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富二代開蘭博基尼濺我一身泥。＞他搖下車窗，甩出兩百塊：“夠你洗十次澡。
”＞我攥著汽修扳手，默默記下車牌。＞三個月后，他車隊所有超跑集體趴窩，
頂級工程師束手無策。＞他跪在泥里求我：“大師，求你救救我的比賽！
”＞我慢條斯理擦著扳手：“上次的洗澡錢，還沒用完呢?！保井斔澏吨醭霭偃f支票。
＞我轉(zhuǎn)身把車鑰匙扔進臭水溝：“有些東西，錢修不好。
”---冰冷的雨點砸在“順達汽修”的鐵皮屋頂上，噼啪作響，
像是無數(shù)顆小石子被誰惡狠狠地摔下來。李響縮在角落里那張咯吱作響的彈簧床上，
裹緊了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印著模糊不清機油廣告的工裝外套。寒意像細密的針，
穿透薄薄的布料，直往骨頭縫里鉆。旁邊小凳子上放著的搪瓷缸子里，半塊硬邦邦的冷饅頭，
是他今晚的晚飯。他伸出手，指尖凍得有些發(fā)麻，剛碰到饅頭粗糙冰涼的表皮——“嘎吱！！
！”一聲尖銳到幾乎能撕裂耳膜的剎車聲，粗暴地撕開了雨夜的沉悶。緊接著，“嘩啦！
”一大片冰冷刺骨、混雜著路邊污黑泥漿的水浪，
猛地從卷閘門下方那半尺高的縫隙里撲了進來，精準無比地潑了他滿頭滿臉。
泥水順著他的頭發(fā)、臉頰、脖頸往下淌，瞬間浸透了單薄的工裝前襟，
一股混合著汽油味、塵土味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腐爛氣息直沖鼻腔。那塊冷饅頭，
也徹底泡在了泥湯里。李響整個人僵在原地，只有攥著饅頭的手指，
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jié)發(fā)白，微微顫抖。泥水順著他的睫毛往下滴，視野一片模糊的渾濁。
門外，一輛通體幽藍、線條囂張如鯊魚的蘭博基尼Aventador，
像一頭傲慢的鋼鐵怪獸，穩(wěn)穩(wěn)地停在積水中，車頭幾乎抵住了破舊的卷閘門。引擎蓋下，
那臺V12心臟仍在低沉地咆哮，尾管噴吐著灼熱的白汽，在冰冷的雨幕中蒸騰。
炫目的LED大燈如同兩只冰冷的獸瞳，穿透雨簾，直直地打在李響身上，
將他狼狽的樣子照得無所遁形。副駕駛的車窗無聲地降下一條縫。
一張年輕、蒼白、帶著明顯縱欲痕跡的臉露了出來。頭發(fā)精心打理過，
即使在雨中也一絲不亂。他嘴里叼著一根細長的香煙，煙霧裊裊升起，
眼神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毫不掩飾的厭煩和輕蔑，
隨意地掃過李響泥污滿布的臉和身上那件廉價的工裝?！皣K。
”一聲輕微的、充滿嫌棄的咂舌。接著，一只戴著百達翡麗腕表的手伸了出來，
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地捻著兩張紅色的鈔票，輕飄飄地往外一彈。
那兩張嶄新的百元鈔票，像兩片被風吹落的枯葉，旋轉(zhuǎn)著，在空中劃出短暫的弧線，然后，
“啪嗒”、“啪嗒”，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響腳邊那灘還在晃動的渾濁泥水里。
“夠你洗十次澡了，窮鬼?！蹦贻p的聲音透過車窗縫隙傳來，懶洋洋的，
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施舍口吻，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扎進耳朵里。說完，
車窗迅速升起，隔絕了外面的風雨和那張泥污的臉。引擎的咆哮聲陡然拔高，
昂貴的輪胎碾過泥水，蘭博基尼猛地倒車，甩出一個蠻橫的水花弧線，瞬間消失在雨幕深處，
只留下刺耳的引擎轟鳴聲在巷子里回蕩，還有車尾囂張的“京A·88888”車牌，
在昏暗的路燈下，如同一個血紅的烙印，深深烙進李響的眼底。冰冷的雨水混著泥漿，
順著李響的額角流下，滑過緊繃的下頜線，滴落在胸前那片深色的污漬上。
他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像一尊被雨水沖刷的泥塑。腳邊那兩張鮮紅的鈔票，
在渾濁的泥水里慢慢洇濕、卷曲、沉淪。時間仿佛凝固了，
只有屋頂鐵皮上單調(diào)而密集的雨點敲擊聲，持續(xù)不斷地捶打著耳膜。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只有幾秒，也許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李響的喉結(jié)極其緩慢地滾動了一下。
他慢慢地、極其艱難地彎下腰，動作因為寒冷和某種更深的僵硬而顯得異常滯澀。
他沒有去看那兩張浸在泥湯里的錢，布滿老繭和細微裂口的手指，卻異常穩(wěn)定地，
一點一點地收攏，最終，死死地攥住了腳邊那把沾滿油污、沉重冰冷的汽修扳手。
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掌心傳來，帶著熟悉的粗糙棱角，那是他吃飯的家伙，
是他在這座城市立足的唯一憑仗。扳手的重量沉甸甸地墜在手上，
卻奇異地壓住了心底那股翻騰的、想要毀滅一切的熾熱巖漿。他抬起頭，
目光穿透被雨水模糊的卷閘門縫隙，死死鎖定那輛蘭博基尼消失的方向。
巷子盡頭早已空無一物，唯有那串“京A·88888”的車牌數(shù)字，如同燒紅的烙鐵，
帶著滾燙的屈辱和冰冷的恨意，一筆一劃，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視網(wǎng)膜深處，
刻進他的骨髓里。雨，還在下。又冷，又急。砸在鐵皮屋頂上，砸在積水的路面上，
砸在李響冰冷僵硬的脊背上，噼啪作響。---日子像被齒輪拖拽著，
沉重而緩慢地碾過三個月。盛夏的酷暑取代了濕冷的春雨，陽光毒辣地炙烤著大地，
連柏油路面都蒸騰起扭曲的熱浪。但那股深埋在李響心底的寒意，并未被這盛夏驅(qū)散分毫，
反而在日復一日的機油味、金屬敲擊聲和老板陳胖子的唾沫星子里，沉淀得更加堅硬冰冷。
“李響！你他媽耳朵塞驢毛了？C區(qū)那輛破桑塔納的缸蓋磨平?jīng)]？
磨平了就趕緊給老子裝回去！磨嘰個屁！耽誤了王老板提車，扣你三天工錢！
”陳胖子油膩膩的吼聲，裹挾著濃重的煙味和汗臭，像一記悶棍砸在悶熱的車間里。
他腆著啤酒肚，叉著腰，唾沫橫飛地站在一輛剛噴完漆、氣味刺鼻的寶馬旁邊，
手指幾乎戳到李響的鼻尖。李響蹲在一輛引擎蓋敞開的桑塔納旁邊，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滴在滾燙的發(fā)動機缸體上，發(fā)出“滋啦”一聲輕響，瞬間蒸發(fā)。
他手里拿著一塊油石，正專注而沉穩(wěn)地打磨著缸蓋平面，
粗糙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對于陳胖子的咆哮，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仿佛那刺耳的噪音只是車間里電風扇轉(zhuǎn)動的背景雜音。只有握著油石的手指，
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指節(jié)繃得更直?！斑€有你，小張！”陳胖子罵完李響，
火力轉(zhuǎn)向旁邊一個瘦小的學徒，“讓你給那輛大奔加冷卻液，你他媽加的是自來水吧？??？
老子聞著味兒都不對！眼瞎??？標簽都不看？滾去給我放干凈了重新加！加原廠的！再弄錯，
你也別干了！一群廢物點心！”學徒小張嚇得一哆嗦，手里的扳手差點掉地上，
慌慌張張地應著：“是是是，老板，我馬上去！”陳胖子罵罵咧咧地踢開腳邊一個空機油桶，
咣當一聲巨響。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汗，嘴里不干不凈地嘟囔著：“媽的，一群飯桶，
離了老子這店都得餓死……”目光掃過角落里沉默得像個影子一樣的李響，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卻也知道這小子悶葫蘆一個，手藝還行，罵狠了真撂挑子，
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頂缸的，只能重重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晃著肚子走了。
車間里只剩下各種工具碰撞的金屬聲、壓縮空氣的嘶嘶聲，以及窗外蟬鳴的聒噪。
李響放下油石，拿起旁邊的千分尺，一絲不茍地測量著缸蓋平面的平整度，
眼神專注得近乎苛刻。汗水流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
他抬手用同樣沾滿油污的胳膊肘隨意蹭了一下，動作利落。只有當他偶爾抬眼，
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墻上掛著的、印著“誠信為本，客戶至上”幾個褪色大字的錦旗時，
那眼底深處，才會掠過一絲極其短暫的、近乎自嘲的冰冷漣漪。錦旗旁邊，
一張被油煙熏得發(fā)黃的城市晚報，歪歪斜斜地貼在那里。一個并不起眼的角落，
刊登著一條賽事簡訊：“京城超跑俱樂部巔峰賽道日，將于下周六在銳思賽車場激情上演！
國內(nèi)頂級超跑齊聚，巔峰對決一觸即發(fā)！”李響的視線在那行小字上停頓了零點一秒，
隨即移開，重新落回手中的千分尺上，仿佛什么都沒看到。只是，他握著工具的手指，
指節(jié)處因為用力過度，再次泛起一片沒有血色的白。日子就在機油、汗水和陳胖子的咆哮中，
如同車間角落里那臺老舊的砂輪機，緩慢而沉悶地旋轉(zhuǎn)著，發(fā)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噪音。
李響依舊沉默寡言，臟活累活照單全收，工錢被克扣也一聲不吭。
他像一顆被遺忘在工具箱角落的螺絲釘，毫不起眼，承受著所有的壓力與磨損，
似乎那場雨夜的屈辱，早已被生活的油污徹底覆蓋。直到那個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傍晚。
夕陽像個巨大的、燒紅的鐵餅，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西邊天際，釋放出最后灼人的余威。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一絲風也沒有。李響剛給一輛事故車換完大梁，滿身油汗，
累得幾乎脫力。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店外巷子口的公共水龍頭旁，擰開銹跡斑斑的閥門，
把頭伸到嘩嘩流出的冰涼自來水下，任由水流沖刷著頭發(fā)和臉上厚厚的油污。
清涼的水流暫時緩解了身體的燥熱和疲憊。就在這時，一陣濃烈得令人作嘔的氣味飄了過來。
那是劣質(zhì)酒精、長期不洗澡的酸腐味和某種傷口潰爛的腥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窒息。
李響抬起頭，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水珠四濺。他看到一個身影，
正蜷縮在巷子深處那個堆滿廢棄輪胎和垃圾的陰暗角落里。那是個老乞丐，
頭發(fā)花白糾結(jié)如同亂草，臉上溝壑縱橫，沾滿污垢，身上的破布條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生人勿近的氣味。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臟得看不出原色的破帆布包，
渾濁的眼睛半睜半閉，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
發(fā)出微弱的、意義不明的呻吟。巷子里偶爾經(jīng)過的行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樣，捂著鼻子，
加快腳步繞開那個角落，投向老乞丐的目光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嫌棄。
李響關(guān)掉水龍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看著那個在垃圾堆里痛苦抽搐的身影，
又看了看自己沾滿油污的雙手。一種深切的疲憊感，
混雜著某種同處社會底層、被整個世界排斥的荒誕感，涌上心頭。他沉默了幾秒，
然后轉(zhuǎn)身走回店里。片刻后，
他拿著自己那個裝著半塊饅頭和半瓶礦泉水的搪瓷飯缸走了出來。
他走到離老乞丐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將飯缸輕輕地放在相對干凈一點的地面上，
推到對方面前。做完這一切，他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就在他轉(zhuǎn)身的剎那，
老乞丐那雙渾濁的眼睛猛地睜開了！那眼神在瞬間變得異常銳利，像是蒙塵的古劍驟然出鞘，
閃過一道洞徹人心的精光，完全不像一個瀕死的流浪漢！
這變化快得讓李響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暑氣蒸得眼花了。緊接著，
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老乞丐那只枯瘦如柴、沾滿污垢的手，快如閃電地探出，
一把抓住了李響正要收回的手腕！那力道大得驚人！如同鐵鉗驟然合攏，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禁錮感，完全不像一個虛弱老人的手！李響渾身劇震，猛地轉(zhuǎn)頭，
眼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他下意識地想掙脫，但那枯瘦的五指卻紋絲不動，
反而抓得更緊，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帶著微弱電流的灼熱感，透過對方骯臟的皮膚，
清晰地傳遞到他的手腕，并順著他的手臂經(jīng)絡，迅速向全身蔓延！“呃……”李響悶哼一聲，
感覺像是一股滾燙的熔巖瞬間注入血管，四肢百骸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金星亂冒，
大腦一片空白。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所有的力氣都在那詭異的灼熱沖擊下被瞬間抽干。
這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在李響以為自己要昏死過去時，那股狂暴的熱流驟然平息，
如同退潮般迅速隱沒于身體深處，只留下一種奇異的、難以形容的充盈感，
仿佛某種沉睡的東西被粗暴地喚醒了。老乞丐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扯動了一下，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痛苦。他用一種極其嘶啞、仿佛砂紙摩擦的聲音，
個字：“手…藝…不…錯…心…沒…爛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舊的風箱里費力地擠出來。
話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猛地從懷里那個破帆布包里掏出一件東西，看也不看，
用盡最后力氣塞進李響另一只空著的手里！那東西入手沉重，冰涼粗糙，
帶著濃重的鐵銹和機油混合的氣味。做完這個動作，老乞丐像是耗盡了所有的生命力，
抓住李響手腕的枯手頹然松開，身體猛地一軟，徹底癱倒在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堆里，
眼睛緩緩閉上，只有胸膛還維持著極其微弱的起伏。李響如同被雷擊中，僵在原地。
手腕上被抓住的地方，仿佛還殘留著那股灼熱的印記。他緩緩低下頭，
看向自己手中被硬塞進來的東西。那是一把扳手。極其古舊，樣式笨重，
與他平時使用的任何扳手都不同。手柄是某種深色的硬木，早已被歲月和油污浸透，
呈現(xiàn)出一種烏黑的油光，上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紋和無數(shù)使用者留下的握痕。扳手的頭部，
是鍛造的合金鋼，同樣被厚厚的、深褐色的銹跡覆蓋，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金屬光澤。
銹跡之下，隱約能看到一些極其復雜、難以辨認的奇異紋路，如同某種古老的符咒。
它沉甸甸的，帶著一種冰冷而滄桑的質(zhì)感，靜靜地躺在李響同樣沾滿油污的手掌中。
剛才那股奇異的灼熱感，仿佛有一部分已經(jīng)融入了這把銹跡斑斑的扳手。李響看著這把扳手，
又看了看地上氣息微弱、如同死去一般的老乞丐，
再低頭看看自己剛才被抓住的手腕——那里沒有任何傷痕，
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在隱隱搏動。晚風吹過巷子，卷起幾張廢紙，
發(fā)出嘩啦啦的輕響。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恰好落在那把古舊扳手的銹跡上，
折射出一點微弱而詭異的暗紅光澤。一種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茫然，攫住了李響。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那把冰冷的扳手，粗糙的木柄抵著掌心，
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仿佛來自遙遠時空的質(zhì)感。---幾天后，城市另一端，
一家掛著“尊享名車服務中心”巨大霓虹招牌的4S店里，氣氛卻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空調(diào)開得很足，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的皮革護理劑和香氛的味道，
但絲毫無法驅(qū)散VIP維修工位區(qū)域那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一輛嶄新的保時捷911 Carrera S靜靜地停在舉升機上，引擎蓋敞開著，
像張開的巨口。幾個穿著整潔技師服、戴著白手套的工程師圍在車旁，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巴踅?jīng)理，真不是我們不盡力！這車…它…它邪門了！
”為首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是技術(shù)主管的中年男人，聲音帶著哭腔，
手指顫抖地指著那臺精致的水平對置六缸引擎，“我們按照標準流程，
把能檢測的地方都測了！傳感器、ECU、線束、點火系統(tǒng)…所有數(shù)據(jù)都顯示正常！
可它就是打不著火！一點反應都沒有！”被稱作王經(jīng)理的男人，正是這輛911的車主，
一個衣著考究、大腹便便的商人。此刻他臉色鐵青，
脖子上粗大的金鏈子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動。他猛地一拍旁邊一輛奔馳S級的引擎蓋，
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廢物！一群廢物！老子幾百萬買的車，才開兩天！
在你們這兒做個常規(guī)保養(yǎng)，就他媽成了廢鐵？今天修不好，你們店也別開了！
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王總息怒！王總息怒！”4S店的銷售總監(jiān)，
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男人，點頭哈腰地湊過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汗水卻順著鬢角往下淌，“我們馬上想辦法！馬上！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總部了，
請求派最頂尖的技術(shù)專家過來！您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
”王經(jīng)理氣極反笑，唾沫星子幾乎噴到銷售總監(jiān)臉上，“老子的時間就是金錢！
耽誤我下午簽合同，你們賠得起嗎？??？一群沒用的東西！”他煩躁地來回踱步，
昂貴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就在這時，
一陣不合時宜的喧嘩從維修車間入口傳來?！鞍?！你誰??？干什么的？這里不能進！
”保安的聲音帶著呵斥?！拔艺夷銈兺踅?jīng)理?！币粋€平靜、甚至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沾滿深色油污工裝的年輕人，
拎著一個同樣破舊的帆布工具包，正被兩個保安攔在VIP區(qū)域的入口處。他身材高大，
但微微低著頭，額前的碎發(fā)有些凌亂地遮住了部分眉眼，露出的下巴線條顯得冷硬。
正是李響。他手里，赫然握著那把古舊的、銹跡斑斑的扳手?！皾L出去！
沒看見這兒正忙著嗎？這里是你這種修破車的該來的地方？”保安不耐煩地揮手驅(qū)趕，
眼神里充滿了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臟東西。王經(jīng)理正在氣頭上，看到這場景更是火上澆油，
怒吼道：“哪來的要飯的？把他給我轟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李響卻像是沒聽見保安的呵斥和王經(jīng)理的咆哮。他的目光越過阻攔的保安，
精準地落在那輛停在舉升機上、引擎蓋敞開的保時捷911上。那眼神很奇特，
不再是平日的麻木或隱忍，而是一種近乎穿透的專注。他微微皺了下眉，
像是嗅到了某種常人無法察覺的氣味。他無視了保安伸過來推搡的手，突然開口，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穿透了車間的嘈雜：“曲軸位置傳感器線束，第三根信號線，虛接。
”這句話如同在滾油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間炸開了鍋！“放屁！
”金絲眼鏡的技術(shù)主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指著李響，“你懂什么？
我們檢測了八百遍！信號線通斷良好！電阻正常！波形正常！你一個臭修破車的，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就是！保安！還愣著干什么？把他轟出去！”銷售總監(jiān)也尖聲叫道，