再睜眼床邊飄著個旗袍仙女?!肮詫O,我是你祖奶奶。
”她捏著我臉吐槽,“瘦得硌手,先幫你揍個人補補?
”第二天校霸撕我作業(yè)時突然跳起踢踏舞,全班笑瘋。
物理老師推眼鏡:“這位同學……牛頓管不了你了?
”祖奶奶連夜給我灌知識:“清北錄取書當嫁妝夠不?”高考結束那晚,
我偷藏她拂塵:“仙界有wifi嗎?
沒有就別走……”她反手甩出相親冊:“生個崽陪我斗地主,三缺一急得很!
”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鉆進鼻孔,像是有人拿著沾滿酒精的棉簽直接捅進了我的天靈蓋。
眼皮沉得像灌了鉛,勉強掀開一條縫,慘白的天花板在眼前晃動。我媽哭腫的臉猛地湊近,
我爸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全是劫后余生的驚恐。喉嚨火燒火燎,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有手腕上洗胃留下的管子勒痕隱隱作痛。真失敗啊,宋瓷,連死都這么不干脆。家,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壓抑感。我把自己裹進被子里,像只縮回殼里的蝸牛,
假裝外面那個世界不存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媽端著碗粥,小心翼翼,
她身后還跟著……嗯?一個影子,輕飄飄的,懸在離地半尺的地方。
長發(fā)用一根素凈的玉簪松松挽著,一身月白色的復古旗袍,布料像是會自己發(fā)光似的,
柔柔地暈染開。那張臉,漂亮得不像真人,眼神卻帶著點歷經滄桑的慵懶和好奇,
正饒有興致地打量我書架上那排積灰的言情小說。我猛地坐起來,被子滑落,
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幻覺?安眠藥后遺癥?我媽把粥放在床頭柜上,
聲音帶著哭腔后的沙?。骸按纱桑蚜??快,叫祖奶奶。”那飄著的仙女聞言,
視線終于從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書脊上移開,落在我臉上。她唇角一彎,像朵優(yōu)曇花緩緩綻放,
下一秒,冰涼又帶著奇異觸感的手指就捏住了我的臉頰肉,還嫌棄地往外扯了扯?!皣K,
”她搖搖頭,聲音空靈又帶著點戲謔,“這臉盤子瘦得,硌手。老宋家怎么養(yǎng)的?
營養(yǎng)不良啊。乖孫,告訴祖奶奶,學校里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祖奶奶先幫你揍一頓,
權當開胃小菜,補補身子?”我僵在被子里,腦子里的CPU徹底燒糊了。祖……祖奶奶?
老家傳說里那位羽化登仙的老祖宗?她不是應該在哪個仙山福地吸風飲露嗎?
怎么跑我家來了?還……還這么接地氣地要幫我揍人?“媽……”我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
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和滿腦子的荒謬,“你們……請神……真請來了?”“不然呢?
”祖奶奶——周歲蕓女士,優(yōu)雅地收回捏我臉的手,順勢在我床邊坐下,沒錯,是坐下,
雖然屁股底下空無一物,但她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裙擺紋絲不動?!澳愕锟薜媚墙幸粋€慘,
就差把祖宅的房梁哭塌了,擾得我在瑤池打麻將都輸了三圈。老輸錢也不是個事兒,
我就下來看看我這不省心的曾曾曾……孫女兒?!彼割^數(shù)了數(shù),放棄了,“算了,
反正就是你?!薄澳恰恰蔽艺Z無倫次,眼睛瞪得像銅鈴,“仙法?真的有?
”祖奶奶輕哼一聲,眼皮都沒抬,只是伸出食指,
對著我書桌上那本厚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虛空一點。那本象征著人間疾苦的磚頭書,
慢悠悠地、晃晃悠悠地,像個剛學會走路的醉漢,飄了起來!它懸在半空,
甚至還調皮地原地轉了個圈,書頁嘩啦啦地響,像是在嘲笑我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然后,它又晃晃悠悠地,飄回了原位,“啪嗒”一聲,端端正正地落好。我張著嘴,
徹底石化。最后一絲“藥物幻覺”的僥幸,被那本《五三》砸得粉碎。第二天,
我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邁進衡陽一中高三(7)班的教室??諝夥路鹚查g凝固了,
所有竊竊私語、探究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吉超和他那幾個狗腿子坐在后排,
毫不掩飾地嗤笑著,眼神里全是“裝可憐博同情”的惡意?!皢?,我們的大明星回來啦?
”課間,我剛走出教室想去廁所喘口氣,就被堵在了走廊拐角。
吉超那堵墻似的身影擋在前面,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假笑。
他的跟班王胖子一把奪過我抱在懷里的數(shù)學練習冊。“讓超哥檢查檢查,
病假回來腦子還靈光不?”王胖子怪笑著,雙手抓住練習冊兩邊,“刺啦——!
”一聲刺耳的裂帛聲,我的心血,那些熬夜整理的錯題,瞬間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雪片。
憤怒和屈辱像巖漿一樣沖上頭頂,燒得我渾身發(fā)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恨不得撲上去撕了他們。就在這時,一股極其熟悉的、微涼的、帶著點清甜花香的氣息,
若有若無地拂過我的后頸。祖奶奶?她真的跟來了?我猛地扭頭四顧,
走廊里只有看熱鬧的同學和一臉得意的吉超一伙。沒人看見任何異常。
但就在王胖子把最后一片碎紙屑惡狠狠地砸在我臉上,
吉超得意地揚起下巴準備發(fā)表勝利感言的那一刻——“哎喲握艸!
”吉超毫無征兆地、像個被無形繩索猛地向上提起的木偶,整個人原地拔高了一寸!緊接著,
他那雙限量版球鞋像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開始瘋狂地、毫無章法地在地板上踢踏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速度快得帶出殘影,手臂也僵硬地甩動著,
活脫脫像在跳一出滑稽透頂?shù)?、抽了風的踢踏舞!“超哥?超……超哥你咋啦?
”王胖子嚇傻了。“我……我控幾不住我記幾啊!嗷!”吉超一邊鬼哭狼嚎,一邊瘋狂踢踏,
身體扭得像根麻花,臉上驚恐萬狀,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他試圖控制自己的腿,
結果左腳絆右腳,“噗通”一聲巨響,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
下巴重重磕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整個走廊死寂了一秒,
然后——“噗哈哈哈哈哈哈!”“握艸!吉超跳大神呢?!”“拍下來!快拍下來!
年度最佳?。 闭鸲@的爆笑聲瞬間掀翻了屋頂,幾乎要把天花板的灰塵都震落下來。
同學們笑得東倒西歪,捶胸頓足,有幾個甚至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連旁邊幾個班的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鬧。我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摔懵了、狼狽不堪的吉超,
再想想剛才那股熟悉的花香,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點復仇快感的暖流沖上頭頂,
沖得我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祖奶奶,您這開胃小菜……勁兒可真大!“安靜!
都回教室去!”威嚴的聲音響起。
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永遠一絲不茍的物理老師趙松撥開人群走了過來。他皺著眉,
銳利的目光掃過地上哼哼唧唧的吉超,掃過滿地狼藉的碎紙,最后落在我臉上,
那眼神像是能穿透皮肉,看到骨頭縫里去。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
語氣帶著濃濃的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這位同學……”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用哪個詞更能描述此刻的情況,最終目光定格在吉超那雙還在無意識抽搐的腳上,
“牛頓……恐怕是管不了你了?”月考的陰影如同粘稠的墨汁,沉甸甸地糊在全家心頭。
餐桌上,我媽對著我慘不忍睹的月考成績單抹眼淚,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愁云慘霧得堪比世界末日。我埋頭扒飯,米粒在嘴里味同嚼蠟。 長期的霸凌像蛀蟲,
早把我的學習根基啃噬得搖搖欲墜?!俺钍裁??” 祖奶奶飄在客廳半空,
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紅彤彤的蘋果,正用小銀刀慢條斯理地削著,果皮連成長長一條,
垂下來晃悠?!安痪蛶讖埰萍埫??包在祖奶奶身上?!?她手腕一抖,
那截完整的蘋果皮精準地落進垃圾桶,蘋果遞到我嘴邊,“張嘴,補補腦子。
” 我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清甜多汁。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吵醒。
迷蒙中睜開眼,差點嚇得靈魂出竅。祖奶奶正懸浮在我書桌上方,
手里赫然拿著幾張…… 打印好的A4紙?她皺著眉,指尖在那幾張紙上指指點點,
嘴里念念有詞:“這都什么玩意兒?受力分析?磁場切割?出題的人腦子被門夾了?這么繞!
非把人繞進死胡同才算完?”“祖……祖奶奶?”我聲音發(fā)顫,
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籠罩了我,“您手里拿的啥?”“哦,這個啊,
”她輕描淡寫地把紙往我桌上一拍,“昨兒晚上去你們學校那個小破辦公室轉了一圈,
順手把你們這次月考的卷子‘請’回來瞻仰了一下。嘖,水平一般,陷阱倒是挖得挺深。
”我的下巴差點砸到腳背上。偷……偷試卷?!這操作也太硬核了吧!
仙家手段都用在這上面了?“愣著干嘛?”祖奶奶屈指在我腦門上一彈,
一股微涼的清流瞬間涌入,昏沉的腦子像是被強力清洗劑刷過一遍,前所未有的清明。
“趕緊的!重點我都給你圈出來了,陷阱也標了紅。離考試還有三天,給我往死里啃!
”接下來的三天,我仿佛被按在了書桌前的人形學習機。
祖奶奶的“特訓”簡直不是人受的——她根本不需要睡覺!
那雙清凌凌的眼睛像是裝了紅外掃描儀,我稍一走神,
后腦勺就會挨一記精準的“仙人指路”,不疼,但冰涼刺骨,瞬間提神醒腦。但神奇的是,
祖奶奶的教學方式,竟意外地……淺顯易懂?她似乎有種化繁為簡的魔力。
面對讓我頭大的物理題,她手指一點,書桌上的橡皮和鉛筆就懸浮起來,
模擬起小車的運動和碰撞軌跡,一邊演示一邊用大白話解說:“看,
這不就是倆愣頭青撞一塊兒了?誰勁兒大誰說了算!”復雜的模型瞬間變得直觀無比。
背化學方程式?她隨手在空氣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分子結構圖,
念了句自己編的、押韻到有點魔性的順口溜:“氫氧牽手變成水,
氣得碳娃直咧嘴;鈉氯一見就擁抱,變成咸鹽跑不掉……”拗口的反應過程,
被她編成了洗腦神曲,想忘都忘不掉。至于那些佶屈聱牙的古文,她更是手到擒來。
她會用夸張的語調模仿古人的語氣,把作者的生平軼事當八卦講,
甚至模擬出場景來——“瞧見沒?這詩人這會兒正擱江邊喝悶酒呢,愁得頭發(fā)都掉光了!
所以他說‘白發(fā)三千丈’!”枯燥的文字在她嘴里活了過來,充滿了畫面感和人情味。
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她解題的速度和準確性。那些把我繞得七葷八素的壓軸大題,她掃一眼,
眉頭都不用皺一下,就能刷刷寫下最簡潔、最核心的步驟,
嘴里還嫌棄:“彎彎繞繞寫那么多廢話干嘛?核心不就這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