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屋內(nèi)的死寂,如同沉重的棺蓋,壓得人喘不過氣?;椟S的獸骨油燈搖曳著,將鬼醫(yī)高大佝僂的身影投射在掛滿不明污垢的墻壁上,扭曲晃動,如同擇人而噬的魔影??諝庵袧饬业幕旌蠚馕丁?、血腥、刺鼻的藥草、還有那股甜膩得令人作嘔的腐爛內(nèi)臟氣息——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江臨淵的神經(jīng)。
他蜷縮在角落散發(fā)著霉味的干草堆上,身體如同被無數(shù)冰冷的毒蛇纏繞。左臂的傷口在簡陋的包扎下依舊隱隱作痛。更致命的是體內(nèi)——那道幽藍的逆靈之氣冰流,在“沉眠”令牌的隔絕下,如同困在牢籠中的兇獸,變得異常狂暴和滯澀!
令牌形成的無形力場,隔絕了淵沉匕的兇煞之氣外泄,也隔絕了地圖的氣息,但同樣隔絕了外界稀薄的天地靈氣。這本是為了隱匿,卻成了他此刻最大的催命符!
他體內(nèi)駁雜的能量——吞噬三人精血魂元殘留的怨念詛咒、煉化劇毒死氣帶來的陰毒死寂、強行催動淵沉煞氣反噬的創(chuàng)傷、以及連番搏殺積累的戾氣——失去了外界靈氣的稀釋中和,又被“沉眠”力場死死壓縮在方寸之地,此刻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正在瘋狂地膨脹、沖突、暴走!
經(jīng)脈如同被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反復(fù)穿刺、攪動!丹田氣海內(nèi),那道灰暗的逆靈之氣冰流劇烈地扭曲、震蕩,核心的冰藍寒芒被洶涌的灰黑色怨念和慘綠色的死氣瘋狂侵蝕,光芒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熄滅!下方蟄伏的毀滅余燼,則如同失控的熔巖,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帶來焚身般的劇痛!
駁雜的能量洪流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左沖右突,找不到宣泄口,只能瘋狂地沖擊著他脆弱不堪的經(jīng)脈壁壘和尚未穩(wěn)固的丹田!每一次沖擊,都如同重錘砸在琉璃上,帶來撕裂靈魂的劇痛和根基崩毀的危機感!
“呃…嗬嗬…” 江臨淵死死咬住下唇,鮮血從齒縫間滲出,混合著冷汗?jié)L落。他蜷縮著身體,如同煮熟的蝦子,劇烈的顫抖讓身下的干草發(fā)出簌簌的聲響。眼前陣陣發(fā)黑,無數(shù)扭曲的怨靈面孔、腐爛的尸體、獒犬的幽綠瞳孔、江玉麟惡毒的獰笑…種種幻象在識海中瘋狂閃現(xiàn),沖擊著他搖搖欲墜的心神!
走火入魔!
這是最兇險的征兆!一旦心神失守,被駁雜能量徹底沖垮,輕則經(jīng)脈盡斷淪為廢人,重則爆體而亡,魂飛魄散!
不能放棄!絕不能!
娘親絕望的哭喊在靈魂深處炸響:“淵兒!活下去!”
寒水澗地圖緊貼胸膛的冰冷觸感,如同最后的錨點!
還有…那柄緊貼胸口、暫時“沉眠”卻依舊散發(fā)著沉重存在感的淵沉匕!
活下去!去寒水澗!
這個瘋狂的執(zhí)念,如同黑暗中不滅的星火,死死拽住了他即將沉淪的意識!
他猛地睜開布滿血絲、幾乎被幻象吞噬的雙眼!瞳孔深處,是焚盡一切的決絕!
《燃血鍛骨訣》!破而后立!死中求生!
既然無法引納外界靈氣中和梳理,既然這駁雜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無法驅(qū)散…
那便…以身為爐!以骨為薪!以魂為引!將這駁雜的毒火…統(tǒng)統(tǒng)煉化!鍛入道基!
一個瘋狂到極致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
他要強行沖擊煉氣三層!在這隔絕靈氣的絕境中!以這狂暴的駁雜能量為燃料!在毀滅的烈焰中,強行開辟氣海,鑄就道基!
這是九死一生的豪賭!但也是唯一的生路!
他不再壓制!不再抗拒體內(nèi)那狂暴沖突的能量洪流!反而以一種自毀般的瘋狂,強行運轉(zhuǎn)《燃血鍛骨訣》中最為兇險、最為霸道的沖擊瓶頸之法!
“引煞歸墟!焚血鍛骨!氣海…開!”
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無聲咆哮!他主動放開對那道逆靈之氣冰流的束縛,甚至強行催動毀滅余燼,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狠狠撞向那狂暴的駁雜能量洪流!
轟——?。?!
如同在油海中投入了烈焰!
原本就狂暴沖突的駁雜能量,在毀滅余燼的點燃下,瞬間化作焚天的烈焰!這烈焰不再是單一的灼熱或冰冷,而是混雜了怨念的陰毒、死氣的腐蝕、戾氣的狂暴、毀滅的暴虐!它瘋狂地席卷了江臨淵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奇經(jīng)八脈!
“啊——!??!”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致痛苦瞬間將江臨淵吞沒!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從內(nèi)到外都在燃燒、在腐蝕、在撕裂、在崩解!皮膚表面瞬間浮現(xiàn)出大片大片的灰黑色毒斑和詭異的慘綠色紋路,如同被潑了強酸,發(fā)出“嗤嗤”的聲響!骨骼深處傳來密集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呻吟!血管如同被燒紅的鐵鏈勒緊,血液沸騰!識海被怨念的毒火瘋狂灼燒,無數(shù)惡毒的詛咒和幻象如同億萬只毒蟲在啃噬他的靈魂!
他像一條被扔進油鍋的活魚,在干草堆上瘋狂地翻滾、抽搐!喉嚨里發(fā)出非人的、壓抑到極致的嘶吼!指甲深深摳進冰冷堅硬的地面,留下十道帶血的抓痕!
鬼醫(yī)那高大佝僂的身影似乎被這劇烈的動靜驚動,緩緩?fù)O铝耸种械膭幼鳎ㄊ_上那具“材料”的縫合),斗篷下的陰影轉(zhuǎn)向角落。蒼白如同尸體的下半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隱藏在兜帽深處的眼睛,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觀察實驗品般的興味。
“有意思…以毒攻毒…焚身鑄基…倒是塊…不錯的‘胚子’…” 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同夢囈般響起,隨即又歸于沉寂,仿佛只是自言自語。
江臨淵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的全部心神、全部意志,都已投入到這場與體內(nèi)毒火的慘烈搏殺之中!
他引導(dǎo)著那被點燃的、混雜了萬毒的毀滅烈焰,不再試圖驅(qū)散,而是如同駕馭著脫韁的瘋馬,沿著《燃血鍛骨訣》沖擊煉氣三層的特定路徑,狠狠撞向丹田氣海深處那無形的、代表著煉氣三層瓶頸的堅固壁壘!
砰!砰!砰!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身體更劇烈的崩潰和靈魂更慘烈的哀鳴!經(jīng)脈在烈焰的焚燒和沖擊下寸寸斷裂,又在《燃血鍛骨訣》那破滅新生的核心意志下,被強行粘合、重塑!新生的經(jīng)脈壁沾染了烈焰的毒性,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灰黑與冰藍交織的色澤,更加堅韌,卻也帶著難以祛除的陰邪氣息!
丹田氣海中,那道原本的逆靈之氣冰流早已被狂暴的烈焰沖散、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騰肆虐、充斥著怨毒、死寂、暴戾與毀滅的混沌火海!冰藍的寒芒如同風(fēng)中的燭火,在火海中艱難搖曳,卻始終不肯熄滅,反而在烈焰的淬煉下,變得更加凝練、更加純粹!它如同火海中的定海神針,艱難地維系著一線新生的希望!
毀滅!極致的毀滅!
新生!于毀滅灰燼中誕生的、更加頑強的生機!
江臨淵的身體仿佛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他的血肉骨骼是燃料,他的靈魂意志是火種,而那駁雜狂暴的能量,則是助燃的毒薪!他在用生命進行一場慘烈的獻祭與鍛造!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那毀滅的烈焰在體內(nèi)肆虐到極致,當(dāng)身體的崩潰也達到某個臨界點時!
丹田氣海深處,那片混沌狂暴的烈焰火海中央,那點凝練到極致的冰藍寒芒,驟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嗡——!
一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清鳴響起!
那點冰藍寒芒如同宇宙初開的奇點,猛地向內(nèi)一縮!隨即,一股難以形容的、帶著冰冷、死寂、卻又蘊含著一絲破滅后極致生機的強大吸力,轟然爆發(fā)!
翻騰肆虐的混沌烈焰,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朝著那冰藍奇點涌去!怨念被凍結(jié)、粉碎!死氣被凈化、湮滅!戾氣被磨平棱角!毀滅的暴虐被強行收束!
一個微型的、緩緩旋轉(zhuǎn)的、呈現(xiàn)出詭異灰藍黑三色交織的漩渦氣旋,在那冰藍奇點處,艱難地、卻無比頑強地誕生了!
這氣旋,便是煉氣三層的標(biāo)志——氣海漩渦!它不再是單純的氣流,而是初步擁有了容納、轉(zhuǎn)化、提純靈力的核心!
江臨淵體內(nèi)那狂暴肆虐的駁雜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和歸宿,瘋狂地涌入這新生的氣海漩渦之中!被漩渦的力量強行撕扯、粉碎、提純、轉(zhuǎn)化!
漩渦的中心,那點冰藍寒芒如同永恒不滅的星辰,散發(fā)出冰冷而堅韌的光芒。它貪婪地吸收著被提純后的精純能量,自身變得更加凝實、璀璨!而漩渦本身,也在能量的灌注下,緩緩壯大、穩(wěn)固!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和一種掌控劇毒的奇異能力,如同潮水般沖刷著他的身體!
煉氣三層!成!
“噗——!”
江臨淵猛地噴出一大口粘稠的、散發(fā)著濃烈腥臭和灰黑氣息的污血!這口污血噴在地上,竟將泥土腐蝕出一個淺坑,冒出絲絲帶著甜膩氣息的白煙!這是他體內(nèi)最頑固的駁雜毒素和崩潰的壞血!
噴出污血后,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冰冷的干草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全身如同被徹底拆散又重組過一般,無處不痛,但那種能量失控、瀕臨崩潰的恐怖感已然消失。
他內(nèi)視己身。
丹田氣海中,一個緩慢旋轉(zhuǎn)的、約莫鴿卵大小的灰藍黑色三色氣旋,取代了原本的逆靈之氣冰流。氣旋核心,那點冰藍寒芒璀璨奪目,如同漩渦之眼。整個氣旋散發(fā)著一種冰冷、死寂、卻又帶著一種詭異韌性與毒性的氣息。原本狂暴駁雜的能量,被強行熔煉、提純,化作了這氣海漩渦的根基,雖然依舊帶著難以祛除的陰邪屬性,卻異常凝練、穩(wěn)固!仿佛在毀滅的灰燼中,澆筑出了一塊千錘百煉、百毒不侵的邪異道基!
經(jīng)脈雖然布滿了細微的裂痕,但新生的經(jīng)脈壁呈現(xiàn)出一種灰黑色的金屬光澤,比之前更加寬闊、堅韌,隱隱透著一股對陰毒能量的親和與抗性。
更讓他驚喜的是,他的靈覺感知范圍擴大了數(shù)倍!并且,對陰邪、死寂、劇毒類能量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覺”到鬼醫(yī)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濃郁死氣,以及石臺上那具“材料”體內(nèi)殘留的微弱怨念!
《燃血鍛骨訣》…破而后立…死中求生…誠不欺我!
然而,巨大的代價也隨之而來。強行突破,尤其是以這種焚身鑄基的邪異方式,讓他本就虧空的生命本源再次遭受重創(chuàng)。一股源自骨髓深處的虛弱感和強烈的饑餓感,如同跗骨之蛆,瞬間襲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兇猛!他感覺自己像一具被掏空的皮囊,急需海量的能量來填補。
他掙扎著坐起身,顫抖的手摸向懷中——那里,只剩下最后一點指甲蓋大小的、散發(fā)著霉味的干糧。
就在他準(zhǔn)備將這最后一點食物塞入口中時,懷中的淵沉匕,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強烈、遠超以往的悸動!
嗡——!
“沉眠”令牌形成的隔絕力場,似乎都無法完全壓制這股悸動!一股冰冷、兇戾、帶著無盡貪婪的意念,如同蘇醒的太古兇魔,直接穿透了令牌的屏障,狠狠撞入江臨淵剛剛穩(wěn)固的識海!
“好餓…”
一個冰冷、宏大、充滿了無盡饑渴與毀滅欲望的意念,如同驚雷般在他靈魂深處炸響!
是淵沉匕的兇魂!它在“沉眠”中被江臨淵突破時爆發(fā)出的那股精純而邪異的能量波動所刺激,徹底蘇醒了!并且,它感應(yīng)到了江臨淵此刻身體的極度虛弱和饑餓!
它要…進食!吞噬宿主的生命精元!
恐怖的兇煞之氣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破了“沉眠”令牌的壓制,從匕身中洶涌而出!冰冷的死寂和貪婪的吞噬之力,如同無形的觸手,死死纏繞住江臨淵剛剛突破、還未來得及穩(wěn)固的身體!
“呃!” 江臨淵悶哼一聲,剛剛恢復(fù)的一絲力氣瞬間被抽走!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要被凍結(jié)、抽離!靈魂要被那股兇戾的意念撕裂、吞噬!
比突破時更兇險的危機,瞬間降臨!
他死死咬住牙關(guān),眼中爆發(fā)出瘋狂的光芒!剛剛凝聚的氣海漩渦瘋狂旋轉(zhuǎn)起來,核心的冰藍寒芒爆發(fā)出抵抗的意志!他試圖以新生的力量對抗兇兵的吞噬!
然而,新生的煉氣三層氣海,在淵沉匕這積年老魔般的兇魂面前,如同螢火之于皓月!抵抗的力量瞬間被那恐怖的吞噬之力碾碎!
怎么辦?!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江臨淵的目光,猛地瞥見了角落里那個巨大的、浸泡著扭曲器官的暗綠色瓦罐!以及瓦罐旁邊,鬼醫(yī)隨手丟棄的幾株顏色暗紫、葉片扭曲、散發(fā)著濃烈陰寒與劇毒氣息的怪異草藥!
那是…“腐骨草”!地圖上標(biāo)注的、生長在寒水澗外圍極陰之地的劇毒靈植!蘊含著精純的陰寒死氣!
一個更加瘋狂、更加冒險的念頭,如同毒蛇般竄入他的腦海!
以毒攻毒!驅(qū)虎吞狼!
既然淵沉匕要吞噬!那就給它吞噬!但不是自己的生命精元!而是…這蘊含精純陰寒死氣的腐骨草!用這劇毒之物,去填飽兇兵的胃口!甚至…借此機會,嘗試更深層次的溝通與…引導(dǎo)!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淵沉匕的吞噬之力即將撕開他防御的剎那,他猛地撲向角落!沾滿污血污泥的手,不顧一切地抓起那幾株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腐骨草!
“吃吧!”
一聲混合著瘋狂與決絕的低吼!他將那幾株劇毒的腐骨草,連同自己強行逼出的一口蘊含著新生氣海能量的精血,狠狠按在了緊貼胸口的淵沉匕匕身之上!
噗嗤!
腐骨草接觸到淵沉匕暗紅本體的剎那,瞬間枯萎、焦黑!一股精純、冰冷、帶著強烈腐蝕性的陰寒死氣,混合著江臨淵那口精血中蘊含的邪異生機,如同開閘的洪水,瘋狂地涌入淵沉匕中!
嗡——?。。?!
淵沉匕發(fā)出一聲前所未有的、如同洪荒巨獸飽食般的恐怖嗡鳴!匕身劇烈震顫!“淵沉”二字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那恐怖的吞噬之力瞬間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貪婪地吮吸著涌入的劇毒死氣和精血能量!
纏繞在江臨淵身上的吞噬壓力驟然一輕!他趁機瘋狂運轉(zhuǎn)氣海漩渦,穩(wěn)固自身,同時,將全部心神意志,順著那涌入的能量,狠狠撞向淵沉匕兇魂深處!
“淵沉!”
一個冰冷、強橫、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志的意念,如同驚雷,順著能量通道,狠狠轟入那無盡的血色深淵!
“吾名…臨淵!”
“此身為薪!此魂為引!汝之饑渴…吾…飼之!”
“然…噬主之刃…終將…自毀!”
“臣服!共生!亦或…共亡!”
這是賭上一切的宣言!是向兇兵之魂發(fā)起的、赤裸裸的挑戰(zhàn)與…契約!
轟隆隆——!
淵沉匕的兇魂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毒飼”和強橫的意志沖擊所震懾!那無盡的殺戮與吞噬意念出現(xiàn)了剎那的混亂和…遲疑!
血色深淵劇烈翻騰!無數(shù)怨靈的哀嚎更加凄厲!那冰冷的兇魂核心,仿佛在權(quán)衡,在掙扎!
江臨淵死死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氣海漩渦核心的冰藍寒芒催發(fā)到極致,混合著《燃血鍛骨訣》向死而生的慘烈意志,化作一道冰冷的靈魂鎖鏈,狠狠烙印向兇魂深處!
骸骨屋內(nèi),死寂被打破。
鬼醫(yī)那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完全轉(zhuǎn)了過來,斗篷下的陰影,正“注視”著角落里那身上升騰起詭異灰藍黑三色氣息、胸口匕首血光爆涌、正與某種恐怖存在進行著靈魂層面慘烈搏殺的小小身影。
他那如同刀鋒般的薄唇,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有趣…太有趣了…”
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